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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子非子,母非母 ...


  •   随着橘染黄昏尾的傍晚来临,原本紧闭的厚重木门再一次被推开后,迎接他们而来的是那厚重的血腥味混夹着柴房特有的潮湿,霉烂味,令其进来之人皆是纷纷捂鼻后退几步。

      飞扬的灰尘在阳光照耀下,就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说不出的金光潋滟。

      现如今脸颊高高肿起,泛着青紫的裴南乔就像是一条早已丧失了任何反抗力的癞皮狗瘫在地上,冷眼斜着进来之人。

      脏污的地面上,则是染上了他干涸,发暗的血,皆是一样的肮脏,又何来的分什么彼此。

      “这人不会死了吧。”其中一个容长脸,着天青色圆领袍子的女人见他久不有动静,唯恐担心人死了,并嫌恶的用鞋尖踢了踢他。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别忘了,哪怕就是我们姐妹俩都死了,说不定这二少爷呀,还活能活得好好的,不是有句话叫什么,贱种好生养吗。”插话的女人更是拉长了语调,就生怕那装死之人听不见似的。

      “得了,你们俩个就少说点,我们先将这二少爷带过去交差才是关键,毕竟等下到了那里,可就不知是真死还是假死了嘛。”另一个身形肥硕的女子倒是不时用那双已经快要被肥肉挤得看不见缝来的眼打量了那人好一会儿,嘴里不时发出‘啧啧’声。

      “咯咯咯,还是王姐姐聪明,就是这二少爷要是真的那么轻易死了还倒真是惋惜,毕竟怎么说也是一个美人,还是一个流着尊贵血脉的美人。”容长脸的女子平日间倒是个自诩怜香惜玉的主,何况还是那么一个有着尊贵金窝窝的主。

      可她平日里最多是有那色心没那色胆,嘴上胡胡的就像是个没把门的茶壶口。毕竟整个镇国公府有谁不知她是个夫管严,怕她那夫郎就像是老鼠怕猫似的。

      “他的主意你们就别想打了,可别忘记了前头发生的事。”那位王姐姐说完话,便不在看地上是生是死之人转身离开,出去时还用力的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以防沾上了里头的那抹子味。

      只因前面也有不少想要占这小子便宜之人,无一不落得个好下场,说来,日后谁家要是娶了这等男子当夫郎,恐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身子发软无力的裴南乔趴在地上,听着她们的说话声时,只觉得耳朵旁不断回响着嗡嗡嗡的声响,足见那女人的一巴掌打得有多狠。

      可他一个男子,即使力气再大,又岂能同成年女人的力气相比拟,何况还是那种膀大腰圆干惯了粗使活计的壮妇。

      纵使此刻的他挣扎着离开了这处柴房,那么他又能有多少把握,即凭一己之力逃离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镇国公府。

      明知逃不掉,为何不多留点力气来应对接下来的牛鬼蛇神与地狱深渊。

      可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今年的夏日格外炎热,就连傍晚时分都未曾散走半分炎热。

      偌大的空旷亭院中,早已围满了前来看热闹之人,而他们脸上皆带着虚伪的悲天悯人,更多的是在看猴戏似的热闹。

      空出的地方正摆放着一条染血的黑色长凳,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道深渊的地狱入口,与一具冰冷的棺材。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当裴南乔被押在沾血的黑色长凳上,边上的仆夫防止他乱动,而将他的双手双脚给固定了起来。

      而前面的裴南乔在见到那条长凳的时候,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的,挣扎着要离开这里,眼里是深深的,掩藏不住的恐惧。

      他自然能认出这条长凳是做什么的,因为上面残留的暗黑血渍还是他留下的!

      无论过了多久,他都不会忘记!

      他讨厌这里,更讨厌这样弱小如绵羊并被任人宰割的自己。

      他们都该死,全部都该死!!!

      可是他也知道,这里没有任何人会对他伸出援手,她们抱着的只有一个看猴的乐趣,又岂会在意他的反抗,挣扎与害怕。说不定对她们而言,他挣扎得越厉害,越能勾得起她们发笑。

      毕竟不会挣扎与反抗的猴子哪里能比得上凶神恶煞,满脸狰狞却写着害怕的猴子来得有趣。

      等人都到齐后,那位一家之主,早已酒色掏空了身体的镇国公,方才在她的第三房小夫侍的陪伴下姗姗来迟。

      “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的将二少爷给绑了起来。”男人矫揉造作的嗓音,听着就像是那种过期了许久的浓稠蜂蜜。

      “哪怕二少爷真的做错了什么事,可好歹也是侯府的二少爷,侯爷您可得要问清楚二少爷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来才好,莫要胡乱冤枉了人。”一身大红色绣紫薇花裙,涂脂抹粉的妩媚男人正依靠在他那位好母亲胸前,娇娇柔柔的吹着风呢。

      “管家你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镇国公唇瓣扬起一抹深不见底的笑意,伸出手拍了拍柳姨夫的肩膀处,以示安慰。

      “回禀侯爷,其实是奴婢昨晚上看见二少爷偷偷摸摸进了院里偷了侯爷的首饰。”镇国公身边的大管家,碧莲满脸愤怒的走了出去,更厌恶的对着裴南乔啐了一口浓痰,眼中折射|而出的却是那幸灾乐祸。

      而裴南乔从头到尾都不曾为自己辩护半句,因为他知道,即使他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就像前面的很多次一样。

      到头来,不过就是给他们的茶余饭后再多添几抹笑谈。

      何况在她们眼中他有没有偷拿珠宝首饰压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只是想随意找个借口来狠狠的折磨他。哪怕没有这个理由,还有成千上万的理由,即使他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何不留着那点儿力气呢?

      “既然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是我的儿子也不例外。”此刻的镇国公就像一个居高临下的,掌管着生杀大权之人。

      当女人目不斜视的看着这身上同样流淌着自己血脉之人时,就像是在看一条从腐烂尸体中爬出的蛆虫。

      毕竟这人可是那人的孩子,她恨之入骨,更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之人的孩子!

      如今她看着这张同那个男人相似的脸像一条癞皮狗一样苟延残喘,生不如死的模样后。更是很大程度的取悦了她,若非是那个男人早死,她定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不过折磨不了本人,他的骨血未曾不可。可别说她没有半分母子之情,她有,只是不屑给这种留着肮脏血脉之人。

      镇国公看着被绑在长凳上,嘴里塞了乌黑抹布,因疼痛被打得眼泪鼻涕齐流之人后,就连眉眼间都带着灿烂到了极点的笑。

      那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傍晚。

      被打得浑身上下早已没有一块好肉的裴南乔就那么随意的被扔在了空气不流通的柴房中自生自灭。

      干涸的血黏在伤可见骨的皮肤与冰冷的破布上,一动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钻心之疼,此刻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味。

      因为天热不知道吸引来了多少前仆后继的苍蝇与蚊虫,更有者想要借机在他伤口处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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