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空下起粉红色的雪》pig萍歌

14、迷惘

　　虽然不是周末，但是植冬街上还是很热闹的，商场里摆着各种吸引人眼球的东西，喇叭里播放着各类流行歌曲，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的，手中提着一个又一个的口袋，里面装满了“shopping”的战利品。然而呢在这样的场景下，却有人无精打采的游走，手中提了好几个口袋。
　　“等等我！在走那么快我不干了！”少女有点恼火，长长的黑发在风中飘拂，如同欲燃的火苗，生气的站在原地，将手中的口袋放在地上。
　　“别生气……难得见到你，我想让你给我当导游啊，你也知道我刚来这不久嘛。”另一名少女甜甜的笑着，哄着那名女生。
　　暮霜无奈的提起地上的口袋，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还要谢谢妮倩，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你不为我难过，你会为我伤心吗？如果有一天，我再也无法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伤心吗？或者有一点不习惯？”孙文熙扣着暮霜的肩膀，不是很确定的看着暮霜，眼中有悲伤和期待。
　　看着他迷茫的眼睛，心有那么一秒的无法呼吸，或许是在乎他的……可是不能，不能喜欢他……心里只能有一个人，已经有人了！暮霜转过头去，不想看他的眼睛。
　　“回答我……可以吗？”孙文熙扳过暮霜的脸正对着自己。暮霜瞪大了眼睛，他是想吻她……不，不可以。可为什么不推开他……
　　“嘟嘟——电话来了，电话来了。”铃声打断了将要发生的事，暮霜推开孙文熙接听电话。这是一只较早的翻盖手机，孙文熙皱了皱眉，一抹笑意涌上嘴角……
　　“什么？妮倩？……好啊，我马上过来。”暮霜挂掉电话，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学校。
　　妮倩搬到澄州来了，真是个愉快的消息。然而妮倩找她的目的是想让她当导游，本来倒是挺乐意的，可是她真的是来当导游的吗？怎么更像是在当搬运工？
　　暮霜无奈的拎起口袋，跟着妮倩在各个商店中穿梭。
　　“欢迎光临”一个礼貌的声音伴随着门一同打开。是一家服装店，里面放了各种各样的衣服，如同魔女的衣橱：复古的、流行的、个性的……
　　妮倩立刻花了眼，每一件都是那么的喜欢，恨不得全都买下来！妮倩随便找了件试试，到换衣间换上，出来照着镜子问暮霜：“真好看，小霜霜你说呢？”
　　“嗯，好看……”暮霜有气无力的回答，其实根本没看一眼，反正妮倩也算是个清靓佳人，穿什么都好看。
　　“这件呢？”妮倩又换上一件，暮霜还是有气无力的回答。
　　“都很漂亮啊……那买哪件好呢？”妮倩郁闷的看着两件衣服，真想全买算了！仔细比较了下决定买第一件。“就这件了。”
　　暮霜看了下那件衣服，淡绿色的棉质中袖，两个衣袖是白色的，后面还有一只帽子，左胸的地方印了一个花纹，也是这件衣服的商标——wait。
　　“好的，请到柜台付账，需要包装吗？”服务员拿出一个纸袋将衣服装进去，领着妮倩到收银台付账。
　　暮霜看了看那件衣服的标价。天啊……3000多，虽然妮倩家不是没钱，但还是贵了些吧……暮霜扯扯妮倩的衣角，让她看看价格。
　　“请问……打折吗？”妮倩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买衣服从来不问价钱。
　　“可以打折。”服务员微笑的回答。
　　“打三折。”服务员礼貌的说下去，看了看妮倩惊喜的神情又补上一句“但是仅对会员。”
　　妮倩大失所望的啊了一句，尴尬的开口：“请问……怎么办理会员？”
　　服务员盯着暮霜挂着的吊坠，微笑：“你们是朋友吗？”暮霜见服务员和她说话，用手指指自己，服务员点点头。
　　“是啊。”
　　服务员会意的点头，将衣服上的标码扫描一遍，又按了些什么，将一张□□交给妮倩：“一共923.5元，谢谢。”妮倩不解的看着暮霜，小霜霜是这的贵宾？怎么没听她说过？又想起了左左和她说过的那个孙文熙，看来小霜霜真是走运了，交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妮倩掏出一张信用卡交给服务员，服务员在机器上刷了下又还给了妮倩：“欢迎下次光临。”
