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半》舞曳飒飒

3、拜访单家

　　第二天醒来，裴烟儿已经不在自己身边，洗漱过后，许菲就下楼用早餐。
　　餐厅里，除了自己，人都到齐了。
　　许菲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声不响地喝着牛奶，吃着面包。虽然在国外生活了多年，但许菲还是喜欢吃中餐。不过，她从不主动要求什么，即便是早餐也是如此，大家给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一点也不挑剔。
　　对面的裴烟儿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喝着粥，似乎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过。许菲觉得不是她勉强自己表现得平静就是真的看开了。
　　“阿菲。”许父唤了她一下
　　“嗯？”许菲有种不好的感觉。
　　“今天晚上哪里也不要去，我会带你去单家。”许父尽量温和的口吻对她说，尽管心里还是气她的，但不想吓着她。
　　“是……赔罪么？”许菲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
　　“是去商量你和单煜葵的婚事。”许父的口吻不容辩驳。
　　“哦，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很轻，一听便知她不情愿。
　　许父皱眉，那个曾经将许家闹得鸡犬不宁的女儿如今一副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他无法苛责她。他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女儿，当时一个错误的决定几乎毁了许菲，现在又要她为了许家的利益和单家联姻，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补偿自己的女儿。
　　一旁的裴烟儿默默喝着粥，眼角的余光早在两人身上打了不知道几个来回，心底的思绪也是百转千回。许家没有外人想得那么风光，近几年来的生意更是让许家父子头痛不已，如果在这样下去许家可能就完了，所以许父决定和实力雄厚的单家联姻，这样也算作是一层保障。而这个联姻的对象自然是许家嫡嫡亲亲的女儿，如果要她这个拖油瓶去嫁人，她也不会反对。
　　裴烟儿很自信的认为，在这个家里她知道的事绝对比别人多，比如许父为了什么要许菲独自一个人出国，八年来对她不闻不问，再比如……
　　“喝一碗粥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许翔为许菲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心，今天晚上我也会去单家，你不用紧张。”
　　“嗯～我不会的。”许菲高兴地喝着粥，她很高兴哥哥还记得她小时候的喜好，八年来，她的喜好没怎么变过。
　　裴烟儿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粥，她并不喜欢喝这种粥，她知道这粥是许翔特地让张妈做的。许菲没有回来的时候，早餐桌上很少出现这种粥。
　　许菲也许不知道，她回来后餐桌上多数都是她爱吃的菜色，这些菜不是许翔让人做的，就是许父亲自动手烧的。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关心她，只是做些简单基础的。
　　许菲，时至今日还是将大家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接受大家的好意，却不真正接纳大家。不主动接近大家，不主动要求什么，别人让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给她什么她就接受什么，不反对也不支持。就像这早餐，就像这场婚姻。
　　许菲也并不知道，平日里和许家关系密切的人家也不是没有，联姻未必找单家，未必要她嫁给单煜葵。但许父考虑了很久，犹豫了很久，觉得嫁给单煜葵可能对她会好些，记得小时候许菲是很喜欢单煜葵的，还曾扬言长大了要做他的新娘。
　　裴烟儿觉得，这场婚姻不是许菲就是单煜葵要吃苦头了。
　　晚上在单家，该到的人都到齐，结束晚餐后，大家聚在一起，说的自然是两人的婚事。
　　这场婚事参与商讨做多的就是许父和单成礼，作为主角两个人，许菲一个人默默地坐着听着父亲的安排，单煜葵似笑非笑地看着许菲，在他眼中许菲不会那么乖，一定在想什么诡计吧。
　　许家要的是单家资金，实力作为靠山，单家需要许家的人脉关系，两家各取所需，可以说这场婚姻是铁板钉钉，势在必行的。
　　两家人从婚礼布置一直到宴请宾客名单都讨论的很详细，似乎这不是为了商业利益的婚礼，而是真心祝福两家孩子能得到幸福。
　　讨论中，单煜葵总是兴致缺缺，一双狭长的眸子始终盯着许菲。
　　许菲能从单煜葵的眼神中看出讽刺和嘲弄，她不明白单煜葵为什么要样看自己，以前她看过太多这样的眼神，打从心底感到厌烦。碍于父亲在场，她只能强压反感，乖乖地坐着。她低着头躲避单煜葵不善的目光，也不管父亲准备怎么安排她的婚礼，随便怎么样安排，她都会接受。
　　“姐姐，西瓜很甜，吃点吧。”
　　许菲的隐忍，单煜葵的不友善都看在裴烟儿的眼中，她没有立场说何人话，只好随便找些话题缓解许菲的不自在。
　　“嗯～”接过碟子，许菲吃了一口，很甜。
　　“几年不见，你倒是乖了不少。”
　　单煜葵终于开口了，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充满讽刺。一个晚上，他始终注意着许菲，提防着许菲，他不认为许菲会那么乖巧，一定会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捅他一刀，就像小时候。
