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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知道 ...

  •   地铁站的冷气和地面的热浪在地铁口相撞,时甜提着束花和给席政和爸妈买的东西在地铁出站口的阴影里站了两分钟,时不时就恶心呕吐的症状好不容易随着她放弃了中午份的中药而改善,被四面八方高楼大厦的反光一照又是一阵恶心想吐。
      时甜带着手上的东西疾步朝地铁站的厕所狂奔,却在厕所门口被人在后面叫住。
      金色短发和咖啡色直长发的两个女生还没开口,时甜胃里又是一阵翻山倒海,忙不迭甩下两人进了厕所。
      然而除了清水,时甜仍旧什么都没吐出来。
      刚才厕所外面叫她名字的两人手挽手叫着她的名字进来找她,时甜缓过来之后在洗手盆漱口,从镜子里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后知后觉地认出来这两位是同一个班的同学,同班了四年没讲过几句话的关系。
      金色短发的应该是褚偲偲,另一个好像是俞舒岚的同乡贺柠。
      “你没事吧?”褚偲偲问。
      “没事,”时甜觉得嘴巴苦得厉害,又漱了一次口后转头问:“你们有什么事么?”
      “啊,哈哈,没事,没事,”贺柠尬笑,“我们俩也在市中医实习,上午看到你报完到就走了,没在医院宿舍看到你,你是在外面租房子了吗?”
      “对。”时甜生怕一会儿上了席政和的车还想吐,擦干了手一边揉着胃一边深呼吸。
      因为考虑到地铁口不方便停车等人,所以她跟席政和约好等她下地铁之后给他了发信息他再开车过来接她。算算她发信息的时间,席政和应该已经快要到了。
      “你租的是哪里的房子啊?几室的?我和柠柠看了宿舍条件之后也想去外面住。”
      席政和给她打来电话:“在哪呢?我到了。”
      “马上马上,刚才有点事。”
      时甜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镜子擦干嘴上的水。
      口红已经掉色,她唇色又淡,显得精神很差,但时甜也干不出嘴上说着“马上”却还停下来补个口红的事儿。
      “我租的一室一厅,”时甜提着东西一边快速往外走一边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朋友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
      褚偲偲和贺柠对视一眼,快步跟上来道:“我们也要上去,你走A口出吧?”
      “你是刚约会回来吗?”
      时甜闻言抬眼看过去,褚偲偲指了指她手上那束向日葵,“花挺好看的……”
      时甜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自来熟的闲聊搭话,只是淡淡地解释:“花是给长辈准备的。”

      出站口人很多,有好几个人朝着路边指指点点地兴奋说着什么。时甜跟着他们一转头就看到了那辆浑身上下闪耀着金钱光辉的黑色宾利欧陆GT敞篷版?
      时甜:?
      不是吧?飞驰开完开欧陆GT?席政和是个宾利控??
      她目光在路边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车之后不得不承认,大概应该也许就是那辆。
      大家不就相差九岁么?为什么她还在温饱线挣扎某人就已经豪车一辆接一辆了??——所以时庆那个有时钧年庇佑的废物开着辆烂大街的车就洋洋自得地招蜂引蝶果然是个井底之蛙型的废物。
      跟她一起上来的两个女生好奇道:“你朋友呢?”
      席政和降下车顶棚,隔着墨镜迎上时甜的目光。
      欧陆GT变形金刚似地升降,车窗降下顶蓬收起。
      人流接踵,烈日灼眼,树影斑驳,车流如梭。
      他们的目光在知了的声嘶力竭里遥遥相接。
      时甜听到有人嗷了一嗓子说“卧槽这个富二代好帅!”
      两三秒之后时甜手里刚挂断没多久的电话再次响起,席政和:“是我,你没认错。上车吧小姑娘。”

