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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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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妍没法无视陆燃每次看自己犹如陌生人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在陆燃心中连陆景山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于是就和弋良去了外地工作,家里只剩了两个十六岁的孩子。
陆燃对于林妍的做法没有说什么,弋泽更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弋泽想,如果说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那么他和陆燃可能就是活在剩下的不被爱着的百分之一里,而他们失去的百分之九十九都葬在了墓园。
周末清晨的风不急不慢,就这样路过窗台,在阳台逗留一会儿,将一晚上大雨聚集的沉闷带走。
“陆哥?”弋泽醒了很久了,被饿醒的,他看了眼陆燃还在被子里,仰躺在床上犹豫了半天,犹豫是叫外卖还是出去吃……纠结了半天没个结果,突然觉得不对劲,平时他醒的时候陆燃已经出去晨跑了,而且他根本不用担心早餐,陆燃会给他带回来的。
“陆燃?”弋泽没有得到回应又叫了一声。
“……”
“陆燃?!”弋泽直觉有问题立马坐了起来,附身去看陆燃,果然看着陆燃脸色不好的皱着眉头,裹着被子,额角已有汗意,弋泽伸手去探,不出意外的很烫。
弋泽眉头微皱,先下床拿了张退烧贴给陆燃贴上,又去客厅倒了杯热水,觉得温度适合了才扯了扯陆燃的被子,摇摇陆燃的肩。
“燃哥?陆燃?”
“嗯……”陆燃意识回笼,只觉得头很沉,有些想吐,紧皱的眉头彰显了主人身体的不适。
“燃哥,你发烧了,先起来喝点水,待会儿去杨叔的药房拿点药。”
“唔……好。”陆燃撑起身,感觉到额头有什么东西,看着弋泽端着水凑在面前,有些恍惚,以为是老陆,陆燃很自觉的用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就这样就着弋泽的手喝水。
弋泽的手腕突然被热气包围,看着陆燃喝水的样子有些不自在,连带着身体也不明所以的有些愣住,陆燃依然是感受到了手下人的僵硬,他抬头却清明了一瞬,模糊中看清了人,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喝完了杯中的水,与其莫名的尴尬,不如将就着自然。
“咳……谢谢。”陆燃嗓子有些沙哑,显然不是一杯水就能恢复的。他头昏昏沉沉的,想着想着就往被子里缩。
“燃哥?先别睡,我们去找杨叔。”弋泽看人又钻进了被窝有些无奈,想起昨天浑身湿透的陆燃觉得若是没发烧才不正常。
“嗯……”陆燃回复着却不想动弹,“躺会儿就好了……不用麻烦……”
弋泽没法,最终只能问他哪儿不舒服自己到杨叔的药店对症拿药。等彻底折腾完,给陆燃喂了药已经十二点半了。弋泽看着桌上放冷的包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离陆燃不远的书桌上勉强填饱肚子。
弋泽滑开手机屏幕,打开了浏览器,他不会做饭,虽然他可以点外卖,可是陆燃不行,陆燃生着病,他不能让陆燃饿着肚子吃“合格”水平的外卖。。。弋泽叹了口气咽下了最后一口包子,认命的拿着手机走向了厨房。
弋泽搜索了半天,发现家里除了过期还早的大米和处在过期边缘的调料并没有剩什么。以前他们早餐外面解决,午餐学校解决,晚饭也是外面吃,偶尔回家也有人做饭。上周林妍和弋良走了,请的阿姨也“告老”了,现在偌大的房子里除了他和陆燃连只老鼠都看不见。冰箱里更是除了零食水果饮料连基本的蔬菜都没有。
弋泽叹气,总不可能让他出去买菜吧?弋泽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上楼查看陆燃的情况,陆燃烧还没退,但好歹没那么烫了,吃了晚饭再吃一道药,明天应该能退烧……
又想到晚饭……
弋泽认命的出门买菜。
陆燃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昨天刚下了场大雨,乌云今日也没有褪去,陆燃想起自己发烧了,还让弋泽跑了趟药房,心里到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现在头也晕晕的,可是睡饱了精神状态就挺好。
陆燃打开手机一看,已经下午四点四十分了。
陆燃左右没看见弋泽,觉得有些奇怪就想着下楼看看,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厨房冒出弋泽的声音夹杂着碗碎声和锅铲掉落声。
“卧槽!”
陆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顾自己是个病号跑两步跑到了厨房,看见弋泽一手捂着另一只手在原地单脚转圈跳,嘴里“我靠卧槽”个不停,本来干净整洁的厨房此刻也是一团糟。
陆燃看着那灶台上大火烧着什么,锅里传来一阵焦糊味,这画面简直没眼了,沙哑着嗓子问:“你干嘛呢?报复不了宇宙先拿自个儿家的厨房出气呢,啊?”
弋泽没注意陆燃来了,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下了个跳,“啊,我去!你走路怎么没个声儿?想吓死我继承我的书吗?”
“啧啧啧,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陆燃走进来把锅铲捡了起来,“别动,我去拿苕帚。”陆燃拿来苕帚小心翼翼的把周围的碎片扫了,又关了灶台上的火,然后看着板面一片“狼藉”,再看看锅里煮的不明食物,还有旁边一大堆新买的菜,陆燃觉得头更晕了。
“你……在做饭?”陆燃只是凭直觉猜测,毕竟眼前确实不像是做饭该弄出来的动静,就差把厨房烧了。
“……我就试试……”弋泽也有些无奈,刚才要不是陆燃来的及时,他简直想把这厨房的锅碗瓢盆全砸了算了。
老子做他妈的祖宗,这是人干的活儿?!
陆燃叹了口气,拍了拍弋泽的肩膀:“兄弟,别试了,以后娶个会做饭的媳妇儿。”
说完,陆燃认命的开始打整厨房。
弋泽看出陆燃的打算,拉着陆燃的手腕:“我来吧。你都还没退烧,上楼加件衣服。”
“你会?”陆燃反问。
“……”弋泽无法反驳。
陆燃不经意扫过弋泽的手背,才发现他手背上很大一部分都被烫红了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把自己蠢成这样。陆燃皱眉,拉着弋泽的手用自来水冲洗,然后又拉着他上楼了。
“诶?这没什么。”弋泽知道陆燃要干什么。
“不会做饭就不做,点外卖它不快不爽不安全吗?”
“你生病了,又不能吃外卖……”弋泽对于这种事意外的执着。
“……”陆燃这下知道这个白痴为什么要试试做饭了。陆燃纵然有些不满这个人这么蠢,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有些感动。他小心翼翼的帮弋泽涂好烫伤膏,然后看见弋泽的脚趾居然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伤了,血液涂在白皙的脚上,乍的一看还有些吓人。
然后弋泽理所应当享受了陆燃的亲手贴创口贴服务。
“别有下次了。咱俩非亲非故,你对我这么好不太值得,也不划算。”陆燃放下弋泽的脚,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人。
“怎么不划算?我俩都被嫌弃了,只能待一块儿抱团取暖,这不是比亲故更亲故?”弋泽笑了,“况且,这里只剩我们了……这不关值不值得的事,说惨一点这个家里只剩我们‘相依为命’了懂吗?”
“呵,是吗?”陆燃笑了。
“哎,怎么突然觉得我有了一种当老父亲的责任感。”
“滚犊子。”陆燃一拳弋泽腿上,不痛不痒。
“哈哈。”
白日渐远,两个少年在屋檐下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