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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慎尧 ...

  •   花轿一路晃晃悠悠,张妩透过冠前的珠帘盯着红盖头出神,耳边听着马车外的人声鼎沸,心底却莫名觉得十分不安,胸口闷得发慌。

      直到轿子落在东宫前,有外命妇掀起帘子,伸手来牵她出去,张妩才又回过神。

      “太子妃可别怪臣妇的这一声道贺来迟了。”丞相夫人莫氏扶过张妩的手臂,面容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意,避开人,压低声音和她说悄悄话。
      “能亲眼看着太子妃长大成人,如今又有机会亲手将太子妃送入东宫,这实在是臣妇平生之幸。”

      张妩红了眼:“我怎么会怪夫人?”

      莫氏贵为一品夫人,待人却极其谦和,对她更是关照。在张妩心里莫氏是第二位母亲的存在。

      “夫人待我如亲生女儿,前几日我却因有事耽搁没能拜访夫人,一直在心里遗憾着,”张妩含着泪,哽咽道,“我还怕夫人会怪我薄情寡义呢。”

      莫氏轻拍她的手背,安慰她:“大喜日子怎么还哭上了?往后年岁多的是,太子妃若想见臣妇让人传句话便可,何必感到遗憾。”

      张妩抿唇点头,心里顿时好受多了:“陆丞相没和夫人一用进宫吗?”

      闻言,莫氏想到什么,忽然皱了眉。
      大人本打算同她一同入宫,可临行前却突然收到封来历不明的信。莫氏向来不插手夫君的事情,可见陆丞相看完信面色立刻变得十分古怪,她不免好奇,就多嘴问了他几句话。
      “线人查到了些对太子不利的事情,”陆丞相目光复杂,转身匆匆离开,“我得去确认一下。”

      太子在皇子中不算聪慧,但心思纯良端正,莫氏不信他真会干那些黑心肝的勾当,觉得也许是线人查错了也说不定。

      不想让张妩为不确切的事情担心,莫氏紧皱的眉头很快松开,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带过。“大人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可临时遇上了点小事,说等处理完就立刻赶来,”莫氏笑道,“定不会错过婚席。”

      张妩听出她话中的调笑,耳根直接红透。

      莫氏引张妩坐在铺满红枣、桂圆、花生和莲子的婚床边上,仔细替她理了理歪斜的盖头,便不在寝宫内多做停留,悄声退了出去。

      四周重归静寂,张妩心口砰砰直跳,紧张的连指尖都微曲,死死攥紧膝上的大红喜袍。

      东宫外,太子同样是心神不宁。

      他在船上对张妩一见钟情,眼下早就记不得她的笛声,却将那温婉的眉目深刻入脑海。而一想到这几日日思夜想的佳人此时就在东宫内,太子心潮澎湃之余,又笑自己竟像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要不要偷偷先见她一面?
      太子有些心痒。
      他侧目,扫过身边人,见没人注意身形就随即一动,慢慢移往寝宫的侧门。太子自认为行事隐蔽,却不知道有人一直尾随着他,瞅准时机出声唤他。

      “太子请留步!”

      太子脚下一顿,转身看着面前陪嫁丫头打扮的六姑娘,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你是?”
      ......
      ......

      花钗冠上凝了好几处花团锦簇,每朵花瓣上都镶了东珠,奢华却也沉重,更别提额前那一串串金珠串成的珠帘了。张妩顶着这团“富贵花”,没坐一会就觉得脖颈处酸涩难耐。

      张妩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手去揉肩。
      举止端庄不过是虚无缥缈的设定罢了,还是等有人的时候再装吧,她可不想无端为难自己。
      ——可凡事都有不凑巧的时候。

      张妩正心安理得地揉着肩,寝宫的偏门就突然被人打开,吓得她立刻放下手,正襟危坐起来。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
      没等张妩深想,门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乎近在她的耳边......那人最后停在了她面前。
      张妩盖着盖头,只看出来人是一身陪嫁丫鬟的打扮,下意识想斥责她不懂规矩擅闯寝殿。可话没说出口,张妩又清醒过来,咬紧牙关逼自己闭嘴。

      丫鬟也许会不懂规矩,可寝殿外守着的女官和嬷嬷却在宫内摸爬滚打多年,又怎么可能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失了分寸,将人放进来?

      来人肯定不是普通的陪嫁丫鬟,那会是谁......又或者,还能是谁?