      时甜抱着花束提着礼品在副驾外面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敞篷车里的席政和。
      她有点拿不准席政和是不是准备在烈阳这么高照的情况下开敞篷车。这个阳光,这个温度,她那束给席政和妈妈准备的向日葵要是放后座,可能顶不过五分钟就能蔫头耷脑当场死亡。
      因为席政和戴了墨镜她看不清他的视线落点,时甜有点不自在地问:“请问方便开一下后备箱吗?”
      时甜的本意是让席政和把后备箱开启,没想到席政和干脆下了车,绕到车后替她拉开后备箱,嘴里问道:“怎么还带东西?就是吃个家常饭而已,不用准备东西。”
      时甜讪讪地:“就……不太好意思。”
      等放了东西两人绕回车前面,时甜糟心地看了两眼可能腿都不能伸直的后座,心累地问:“那什么,副驾能坐吧?”
      席政和又开始笑。
      驾驶座的门已经拉开了,他左手扶着挡风玻璃的边角,右手食指把墨镜勾下来,双眼含着笑意看向副驾外面的时甜:“副驾要是不能坐……想让我把驾驶座腾给你?”
      席政和下午在公司加班,周末仍旧穿的白衬衫和西装裤,左手扶着挡风玻璃的时候身后的阳光把他的身体轮廓照得若隐若现,肌肉在衬衫的包裹下隐隐起伏。
      时甜看了一眼后屁滚尿流地逃进了副驾。一天到晚笑笑笑笑个什么玩意儿,举手投足非得这么无差别开屏?
      席政和等人坐进去后收了表情看向地铁口和时甜一块儿出来的两个女生。偷拍被抓了个现行,金色短发的那个女生只顾得上藏手机,脸上的表情没来得及藏起来。
      是和“想八卦好友恋情”完全相反的一副表情。

      席政和坐进驾驶座,一边继续揪着刚才的话题发挥一边按了键关上顶蓬:“你要是有驾照,我能让你过过瘾。”
      “不了不了。”席政和刚才孔雀开屏似的打开了顶蓬,车里的冷气已经一散而空,但副驾前面的几个出风口的冷气直挺挺地对着时甜吹,时甜伸手拉安全带的时候还是被吹得一哆嗦。
      “虽然我对车子没有什么研究,但是长得好看的车子我不巧都看过——您这辆……我要是磕磕碰碰擦掉点漆,我赔不起。”
      席政和伸手调高了空调温度,闻言低声笑了笑没说话。
      车子顶蓬慢慢合上,刚才还艳阳高照的敞开空间骤地封闭了起来,突如其来的二人世界里时甜面对他的笑声有点气结。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你妈的能不能别笑了。
      连联姻对象都撩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啊。
      席政和一边把车开出去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刚才和你一起的女生是你朋友?”
      “不是,同一个班上的而已,没怎么说过话。”
      席政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她:“你是不是感冒了?”
      时甜不明所以:“没有啊。”
      “看你昨天开始就好像不太舒服,今天脸色比昨天更差。”
      时甜担心自己的胃又要在关键时候造作,上车后一直用手捂着不给胃吹冷受凉的机会,闻言此地无银地松开了手:“没有——”
      时甜忽然想起来,“啊,脸色不好是那什么……”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没涂口红。”
      八车道的马路上车辆不多,席政和又转头看了一眼时甜,下诊断:“黑眼圈也很重,没睡好?”
      “……”时甜揉了一把脸,生无可恋地拉开斜跨的背包:“没遮黑眼圈没涂口红是我不对,请您别diss我了。我现在立刻补,求求了。”
      席政和又一次笑出声,在两个人的密闭空间里这个低沉的笑声实在过于犯规了一点。
      “没diss你,我的意思是,要是你身体不舒服,我们就不去和我妈吃饭了。”
      “没有,”时甜对着随身化妆镜快速地往黑眼圈上糊了一层遮瑕膏,包里没有化妆蛋,只能用手指快速地拍打点开,“没睡好是真的,但是其他真没什么不舒服。”
      “那在车上睡一会儿,”前面正好是红灯,席政和把车停下,挂了空档转身把椅背上的西装取下来,“冷的话盖这个。”
      时甜正好在涂口红,手忙脚乱地伸手接过西装,对着镜子草草抿了一下嘴唇后把化妆镜和口红塞回包里。手里拿着席政和的灰色西装无处安放。
      红灯转绿灯,前面的车缓缓起步,席政和挂了档往前开,余光里时甜举着那件西装满脸纠结。
      “不用不好意思,”席政和自认为善解人意地安慰小姑娘,“虽然你对我还不熟悉,但是名义上来说我们已经是夫妻关系了——”
      “……”时甜头皮发麻视死如归地把西装展开。
      “——你可以不用那么拘谨。”
      “……我,”时甜木着脸把西装盖在身上,转移话题道,“那我睡一会儿。到了麻烦您叫我。”
      “嗯,需要听歌吗?你前面的储物格里有CD碟,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时甜把头扭向窗外,假装很困的样子:“不用了,谢谢。”

