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缺失的一角（伏哈）》moxiruoling

59、59 决定

　　奥斯蒙跟着弗利蒙返回波特家的帐篷，艾伦留了下来，被安排在哈利隔壁，等其他人都离开，少年悄悄返回刚刚谈话时的会客厅，他看到Voldemort正蹙眉坐在沙发上，像是正为方才发生的事感到困扰。
　　哈利不由屏住呼吸，但他进来时的轻微动静已经让男巫警觉地看了过来，发现是谁后，Voldemort轻轻挥手，终于将少年身上的混淆咒解除。
　　黑框眼镜被哈利摘下，那双翠绿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Voldemort，直到男巫挑起眉梢，了然的陈述道：“你有事对我说，是……关于预言？”
　　哈利点了点头，终于迈动步伐，在监护人身边落座。他正是抽条长高的年纪，身材看着较为单薄，却也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柔韧与活力。坐下后他稍稍偏转身体，对Voldemort正色道：“……我听到了完整的预言，奥斯蒙他们不知道。”
　　男巫深邃的目光明显变得锐利。
　　哈利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他觉得这一刻的Voldemort变得不太像是爸爸，而是另一个身份的人——马尔福先生他们这些食死徒平常面对的，会是这个样子的Voldemort吗？
　　少年忍不住想到，他赶紧拉回跑远的思绪，定了定神，尽量让语句保持平稳：“‘结局已经发生改变……但命运不能容忍失控……他们不能独活……一个必因另一个陷入爱欲，最先落入网中的人承担后果，因为未来掌控在他的手中……那个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已经诞生于死亡的阴谋中’这是预言的后半段。”
　　趁着印象深刻，哈利复述了一遍，在说到“爱欲”这个词的时候，他明显感到困惑和不自在，这令少年局促地捏紧自己的手指。
　　Voldemort克制住神色变化，在哈利说完后，他来不及过多思索，但却因为少年的态度而心生欢喜。男巫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他语气柔和的道：“谢谢你的信任，哈利。不过对于这个预言，我还需要验证几个问题。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嗯，爸爸，那我先走了。”哈利倾身抱了抱Voldemort，他一直很喜欢肢体接触，体温传递的感觉令他感到安心和放松。
　　目送少年脚步轻快的离开，随着哈利离开的还有那种似有若无的温暖。

　　门帘掀起又放下，房间内恢复初时的安静。
　　Voldemort静静想了一会儿，他掏出多面镜，淡淡道：“接通卡珊德拉·特里劳妮。”正在申请接通的提示信息一直显示在镜面上，但男巫等了一分钟，却始终无人接听。
　　这在往常绝不可能出现。
　　Voldemort眯起眼，他重新吩咐道：“接通特瑞西·洛克伍德。”
　　这次通话很快被接通，一个有着亚麻色头发、长相普普通通的男巫从镜面上浮现，他低声道：“Lord，特瑞西静听您的指示。”
　　“我记得，洛克伍德家族一直在魔法部工作，而且，多为神秘事务司服务，是吗？”
　　“是的，正如您所说。”特瑞西心中一跳，他有点发虚地看了看周围，神秘事务司的工作在魔法部一向是绝密，所以他对此非常紧张。
　　“很好，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Voldemort注视着特瑞西·洛克伍德，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去确认一下预言厅有没有新出现的预言球。”
　　虽然暗自心惊Voldemort对于神秘事务司并非一无所知，但特瑞西仍有点战战兢兢地提醒道：“预言球只有当事人能够拿下，我没办法拿到它。”
　　“你只用去看一眼就可以。”Voldemort最后叮嘱道：“有消息立刻联系我，但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记住了吗？”
　　“是，Lord。”特瑞西接下任务。
　　Voldemort拧起眉，虽然他在试图确认预言的真假，但事实上，因为做出预言的人是一个特里劳妮（哪怕并非女性），男巫也已经有点相信，那确实是个真正的预言。
　　他开始逐字逐句的试图分析预言的内容，以取得更多的先机。他不认为弗利蒙·波特会对邓布利多保守这个秘密，但从哈利口中得知完整的预言后，Voldemort更需要做的，是阻止白巫师接触到预言球。
　　——幸好哈利的大脑封闭术目前练的还不错，否则男巫一定不会放心的把哈利送去霍格沃兹。
　　“早于预定的时间出生、标记他为其劲敌”，这是指哈利不同寻常的诞生方式吗？以及少年额上因为魂器而造成的闪电标记？Voldemort联系预言的最后一句，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是对的；
　　“不了解的能量”他完全没有头绪便放过；
　　“结局已经改变”是指他们本来该有的结局？“命运不能容忍失控”的话，大概是指命运想要走回老路，但对现实的影响是什么他仍然抓不到脉络。
　　这些都算容易解读，但Voldemort得到的表面意思是否与真正含义一致，男巫就无法确认。

