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缺失的一角（伏哈）》moxiruoling

88、88 扪心

　　这个晚上没有异常发生，除了那些支离破碎、被欲望晕染的瑰丽梦境。
　　哈利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但残留的部分记忆以及略微湿凉的某种感触却立刻让他回想起昨夜的梦境有多么大胆旖旎，他简直要为自己的举动羞耻到找个地缝钻下去——虽然后续已经消散在脑海里，哈利觉得他应该不可能梦到最后。
　　……梅林啊！为什么那是个男人，还是个有着红眼睛的男人？
　　哈利把脑袋埋到被子里，他第一反应竟然是Voldemort，但这个选项很快被惊恐的小狮子从意识中驱逐——他们可是父子！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仅仅把另一方代入Voldemort，就让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背德与负罪感。
　　像是对一位伟人的亵渎一般。
　　所以……
　　那个他想象中的、渴求追索的男人，是黑魔王？
　　答案不言而喻。
　　但哈利为此感到心惊肉跳，他不可避免的想到预言，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和无法摆脱宿命的恐惧化为奇异的电流从心房窜过，让他无法克制的微微战栗。
　　某些未被哈利真正正视过的可能性直白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少年这才发现，他之前所谓的冒险和尝试，不过是初生牛犊盲目自大的冲动罢了！
　　他真的了解黑魔王吗？
　　他为什么在发现男巫的危险后，还会忍不住去招惹那个家伙？
　　他在觉得踩着一根钢丝向前走，是一件很能刺激腺上激素的事吗？
　　……
　　哈利不断扪心自问，他曾经的跃跃欲试就像是发现自己成为勇者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不断在心里积攒一种暗示：……他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然而现实不是故事、不是游戏、也不是一场疯狂的幻想，他的任何行为都会导致相应的后果、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扯到另一个影响——在他无意识的挑衅命运的同时，命运也轻笑着把他推向既定的结果！
　　哈利粗重的喘气，一种被绳索勒住脖颈的窒息感环绕着他。
　　如果说之前他还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借机对黑魔王的亲近，他想要通过进一步的了解化解阻止黑巫师首领的暴虐行径，那么现在，冰冷又暧昧的现实已经告诉他：
　　……你弄丢了自己的心。
　　Voldemort的告诫从哈利的耳畔响起，然而少年感到精疲力竭，他苦涩的瘫倒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被子里近在咫尺的黑暗。
　　黑魔王的轮廓被他在心里轻轻的描绘出来，哈利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动心。
　　也许源自那次初遇时的救赎，也许出于黑巫师身上无法忽视的、与Voldemort相似的亲近感，也许来于每个男孩骨子里对于杀伐与王者的向往，也许……
　　种种理由都是借口。
　　哈利怔怔的想，最可证明他心意的，难道不是——他竟觉得黑魔王那张异于常人的脸有些性感吗？！
　　小狮子呻吟一声，他恨不得就此躲在被子里不再出去，仿佛这样的话，他就不用面对现实一般。
　　可他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
　　哈利鼓起勇气，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清晨的光线从窗外射入，略微驱散了他心里的纠结与阴霾。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停止运转，他再为既定的事实烦躁，也没办法改变天空的心情。
　　……今天是个好天气。
　　所以趁着没有人看到他，赶紧把脏衣服洗掉才是正理！

　　这一整天哈利都有点心不在焉。
　　他试图集中精神专心听讲，但总会在片刻后走神，把注意力偏转到不知道位于何处的黑魔王身上。他对霍格沃兹这段时间发生的袭击事件更加关注，在黑巫师对他不理不睬的现在，这是他唯一可能揪住对方的机会！
　　哈利假装做笔记，但写在纸上的内容却与课堂无关。
　　第一，去医疗翼查看同学的状况，判断他们是否受到同一种伤害。
　　第二，去图书馆寻找知识，构思打开活点地图的密钥，并想办法完善地图的查探能力。
　　第三，继续向奥斯蒙借隐形衣。
　　……
　　哈利捏着羽毛笔的手顿住，他从课本里发现了上次他用来搪塞Voldemort与邓布利多的红色信纸。它们被裁剪成一片片花瓣的模样，像是一道漂亮的标本书签。
　　但纸玫瑰上的魔力还没被激发，所以它们只能静静的停留在书页之间，始终做一个死物。
　　哈利发了一会儿呆，他把藏着纸玫瑰的那一页书翻过去，重新打起精神。
　　——假如黑魔王仍在霍格沃兹，他一定要赶在其他人发现之前，抢先一步找到对方！

