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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chapter36 ...

  •   我总感觉沢田纲吉在密谋着什么,和R先生一起。
      这种感觉从今天他来探访之后就一直萦绕在我的第六感上。
      最近西西里长久的阴着天,断断续续几场小雨把温度浇了个透彻。沢田兴许是从西川那里知道了我逢雨必病的奇怪体质,干脆把我圈在了家里,让西川看好我不让我到处晃荡。
      九月末正是清净明朗的时节,我向往着撑着伞去沢田那片景致极佳的墓地踏青的情调,如今却只能窝在柔软的沙发里听雨,未免有些懒懒的提不起兴致。也有些怨念。
      “你的墓我为什么不能去看?”我把这个重复了很多遍的问题又拿出来困扰沢田。
      沢田:“……你为什么对我的墓地念念不忘?”
      年轻的教父虽然无法理喻我对他墓地的执着来源于何,但是面对我拉长尾音撒娇一样的语气难得不为所动。
      “外面下着雨呢,弥川,你会生病的。”他耐心地进行不知道第多少次顺毛,修长手指顺过我头顶的小卷毛。
      “我会撑伞的,我会穿外套的,我不会待太久的——”我妄图挣扎。
      沢田冷静地拒绝:“别想了弥川,西川都告诉我了,这些防护措施对于你来说都没有用。”
      辣鸡西川,竟然敢打小报告?
      我气哼哼地不去理他,沢田看着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角,不小心笑了出来。
      我拿眼神控诉他,他却丝毫不带愧疚地回答:“我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一只猫。”
      我彻底不想理他了。
      沢田看着我气成一只河豚,那一丝笑意莫名酝酿成压抑不住的笑声,洌然的音质浑杂在迷离雨声里像是暮鼓晨钟一般清亮,像是晴天娃娃裙摆下面挂着的铃铛,在倦懒阴天里被风摇出一声脆响,然后就惊散了淅沥绵长的忧郁与困意。
      他最终又揉了一把我的头发,俯身在我眉心落下一个轻吻。
      “好好休息,我先回去。”
      我抚着额头残留的属于他的温度,看着一边穿西装外套一边和西川嘱咐着照顾好我,别轻易动摇在我无差别地撒娇耍赖之下。西川一脸严肃又郑重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我感觉我的助理不是我的助理了:)
      这个家伙一定收了沢田的好处:)
      他莫不是彭格列派来港口Mafia的卧底:)
      “雨森大人,我感觉您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西川拿着一件外套走过来,青年看着我沉思的表情,差点道破真相。
      我还没放过他擅自告状的事,给了他一个冷酷的眼神:“静音吧,我不想听到你欺软怕硬的声音。”
      西川:“……我?!”
      我还是穿上了他拿过来的外套,鉴于我并不愿意在起风的时候关上窗户。
      我思索着刚才沢田的行为情态,从中摸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我觉得沢田在背着我谋划什么事情。”
      西川没搭话,瞪着死鱼眼看着我。我自顾自地往下说。
      “R先生也是,他最近突然加紧了对沢田火焰控制的训练。”我嘟囔,“明明最近很太平,沢田又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
      西川安静闭嘴,我也没想他回答。
      每次沢田有什么瞒着我,都是天大的事。
      兴许是怕我无聊去毁灭世界,蓝波傍晚的时候跑到我这里来闹腾。十五岁的少年鼓起多大勇气绑架了云守家的肥啾,从二楼的窗户翻进来,脸朝地摔在地上,他手里那一团毛绒绒就非常自觉地扑腾到我怀里。毛团在我手里坐定,眨巴着绿豆眼,目光奇异地看着瘫在地毯上不想动弹的卷毛人类。
      我探手去拉他起来,小天使蓝波打了个哈欠,拽着我的手挣扎着坐起来,他盘着腿,懒懒散散地看着我,静了一下,长叹一口气。
      “我干了我这辈子最勇敢的事,”少年呼噜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居然从云雀手里抢夺小动物!”
