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安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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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间离收拾好地上她刚画好的符，以及来不及画的白纸与红笔，被苍白的人影们包围着，离开了学校。
他们来到了学校不远处一片无人的荒地里。
尘寰走到了阮间离的身边，把愿望之书递给她：“你拿着看看你的主线任务能不能完成。”
阮间离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愿望之书，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主线任务依然是未完成的状态。
“可能还需要许愿？”尘寰猜测。
“你的愿望达成了吗？”阮间离打开愿望之书，却没有落笔。
“没有。”尘寰给了她一个否定的回答。
“这样。”阮间离若有所思，“还有其他方法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了。”尘寰说完，又安慰阮间离，“没关系，反正我本来也没指望真的能找回来。”
“毕竟现在和未来，都比过去重要。”既然尘寰本人都表示不在意了，阮间离也决定不再在意这个问题。
说完，她用红笔飞快地在愿望之书上面写下了愿望：“我希望世界和平。”
愿望之书的回复很慢：“如果世界上不存在人类，世界才有可能和平。你希望人类消失吗？”
阮间离痛斥：“你好没用。”
愿望之书：“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但你未必希望我真的实现。”
阮间离合上了这本没用的书，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手机上出现了弹窗。
【狩猎副本目标：找到兰滨市失踪案件的真相并夺得愿望之书（主线任务已完成）；探索柳歆棠的过往，为她夺得一个足够光辉的未来（支线任务尚未完成，如无需完成，可直接退出该狩猎副本）。】
在副本描述的最下面，还有一个退出副本的按钮。
为柳歆棠夺得一个足够光辉的未来？
对柳歆棠来说，什么样的未来，才能够称得上是足够光辉？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阮间离觉得自己不应该为柳歆棠做决定——更何况，她现在活着，但她不确定柳歆棠是否也还活着。
“你要回去吗？”阮间离放下手机，问尘寰。
尘寰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我也回去吧。”阮间离飞快地做了决定。
说起来，为什么尘寰扮演的角色没有付出生命？
意识到这一点的阮间离眼神微妙地看了一眼尘寰。尘寰肯定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没说，她也没有探究队友秘密的爱好。
接下来，她的目光看向无数苍白的人影，他们太多了，多到一时之间数不清他们的数量。他们都是愿望之书的受害者，而尘寰所扮演的角色同样。
“所以，你们怎么决定？”阮间离问。
人群再次嘈杂了起来。
“如果我们继续这样，最后会怎么样？”一名女性从人影中走了出来，问。
“我不知道。”阮间离诚实地回答她，“或许会在以后某一天消失，或许会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直到永远。”
听完，那名女性摇了摇头：“我还有一些需要去做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
阮间离没有对她的决定作出任何评价：“祝你好运。”
女性离开了。
没有使用特殊材料，也没有刻意突出“束缚”这一主题的符本就无法强行将呼唤来的鬼魂留下。阮间离目送着她离开，又面对着剩下的人影们宣告：“如果你们想要保持现在的生活的话，就直接离开吧。”
她的话音落下，却只有寥寥几个人影离开了。她的周围仍旧包围着数不尽的人影。
文泰和走到她身边，露出一个苦笑：“我觉得就算继续保持这样的生活，对我们来说也没有意义。但我有个请求。”
阮间离看着他，表情没有变化。
“愿望之书不应该继续存在了。它毁灭了我们这么多人的人生，不能让它继续毁灭下去。”文泰和的语气带了一丝恳求。
阮间离看向尘寰：“你觉得呢？”
“你有办法吗？”尘寰反问她。
“我试试看。”阮间离说完，打开愿望之书，在上面写下了：“你能毁灭自己吗？”
愿望之书没有理她。
阮间离沉思片刻，拿出打火机来试图点燃愿望之书。
理所当然的，她失败了。
她并不为此气馁，转过去问尘寰：“那么你有办法吗？”
尘寰理直气壮地摇了摇头。