　　妮倩拎着衣服高兴的走了出去。暮霜有些疑惑，她没来过这啊……怎么就成了这的贵宾呢？那个服务员好像在看她的吊坠，难道这是佑虎帮开的店？
　　在暮霜的概念里，所谓的□□就是专干杀人放火的勾当的帮派。然而，现实却不是这样，从前的□□靠打架争地盘，现在的□□靠经济争地盘，偶尔也会靠武力解决一些事，一起说四象帮是个帮派，不如说是个财团。分成四大集团，分别是“爱丽可”、“唯特”、“亚比尔”和“哈赛捷”四大集团。七年“亚比尔”和“哈赛捷”被“唯特”吞并，在市场上获有绝对的优势，但还是无法将“爱丽可”吞并，而且现在的“唯特”集团内部也不是很稳定。
　　暮霜自然不知道，毕竟学校那些不像学生的学生就能使人想到她概念中的□□。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暮霜自然也不知道。孙文熙要的是一个表象，一个腐败的表象，何况学校里的不一定就是学生，玖华的学生中不缺少年纪过三十的人物，这些人都是“唯特”总分公司的成员，只是暮霜还没见过罢了。
　　“小霜霜，真羡慕你啊~没想到你的孙文熙那么好……实在嫉妒啊。”妮倩故意酸溜溜的说。
　　“啊，对不起。”面前冲过来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妮倩被撞得后退了几步，很不高兴的嘀咕了几句。“天啊，我的包！”妮倩恍然大悟，有想哭泣的冲动。
　　“拿着。”暮霜将口袋交给妮倩，向那小偷全速冲去，小偷回头一看，撒腿就跑。暮霜咬咬牙，妈的怎么跑那么快，像老鼠似的……还真没见过跑这么快的小偷，不去当运动员实在浪费了。
　　“老鼠”在人群中穿梭，一会就没了身影。暮霜边跑边找，看见了，不由一笑，因为那个方向是条死胡同，这下跑不掉了吧。
　　暮霜冲进巷子才觉中计，那老鼠身后站了两个彪形大汉，双手环胸趾高气昂的看着暮霜。暮霜没有把握能打得过他们，打算就此罢休。谁知胡同什么时候被人堵上了，巷口站了几个人。
　　暮霜思考了下打算冲出条路来，还没开打就僵住了。老鼠掏出一把枪指着暮霜，冷冷一笑：“你最好别乱动，我们老大有事找你。”

　　暮霜被带到一座废弃的大楼里，房子不是一般的破旧，墙里墙外能搬的都被搬掉了，连窗户都被拆的差不多了。本来这里是要拆掉了重建的，但是因为有人盗用公款，资金出现问题就搁置了下来。
　　在很多的电视节目里，这样的地方往往是杀人灭口的绝佳选址。暮霜打了个抖，谁要杀她？想来想去自己得罪的就孙文熙一个人，总不会是他吧？
　　楼里，一名少年背光而立，那背影竟然有点熟悉，一定在哪见过！那少年听见动静缓缓转身，一张如玉般洁美的脸庞，嘴角噙有一丝淡笑。
　　“郑……郑天赐？！”暮霜惊呼出口，怎么会是他？“你的脸……”那块烧伤的疤没了？！
　　“呵呵，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脸啊，整个容罢了~是不是很惊讶我会找到这里？”郑天赐冷冷一笑，捏着暮霜的下巴，被暮霜一记打掉。
　　“是不是有点后悔当初放了我？”
　　“不后悔。”暮霜淡淡瞟了一眼郑天赐“让我回到那时，我还是会这样，我不希望让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呵呵，不过你很快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了”郑天赐勾起一抹笑容“因为……孙文熙将会死去，就死在这里~我告诉他，他的女人现在在我手里，不希望你有事就来阳依街729大楼，结果他信了，只要他一过来~我就……杀了他。不过我不杀你，我要留你下来，让孙文熙做鬼也做不爽，哈哈哈哈……”
　　“那枚炸弹是你放的？”暮霜死死的盯着郑天赐。
　　“不，你说错了，是两枚。没想到你还有那本事会拆炸弹，不过另一枚很顺利的爆炸了，可惜没把姓孙的炸死~哈哈哈，倒是可怜了陆于风，成了我的替罪羔羊，哈哈哈……”
　　暮霜咬牙切齿：“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没说完，只觉被人重重一记，晕了过去。

　　暮霜迷迷茫茫的睁开眼睛，四周已经没人了，手有点痛，挣开绳子揉了揉。暮霜有些疑惑，怎么绳子绑的这么松？
