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逐风》贪栖

5、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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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弋泽给陆燃换了张退烧贴，又逼着人多穿了件衣服，大热天的陆燃简直要给跪了。
　　“宝贝儿，你诚心想热死哥吧。”
　　“你……忍忍就好了。”不是有空调嘛，不至于……哼，病刚转好就作怪。
　　最终陆燃认命的下楼，毕竟厨房一大摊子等着他呢。弋泽跟在后面，打算帮忙，总不能让病号全干了吧……
　　陆燃忙了半天，又把拿出来的碗都洗了一遍，把刚灶台上锅里东西用铲子铲出来直接倒垃圾桶里了。
　　“嘿！”弋泽来不及阻止，“你怎么把粥全倒了……”
　　弋泽有些不满，他花了大半天时间弄得粥。
　　“……”原来这个如同锅巴的东西是粥……
　　陆燃思考着怎么说才不会打击到弋泽：“我得腾个地儿，不然待会儿没锅煮饭。”
　　“哦。”弋泽当然看出了陆燃在安慰他。
　　陆燃见他信了，于是又开始倒腾其他东西，比如案板上着切了当没切的小白菜，皮都没削的一个个“丝瓜柱”，比红烧肉还红烧肉的“肉丝”以及切的比婴儿小指甲盖儿还大的“姜块儿”……
　　生活不易，陆燃只敢心里叹气。
　　事实上弋泽真没帮上什么忙，陆燃认命的把小白菜重新洗好，然后又把丝瓜二次加工成了丝瓜片儿，“肉丝”也顺成了肉沫，准备用小白菜烧个圆子汤。
　　弋泽看着陆燃如同变魔术一样把原本看着奇怪的菜变得正常，既有一点抱歉又深感欣慰。考虑陆燃还没彻底退烧，弋泽让陆燃煮粥算了，陆燃同意。
　　“这些菜是你去买的？”陆燃在炒丝瓜，看起来游刃有余。
　　“嗯。”
　　“这季节疏菜都不便宜。你买的小白菜什么价？”
　　“……什么什么价？”弋泽似懂非懂。
　　“……”陆燃计算着火候，关了火拿盘子把菜盛起来，“我是问你你买的小白菜多少钱一斤？”
　　“我不知道。”弋泽自妈妈去世这么多年第一次去菜市场，本着买菜只看着顺眼的捡，他怎么知道小白菜是什么菜？这东西还分多少钱一斤？
　　“啧，下次还是我去买菜吧。”陆燃看他这个样子就像可爱的小朋友进了奇怪的大蜀黍堆里，怎么可能全身而退，他估摸着弋泽被那群大叔大妈敲了一大笔。
　　“哦。”
　　“你除了哦还会什么。蠢死得了。”陆燃看了眼锅里的粥把菜盘子递给弋泽，自己拿了勺子端起大碗有些烫手的汤碗。“买菜得先问价，而且不能一去就买了，菜市场不比超市，多逛逛你得货比三家。这可不是省得小便宜，这叫过日子……”
　　陆燃和弋泽一前一后端着菜放到桌上，陆燃给弋泽分享他的买菜做饭“经验”，告诉弋泽以后学聪明点儿，别去当冤大头。
　　“哥，你妈不像是会亏待你的样子。你怎么懂这么多？”弋泽吃着饭菜，觉得这一天的“黑历史”都是值得的。因为弋泽的手艺虽然比不得五星大厨，好歹有开饭馆儿水平了。当然，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做的是他买的菜，他吃着都觉得更棒。
　　“这还不得怪我家老陆……也就是我爸。我爸从小就给我传输菜市场作战经验，还逼我学做菜，说什么万一以后媳妇儿不会做饭，这就得我来。我爸就喜欢瞎操心，你说好笑吧。”
　　陆燃不比弋泽，陆燃从小生活在农村，虽然不是贫苦家庭，可是老陆对于陆燃的三观教育也十分重视，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只知道“节约是中华美德”“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这几句话，而是融入生活，去体会，去重视，去执行。节约不是等于完全不浪费，思不易也不是为了少吃喝亏待自己。
　　这些东西连陆燃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埋在心里根深蒂固了，陆景山教给他的这些东西是细节，需要“细品”才出。
　　“陆叔叔不也是为你好。”弋泽夹了块肉丸，塞进嘴里含糊的说道。
　　“那是。我是他儿子，他是我老子，这就是缘分！”
　　“你就瞎扯。”
　　陆燃笑了，弋泽也笑。陆燃发现弋泽最近似乎很喜欢笑，笑起来的弋泽也没那么清冷了，就像是解了冻的水渐渐有自己的想法一样，他也活了过来。
　　显然，陆燃没觉得自己比喻的有哪里不对。
　　两人欢喜的吃完了晚饭，弋泽主动洗碗，陆燃不放心就在一旁看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像兄弟又不如兄弟随意。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是这一点温馨是他们内心深处渴望的，也足以抵抗这个房子带来的冷清。
　　“燃哥，记得把药吃了。”
　　“好。”陆燃抱臂靠着墙恹恹的回道。
　　“哥，你手艺真好。”
　　“废话！要不然……以后我们都回来吃？”
　　陆燃好长一段时间没做过饭了，想到以前每天放学回家被老陆赶到厨房必做一菜的日子，明明不堪回首却隐隐泛甜。
　　“好……行吗？好像有些耽误时间。”弋泽刚想同意又有些犹豫了。
　　“外面的哪有家里干净。”陆燃说道。
　　“马上分科了，而且明年高三学习时间紧，我们又是走读，不太方便。”弋良虽然离开了，但是司机却还是负责每天接送。
　　“到时候我们再调整就是。”
　　“行。”反正他也拒绝不了美食的诱惑，“这样一来，咱们还真成了‘相依为命’了！”
　　“哈哈，傻泽儿乖，叫声爸爸，爸爸养你啊。”
　　“G—U—N～”
　　弋泽洗完澡再等陆燃吃完药洗了澡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灯熄灭的那一刻，两人都期待着明天，因为那又是新的一周。
　　今天的收获是，夜空中被乌云遮住的两颗星星又靠近了一步。老一辈的人都说，天上星河灿烂，明朝万里晴天。
　　晚安，明天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