      他一锤手心。
      “这件事必须载入彭格列家史。蓝波大人竟然豁出性命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不至于吧。”
      我有点好奇彭格列家史里都记了写什么东西。
      和R先生待久了的人总会被传染上一些读心之类的坏习惯,蓝波看了我一眼,把我的言外之意猜得七七八八:“彭格列家史你是看过的。”
      我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恍然。
      “你说的是沢田放在我床头的那本书?”
      蓝波点头:“每一代的彭格列家史都是由家族的首领或是守护者亲自执笔。你看的那一本是初代首领记录的。”
      我回想起那日翻过书页时的心情。书中足以温柔悠长岁月与喧嚣战火的字句,与笔者每每落笔于天空时璨若星河的希冀,在意大利华丽的花体间悄然绽放出西西里初春的味道。如今想来,大抵是惊艳却又柔软的。
      我想,能安然写下这样一段童话的人定然是见证过一切,却又爱着这一切都人。他应温柔,绚烂,笑靥如朝阳。
      “初代竟然是这样的人吗?”我感叹。
      这位初代的大空,真的是照亮那个时代的光啊。
      蓝波打了个响指:“那一段历史,是初代送给你的见面礼哦。”
      我噫了一声:“这样吗?”
      “嗯哼。”蓝波点头,然后挠挠头回忆,“这篇历史其实并不是在那个时代书写的,指环里的Giotto真正动笔是在阿纲从横滨回来之后。”
      “阿纲说,他在横滨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值得用整个春夏秋冬来思念的人。初代就知道自己家的傻孩子在恰到好处的时间遇到了值得为他写书的人。”
      “这个形容太过具象,语文太过辣鸡的蠢纲无从下手,于是Giotto就在几位守护者的教唆下给他做了个示范,按照三代目开始流传的家史的方式。虽然到最后蠢纲还是没能学会如何写书,但是这篇故事就保存下来了。”
      “初代想着,这篇因你而生的故事总归要给你看看,最好让你经由它看到西西里的春暖花开,让你舍不得离开永远留在西西里。”
      “也算是爷爷给孙子铺路了。”
      哎,用心良苦。
      说道蠢纲,啊呸,沢田,我开口向蓝波打听:“沢田最近是不是要搞大事?”
      突然被问到措手不及的蓝波用一副你怎么知道了呢的见鬼一样的表情看我。
      “是什么大事啊?”我追问。
      “看来你还不清楚啊,”他缓了口气,“那就好。”
      “放心好了,不是坏事。”
      我看他一副自暴自弃咬死不松口的样子,啧了一声去蹂躏云豆了。
      当晚西西里又下了一场雨,云层压得不见星月。晚饭后分部送来几份报告文件,有关于俄罗斯分部发来有关几位异能者意图不明集结的消息,其中有些位查不到底细。
      “真是,为什么俄罗斯的消息也要您来管?”西川拿了杯热牛奶,站在我身边抱怨。
      “俄罗斯是当年太宰先生重点监控的地方,那边的情报交换处所摸得比较透,消息也多,现在都落到我这里。”我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回答。
      我抬头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沢田先生还嘱咐我照顾好你。”西川幽幽地说。
      我听到这话就想到了他打的小报告,凉凉地看他一眼。
      “什么时候给你解除的静音。闭麦吧。”
      西川:“……我!”
      我大概在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把资料整理清楚,并且把那个名叫“费奥多尔·陀斯绥耶夫斯基”这个名字记在心里,碎碎念地诅咒。
      我把电脑丢给西川,把自己在沙发里抻直,然后咸鱼一样一动不动。
      西川着手把一个茶几的资料收拾干净,沢田就是这时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间的通讯总会让人联想到午夜凶铃或是突发的噩耗,总归不是什么好的联想。但是在听到那个家伙温柔带笑的嗓音时,所有的不安就都平息下来。
      “弥川,你还没睡,真是不听话。”他半是抱怨地说,然后又笑着转折,“不过也真是阴差阳错刚刚好呢。”
      他又兀自笑道:“这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呢。”
      我因为生物钟而有些迟缓的大脑惰怠地转了转,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只是迷糊地“嗯”了一声。
      沢田被我的反应逗笑了,清了清嗓子,哄我:“乖,弥川,清醒一下,我有件大事要你帮你忙。”
      我到底还没困傻,听出他语气中的认真,从沙发里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什么事啊?”
