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愿望之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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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数学注视着地上的那一滩碎肉，蓝色的光芒在她眼里流转着。
碎肉蠕动挣扎着组成了人形，向大门爬去。
她不理解。
明明她已经成为了碎肉，为什么还能汇聚成人形，继续完成她的动作？
她拿起书，在书上书写下字句：“杀了她。”
书上浮现出一句回答：“她已经死了。”
高等数学再次看向阮间离。
对方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确确实实的死得不能再死了。但为什么她还能动？
阴冷的气息从碎肉身上弥漫开来，蔓延至整个房间。高等数学指挥着枪械发出下一次攻击，可所有枪械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控制。电磁紊乱的嘈杂声充斥她的耳畔，紊乱的来源似乎是正是房间里那块人形的碎肉。
为什么？
高等数学不能理解。
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碎肉组成的手搭上了门把手。
下一秒，门从门外被打开。一只手从门外伸进来，将阮间离捡起之后，又飞快地往外退去。
在她离开之后，电磁恢复了正常。
高等数学坐在原地思考了两秒，身旁的枪械变换了目标，一击将门轰碎之后，她抱着书追了出去。
门外，已经没有了人的身影。
尘寰背着阮间离，漫无目的地逃窜着。
背上人形的肉块重新拥有了人的模样，她吸了吸鼻子，一口咬在了尘寰的肩上。疼痛让尘寰差点没把她甩下，幸而他还记得自己的来意——他是来救她的。
冷意从背部传来，冷得像是一块冰。阮间离松了口，嘴里满是血：“愿望之书在她手上。”
“你还能说话？”尘寰瞥了一眼身后，确认高等数学没有追在他的身后之后，略微放慢了脚步。
“我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阮间离有气无力地回答他，“你有办法从她的手里抢到愿望之书吗？”
“你让我现在回头去抢吗？”尘寰没好气地回答她，“你不知道你被打得多惨？”
“也是。”阮间离表示赞同。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尘寰对阮间离这种挂在他背上不进行思考甚至还咬了他一口的行为表示不满。
“我发现了愿望之书的痕迹，但谁能想到会在第三个人的手上。”阮间离在尘寰背上发出了放弃思考的声音，“好消息是我们只要从她手上抢过来就好了，坏消息是我们根本打不过她。”
“我刚刚开门的时候好像她没有攻击？”尘寰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但我怕发生什么变故，所以直接把你拉走了。但你的状态……看起来她确实很厉害。”他语焉不详地略过了中间那段。
他总觉得自己背的，不过是一个伪装成人类的非人之物罢了。不然，怎么会有人都变成碎肉了还能活下来？
人类不可能做到这一点，除非她不是人类。
阮间离对尘寰的猜测毫无察觉，认真思考着有没有什么能把愿望之书抢到自己手上的方法：“或许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说起来，你有什么发现吗？”
尘寰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语气如常：“我找到了一支录音笔。尹燕柯和柳歆棠确实认识，而且……柳歆棠应该使用过了愿望之书，用来换取她现在的画技。作为代价，她牺牲了尹燕柯。”
“这样哦。”阮间离点头，没有提出异议。
她曾猜测过这样的可能性，而今只是验证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脑袋昏昏沉沉的，记忆还未被整理到位，阮间离趴在尘寰背上，闭上了眼睛。
但这样的宁静只持续了几分钟而已。
当尘寰背着她走到校门口时，背后传来一阵风声。高等数学背后由枪械组成的羽翼真的具有了飞行的功能，她飞在空中，俯视着地上的两人。愿望之书被她抱在怀里，枪械全都对准尘寰。
“我找到你们了。”她的语气不含任何感情，“希望不要再见了。”
子弹自枪械中发射而出，尘寰身上飞快地弹出一个能量护罩，将所有攻击都阻挡在外。他凝重地看向高等数学，只觉得人生艰难。
他身上没有太多攻击的道具，阮间离看起来也没有，不然之前不会被高等数学打得如此狼狈。
“我有一个猜测。”阮间离睁开了眼睛，“你有纸和笔吗？”
“我怎么可能带那种东西？”尘寰反问她。
“那你带我去最近的超市吧，我有个猜测想验证一下。”阮间离再次闭上了眼睛。