      她一时疏忽大意,连身边混入了其他人这样的大事都无知无觉,这本就足够蠢了,若还要再傻傻开口去质问来人的身份,那她便是蠢得无可救药。

      十指掐入掌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痛意。张妩闭上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气,说不清她此时心中到底是难堪更多一些,还是解脱更多一些。
      “六妹妹。”

      张妩睁开眼,右手捏着盖头的一角往上掀。

      哪有自己给自己掀盖头的,这人简直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六姑娘被张妩吓了一大跳,不禁骇然往后退去,指尖颤抖地指向她:“你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这不正好如了你愿?”
      张妩冷笑一声,反问她,“你不惜扮成丫鬟跟到这里,难道只是为了祝我和太子百年好合?”
      “你既然惦记太子妃的位置,如今见我自掀盖头,甘愿失了这桩婚事,就该拿出平日那副肆意的嘴脸好好嘲笑一番我才对,装什么清纯良善?”

      六姑娘被张妩道破心事,顿时面红耳赤:“我没想过要当太子妃......你污蔑我!”

      听着六姑娘苍白的反驳,张妩目光变得茫然,突然轻声笑了。

      对于在太子面前认下她是竹笛主人的这件事,张妩是真的后悔莫及,知道自己说了谎话,造了不可抹去的孽业。可她实在不想再因此事惶惶终日,也不想再挖空心思地想计策,对着六妹妹威逼利诱。

      她累了,不想再继续错下去。

      “你最好没有想过要当太子妃,”张妩垂眸,没有心思和六姑娘继续对峙。她一心想要快刀斩乱麻,嘴里的话因此变得冷漠无情,“因为这绝无可能。”

      六姑娘愤恨地盯着张妩,脸都有些扭曲,全然不知道她这时的表现正在打自己的脸。

      “太子妃的家世可以不够显赫,但却一定要正统,皇后绝不会允许一个庶女成为太子妃,”张妩唇边依然带着笑,“所以不论有没有我,有没有这支竹笛作引,你都不可能与太子、与东宫有半分牵连。”

      六姑娘无话可说,又不甘心就此作罢,想起屏风后藏着的那个人,为了让他瞧见张妩的丑态,她装出想要和解的模样:“我可以不告诉太子实情,只要你给我磕五个响头,再许我太子侧妃的位置——”

      “你想让张家出两个太子嫔妃?”张妩本不欲搭理她的话,闻言几乎是立刻打断她,“我不会同意,父亲更不会同意。”

      张家出一个太子妃就已经足够风头无限了,张少府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可能不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撇开这些不谈,为了不让武帝疑心他是太子党派的人,他也绝不会同意张家再出一个太子侧妃。

      六姑娘不懂这些,立时被张妩的话惹怒,不依不饶道:“你这人未免也太自负了!我也是父亲的孩子,你怎么就能肯定父亲会帮你,而不是帮我?”

      红烛幽幽吐泪,照亮孤寂的东宫。
      小孩的眼界还是太浅了,张妩无声叹息,不想浪费口舌解释更多,由着六姑娘误会。
      她的目光从蜡烛上移开,继而转过身,对着偏门旁的屏风盈盈一拜,声音轻柔且镇定:“殿下看了这么久的戏,也不出来说句话吗?”

      六姑娘浑身一震,再顾不上生气。
      张妩怎么会知道太子藏身在那里!

      太子从屏风后踱步而出,像看从未相见的陌生人一样看着张妩,但还是问:“你早知道我在这?”

      张妩回望他,额间珠帘晃动:“殿下,她一个人是进不来的。”

      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太子的目光变得很复杂,既意识到张妩心机深沉,很是可怕,又觉得她今日凤冠霞帔,比起初见那次更美丽了几分,直叫他移不开眼望向别处,心里也对她更加倾慕。

      “殿下,你看——”六姑娘见太子没动静,不甘寂寞地插嘴。

      太子没有看她,皱眉:“下去。”

      六姑娘将话咽下肚,肺腑里憋了一口气,她不敢忤逆太子的意思,赔了夫人又折兵地出了偏门。

      张妩垂眉,精致的眉眼愈发夺目。

      太子看着她,气消了大半,又有些心软。
      罢了,若责怪张妩骗他,可他自己也不是为了和心仪的佳人搭上话,便违着心说笛声好听?
      这件事终是因他而起。

      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子缓和了神色,想要说些话,再上前替她盖上红盖头,这件事情也就算过去了。可还不等太子开口,张妩就平静地抬眼,眸色极其认真:“殿下,我本就是这样的人。”

      太子怔愣,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偏门倏然探出一个小太监的头,面色焦灼:“殿下叫奴才好找!丞——”太监看了张妩一眼,敏锐地将话头转开,“莫廷尉闹出了事,陛下勃然大怒,眼下急着要见您呢,殿下快随奴才去诚明殿吧!”

