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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药 ...

  •   1.
      李倾再到夜店上班的时候,管事人告知他,自己被解雇了。
      李倾想问一句为什么,但下一秒就卡在嗓子里明白了过来,中年男人有钱有势,想要搞自己易如反掌。
      赵澈不敢想象自己没了这份工作,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李阅每个月的药是花钱的大头,还有生活中必须要花的也不得不花的钱,李倾开始为自己的鲁莽行为感到后悔。
      自己已经断药一个多月,幻觉明显加深,时常感觉李阅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实际上并没有,晚上头疼欲裂,睡不着觉,但这些他都可以忍,但李阅不能忍。
      李倾真是明白了,世界上的病千种万种,最折磨人的,还是穷病,穷能让人丧失理智,失去热情,忽却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李倾回家扑倒在床上,想要好好睡上一觉,不愿意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现在的事,以及未来要应对的事。
      睡不着,头又开始发昏,吞了两片安眠药,眼皮翕翕合合,睡得不安稳。
      “哥……”
      “哥,我疼……”
      “哥,我想吃药……”
      李倾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全身虚汗,被套已经被全然浸湿,脑袋并没有因为片刻的小睡而变得清醒,眼前甚至又出现了虚影,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哥……”
      “哥,我疼……”
      “哥,我想吃药……”
      李倾又听到李阅哼唧似的叫喊,他赶紧下床闯到李阅的房间里,蹲到李阅的床头前,用手摩挲着他的脸说:“阅儿,怎么了?”
      “哥,我疼,我想吃药。”
      “奥!吃药!哥给你去拿。”
      李倾去翻窗台上的药盒,伸出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虚影,没有抓到任何东西,再一抓把窗台上整面药盒码起来的药墙给翻倒在地,药盒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李倾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扣开瓶盖,是空的,再扣开一瓶,还是空的,空得,空得,全都是空的。
      “哥,我疼,我想吃药。”
      李阅老是重复着这一句话,李倾几近崩溃,他找不到药,用依旧跪在地板上的双腿挪到李阅的床头前,“阅儿,药没了,你等着,哥去买,哥去买……”
      李倾跌跌撞撞地出了李阅的屋子,翻开钱包,里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百元和一些零钱,一盒药要五千块,这些顶多就是个零头。
      李倾哭了,他很少哭,但现在真的忍不住了,没有钱,就买不到药,李阅就得死,他不能让李阅死。
      “不能!不能死!”
      李倾红着眼,用手抹掉眼泪,攥紧了拳头,准备去找那个中年男人。
      2.
      中年男人果然在夜店,李倾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包厢。
      包厢里面七七八八男男女女拢共六七个人,李倾径直朝中年男人走了过去,中年男人见到李倾来找自己,似乎并没有感到多么意外。
      “呦,小兄弟,喝两杯!”中年男人举起手中的酒杯。
      李倾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和他扯一些没用的话,开门见山道:“你没有资格毁掉我的工作。”
      中年男人一副得意洋洋又假装无知的样子,“工作?什么工作?你的工作不就是陪酒来哄大家开心么?就像那什么……呃……对!笼子里的狗,假山上的猴子,只要给钱,不就什么都干嘛!”
      李倾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脑袋的疼痛和眩晕迟迟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狼狈中带有的冷硬让中年男人不再说这些打趣的话。
      “这样!”中年男人把茶几上白的酒,黄的酒,红的酒,开瓶的,没开瓶的统统往前一推,“谈条件,总该有谈条件该有的态度。”
      李倾没有考虑一丝一毫,攥起其中的一瓶抬头猛灌,红的,黄的,白的,他还没有喝掉面前这一堆的三分之一,就俯到了旁边的垃圾篓里一顿呕吐。
      其他的几个人看得出这是它们的私人恩怨,也都知趣地离开了包厢,只剩下李倾和中年男人两个人。
      李倾吐得不省人事,面色微醺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狼狈憔悴,直起身又攥起一瓶酒想往自己的喉咙里灌。
      “得了!”中年男人抢过李倾手里的酒瓶,“别喝了。”
      李倾上手去抢,却被中年男人一把撇向了墙角,玻璃瓶破碎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显得尤外尖锐刺耳。
      中年男人捏着李倾坚毅的脸,“其实……不喝也行。”
      李倾本能的身体设防让他一下子就扯开中年男人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中年男人一脸的不高兴,脸沉下去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语气淡淡地说:“那你回去吧!”
