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IF·幸运嘉宾叶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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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夏没有醒，而是去国外养伤顺便压榨叶秋小朋友的IF故事，该条IF线苏沐秋没有退役。】
BGM：《lovely》-Billie Eilish
01
麻省理工的MBA班经常会请商业大牛来分享他们建立商业帝国的经验谈，对于从小接触家里实体业经济的叶秋来说，他更擅于分析麦当劳之父雷·克洛克关于房地产与麦当劳的生意经，而不是与华尔街的激进投资者卡尔·伊坎实时对答如何风险套利——见鬼，叶秋总觉得华尔街这些人和叶修在某些方面一脉相承，勇敢得让他隐约排斥。
雷·克洛克52岁以前都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穿越美国全境的推销员，写畅销书的作家（包括MBA智库）会写他一生励志、从未放弃，最终一手建立了快餐王国。但事实上，资本永远是一场钱生钱的游戏，在高额遗产税与房产税的美国，房子不是个人的资产而是负债，资产属于资本，雷·克洛克真正的生意是房地产，麦当劳的基本业务就是出售麦当劳各个分店。
如今麦当劳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独立房地产商，由买下分店的人支付麦当劳买下土地的费用，而总店自然只需要收取高额的加盟费与每年利润即可。
“怪不得中国麦当劳比肯德基少呢，他和哈兰（肯德基创始人）走的是两条路子，一个卖房地产，一个卖炸鸡配方。”秦夏捧着星巴克买的陶瓷杯，坐在他旁边一点一点读他写的论文——杯子由叶秋友情赠送，MIT校园内开着一家星巴克，秦夏有时候治疗结束就在这里等他下课，一天傍晚他刚结束金融课，与夕阳喧嚣一起推门进来，就看见秦夏正背着手仰头打量琳琅满目的杯架，他把所有杯子都买了下来送回家，被秦夏吐槽你在玩什么霸总游戏，实在是有些羞耻，但他依然选择为那一眼的心动买单，“中国地权和产权分离，土地产权还是国家的，麦当劳捞不到好，自然就懒得经营中国生意。”
秦夏就诊的麻省总医院就位于波士顿，由神经科学的大拿担任主治医生，为她制定车祸后的康复及复健疗程。
办理住院手续后，老豆没再关注她的娱乐生活，少得可怜的生活费根本买不起美国昂贵的地皮，她整天暗无天日地睡在病床上，实在是无聊到发霉。从来探望她的叶秋那儿得知他在找房住，秦夏研究了两天美国的税收政策，有针对性地咨询了一些房地产经纪人（她会找自己名下有几套房产却无需支付高额税收的，而不是单纯的房产推销员，前者的眼光显然比后者独到老辣），找上叶秋，和他建议走叶家公账买下一套偏远地区的公寓楼，再将其中一间转租给叶秋，这样一来，房子就算公司的财产，他个人无需为租房或买房支付钱财，而叶家不仅可以通过支出现金流的方式减少国内纳税，还能靠收租来填平购房时向美国政府缴纳的高额税收和汇率差，当日后叶秋结束课业，这块有发展未来的地皮亦能翻倍卖出当一笔投资。
她提出建议的条件则是让她免费借住他的房子——其实秦夏知道就算她不提建议，叶秋也会同意她来借住的，那是出于男女暧昧的直觉以及相同阶层的默契，但她不喜欢承情，和精英打交道总是很麻烦的，她秦夏要做就做让出人情的那个。
他一手托腮，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笔记本思考，闻言问：“我有和你说过吗？我的教授和我保证，只要你申请大学，她可以保证你被录取，并拥有奖学金。”
他不止一次为秦夏敏锐的关注点和开窍般举一反三的理解能力惊叹。秦夏以前会来旁听他的课，最开始她的英文磕磕绊绊，看他的英文课本还需要手机翻译，坚持来了一学期以后，她就足够听懂不带字幕的金融经济史，并向教授提问“当社会资产高度发达，货币不再能充当一般等价物，国家无法使用负债-赚钱这样的模式管理社会后，应当如何”了。
“我记得，说你有着普遍认为亚洲人拥有的数学天赋，但没有灵光一现的大脑的那位教授吗？”
“……是她。”为什么只记他的坏话？