      太子也意识到是出了大事,转头对张妩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且安心在这休息一会。”

      说完他便匆匆离去。

      门外的天色陡然暗沉下来,风雨欲来,张妩看着太子身着红衣渐行渐远,心头挂念了这么多天的的重担终是得以卸下,却不知道为什么更加不安了。
      ——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样。

      六姑娘还守在门外,她脸上淋了几滴水珠,正担心妆容会被弄花,就见太子跟着太监出了门。她心头一喜,赶忙迎了上去,手里握了那支竹笛:“太子既然喜欢《广陵散》,不如......”

      太子心急如焚,恨不得飞身落在诚明殿里,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六姑娘挡他的道,太子心里憋了怒气,冷眼看她:“我不喜欢。”

      六姑娘微微睁大了眼睛,表情可笑。

      说完话,太子也不顾呆若木鸡的六姑娘,直接绕过她继续走,吩咐周围人:“送张家小姐回府。”

      *

      门外雨势越下越凶,如同瓢泼般往下倒,雨柱淋在身上打得人生疼,气势磅礴地砸在地上。

      太子......会不会觉得她太狠厉了?

      张妩没有盖好盖头坐回去,只站在原地。她漫无目的地盯着门外出神,见没有人守在外面,这才发现她对着的这个门位置隐蔽,不像是寝宫的正门,倒更像是个秘密的小开口。

      她来时蒙着盖头,没办法认路,眼下扫过四周的陈设,就辨认出正门在别的方向。

      偏门旁靠近屏风的地面上有划痕,正好止在屏风的脚架下方。张妩心念一动,上前将屏风顺着划痕原路搬回去,发现它恰恰好能遮挡住整个偏门,不知道此处玄机的人是定然瞧不出丝毫异样的。

      张妩手指搭在屏风上,忽的觉得有些乏累,刚要转身坐下,正门处就传来女官阻拦的声音:“这于理不合,夫人您不能进去!”

      莫夫人说丞相临行前遇上了事,方才那个太监也急色匆匆说皇上因某事大怒。张妩心中咯噔一下,觉得这也许并不是巧合。
      难道......
      陆丞相出事了!

      张妩匆匆开门迎人,“让夫人进来。”
      宫女们不敢拦莫氏,躲在旁边不敢出声,只有女官还在极力劝言,拉着手臂不让她进去,没想到身后的门突然被人由内向外打了开来。
      宫女和女官闻声回头,都被掀了一半盖头的张妩吓得魂飞魄散:“太子妃!”

      莫氏方才跪在诚明殿前,哀声请求武帝开恩时还能勉强维持冷静,此时见了张妩,心中的无力和恐慌却再也止不住,泪如雨下地跪在她面前。

      张妩去扶莫氏,发现她的衣裳早已湿透,只能低声安抚道:“夫人别着急,慢慢说。”

      “还请太子妃娘娘救救我家大人!”莫氏哭得嗓子都有些哑,跪地不起,“臣妇若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开口来这求您......大人少时有心疾,就算得了神药身子也一直不好,如何能受得住天牢里的手段!”

      想起府中还未成人的孩子,莫氏捂着眼:“慎尧还这么小,大人若是出事了,我一个妇人家又该怎么拉扯孩子长大?”

      陆丞相被关进天牢了?!
      “夫人别多想,我定然尽我所能。”听到那个可怕的地方,张妩只觉得她周身血流都停了一瞬。
      知道丞相深陷险境,她顾不得新妇不能在大婚时随意走动的虚礼,起身往诚明殿去,转头吩咐宫女:“带夫人去换套干爽的衣裳,再上些姜茶。”

      宫女不敢不点头,女官伸手去拦张妩,只拦下了一片大红盖头。

      所幸雨势渐小,虽然张妩一路走得很急,但有求安跟在身后替她撑伞,倒没怎么淋湿。

      “你怎么来了?”太子正跪在诚明殿前,雨水顺着他的颌角往下滑,往日的谦润也被冲得一干二净。“这件事......”他顿了顿,转而道,“你不该来。”

      张妩软言求他:“丞相大人身子不好,丞相夫人担心他受不住天牢的阴寒,无奈下便求到我这里了。”

      “夫人平日于我有恩......”
      柳腰弯至最低,张妩简直是低声下气,素白的脖子也垂下去。这事涉及朝堂,权力漩涡之中的明争暗斗离张妩太远,任她再聪明,此时也无能为力。
      “出了这样的大事,我实在做不到坐视不理,恳请殿下看在我的面子上,为丞相求个恩德。”

      太子看着张妩,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本宫又何尝不想救陆丞相......可......可他......”

      “——已经死了。”

      雨水停了,耳边没了嘈杂的雨声,张妩却有些听不清太子的话,愣愣问他:“殿下说什么?”

      春雨最是寒心,太子在雨中跪了许久,手脚都冷僵了,嘴唇哆嗦,正要向张妩解释什么,就听远处急急奔了一个宫女出来,朝他们叫唤:“不好了,丞相夫人在宫门前撞柱自尽了!”