　　“你要长期借隐形衣？”奥斯蒙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纠结，他和哈利两个人站在廊柱后面，有意无意的避开可能会有的耳目。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哈利不解的道：“你应该没什么必须要夜游的特殊情况吧，为什么你会把隐形衣带到学校里？我记得你提过，这是你从弗利蒙伯父那里借来的。”
　　“我只是……只是对学校里的传闻比较好奇。虽然我现在在斯莱特林，但遗传自父亲的冒险特质还没有消失。”奥斯蒙干笑着道，他岔开了话题：“啊，对了，魁地奇比赛快开始了，你大概很快就会接到校队的训练日程，那时候，我想你也没精力出去溜达。”
　　“……”哈利沉默着没有作声。
　　在他迟疑着是否要告别的时候，奥斯蒙抓了抓脑袋，有点尴尬的道：“我不是不愿意借，只是最近还要用到它。哈利，你能不能再等一段时间？我反正……”波特住了嘴，他看到哈利狐疑的目光，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异样：“有一点小秘密，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好的，那么等你合适的时候。”哈利这次干脆的道，他若无其事的与奥斯蒙交流起魁地奇比赛的事。
　　少年最近非常敏锐，任何一点不正常的发现都会被他联想到密室与袭击上去。奥斯蒙的小秘密若是在平常，他绝不会多问一句，但现在……他很想知道好朋友到底隐瞒了什么。
　　从上个学期开始，奥斯蒙就有些鬼鬼祟祟的。
　　哈利不动声色的想，他现在觉得，波特圣诞假期留校时的理由十分站不住脚。所以，那个时候奥斯蒙就已经开始进行他的“小秘密”了吗？或者在万圣节前夜，奥斯蒙第一次拿出隐形衣的时候。

　　周五最后两节课是魔药。
　　哈利几乎不敢去看Voldemort，那双宝石红的眼睛很容易让他想起不该想到的东西，而且，他一直在为曾经把对方代入梦境感到心虚。
　　幸好他没敢看Voldemort，否则少年就会发现，斯莱特林教授今天的目光格外冰冷，并且毒舌能力像是突然被开发出来一样，好几个学生在步骤错误的时候，都被他用优雅却辛辣的讽刺折磨了一番。
　　奥斯蒙借着取药材的时机靠近哈利，他无可奈何的低声道：“……亲爱的，你又和监护人吵架了吗？”
　　“什么？”哈利回过神道，他的声音有点大，引得不少人看向他，约翰逊甚至露出明显的担忧神色。小狮子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他讷讷的看向Voldemort长袍上的第二枚扣子，有一些手足无措。
　　——梅林知道，他绝对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对方的注意力！任何！
　　然而在静默两秒后，斯莱特林教授无视了哈利，他只是冷淡的道：“继续你们手上的工作，假如你们不想立即失败的话。”
　　哈利感到一丝窃喜，但隐隐的也有一些失落。
　　他把多余的思绪全部排除出大脑，开始认真对待课堂。

　　结束这周的学习后，果不其然，哈利在前往礼堂的路上，接到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队长的传信，从这个周末开始，每个周日的下午将开展训练，直到考试来临前一个月、学院间的魁地奇比赛结束为止。
　　这样的情况从哈利二年级加入校队开始就一直进行，这个学期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因为Voldemort对魁地奇的兴趣不大，所以小狮子也很少在对方面前提及比赛的事——只有在他极度兴奋的时候才会管不住嘴，比如说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
　　因为袭击，霍格沃兹的大部分活动都受到一定影响，魁地奇比赛也不例外，哈利发现，这学期的训练起始时间要比过去晚了大半个月。
　　……他差点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都怪黑魔王。
　　哈利郁闷的想，他的心思快要被栓到对方身上了，总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打转，无论是学习也好、制作活点地图也好，都和那个危险的黑巫师脱不了关系。
　　然而他这般大费思量，对于黑魔王来说，可能还是想要躲避的麻烦和负担吧？
　　哈利更加郁闷了，他抬眼看了看礼堂的大门，决定去大快朵颐一番，暂时把烦心事都丢在一边。

　　长桌上有些安静。
　　几个教授之间的气氛格外古怪，因为在不久前，斯拉格霍恩歉意的表示，他正在熬制的魔药被几个淘气的孩子弄洒了，现在正在重新处理药材。
　　——弗立维教授气的差点跳起来！
　　Voldemort仍是不冷不热的模样，他的余光不自觉的看向哈利，在他无意识的走神时，邓布利多皱着眉道：“霍拉斯，你太大意了，这么重要的魔药，不应该让任何人靠近。”
　　斯拉格霍恩教授苦笑着道歉。
　　老校长的视线从麦格教授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Voldemort身上。
　　“汤姆，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Voldemort若无其事的看向邓布利多，假装在等对方的下文，事实上，除了最后这句带着他名字的话，其他的聊天内容他一个字都没有听入耳中。
　　——他听到的全是大脑自动生成的、哈利享受食物的声音。
　　只凭余光看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