      中年男人吃定了李倾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不可能如此狼狈,并且一脸不清醒就莽莽撞撞地来找自己。
      中年男人见李倾没走,心里更是有了底,扯过旁边的黑包,露出红色的钞票,“本来准备去办业务,才取出来的。”
      李倾见着是钱,一心想拿了去给李阅买药,刚一伸手作出要拿动作,中年男人就把包防抖了身后,“哎!你要抢的话,这里可都是摄像头,保安警察一个电话就到!”
      李倾塌着眼皮,满脑子都是李阅疼起来时痛苦的表情,“你想怎么样?”
      中年男人一乐,“把衣服脱了,我不仅能把属于你的工作还给你,这些钱,也都是你的!”
      李倾怔在原地,像是没有了一切生命体征,中年男人见李倾不为所动的样子,起身佯装想要离开。
      “我脱!”
      李倾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的,中年男人一乐,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外套……
      毛衣……
      李倾结实的胸膛展露在中年男人的面前。
      裤子……
      保暖……
      李倾只剩下唯一的遮羞站在中年男人的面前。
      “脱啊!”中年男人把其中的一沓钞票撒向天花板,散落着滑过李倾的肌肤,每一丝触碰都像是刀割一样疼痛。
      “哥……”
      “哥,我疼……”
      “哥,我想吃药……”
      李倾又听到了李阅痛苦的哀求的嘶喊,他好像没了精神,没有了思想,脑袋里只回荡着李阅的声音。
      最后的遮羞被扯掉。
      中年男人一脸兴奋,发出尖锐的好似电器故障的声音,站起身来岔开双腿,“钻过去!钻过去这些钱就都是你的……”
      李倾面无表情,跪下膝盖,低下头一下一下地挪过中年男人的胯-下,中年男人把所有的钱都撒向天花板,红色的钞票雨下满了包厢的每一个角落。
      李倾见到满眼的钱,甚都没有直起身来,依旧跪在地上,像个落魄的乞丐一样一张一张地把钱捡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有钱给阅儿买药了,哥有钱给你买药了……”
      李倾凌乱了头发,出了夜店往家里赶,好像失去了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感知,甚至没有发现天上已经飘起了越来越大的雪,只知道要往回赶,买了药,李阅才有救。
      3.
      “来,阅儿,哥把药给你买回来了,吃了就好了,吃了就不疼了……”
      李倾退出李阅的房间,回到卧室,缩在床头下面的角落里,就那么蜷缩着,睁着眼,一直盯着前面的空气,眸子找不到一个点聚焦。
      人是不是一旦沾染上无比肮脏的东西,就永远无法复原了?就像毛巾可以变成抹布,而抹布却永远也变不回毛巾。
      李倾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个垃圾桶,即使套上塑料袋,也是肮脏无比,再也不会有人觉得半点干净。
      李倾真恨那些人啊,恨那些站在金字塔顶尖可以颐指气使指手画脚的人,如果风水轮流转,真希望自己受到的那些耻辱,痛苦,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让他们通通都受过一遍。
      一种身体上的支离破碎,精神上的孤立无援遍布李倾的心神,试图找到人求救,却发现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只能任其宰割,再挣扎半分,就会被斩断仅存的虚假幻想和生命长河。
      “喂,是李倾吧?”
      李倾看手机的显屏,是赵澈的号码,接听,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其他人的声音。
      “嗯,是。”李倾回答。
      “是这样的,这是赵澈的手机,里面只有这一个号码,现在他和他奶都在医院,你来一下吧。”
      李倾混沌的脑神经一下子就炸开了花,要是单一个人在医院他还不至于这么着急,兴许是小擦小碰,顶多折了骨头,掉了皮,要不了命,但现在赵澈和奶俩人都在医院,李倾就感觉事情肯定不妙,问了医院的地址就奔了去。
      真是三月不下雪,下雪三尺厚,虽然说没这么夸张,但路上的厚雪着实让出租车一停而再停。
      “师傅,不能抄近道么?”李倾把头探出窗子看前面拥趸的车辆。
      “抄近道?往哪抄?前后都堵着,根本就出不去,看这架势,前面肯定出了交通事故,要不然正常堵车绝对堵不成这样。”司机吧唧了口烟,把手弹出窗子弹了弹烟灰。
      “那得等多长时间?”
