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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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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后，寒假很快就结束了。
周墨和钟思言回学校之前，秦女士千叮咛万嘱咐让周墨有机会一定要把贺景彧的照片传给她看，还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要老是去做兼职，最后收拾了很多渭城的特产，让周墨带去分给舍友吃。
周墨连连答应。
收拾好行李后，钟思扬把送她们去高铁站。
只不过到站的时候，不是贺景彧来接的她们，而是钟思言很久没有联系的徐清舟。
同时，周墨也收到了贺景彧的微信：徐清舟非要去高铁站接你们，我说我去接你，他接钟思言，结果他说怕自己尴尬，说不出话来，硬是不让我去接你。要拉着你，至少可以活跃气氛。
周墨无奈地笑了笑，倒是很意外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有活跃气氛的作用。
她回：没事，他来接也一样。能来接看来是想清楚了，挺好的。
不过钟思言显然是很意外，站在车门前愣是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也是，刚才在高铁上，钟思言还跟周墨说自己看来是没戏了，还问周墨要不要死乞白赖地继续坚持。
这下好了，人直接送上门来了。
周墨捏了捏钟思言的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徐清舟今天穿了米色毛衣和白色裤子，外搭一件驼色大衣，看着十分温柔。
他接过周墨和思言的行李放进后备箱，但却不敢直视她俩，“贺景彧临时有事，就让我来接你们了，上车吧。”
周墨玩味地看着他，语气有些揶揄，“是吗，那就麻烦你啦，老板。”
徐清舟瞪了她一眼，“就你嘴贫。”
“我给你们买了咖啡，周墨的是热美式，思言的是焦糖玛奇朵，天气冷，快喝吧。”徐清舟把咖啡从前排位置递过来，眼睛若有若无地瞟向思言。
后者接过，笑着说了“谢谢”。
一路沉默，徐清舟一开始还想着说一些话缓解一下气氛，但无奈这事他实在不会，而且他也拿不准周墨会不会接他话茬，而平常最活跃的钟思言今天除了偶尔淡淡地回应几句，也是一言不发。
徐清舟挣扎几次无果，于是干脆就放弃了。
也是，找话题聊天这种事情，需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单方面的努力和坚持是消耗品，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磨殆尽。
爱情也是一样，是需要双向奔赴的。
车开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徐清舟深吸了一口气，对周墨说，“周墨，你先上去吧，我有话对思言说。”
周墨爽快地比了个“OK”的手势，麻溜地提上行李走了。
临走前还给了钟思言一个安抚的眼神。
只剩下徐清舟和钟思言坐在车里。
徐清舟通过后视镜偷偷看了坐在后排的钟思言一眼，她侧着脸看着窗外，徐清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敢看思言的神情。
“思言，这个寒假，我想了很多，回忆了我们最初的相遇，一直到最近的事情。”
“我总是觉得我还没有弄懂我自己，所以一直不敢贸然地就找你，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该跟你说些什么。”
“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你是闹着玩的，想着你可能就是单纯觉得我的长相是你喜欢的类型。可是后来，我真的逐渐地感觉到你的认真，这其实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以前遇到的女孩子，没有一个像你一样，直接，热情，单纯，善良。而我自己之前的一些事情，也让我对爱情，抱着不乐观，也不认真的态度。”
“但我不敢这样对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一样。我很怕伤害到你。”
“说实话，在遇见你之前，我真的不相信我还会感受到爱情。”
“很抱歉，让你一个人努力了这么久。但是我现在还是不能够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现在的我，没有资格去说喜欢与否。你知道，我喜欢艺术，但是我的家庭并不允许我的喜欢。”
“我明年，会出国学习。这是我父母很早之前就定下的事情。而去多久，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不自觉捏紧了拳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我认为自己喜欢艺术，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因为喜欢自由，喜欢不受约束，所以才以喜欢艺术为借口来逃避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但是我现在遇见你了，我想要给你一个很好的未来。我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所以我想，我应该先弄清楚自己，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再来面对你，去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之前，我还有任性的理由，但是现在，我不能，也不想。”
钟思言想过一百种徐清舟拒绝她的理由，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一种。
她低着头，不停玩弄手指来转移自己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还有愤怒。
他说他还没收拾好自己，他说他想要给自己一个未来。但钟思言知道，他就是在逃避。
“徐清舟，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是真的，想一辈子待在你身边也是真的。”
“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不是你所谓的那些东西，而是你自己。”
她开始有些哽咽。
“其实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可以替你分担你的压力，你的难过，你的犹豫。”
“你不愿意让我成为陪你成长的那个人，你觉得我还小，你觉得我是闹着玩，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认真。”
“你觉得我喜欢的是那个完美的你吗？”
“我之前就说过，爱情需要双向奔赴，但如果在奔赴的旅程中只有一个人，那有什么意义？”
“你这样说，和你那所谓为你好，而让你出国学管理的父母有什么区别？”
思言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觉得那么委屈过，之前一直死皮赖脸地跟着徐清舟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的爱情没有被认真对待。
“你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也没有给我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从始至终，我就只是那个在你愿意的时候，跟在你后面的小尾巴。但是现在你不愿意了，你就要把我赶走。”
她的情绪有些崩溃，逐渐语无伦次。
“没关系，我也不想跟在你身后了。”
钟思言的话像是石头一样压在徐清舟的心里。他不知所措，想要帮她擦眼泪，想要抱抱她，却又不敢靠近她。
但是下一秒，钟思言的声音又响起在他的耳畔。
“我会努力地去站在你的身旁。”
她用手抹掉眼泪，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直视徐清舟的眼睛。
“谁让我那么那么喜欢你，喜欢到一想到要放弃，就跟喘不过气来一样。”
既然你不勇敢，那我来好了，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谁让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要多，谁让我就是喜欢你。
她的眼里噙着泪水，闪闪发光。
“你要做什么，你去做就好了。”
徐清舟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他想，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么炽热纯粹的喜欢？
徐清舟不知道，这整个寒假，她过得有多么难受。想要找他，又不敢，想要放弃，又不甘心。文字编辑了无数次又删除无数次，最终还是一条都没有发出去。
想要告诉他自己今天又吃了什么好吃的，想要告诉他自己特别羡慕哥哥和嫂子的感情，想要告诉他她最近也开始爱上爬山，开始学习画画，虽然真的没有兴趣，也画的不好，但是因为喜欢你，所以画画也变得很有意思。
想要告诉他我真的很喜欢你。
可是这些她都不敢告诉你，因为单方面的坚持真的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你知道大海美好，但你不知道它的尽头和最深处是什么样的，你不敢一鼓作气地跳下去，因为你知道一旦跳下去，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但是现在，钟思言才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会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轰然倒塌。
只要对方给了哪怕一点点的回应，自己也会义无反顾地向他奔去。
爱情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言。你可以很理智地分析利弊，却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一头扎下去。
在爱情里，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只知道我很喜欢你，那就够了。
只要我勇敢过，我就不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