秦夏打了个响指，葱白的手指在叶秋眼前一晃而过，他不由自主地跟随：“哎呀，没办法，老师总是偏爱天才学生的，别太嫉妒。”秦夏从不否认终生学习的重要性，但目前她还不想上学读书，对她来说，她漫长的人生有足够的时间去阅读，朝九晚五的日子过够了，她想换一种更悠闲的生活。
“我没嫉妒。”叶秋终于收回视线。
写了一天论文，叶秋精神感到疲惫，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接过秦夏递过来的陶瓷杯给她倒水：“如果我们家想在美国挂牌上市，你有什么建议吗？”
“那你们需要高薪聘请律师和会计师团队来合理避税，在股东之间进行股权分配，我建议你可以先请精算师帮你分析你个人的财产，再请律师和会计师分配股权。工厂需要撤离到东南亚，比如越南，人工便宜且有政策扶持，08年义乌文博会以后中国就开始走扶持金融业的路子，00-10年是房产年，10-20是房产和信息，20-30是半导体和AI，对实体业的政策都不是很友好。”
“你爸爸不把他的产业交给你真的是他没眼光。”
“那不如把你们叶家给我好了。”秦夏翻了翻桌上他定的华尔街日报，随口道，“叶秋，嫁给我。”
“……”叶秋重重地把杯子放到她面前，“喝水。”
02
叶家虽然做生意，但北京做生意的祖上多少都是身居高位的根正苗红，那是82年的馈赠、时代浪潮的眷顾。在小孩的培养上，皇城脚下大多数的爷爷奶奶都厌恶浮夸与不接地气。
是以叶秋从未看不起底层人，越长大，他就越知道能决定一个人未来的不是天赋，而是眼界和教育。
换句话说，最至关重要的是家教。
他各方面的天赋都很均衡，从未有过叶修那样的执着，也注定不是生来要干大事的人，是环境决定了他能在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经过黄昏时炖牛腩般颜色的查尔斯运河，走进一间间礼堂聆听各行各业顶尖人才讲授的全英知识讲座，他本人的努力只在他命运中占了很小一部分。
他得说他始终保持自谦，但人的阴暗面不会随着道德水准变高而减少，只会与文明互相冲突。有的时候，他在桌子上解决课业之余，还需要分析国内的公司财报，秦夏就半躺在飘窗上看荣耀直播比赛——她从不带耳机，如果他需要安静，她会回房间，或者建议他去书房，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心理，他锻炼出了一身在咋咋呼呼的实况讲解下埋头阅读的好本领。
她习惯找苏沐秋的比赛看，叶秋知道他，或者说关注她的人很难不知道苏沐秋。
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苏沐秋也能和她谈起这些话题么？
对于几乎没在校园里接受过教育，自由而野蛮地生长，却依然能在眼界上隐隐能压过他一头的秦夏，他有着本人都未察觉的向往与喜欢，从而滋生出不可名状的占有欲。
明明是他们先熟悉，也是他先买的票，为什么最后是和他哥哥、和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男人一起生活？
他拖动椅子来到飘窗旁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甚熟悉地单膝跪在办公椅上，手掌扶着椅背——这样会使他端坐一天的腰舒服一些，问她可以一起看吗。
秦夏坐直身体，走下飘窗，把移动显示屏拉倒茶几前：“你终于结束你的现充生活了？”
她舒舒服服地摊倒在沙发里，从沙发旁的小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其实他喝什么都无所谓，但她却乐此不疲地激他说出他喜欢的口味，但当他最终决定喝可口可乐以后，这场滑稽的斗争以她在Costco人来人往的冰柜前大喊百事才是最好喝的可乐告终，他一手捂住脸一手拎着购物袋，跟在趾高气昂的她身后走出Costco，白底红字的商标逐渐被跑动起来的车子抛弃在郊外，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喝过一口可口可乐，其实百事也不错，叶秋想。
她熟练地拉开易拉罐，拍拍长沙发的空位：“快来和我一起沉浸在肥宅的快乐里。”