既然尘寰也不知道，没有任何办法的阮间离飞快地选择了放弃。她放下愿望之书，一脸严肃地看向文泰和：“我以后会想办法的。在此之前，我先送你们去安息吧。”
文泰和看起来对阮间离的放弃行为并不赞同。但他只是叹了口气，作出一副接受的姿态：“也好，我相信你。”
得到了文泰和肯定回答之后的阮间离用打火机点燃了她所画的符。
符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纸燃烧后的烟灰弥漫于整个房间，缓慢地上升。它们汇聚成了一条路，一条无法分辨会通往何处的道路。
阮间离一张张地点着符，没有说话。
苍白的人影中不知何时传来了骚动。
有一个苍白的人影走了上去，接着是第二个。他们沿着那条路走下去，却无人知晓终点。人影的队伍很长，阮间离看着最初走上去的人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心情十分平静。
文泰和也走了上去。
尘寰站在阮间离的身边，问她：“他们会去哪里？”
画好的符已经烧完了。阮间离看着形成一条长队的苍白人影，语气有些冷淡：“我不知道。但不管怎样，他们肯定都不想留在这里。”
回忆起刚才那名离去的女性，尘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确实。”
两人就此陷入了沉默。
直到最后一个苍白的人影也走上了那条道路，空气中的纸灰落下成为再寻常不过的尘埃，阮间离轻轻地松了口气。
“你想到办法了吗？”尘寰问她。
阮间离摇了摇头。
“其实我有个提议。”尘寰说，“你可以试着把愿望之书带回去，它应该会是一个很强的道具，而且对他们来说，它也消失了。”
“你有办法把它带回去？”阮间离有些疑惑。
“通常来说，在副本里得到的道具都可以带回去，只是有的要满足一些条件。”尘寰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疑问，“你难道没有从副本里得到过道具吗？”
她在副本里接触过算是道具的只有她的符，而道具描述上甚至还明晃晃地写了不得带出副本。
阮间离莫名其妙的有种自己被《灾厄狩猎》针对了的感觉。
“但是它没有弹出道具描述。”由于毫无这样的经验，阮间离决定向尘寰学习。
“可能只是你没有满足它的条件。”尘寰心情复杂地看着阮间离手里的愿望之书，“你可以试着问问它。”
阮间离点点头，翻开了愿望之书。
书上已经有了一行字：“你要带我走吗？”
这玩意居然还带窃听功能的？
阮间离震惊。
愿望之书上的字迹变化了：“如果你想带我走的话，许一个我能实现的愿望吧。”
她怎么觉得这本书迫切地希望她能带它走？
阮间离沉思片刻，用笔在书上写下了一个愿望：“希望有生之年我能见到我喜欢的纸片人。”
她认为这个愿望的难度只比世界和平低上那么一点。
愿望之书没有回答她的愿望，只是手机上弹出了道具描述。
愿望之书（破损）：可以实现持有者愿望的书，但实现愿望会付出其他人的生命或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实现愿望只需要在书上写字、尚不了解它对持有者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可以携带出副本。备注：它似乎很喜欢你。
阮间离对此无法评价。
“那我走了。”尘寰说完，拿出手机选择了退出副本。
下一秒，少女在阮间离的面前昏倒在地。
阮间离也选择了退出副本。
柳歆棠的身体瘫倒在地，碎裂成了无数块碎肉。
眼前是熟悉的房间。
阮间离熟练地拿起手机，打开了结算界面。
［狩猎副本：你有什么愿望已完成］
［副本评价：D］
［副本奖励：积分32点（D级评价总体奖励-20%），愿望之书］
居然副本评价是D？这合理吗？
阮间离满心愤懑地点开了评价详情。
［副本完成度：80%］
［副本表现：-40%（未扮演副本所赋予的角色，评价大幅下降）］
［副本完成时间：+0%］
［总体评价：45%（D）］
就算她没有扮演柳歆棠，也不至于给她一个D吧？好歹给她一个C算是及格吧。
阮间离一气之下放下了手机，离开了卧室，决定去阳台上看看颠覆之树的种子长得怎么样了。
种子已经发了芽，还长出了八片叶子。
阮间离吸了吸鼻子，总觉得嫩叶闻起来有点香。为了慰藉自己刚刚得到D而受伤的心灵，她向颠覆之树的种子长出的最嫩一片叶子伸出了手。
颠覆之树种子长出的整棵植物都颤抖了起来，仿佛在说“你不要过来啊”。
阮间离被它富有灵性的动作吓到了，不由得收回了手。
“我给你起个名字？”她试探着问。
幼小的植物沉默着，没有作出回答。
“你就叫……小颠覆之树，怎么样？”阮间离简单地给它起了个名字。
小颠覆之树晃了晃头顶的叶子。阮间离没有看懂它的动作所代表的含义，决定简单地认定它是同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安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