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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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的第二节大课，钟思言又拜托周墨帮她点名，因为她今天又要跟着徐清舟去写生，不是偷偷摸摸跟着去的那种，而是光明正大跟着去的那种。
周墨原本不想同意的，但耐不住钟思言软磨硬泡，连‘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都把握在周墨手上’的话都说出来了，并痛哭流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绝对没有下次。
她心想，我信你才有鬼。但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敲她的头，警告她说，你最好给我记住，以后再这样我直接去跟老师说你逃课。
听到这话，钟思言立马喜笑颜开，连连保证说绝对是最后一次，还不忘拍周墨马屁。然后就又精心打扮去了。
周墨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
上完课之后，周墨简单地去食堂解决了午饭，就去图书馆学习了。最近事情太多，有很多作业都落下了，所以要抓紧时间完成。
她整理了昨天，还有之前去敬老院时拍的一些照片，把自己的感受和想说的话写成了一篇文章，准备发给杂志社，看看能不能发表。
她能做的不多，只是想努力地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这个情况，让老人们尽可能得到更多的陪伴。
即使可能不会引起一点波澜，但起码她努力过。
我们不能要求事事做到尽善尽美，但只求问心无愧罢了。
在图书馆的时候，正巧碰上许珩来查阅资料。
“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摄影展的事情怎么样了？”周墨先打了招呼。
许珩把手里的书合上，“摄影展的事情现在主要是副会在忙，你要是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不过也有在讨论要不要挪到下学期开学再弄，因为最近好像都没有什么时间。”
“我最近在忙一个案例，是父亲长期家暴，母亲忍受不了出走了，留下一个小孩子和父亲一起。”
“后来一个邻居实在看不下去，就去报了警。那孩子，骨瘦如柴，被打得浑身是伤，心理也有点问题，不说话，也吃不下东西，看着太让人难受了。我导师让我去看看，帮忙疏导，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往那孩子那跑呢。”
许珩叹气，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周墨。
周墨垂下眼眸，眉头微微皱在一起，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看她这副样子，许珩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安抚着说。“不过那个男人已经被抓进监狱了，我也会努力地疏解那孩子，给他做心理辅导。你也别太难受。”
“你也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不要老是自己闷着，好不好？”
周墨低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许珩看着她，一脸的无奈。
周墨老是什么都不吭声，有事就是自己闷着。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也很难得知周墨现在的状况到底怎么样了。
“放心吧，相信我，也相信那个孩子，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勇敢。”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比想象的还要勇敢。
下午的时候，周墨一直都不能专心，脑子里不停地想起许珩口中说的那个小男孩。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直想这件事情，总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老是缠着自己的梦境，可她仔细一想，似乎二者又没有什么关联。
罢了，可能是之前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吧，她摇摇头，想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去。
但又实在是做不下去作业，她索性放弃，拿起随身携带的画笔，开始在草稿纸上画画。
画天马行空的小人画，一直都是她最喜欢的放松方式。
不知不觉就天色就黑了，图书馆的人也越来越少。周墨从座位上站起身，伸了个大懒腰，把东西收拾好，翻书包时发现自己居然把相机放在了包里，于是临时决定在校园里随便走一走，记录一下傍晚的校园风景。
学校很注重绿化，随处可见高大的树木和盛开的鲜花。夕阳的余晖夹杂在树影间，洒满一地斑驳。而且学校历史悠久，都是石头路，崎岖不平，而且建筑物的墙皮有些都脱落了。
但周墨就是很喜欢这种感觉，这就是被历史铭记和遗留的证据。
虽然这个难走的石头路已经磨坏了她好几双鞋子。
周墨捧着相机四处溜达，时不时抬头看天空。等到再晚一些的时候，天空的颜色就会更好看。大自然就是如此神奇，能够变换出无数种人力无法调出的色调，让人不自觉沉醉其中。
突然间，有人从后面轻拍了她的肩膀。
周墨下意识回头，脑袋里同时浮现出贺景彧的脸。她想，可能是因为这个感觉，很像是贺景彧站在她身边。
果然是他。
他背着书包，深蓝色衬衫配上灰色的西装裤，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傍晚金黄色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衬得整个人温暖，和不真实。
