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她脚下[西幻]》皿三猫

24、黑暗中的交易

　　安娜苏一行人到达学院，是两天后的事情。

　　令她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那么多前来报名的人们，挤挤攘攘从巍峨的学院大厅一直排到外面。

　　梅菲斯特注意到她脸上的惊讶。

　　“由于魔导师的数量日益减少，因此魔导学院解除了只有贵族才能入学的规矩，倡导平民也参加选拔，”他说，“当然，尽管学院主动放低门槛，能进入的平民也寥寥无几。”

　　他最后一句话中的鄙夷之情昭然若视。

　　安娜苏说：“那不见得，我一定会通过选拔的。”

　　梅菲斯特：“.....你已经不是平民了，希斯坦小姐。”

　　眼看两人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温德管家擦着汗打断他们：“请下车吧，二位。”

　　梅菲斯特冷哼一声，转身先跳下马车。

　　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却不见安娜苏下来。

　　“喂，”他忍不住探进马车，“你在磨蹭什么？”

　　安娜苏坐在原地，脸上写满尴尬。

　　“....我腿抽筋了。”

　　梅菲斯特：“？？？？”

　　“不要告诉我你是紧张到腿抽筋了？”

　　安娜苏的眼神飘忽，梅菲斯特的表情有一瞬的难以言喻。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跳上马车。

　　安娜苏以为梅菲斯特又要骂他，后者却只是蹲下身：“哪条腿？”

　　“额....右腿。”

　　梅菲斯特拉起她的右脚，安娜苏哀嚎了一声：“疼！”

　　她想推开梅菲斯特的手：“你别乱动，万一弄的更严重了怎么办？还是叫温德先生....”

　　她后面的话消失在吃惊中。

　　随着梅菲斯特灵巧地按摩安娜苏的右脚，她感到自己麻木的腿渐渐找回了知觉。

　　安娜苏发现自己的舌头有些不灵活：“你...你怎么会...？”

　　“以前练剑的时候会手脚抽筋，”梅菲斯特简短道，“每次找医生都太麻烦了，干脆自己学了按摩的手法。”

　　安娜苏闭上嘴。

　　梅菲斯特一副不值一提的态度，但其实并没有那么轻描淡写吧？

　　需要不间断地练习多久，才会到手脚抽筋的地步？

　　甚至还特意自己学习如何缓解抽筋。

　　安娜苏才看到，梅菲斯特那双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茧。

　　“....谢谢了。”

　　“没事，”看安娜苏有所好转，梅菲斯特松开手，瞄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他奇怪道，“我欠你钱了？”

　　安娜苏：“......”

　　她强忍怒气：“没有！”

　　两人总算走入大厅，等领到考生牌，却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安娜苏拿到的牌子上写着1849，说明这次考核起码有近两千的人数。

　　梅菲斯特与她同时拿牌，所以两人号码相连，他是1850。

　　“啊！你也是考生吗！”站在安娜苏旁边的一个女孩子突然叫道，“太好了！”

　　她有着星星点点雀斑的脸上满是庆幸，“都没有几个女孩子，我一个人好害怕啊！”

　　安娜苏瞅瞅四周，她们这个角落的确看不到女生的身影。

　　“不过如果不是为了钱，我也不会来。”那个女生倒是很直白。

　　她自称珍妮，是一名落魄骑士的女儿，这次来报考魔导师，就是瞄准成为学徒后能得到的补贴。

　　“你呢？也是和我一样吗？”

　　安娜苏尴尬道：“不......”

　　梅菲斯特才没有耐心和平民聊天，他想快点去考场，“闲话就到此为止吧？”

　　“咦？”珍妮注意到梅菲斯特，看到他漂亮的外表后，脸立刻红了起来，“他是你的哥哥吗？”她悄悄拽安娜苏的袖子。

　　安娜苏不知回答什么才好，只能说，“不是.....我们只是互相认识而已。”

　　“安娜苏！”

　　安娜苏一缩脖子：“我先去了。”

　　自从发现梅菲斯特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后，她有点不太能像之前那样和他肆无忌惮地相互嘲讽。

　　毕竟，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梅菲斯特其实也很努力。

　　“看到了那个女孩子没有？”等安娜苏走过来，梅菲斯特教训她，“所以不要和我争辩什么女人也能和男人一样，这种只是为了钱而来的肤浅女人，怎么比得过男人？”

　　安娜苏悄悄翻个白眼。

　　当然，这种地方她还是无法忍受。

　　“两位，我只能送到这儿，”带路的温德管家停下来，指着大厅尽头的走廊道，“那边就是考场，无关人士不允许入内。”

　　他们会先进行为时两个小时的笔试，结果会很快出来，通过笔试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实践操作，而不合格的人就落选了。

　　所以温德管家不会立即回去，他打算在马车上等两个小时。

　　终于到这一天了，安娜苏盯着那扇小小的门洞，感觉喉咙里好像抵住了什么东西，“好...好的！”

　　梅菲斯特睥了她一眼，“你不会又紧张了吧？”

　　安娜苏反驳，“难道你不紧张？”

　　“当然。”

　　但其实他手心里也沁满了汗水。

　　有学院的魔导师开始催促：“请考生进入考场，无关人士请到大厅外等候。”

　　安娜苏深吸一口气。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该来的总会来。

　　妈妈说过，她做过的努力绝不会辜负她。

　　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她努力过，奋斗过，她就能问心无愧。

　　“走吧！”

　　她对梅菲斯特说，即使声音听起来僵硬得有些奇怪。

　　梅菲斯特没有答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两人不再耽搁，跟随着人流走进走廊。

　　温德管家目送着二人的背影，直到两人走出他的视线，他才回过头，却没有走去大厅，而是快步绕到右侧的走廊，在一个拐角后，有一个穿着长袍的人等着他。

　　“你怎么才来？”

　　那人见到温德管家，很着急：“如果被发现了我可是要被开除的！”

　　“抱歉，”温德管家说，掏出一个东西交给对方，“这是定金。”

　　“只要事情成了，公爵大人会再给您两倍的数额。”他低声说道。

　　温德管家递过去的是一个鼓囊囊的钱袋，那人打开钱袋，被里面满满的金币吓到了。

　　“这么多？！”

　　他立即改口，“好说，好说。”

　　“只不过是小事一桩，”他谄媚道，“请公爵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办好此事！”

　　两人匆匆交换了几句，温德管家说：“我不宜久留，就先告退了。”

　　那人眼里只有钱袋：“好的！好的！”

　　两人朝着不同方向分开，温德管家顺着原路回到大厅，而那人却是拐了几个弯，进入通向考场的走廊。

　　那场短暂的交易，似乎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