      “那我可说不准。”
      李倾这都火烧眉毛了,心早就跑到医院去了,看了眼计价器,扔下钱就出了车门。
      “哎小伙子,停车这会儿不给你计价,着啥急?”司机看着半路黄了的生意一脸苦恼。
      李倾看着手机上的定位,自己离医院还有五公里,五公里按照平常跑步速度的话,二十分钟也就到了,但看现在这路况,时间恐怕得翻倍。
      主干道堵了一长串的车,李倾钻进一个小胡同,开始了第一次跑酷式越野。
      小巷子交错纵行,但大概方向不会错,人们都习惯自扫门前雪,狭长的一条街,扫出来的地方这一旮沓那一片,像极了一块块狗皮膏药。
      谁家窝在门槛前的狗被惊了一跳,谁家堂内白猫被吓得跳上房梁,又是谁家老头杵着拐杖见到眼前一阵风飞驰而过。
      五公里对李倾来说不算什么,都是平常饭后跑着玩,毕竟这体格子也不是在家光躺着就能躺出来的。
      李倾喘着粗气,老远处见到了医院主楼上的的大红字标志,看了眼手机导航,就是这了。
      李倾的鞋子和裤腿上满是雪渣子,一进到医院里面温度就上来了,裤腿湿了,鞋子里也全都湿了,关键这不是双跑步鞋,更不是双运动鞋,是双根本不能用来跑步的马丁靴。
      这五公里下来,李倾已经感到小脚趾的疼痛感,但也管不了那么多,问了前台直奔赵澈的病房。
      李倾像个疯狗似地推开了病房的门,门板咣当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李倾还是一眼就从这么多的床位里挑出了赵澈。
      李倾奔到赵澈的床位前,一把拽住了赵澈的手,看着他眼睛瞧着自己吧嗒吧嗒地转,新里的焦虑就平下去一大截。
      “怎么就住院了?”李倾一副心疼的样子。
      “一氧化碳中毒,没有生命危险。”旁边换药的护士看着什么似的看了眼李倾补充一句道,“公共场所,不要大声喧哗!”
      护士走出了病房,其他的病人都把在李倾身上的目光都收了回去,赵澈才安抚般地说:“没事儿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倾一个劲地搓着赵澈的手,“奶呢?奶她怎么样?”
      “赵澈他奶还没醒,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了!”
      李倾这才看见旁边还站了一个人,高高瘦瘦的,也是高中生的模样。
      “是他帮了我们,忙前忙后的,就住在我家对门,叫高诗岩。”
      “奥!谢谢!”李倾蹲着身子抬头对高诗岩点了点头。
      “你就是李倾吧?”高诗岩问。
      “嗯,是我。”李倾点头。
      “你出来一下吧,这里不能大声说话,我和你说一下医生交代的事。”
      李倾看了眼赵澈,赵澈点了点头示意他去,李倾才跟高诗岩出了病房门。
      4.
      楼道里空空的,还有凉风,透过窗子能见到外面盛世银装般的雪景。
      “赵澈的手机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号码,你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人吧?”高诗岩说。
      赵澈对于自己来说肯定是极其重要的人,但他不敢确定,自己对于他是否像他在自己心底一样不可割舍。
      李倾没有回答。
      “不管是不是,现在有些话只能对你说了。”高诗岩面色沉重。
      李倾听了这话,刚才平静下来的心突然又被揪起了一块,咽了下口水,“是赵澈……他怎么了么?”
      “不是赵澈。”高诗岩摇了摇头,“是赵澈他奶,他奶的情况很不好,年纪太大,窒息时间太长,医生虽然没说,但意思应该就是快不行了,现在还吊着一口气,我不敢和赵澈说这些,只能先告诉你。”
      李倾心里咣当一下子,跑完五公里下来红通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怎……怎么会这样呢?你刚不是说他奶没事儿么?”
      高诗岩长舒了口气,说道:“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该和他说的话和剩下该做的事情就只能麻烦你了。”
      高诗岩拍了拍李倾的肩膀,走出了狭长透风的走廊。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呢……”
      李倾暗自嘟囔着,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赵澈,刚才从赵澈身上获得的喜悦一下子就被偷走了,偷得一丝不剩,徒留下满心的悲伤荒凉。
      李倾不敢立刻就进去,恐怕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赵澈受到更大的刺激。
      李倾找到了奶奶的病房,没敢进去,奶奶的身上连着各种仪器的线头,心率仪发出平缓刺耳的哔哔声。
      “发面的,软和!”
      “倾儿,吃香菜不?”
      “不用你。头回是客,再来就是家里人了,要想干,下次来再干。”
      “澈儿,送送倾儿!”
      “真是好孙儿呦!”
      “……”
      李倾脑子里全都是奶奶的笑,奶奶的声音,奶奶站在案板前小小的身影。
      李倾下了楼,因为大雪,这会儿医院门前附近的小摊都没出工,只有一个煎饼摊子,眼看着好像推车就要走。
      “要一锅煎饼!”李倾喊。
      那大妈看着来了生意,响亮地回了一声:“好嘞!”