      “帮我读秒,直到十二点。”这样听起来无理取闹一样的话被他很正经地说出来。
      “你没有表的吗?”我抱怨一句。
      “拜托啦。弥川。”他讨巧似的说。
      我也没再和他闹,看着自己腕上手表,距离十二点也没有几十秒,便隔着电话给沢田数数。
      “十九,十八……”
      他似乎站在很高的地方,呼吸声和风声交织在电磁波里,平缓的节奏像极了当日他带我飞落穹顶时途径的云朵。
      “十四,十三……”
      我想这个倒数的用意,猜测读秒尽头会发生什么。
      “八,七……”
      沢田那边很安静,像是孤单一人,R先生不在他身边,守护者也不在他身边,像是陪伴他的只有隔着无线电波的我,我偏头,发现西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去。
      陪着我的也只有看不见的他。
      “四,三。”
      沢田突然开了口他的嗓音听起来平稳又冷静,像是燃起了火焰:“弥川,看窗外。”
      我转头,眺望阴云压抑的夜空,口中没刹住车数完了倒计时的末尾。
      “二,一,零。”
      零字尾音未落,过于绚烂的烟花骤然间在幽暗深邃的穹顶绽放,花簇粲然,仿若天上灯火。然而这澄澈灼目的火焰却未凋零,而是在盛放之时冲破了天际,带着一股子不可挡的气势爆破成足以笼罩整个西西里的风火天幕。
      流火寂灭之时宛如星辰坠落,而苍穹之上阴云散尽,城市上空万顷星河。
      一朵尚未衰败,接二连三的花火便紧接着升空,这次在湮灭之前变换了形状,光在夜空中勾勒出华美的花体意大利语祝福。
      ——Buon compleanno Antibrocho
      ——生日快乐,安布罗乔。
      这个名字沢田是不常叫的,他喜欢叫我弥川。可能是受了R先生的威胁,抑或是他本意如此,安布罗乔这个象征不朽也象征着我生命开端的单词被烟火铭刻在了皓皓夜空,与天地共色。
      这场盛大又转瞬即逝的祝福被许多人见证,可是真正明了其间种种的只有了了数人而已。
      这是嚣张而不朽的誓言,也是过于盛大过于震撼人心的祝福。
      沢田在漫天烟火中低声喃呢,温热吐息仿佛就在我耳畔。
      “Amore mio, ti auguro per il resto della tua vita, i tuoi occhi saranno chiari, le stelle si apriranno, e il tuo sorriso sboccerà.Saro'il tuo cavaliere, accendero' la luce nei tuoi occhi.”
      “Buon compleanno”
      「我的甜心啊,祝福你往后余生目无阴云,星辰开道,笑颜生花。我会成为你的骑士,在你眼中点燃不熄的流光。」
      「生日快乐」
      我睁大眼睛,企图把这盛世花开存入眼底,分毫也舍不得错过。
      我顺着呼吸回应他的祝福。
      “Mi piace molto, come la stella brillante, i fuochi d'artificio e te.”
      「我很喜欢,如星子般的璀璨,烟火和你。」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沢田纲吉。

  • 作者有话要说:  晏晏和弥川是同一天生日呢
    弥川二十岁了!
    晏晏十七岁了!
    晏晏十,七,了!
    太快乐了!
    :)
    怎么说呢,我还是想弥川的二十岁是有西川陪着的,至少到二十岁。
    弥川总爱叫西川静音,其实是没有那么讨厌他说话的。就像小孩子总爱反驳管教自己的长辈,但却也舍不得离开家。
    孩子总要真正长大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沢田要一直照耀弥川的世界哟。
    哎有点口不择,米娜桑就看看我期待已久的,大空烟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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