      听到莫氏死去的消息,太子哆嗦得更厉害,像是心虚至极,甚至跪都有些跪不住了。

      “不可能!”张妩记得她离开前,莫氏嘴里还记挂着尚且年幼的陆小公子。为母则刚,一个挂念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会自寻死路?
      更何况,莫氏还不知道丞相的死讯。
      张妩看着宫女,心里缓缓起了疑心。

      宫女低着头,面色悲痛:“丞相夫人因为丞相之死悲痛过度,太子妃走后没多久,就孤身一人离开了,奴婢也没想到——”

      “胡说,莫夫人她根本不知道丞相的死讯!”听出宫女话里不对劲的地方,张妩知道她在说谎,顿时心惊肉跳,发狠去抓她的手,逼问道,“说!你到底是谁!又对夫人做了些什么!”

      宫女抬头,寡淡的面容抽搐了一下,还是那副悲痛的样子,声音却陡然变成了男人的声音:“有人不想她活,所以我就杀了她。”

      张妩又惊又惧,仍是不松手,可那宫女打扮的男子轻而易举地扯开她,身形一退,不见了。

      “小姐没事吧!”求安连滚带爬,也被眼前那个如同鬼魅般消失的人吓得不轻,强撑着一口气去探张妩有没有受伤,惊魂未定,“陆家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仇家,竟要害他们这般地步!”

      张妩没说话,只定定站在原地。
      陆丞相死于天牢,莫氏死在宫城,仇家既然恨陆家入骨,就不可能会放过那个惊才绝艳的孩子。
      那么,下一个遭殃的——

      “殿下,陆公子被独身留在府中,定然也逃不过仇家的追杀,”张妩心跳瞬停,撑着软弱的手脚,转身对着太子跪下,“还恳请殿下派人去保护他。”

      太子抖着手点头,招来一小队禁军。

      禁军领了命令,面面相觑。他们多数时候都守在宫里,不常有出宫的机会,对京城弯弯绕绕的大道不熟悉:“敢问太子,这丞相府该怎么走?”

      张妩咬牙,夺了一匹禁军手下的马,提气飞身而上:“时间来不及了,跟我走!”

      佳人红衣骑在烈马上,太子一时看晃了神。

      张妩扬鞭,花钗冠两边衔着的流苏也随之一起晃动,在阳光下闪着耀目的光。见她率先冲了出去,禁卫们也不再耽搁,紧紧跟上。

      被抢了马匹的禁卫也感染着跑了几步,见实在追不上了才停下,扶着膝粗粗喘气。

      骑马时额间的珠帘打得张妩睁不开眼,细细的金箔条刮伤了她的脸,钻心的痛。张妩没办法,只好空出手将它撩起挂在花冠上,却不肯慢下来,手下马鞭也一声响过一声。

      她既救不了丞相,也护不住莫氏,如今怎么也要保下他们的孩子!

      可张妩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
      昔日辉煌的陆家早已满目疮痍,陛下亲提的牌匾被人折碎了扔在地上,旁边的地面被鲜血染红,横着两条死状残忍的尸体。
      张妩下马,白着脸往里走。

      府内更是血流成河。

      鼻尖的血腥味冲人,张妩强忍着恶心,找了许久都没见一个活人,心有些凉,没过多久,禁军们跟着进来翻找。尸首还有温度,正噗噗冒着血花,张妩再也忍不住,转头在树下呕吐起来。

      这一转头,她就看到了一个酒窖。

      张妩缓过气,带着希翼朝那处去。她刚揭开酒窖上的覆盖,就有男孩手里持了利刃,离弦箭般从酒窖中一跃而出,将她扑倒,利刃也抵上她的脖子。

      男孩脸颊烧红,像是发了高烧。他手下力道并不沉稳,虽然在神思混沌间认出了张妩,但还是不慎让刀刃浅浅没入了她脖间的皮肉里。鲜血滑落,瞬间浸透大红喜服下的素白里衣。

      禁军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手中弓上了利箭,对准张妩身上的男孩:“太子妃!”

      “放下!”张妩抬手制止禁军,手背扶上男孩战栗的后背,轻轻抽去他手中的利刃,“没事了,慎尧不要害怕,我来了。有妩姐姐在,没人能伤你。”

      男孩软了手腕,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他闭着眼喃喃发问:“妩姐姐,你是来......救我的?”

      陆相风头无限,位极人臣,这位陆小公子更是惊才风逸,小小年纪就占尽了美名,容貌也生的好,若能凭着身份一路顺风顺水,定然能名动天下。

      可惜陆家......出了这样的事。

      张妩喉头一哽,答他:“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慎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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