　　“嗯～”许菲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单煜葵感到很意外，是自己多心了还是许菲变得城府更深了。她居然一点都不反驳他，小时候只要惹到她一点，她就会像一只小野猫挥起爪子一通快抓。
　　“你想嫁给我？”单煜葵问。
　　许菲愣了一下才点头，父亲要她嫁给单煜葵，应该也算她想嫁吧。
　　“你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样惹他讨厌。
　　“你比以前长得要漂亮了。”许菲很真心地回答。
　　单煜葵显然不认为许菲是夸他，只觉得这是讽刺。他单煜葵最讨厌被人说漂亮，男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拥有绝对的实力才是真理。
　　“彼此彼此。”单煜葵不是一个喜欢歪曲事实的人，是什么就是什么，绝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许菲是漂亮了，而且是很漂亮。她有能让男人为之心动的资本，但不包括他单煜葵。
　　“谢谢。”许菲习惯性地道歉，也习惯性地说谢谢。
　　单煜葵扬眉，她许菲几时那么礼貌了，难道在国外几年真能改变一个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信。
　　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许父和单成礼似乎讨论的很愉快，两人还握手，和谈成一项项目一样。他们两人在讨论的时候自然没有留意到自家的儿女是怎样对持的，单成礼将一些资料递给单煜葵，让他也好参考一下。
　　单煜葵随手将资料丢在茶几上，他没有兴趣。
　　“阿菲，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婚纱。”单煜葵的母亲成琳递给许菲一本相册，她举止亲昵，似乎很喜欢许菲，也认定了她是自己的儿媳妇。
　　许菲翻着相册，每一套婚纱都很好看，她都很喜欢，挑起来挺有难度的。
　　“不用那么麻烦了。”单煜葵的声音有着强烈的不耐烦。
　　“嗯？”许菲不解地看着他。
　　“你不用穿婚纱。”
　　“为什么，结婚不是……”
　　“我可以娶你，但不会给你婚礼，也没有蜜月，只需要一张结婚证明就行了。”单煜葵丝毫不留情面，在他眼里，这是最大的让步了。
　　他本就不想娶许菲，如果不是单成礼的高压政策，今天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娶什么样的女人本该由他做主，既然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那些表面功夫也没有必要装出来给别人看。
　　他会娶许菲唯一的理由就是，单成礼答应他，两个人结婚后，单家由他继承。
　　“可是我……”许菲很想穿着婚纱受到大家的祝福，她紧紧抓着相册，平复心中的委屈后才说，“可是我想穿婚纱……”
　　她也想要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硬是被单煜葵杀人的目光给堵了回去。
　　单煜葵的话无意像没炸弹掀起了一场风暴，首先黑下脸来的就是单成礼和许父。许翔自然也不会让妹妹受委屈，他刚想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一点教训的时候，被裴烟儿拉了下来。单煜葵不想娶许菲，难道他就想让自己宝贝的妹妹嫁给这种人？
　　单煜葵是怎么样的人，他不是没有了解，他做过的事他也不是不知道。在许翔心里，妹妹许菲就是块宝，自然要嫁给最好的男人，而不是他单煜葵。
　　论事业，能让自己办的公司那么快就倒了，也算他本事。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己哥哥单煜薰挖了墙角，设了陷阱，他还傻呵呵地往里跳。论人品，他不认为一个做得出绑架这种卑劣手段的人会好到哪里去。要是许家是他许翔做主的话，他宁愿自己苦点累点，撑这许家，也不会让妹妹嫁他这样的人。
　　现在倒好了，什么叫没有婚礼，没有蜜月，只要一张结婚证就好了。许菲本来就够苦的了，凭什么还要她受这样的屈辱。
　　许家和单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做无非是在给别人看笑话，要他妹妹以后怎么见人。
　　“哥哥，你先别急，”裴烟儿一旁安慰道，“单煜葵，你别做那么绝。我姐姐哪点不好了。”
　　“哪里都不好。”单煜葵颇带挑衅地说。
　　“你倒是会说话，我反而觉得姐姐……”配你算是糟蹋了。后半句话裴烟儿硬是忍下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给两家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哼！单煜葵，你不要现在那么猖狂，说不定以后有你哭的时候。裴烟儿心里冷笑连连，似乎她能预见到单煜葵将来的不幸。
　　“随便怎么样，我都接受。”
　　说这句话时，许菲没有意思是为了缓解现场尴尬的气氛。她是真的无所谓了，她是很想穿着婚纱受到众人的祝福。但如果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样的祝福都是假的，不真心的，没有必要去接受。
　　她也不想自己装模作样地站在婚礼现场接受大家的祝福，然后挂上虚伪的笑容应承别人。她做不到，与其那样，什么也不办或许对大家都好。
　　单煜葵开心，她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