　　预言最重要的部分是之后两句。
　　“不能独活、陷入爱欲”，Voldemort提炼出关键字。
　　男巫感到一股怒气猛地从心里深处升起，全然无法自控——这两句话的内容完全戳到他的逆鳞和痛脚：他最想要做的就是征服死亡，他最厌恶的就是如梅洛普那样，困顿于爱情，被欲望所迷，失去自我而不知！
　　然而预言却表示他的活着取决于另一个人；并说他注定陷入爱情、燃起□□。
　　……这岂不是可笑至极？
　　Voldemort感到情绪一阵失控，在这股强烈怒气的影响下，大脑率先抗议，久未复发的灵魂后遗症开始蠢蠢欲动，男巫闭上眼努力平复负面情绪，然而愈渐汹涌的剧痛却并不因此善罢甘休。
　　眼前的景色飞快扭曲变形，一切都在远离，唯有痛苦鲜明深刻的呈现在灵魂中。他感到意识在抽高，这具身体里的破损灵魂好像正被看不见的手撕扯着，恨不得从裂缝处崩碎，彻底地湮灭于虚空中。
　　在意识摇摇欲坠的时候，男巫听到哈利的声音突然自门外传来，他心中一跳，凝聚起仅余的注意力：“……爸爸，我有点不舒服，你那里有什么魔药吗？”
　　Voldemort深吸一口气，他佯作无事的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哈利？”
　　“浑身都在疼，也许这个形容不是很准确？就是在刚刚，我突然感到大脑抽痛，然后就是全身。”哈利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少年皱着眉，这种隐秘而连绵不断的痛楚让他难受极了，但并不尖锐，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似的。
　　Voldemort霎时反应过来，一定是因为大脑封闭术构筑的防御层出了问题，这是第二次！
　　在哈利靠近的时候，男巫的身体条件反射的叫嚣着抗拒，早在十几年前，他就给自己划过一条线，决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虚弱的一面，而他一直谨守这个准则。
　　放轻松……就和当初在树屋时一样。
　　Voldemort暗自警告自己，但他那个时候喝过灵魂稳定剂，现在却是凭借自己的意志独自抗争。男巫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他的行动速度比往常要慢上一半，不过哈利正揉着太阳穴与身体的不适抗争，倒是没有发现监护人的异常。
　　小半截路仿佛走了一万年那样久，在终于站在墙角的药柜前时，Voldemort额角的冷汗已经涔涔而落。
　　男巫咬牙打开柜子，他趁着哈利不注意先给自己喝了一瓶，随后拭去额头冷汗，把撕掉标签的另一瓶魔药递给少年：“试试这个，对你的症状应该很有效果。”Voldemort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他端起桌子上已经变凉的红茶，润了润嗓子。
　　哈利不疑有他，他一口气喝掉魔药，男巫悄悄注视着少年，在灵魂稳定剂的辅助下，他终于分出心神，将大脑封闭术重新构筑完美。
　　“效果不错！”哈利眼睛一亮，那种若有若无的痛楚很快就消失不见，他感到整个人仿佛被泡到一池清冷的水中，凉爽极了！
　　“这是什么魔药？”
　　“一种常见的缓释剂，能够安抚身体各种痛楚。”Voldemort随口道，眼见哈利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男巫不着痕迹的开始赶人：“天色有点晚，我准备洗个澡，你也去洗漱一下，跑了大半天，衣服应该换一件。对了，今天不练习大脑封闭术。”
　　“比起魁地奇训练时的狼狈，这都是小意思。”哈利笑着道，自从把预言告诉Voldemort，压在他心头的块垒就消去大半，少年人再次恢复无忧无虑的样子。不过他还是站起来，包容了监护人的洁癖：“那就向您道声晚安，爸爸。”

　　Voldemort坐回沙发，房间门被他施了魔咒，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不会再被打开。男巫有些精疲力竭，他依靠在柔软的抱枕上，望着紧闭的帘幕发呆。
　　每次后遗症结束，总是他的大脑最为清醒的时候。怒火已经安分下来，无法再充当作乱的引子，Voldemort冷静地继续思考预言的内容。
　　不能独活其实很好解决，他本就要保证这个目前唯一的魂器安安全全，现在只是多了一条限定条件；但陷入爱欲……
　　Voldemort感到一种矛盾。
　　对人心的敏锐把握和出色的外表谈吐，令他十分擅长周旋在任意社交场合，并吸引绝大多数目光。爱慕他的男男女女为数众多，食死徒首领甚至懒得分辨那些人到底有几分真心，他只知道，如果他刻意对一个人展开魅力，那么无人能够抵御他的引诱。
　　《女巫周刊》最迷人巫师的评选结果，可不仅仅出自食死徒的暗中引导，而是因为，Voldemort的风采得到一致公认。
　　按照预言的意思来看，最佳处理办法是做那个先落入网中的人，因为他将掌控未来——这是Voldemort所希望的，然而陷入爱欲的人真的能有主宰自我的权利？难道他不会为这份感情所迷惑？更何况……他无法想象，自己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包括哈利。
　　但如果引诱哈利爱上他，在这个预言中，Voldemort发现自己仍然处于被动。
　　思来想去，食死徒首领不由嗤笑一声。哪怕这个预言是真的，他会陷入爱欲又如何？他居然会为这种事提心吊胆、忧心忡忡……
　　一切行动取决于意愿，一切未来由现在奠定。
　　他会为自己做出的每个决定负责，所以没必要思虑过重，反而落入误区。Voldemort暗自想道，之前因为哈利对他另一个身份有些执着而产生的念头再次从男巫心底浮现。
　　……为什么不试试呢？把救世主变成堕落的从犯。
　　Voldemort眯了眯眼，既然预言的内容是哈利与黑魔王，他就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他倒是想知道，哈利会爱上黑魔王吗？假如真的陷入爱欲，那个爱上自己的少年，会怎么把“未来”从他手里取走。
　　——而他，绝不会犯下愚蠢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