　　掏出手机思考了下报了警，刚挂断又有电话打了过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臭丫头，你在哪？”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一阵怒吼，是孙文熙？
　　“啊？我在底楼啊……”暮霜有些惊喜，他真的在乎……
　　“别走开！”声音虽然凶狠却是一种霸道的温柔。
　　暮霜在原地来回走动，没多久就有一个人影跑了过来，拉着她看了半天，舒了口气：“哼，郑天赐那个混蛋！以后少来这种地方！”
　　“好像是我愿意来的？我也是被拐来的……”暮霜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这么容易就逃出来了？郑天赐又去哪了？不是要杀孙文熙吗？
　　“你……”孙文熙还要说什么，看见暮霜头上有什么东西特别耀眼，那是……“小心！”一把将暮霜推开，胸口开出一朵红花，看见了对楼窗户里的人，郑天赐。
　　“大哥，警察来了……”一名黑衣男人对着郑天赐行个礼，郑天赐愣了愣，冷冷一笑。哼，孙文熙，世上将消失了吧。“走吧。”
　　暮霜看着倒在地上的孙文熙一时无法动弹，慌张的跪倒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喃呢着：“我真笨，明明是陷阱……却没有告诉你，早就该知道了……是陷阱。”
　　“你是原谅我了，是吧……”
　　“别说话了！”暮霜只觉得好难受，觉得好无助。
　　“血……怎么那么多血……”暮霜用手按着他的伤口，血从指尖流出。“不……不！”他的眼睛静静地闭上了。只是睡着了！
　　外面的警察走进来将孙文熙抬上车，将暮霜也扶上车：“请你做下笔录可以吗？”

　　一路直奔手术室。
　　“请你在外面等候。”护士将暮霜关在门外，戴上口罩开始手术。
　　大门上三个大字亮着，久久没暗，希望它暗，又希望它不要暗。
　　手术一直没结束，“手术中”三个字红得吓人，走廊内静悄悄的，偶尔可以听见不远处的注射室里婴儿的哭声。似乎是等累了，暮霜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梦中，无数的手拽着一个明亮的灵魂，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周围一片漆黑。看见了许多的招魂帕，那灵魂跟在后面踏上了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有一座桥，桥边一个老人在卖汤，他喝下了那碗汤，头也不回的走过了桥。
　　“手术中”三个大字还亮着，暮霜松了口气，害怕看见它熄灭的那一刻。很不安，很不安，那是梦……可为什么在脑海挥之不去，是梦，梦是假的！
　　灯熄灭了，暮霜不敢抬头，望向走廊的另一头，仿佛看见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影飘过，长长的舌头伸进了手术室。
　　“啪”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暮霜一惊，缓缓看向手术室。
　　一个人被推了出来。暮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白布盖着……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怎么会……人妖！你在开玩笑是吧！混蛋！文熙！……”暮霜摇着尸体，眼睛酸酸的，眼泪打着转，缓缓淌下。一旁的护士也有点红了眼睛“节哀吧，救不了了，能熬这么久也不容易了”护士扶起暮霜安稳道。
　　“胡说！胡说！”暮霜抱着尸体摇着头。
　　“你哭这么伤心，他生前对你一定很好吧……”护士拍拍暮霜的后背。
　　“是的，对我很好，但我不接受……”不久前他说希望她难过，现在她哭泣了，可却看不见了。
　　“请问你是他……”护士疑惑的问。
　　“我是他手……”想说是手下的，不知为什么却没这么说“女朋友。”暮霜被自己的回答惊住了，为什么这么说？！
　　护士换上了一副鄙夷的样子，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
　　暮霜看着白布上映出的轮廓，心沉入了海底。觉得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抓着白布的手垂在两边，白布缓缓滑落。