老实说他看不懂比赛，因为他根本就没了解过荣耀。秦夏也不像技术粉，她只是会在有苏沐秋的比赛时打开直播而已。画面右下角的男人头戴耳机、神情专注，叶秋看见秦夏也专注地看着屏幕，不知道在看比赛还是看人。
他问：“你们以前是恋人吗？”
“？”秦夏反应了几秒，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客厅昏暗，显示屏的光打在他的眼角眉梢，叶秋不太记得那时候他有没有笑了，因为他那瞬间的内心感到了卑劣的满足与快乐，所以他总觉得自己笑了：“你为他出车祸，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秦叔叔因此特地和我嘱咐过，不允许他打探你的消息。”
对自己的女儿不甚上心，和迁怒于以为和女儿两情相悦的穷小子的底层逻辑是一样的。
父亲的角色从未正视过女儿的内心世界。
秦夏笑了一下，懒得想这是叶秋在向她告谁的状，聪明的男人在向她示好，告诉她咱俩是一伙儿的：“你最后不还是告诉你哥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叶秋靠在沙发上，看到了他哥操作的角色——凌冽、一往无前，“本来想刁难他的，但是他的语气听起来太平静了，平静得下一秒就可以死了一样。”
叶秋承认，他去探望秦夏的动机并不纯粹——儿时的友情、人情社会的社交、兄长的拜托，隐秘的成就感——“我能做到、而你做不到”。
他与她肩膀相贴，昏暗的房间内充满了平静与闲暇。他默默地看着哥哥属于的战队在团队赛中失利，对面话很多的剑客文字泡密得让他眼前发晕，让他想起前不久比赛里用弹药闪瞎人眼的男人。他不知道他们都是谁，也许他们曾与她都有过很深的交集。
易拉罐里的可乐逐渐见底，翻腾的气体在胃里压缩，他轻轻地捂住嘴巴，气体钻过鼻子，打了一个无声的气嗝。
秦夏突然歪倒，大大咧咧地将双脚放上了他的双腿：“每次看到你用叶修的脸做出这些绅士又文明的体面举动，我都好想笑。”
“你不是专心在看比赛吗？”说不上来是埋怨还是羞耻，亦或者是高兴。
“你哥他们输定啦。”秦夏把投影关掉，找起电影，“不看了，看本电影，阿西，为什么油管机翻中文那么烂啊，叶秋，我命令你开一家AI公司，我要看字幕。”
“……你怎么不命令我去考巴斯大学的同声传译？”
03
好与坏是人的一体两面。人的野性与阴暗面会逐渐被社会、被家庭驯服，成为一个社会化动物。叶秋自认为他的幸运在于，他是个有钱的普通人，而不幸也在于，他是个会思考的普通人。他缺乏孤注一掷的勇气与智慧去逃离社会既定轨道。在周围人中，恐怕秦夏是最了解他这些从未宣之于口、甚至也很少占据他思维的阴暗面的人，她曾经试图阻止过他的社会化进程——无论是写信也好，还是鼓舞他定火车票也好，她曾将未知而原始的大门朝他敞开过一角，是他最后选择了回归他的轨道。
就算当年离家出走的是他，他恐怕也找不到叶修那样为之打拼十年的梦想。
如果不干现在这些事，他能去做什么？
这些恐惧，内心深处的茫然，阻止了他购买第二次火车票。
也许他该感谢这场车祸。
是车祸再次将自由又野性的鸟送到了他身边。
04
站在四年后往回看，四年在整条生命长河中显得如此渺小。
漫长的治疗与复健全部都告一段落，在某一天，秦夏突然宣布她要回国了。
叶秋当时正在熬粥，经过四年的锻炼，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已经很能自如地下厨和洗衣服了。读书时的公寓楼没有卖，租金随着这块地的繁荣而水涨船高，他们没有明说彼此是什么关系，只是美国分部公司的下属与老同学都默认他们出双入对。
“……”他沉默了一下，“那你还回来吗？”
“不知道啊。”秦夏打了个哈欠，“治疗结束B2签证就要到期了，要拿绿卡的话得在这里找工作，麻烦死了，和坐牢一样，先回国吧。”
“你知道来我家公司挂名就可以……”他没问完。
秦夏伸了个懒腰：“算啦，我买了下个礼拜的机票，记得送我啊。”
金属羽翼划破苍穹，自由的鸟还是飞走了。
再次见到她是荣耀第八赛季的全明星，还是那间客厅，那条沙发，观众席上现身为苏沐秋与苏沐橙应援的秦夏，轰动的现场，和直接翻身从看台跃下的苏沐秋。
叶秋面无表情地关上直播。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IF·幸运嘉宾叶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