他冲着她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周墨莫名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她突然有点庆幸自己的表情一向不会表露内心的想法，总是看起来平静无澜。
“我刚下课，就看到一个身影很像你，想着走过来看看，还真是你。”
“嗯，”周墨举了一下手中的相机，“感觉今天傍晚学校挺好看的，就想拍些照片。”
贺景彧自然地凑到她身旁，“能给我看看吗？”
距离突然拉近，周墨下意识地想躲避，却愣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她拿起相机给他看自己拍的照片，脑袋里却在仔细回想自己之前有没有用这个相机拍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应该是没有吧。
这个相机里大多数是学校的照片，还有自己之前周末出去逛的时候拍的江城，大多都是风景和美食照。
一旁的贺景彧看得很认真，“拍的真好看，你可以把照片投到校报上，也算是给学校做宣传。”
他看了一眼周墨，然后又接着说，“不然你拍我吧，我想看看自己被你拍出来是什么样子，好不好？而且我之前都没有怎么拍过照片。”
周墨之前确实是很想拍他，还想找他当模特，但是现在，好像感觉没那么自在了。
不过她还是同意了，毕竟没有拒绝的理由，“好啊，你就随便走走，就跟平时一样，不用刻意摆什么姿势，我在你旁边抓拍就可以了。”
周墨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旁边。她拿着相机，走到贺景彧的面前。
贺景彧深深地看了周墨一眼，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悠悠地走着。
他不会可以摆拍，面对镜头动作自然。但即使这样，在摄像机下依旧完美，整张脸几乎是没有一点死角。
他倒是一点也不像是第一次被拍。不过周墨也不确定。
突然，贺景彧透过镜头和她对视，眼睛干净透亮，直直地盯着她。
周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傻站在原地，连快门都忘记按了。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陌生。
她匆忙按下快门，然后低下头假装在看刚才拍的照片。
贺景彧一脸得逞了的笑容，走上前去，站在她身边，“效果怎么样？”
她把相机递过去，“还不错，你很上镜。”
此时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周墨的身高正好在贺景彧的肩膀，他低下头，周墨的头发不经意地蹭到他的下巴。
突然，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iPod。
周墨下意识抬头看他，一脸疑惑。
贺景彧笑着，“这是给你的礼物。我看你经常一个人到处瞎晃，还喜欢跑步，很适合听歌消遣。”
“不准拒绝，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我回家的时候看到它就躺在抽屉的角落，一下子就想到你了，你就收下吧。我这也不是特地买的，还感觉有些拿不出手呢。”
周墨是真没想到贺景彧居然会送她这个。毕竟有了手机，还有谁会把这个东西当礼物送人。
但她也没有多推辞，大方地收下了。她不是扭捏的人，而且，收下别人的礼物是对他人的礼貌和认可，至于这份人情，以后再回送一份价值差不多的礼物就可以了。
过多的推辞只会让对方和自己下不来台。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欠你一份礼物，等我想到送你什么再送给你。”
贺景彧爽快答应，“行，我等着。那一起去吃个饭吧。”
傍晚的夕阳光在他们的身后洒下长长的影子。
晚上周墨回宿舍的时候，钟思言正拉着今月手舞足蹈地说她今天的经历，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看到周墨进来，瞬间扑了上来。
不过周墨今天有点心不在焉。
但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感觉好像身边突然闯进了一个人，而自己却也并不抗拒。
钟思言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马就也不说自己的事情了，拉着周墨问，“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她仔细地盯着周墨的表情，想从中捕捉信息。
不过周墨一向都是那副冷静的表情，不显山不露水。一般只有等到她自己想说的时候，身边人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也只有最亲近的人可以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她沉默了一会才说，“思言，我也搞不懂这是什么感觉。我感觉贺景彧就这样莫名其妙闯入了我的世界，趁我没注意的时候，好像就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但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总感觉很不安。”
她的脸上是真切的恐惧和不安，钟思言感到有点心疼，但又有点高兴。她这次感觉没错，贺景彧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可能这个过程会痛苦一点，但墨墨是迟早要踏出这一步的。因为，一定会有人来好好保护她。
她摸了摸周墨的头，“墨墨，这很正常的。你只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不要想太多。”
“可是总还是有点不习惯。”周墨苦笑。她一直都不太愿意让自己和别人产生过多的交集和联系，点到为止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这已经成为了她默认的生活方式。
钟思言回应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关系的。”
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只是，这一次，不要再把别人推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