　　“他……他是谁？！”暮霜看着那张布满皱纹，头发所剩无几，眼睛还未闭上的糟老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男朋友吗？”护士不解，本来以为她是那老人的孙女的。
　　“他人呢，文熙人呢！”暮霜不理护士，激动的扣着护士的肩膀“文熙呢，今天上午送来的那个枪伤的人呢！”
　　“啊？哦，走了。”护士淡淡的回答。
　　“走了……走了……”暮霜再次跌坐在地上，走了？走了……
　　“他送来时就失血过多了，伤又在心口，很难抢救了。”护士叹了口气“好在上帝那暂时不缺人，没让他去天堂。”看了眼惊喜的暮霜“他在2901病房。”
　　暮霜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心中说不出的激动，流着眼泪笑着跑向2901病房。
　　2901病房，没有普通病房的安静，虽然病人只有一个。
　　“喂，你擦够没啊，他哪来那么多汗啊”一名护士有些不满的对正在给病人擦汗的护士叫道。等那护士走开后，自己拿了条毛巾给病人擦脸。这么帅的病人实在少见……
　　“还说我，你就不怕擦掉层皮啊！”刚才擦汗的护士不满的嚷道。
　　“怎么样？！”“信不信我打你！”“打我？”“没错！”“呀，还真敢打我！”“就打你怎么样！”
　　没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吵闹声，暮霜推开门只见两个护士滚在一起打架：“滚！全都给我出去。”
　　“你是谁啊，病人要休息，知不知道。”其中一个格子较高的护士扯着嗓门对暮霜喊道。
　　“别让我再说一遍，你们马上出去！”暮霜死死的看着那护士，声音有点沉，似乎是故意放低了一样。护士不搭理她，继续对着病人花痴。
　　“你们出去，还有，明天不用来了。”门口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走进来一个个子不高，头发花白，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方框眼镜的老人。
　　“院长……”护士低下了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院长离开了病房。
　　老者走到孙文熙旁边，拿出听诊器听了许久，缓缓开口“现在的应届毕业生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基本常识都没有，迟早出人命。”
　　“你好，暮霜小姐，我叫常青，是这医院的院长。”老者向暮霜伸手自我介绍，出于礼貌的握握手。暮霜有些疑惑：“你怎么认识我？”
　　“呵呵，那是当然了，未来的少奶奶怎么会不认识？”常青慈祥的笑了笑“看你这么关心少爷，真是……咳……”
　　“呃……”暮霜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一个疑问钻入脑海“这医院也是……”
　　“哦？你不知道？”常青笑了笑“不仅这医院，澄州市、曼罗市、寒从市、清槐、奉月、芷风……的百分之六十的大型商厦和一些市场上有影响力的部门都是少爷所属的，难不成你以为佑虎帮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恶势力集团？”
　　“啊……”暮霜有点不太相信。常青点了点头，脸色很快凉了下来：“这次全是运气了，要不然少爷早去西天和如来讲佛了。我知道少爷想保护你，但请你也为他想想……咳，不说了，我还要去给别的病人看病，不打扰了……”
　　随着门啪的一声关上，所有的一切又变得沉寂。
　　“笨蛋……为什么这样做呢？”暮霜抚着他苍白的脸“我现在伤心了，你高兴了吗？你说你喜欢我，我相信……可是我不能喜欢你，我告诉自己我是讨厌你的，因为我不想喜欢你”暮霜抹了抹眼角将要溢出的泪“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一个人的心中只能有一个人，而这里已经有人了……”暮霜将手放在心口，吸了口气“还记得我说过的孙文熙吗？他是我小时候的恋人……如果我喜欢你，那文文就真的不存在了，连他唯一能呆的地方也没了……”
　　孙文熙依旧闭着眼睛，仿佛是被下咒的公主，又像是冬眠的熊，一切都是宁静的，没有什么能打扰他的梦。
　　生理盐水静静地滴着，仿佛眼泪一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