      “这么大的雪,别人都没出摊,您怎么出摊了?”李倾问。
      “咳!都是为了生活不是!家里有孩子上学,有老人吃药,没钱可不行!”
      李倾满是心酸,活着就需要钱,没钱就只能死,钱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东家,人人趋之若鹜,活了一辈子,不是在挣钱,就是在发愁怎么挣钱,得不到的想得到,得到了的想得到更多。
      “来,小伙子!”
      李倾接过袋子,付了钱,不知道该如何和赵澈说奶奶的事情。
      5.
      李倾推了病房的门,这回静悄悄的,把煎饼外面的袋子翻好递给赵澈。
      赵澈接过煎饼袋子,脑袋往李倾的身后探了探,“高诗岩呢?”
      “怎么?看人家长得好看,就不舍得让人家走了?”
      “哎我说你这人!”赵澈说完砸么了一下嘴。
      “近在眼前的帅哥你不看,吃不着的你眼巴巴看个没完。”
      “得了吧,我怕眼前这个看多了,这煎饼我就吃不下去了……”赵澈实属是饿了,咬了一大口,“……吃了也得吐出来!”
      李倾拿手轻轻晃了赵澈的脑袋一下,看着他咀嚼的样子,鼓起腮帮子真像个嗑坚果松鼠!
      李倾的鞋和袜子都是湿的,这会暖和了过来,才感到右脚小脚趾的疼痛感比刚才更强烈了,再加上湿溻溻的感觉,让他发出嘶啦一声。
      “怎么了?”赵澈问。
      “没什么!”
      李倾搬过一个凳子,坐在上面解开鞋带,赵澈捏着鼻子说:“你这人怎么还在公共场合投放毒气弹呢?”
      李倾脱下袜子的一刻,赵澈打趣的心情就全然不见了,不光是小脚趾,整个脚的脚趾都淤血了,最严重的是小拇指,挨着鞋的一侧被擦掉了一层皮,白色的袜子上沾了已经发黑的血迹。
      赵澈看了眼李倾的鞋说:“你是去跑五公里了?怎么不换双鞋呢?”
      李倾轻声一笑,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你还真猜对了,我还真跑了五公里!”
      “你跑过来的?”赵澈有点不敢相信。
      “路堵了,想快点见到你,就跑过来了。”李倾依旧装作一脸轻松。
      赵澈放下了手里的煎饼袋子,环顾了四周,对着正好在一旁换药液瓶的护士说:“护士,麻烦给他上点碘酒吧!”
      护士看了眼李倾的小脚趾,扒拉出药盘里的碘酒,拿棉球往碘酒瓶子里蘸了蘸就往李倾的伤口上涂。
      “嘶——”
      李倾这一声“嘶”,把赵澈的心都给“嘶”起来了,着急地说:“您轻点!轻点!”
      “行了。就这么晾着吧,等干了再穿袜子,最好不要穿鞋。”
      护士说着留下碘酒瓶和棉球出了房门。
      “你怎么这么傻啊!”赵澈一脸责怪地说。
      “心疼了?”
      赵撤没搭李倾的茬,说:“伸上来!”
      “伸什么?”
      “腿啊!要不然你身子上还有什么能伸?”
      李倾不知道赵澈要干什么,懵懵懂懂地把腿伸到床上压在了赵澈的腿上。
      赵澈一手固定住李倾的脚踝,一手握住了脚掌,一股包裹着的温柔暖意顺着脚心一直传导到了李倾的神经末梢。
      “你干什么?”
      “你甭管,待好了别动!”
      李倾也不敢再动,像只羔羊一样听话地任赵澈摆布着自己的脚,下一秒,一阵酥麻的感觉就让李倾轻哼了一声。
      “舒服吧?”
      赵澈一手握着拳头,用大拇指的关节一下一下顶着李倾的脚心,转换着方位,变换着力度。
      “你刚才还不是说我这脚是毒气弹么?”
      “这会儿不是了。”
      李倾的心窝子里像是被糊了一层蜜,又甜又稠,豁不开的幸福感让他一阵沉沦。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呢!”
      “以前经常给我奶揉。”赵澈突然抬起了头,“一会陪我去看看咱奶吧,你刚来的时候我才醒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眼呢。”
      李倾听了这话,心情一下子又被打到了谷底,把脚放了下来,面色严肃沉重地盯着赵澈,“赵澈,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你听了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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