对目前情况毫无办法的尘寰决定采纳阮间离的方法。
幸运的是最近的一家超市他现在就能看见——是大学里那种常见的小超市， 。
尘寰没有多加思考，直接冲了进去。
商店里的售货员惊讶地看着他，像是不理解为什么他要背着一个人这样地冲进来。尘寰没有理她，径自走向了超市中的文具区。
他放下了阮间离。
阮间离坐在地上，随手拿起红笔和纸，飞快地在纸上画了起来。
高等数学跟在他们后面进入了超市，看见超市里的售货员和几个还在购物的学生，动作停滞了一秒，羽翼中一支从未用过的枪械单独飞出，将目标瞄准了超市中的多余人员。伴随着几声轻微的声响，他们纷纷倒下。
阮间离画完一张，便塞到了尘寰怀里：“你快点把它们点燃。”
“这是干什么？”尘寰问，寻找着周围哪里有打火机或火柴一类的东西。
“招鬼。”阮间离说完，又画好了一张塞到尘寰手里，“我猜的，希望它有用。”
打火机放在距离尘寰不远的位置。
尘寰起身，朝打火机走去。而与此同时，高等数学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她身后的羽翼再次张开，所有枪械都瞄准了尘寰。
能量护罩还有一些时间剩余，尘寰无视了高等数学朝他发射的子弹，拿起一个打火机将阮间离递给他的纸点燃。
明明火在烧，室温却在下降。
阮间离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将自己画完的每一张纸都递给他。每一张纸上都用红笔画着一模一样、意义不明的图案。
枪声一声声地响起，温度却随着尘寰一张张地烧纸而稳步下降。尘寰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才发现不知何时超市里已经挤满了苍白的人影。
高等数学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蓝色的眼里看起来格外迷茫。她抬起左手，想要打开手中的书，在上面写下些什么。
但尘寰的思绪显然没有受到影响。
他走上前去，拿走了高等数学手里的书。
白色的人影们都死死地盯着尘寰手里的书。
尘寰没有理会他们，拿起笔在书上写了下去。
“请把从我身上夺走的东西还给我。”
书上出现了回答：“已经牺牲的东西是找不回来的。”
尘寰愣了愣：“一点都找不回来了？”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回到发生之前的。”愿望之书这样回答他。
尘寰放弃一般地合上了书。
高等数学发出了艰涩的声音：“为……什……么……”
尘寰抬起头，看向她。她仍然漂浮在空中，蓝色的眼睛失去了光亮，像是某种无生命的人造物。
阮间离坐在原地，继续画着。
笔下的图案改变了形状，只是每一张都依旧诡异。
但苍白的人影们显然都被尘寰手里的书所吸引，没有人注意阮间离究竟在画什么。
尘寰没有理会高等数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看见主线任务已经完成的标识，走到了阮间离身边。
“怎么了？”阮间离没有抬头，问他。
“我拿到愿望之书了。”尘寰的语气异常平静。
“那很好。”阮间离仍然没有抬头。
“我的主线显示完成了。”尘寰补充道。
阮间离没有回答他，只是专心致志地画着。
苍白的人影们喧闹地讨论着，过了好一会儿，文泰和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尘寰手中的愿望之书：“都是因为它吗？”
“应该是。”尘寰回答他。
“那么……它能让我们回到以前的生活吗？”文泰和的语气有些紧张。
在他期待的眼神之下，尘寰给了他否定的答案：“很遗憾，不能。但我可以再试试。”说完，他又打开了愿望之书，在上面写下了新的话语：“所有被牺牲的人都回归原本的生活。”
回答很快浮现于书页之上：“牺牲是不可逆转的。”
尘寰将愿望之书展示给文泰和看。但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别开了目光。
“鬼一般都会害怕害死他们的东西。”阮间离放下了笔，站了起来。
“那我们怎么办？”文泰和的语气有些颤抖。
他回头看去。白色人影挤满了整个超市，还有不少人影拥挤在超市外面。他们听了文泰和与尘寰之间的对话之后，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们可以选择继续这样的生活。”阮间离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或者我可以送你们安息。但在此之前，我们要离开这里。”说完，她看了一眼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乎陷入瘫痪的高等数学。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愿望之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