      ————

      徐知常周日下午投客户所好约了客户喝茶。没成想喝茶唠嗑唠到了个大新闻。
      徐知常刚把客户送上车就转身给席政和打电话:“你在哪呢?”
      席政和偏头看了一眼副驾上半天没动静的人,放低声音问:“怎么了?”
      徐知常义愤填膺没注意到席政和刻意压低的声音,机关枪似的上来就突突:“我刚和泰风的李总喝完茶,李总手底下有个……哎总归就是有那么七拐八拐的关系,就大概知道时钧年他们家的事儿。刚才吃饭的时候聊起你和时钧年小女儿联姻的事,他就告诉了我点他们家的内幕,你可能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
      席政和顿了顿,又看了眼时甜,心虚似的抬手摸了摸左耳的蓝牙耳机,确认没有外放之后道:“你说。”
      “之前我不还感叹说时钧年那小女儿是个学霸么?她发微博说因为和你去领证耽误了学习那事儿你还记得吧?”
      “可能不是和沁沁似的单纯的学霸,听李总那意思,时钧年的小女儿看重成绩也许是为了拿奖学金。”
      “就我他妈都惊呆了啊当时。他们时家比你们家可能稍微差了一点点,但是你当年上大学那会儿那点奖学金放你眼里能算是钱么?结果时钧年小女儿好像上学的生活费得指望那点儿奖学金。”
      “话说你老婆叫啥来着?泰风那李总一口一个‘时钧年的小女儿’,我现在已经忘记你老婆叫啥了。”
      烈日当空的环海公路上没有来往的车辆,柏油路面总像是熔化在了烈日里。人迹罕至热浪滚滚的海滩上仿佛连沙子都带着火。
      时甜睡了一会儿后换了个姿势,脸偏向了驾驶座,乌黑浓密的大卷发散落着遮住了她半边脸,肩膀以下的发丝悉数被藏进了身上那件西装里。
      席政和偏头看着她轻声道:“时甜。”
      “哦对对,时甜。说是虽然对外都说的时甜和时庆都是时钧年跟王琳香的孩子,但实际上时甜是他前妻生的,王琳香是后面才进的门。”
      “王琳香对自己晚了几年才能进门这回事儿一直耿耿于怀,气不能往时钧年身上撒就全部撒到时甜身上。时钧年对他前妻没什么感情,连带着对时甜也不上心,王琳香折腾时甜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我说,时甜她亲妈也够狠的,女儿在那个家里过得那么惨也不来带她走。”
      “我说席政和,虽然是联姻,你也对人小姑娘好一点吧,太可怜了。”
      徐知常倒豆子似的把刚听说的一股脑全都倒给了席政和,结果那头半天没反应。
      “席政和?”
      “狗子你听到我说话没?”
      “你妈的席政和你到底听——”

      “我知道她的情况。”
      “知道很久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时甜:连联姻对象都撩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啊。
    徐知常:连联姻对象都撩你他妈还是不——嗯???不撩自己老婆撩别人是不是更不合适啊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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