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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自寻死路 ...

  •   因为容家的丧事,薛浪有了理由不回朝堂,庆帝念在容毅的赫赫战功,默许了他的行为,还恩准容妃也回一趟将军府,不过她不愿意,也就算了。而那些苦苦等待薛浪的人便是如何坐不住了,循着气味儿找了过来。

      薛浪名为戴孝,实则在厉王府闭门不出,成天与燕离滚在一块儿,忙碌的间隙,燕离仰起头问:“老夫人......嗯、跟你说什么了?”

      “看来是我不够努力,你居然还有力气想别的?”薛浪舔着嘴唇,吃吃笑了两声,才假正经地说,“她说要把容府给你做聘礼。”

      “啊?”

      “还说对你很满意.......嗯,我也很满意,好甜啊燕燕——”

      燕离从耳垂红到了脚尖,不再说话了。

      瑞王没在容府找到人,便转头来了厉王府,让手下在外哐哐砸门,吵得刚睡下的薛浪心烦。

      “什么人?”

      管家刚好抹着额头的汗跑到门外,闻言回答道:“王爷,是瑞王,非要您出去见他不可。”

      “不见,”薛浪戾气甚重地说,“他再敢闹事,直接打出去 ”

      “......是。”

      王管家硬着头皮转述了薛浪的话,瑞王却仗着有多方势力撑腰,谅他不敢真对自己动手,一直不依不饶。

      “得罪了,瑞王爷,”王管家收起笑,向后拍拍手,空荡荡的庭院中霎时落下十几个黑衣人,他严厉地说“听王爷的令,打走他们。”

      黑衣人动作如风,薛裘枫和他的护卫根本不是对手,很快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路逃出了这条街。

      满腹愤懑地回到皇宫,薛裘枫无论如何也想不过,对着无辜的宫女太监发脾气,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心腹太监说了一句别有用心的话——薛浪手下有这么多人,庆帝知道了,能容忍吗?

      蠢笨如他也立马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于是马不停蹄去拜见了父皇,对薛浪豢养影卫一事添油加醋,把一群血肉之躯说得如同天神下凡,再提到那支兵符也调不动的北燕军,那彷佛一夕之间被拿下的楚国。

      虽然庆帝全程眉头紧锁,最后还把他骂出了御书房,但他说的每句话都正好砍在了他心上,薛浪,野心确实太大了。

      可是他没想想,薛浪也是他的儿子,换做是木讷内敛的太子,如果有此作为,他恐怕即刻禅位也是愿意的。

      容妃对他暗示了好几次,要把薛浪定为皇储之一:皇后也来过,技高一筹,再次用娘家的财力保住了太子的地位。

      那日后,薛浪被召进宫,强行结束本就短暂的服丧期,庆帝在殿上高高坐着,神态威严,整个大殿就只有三人,他,薛浪,和陈公公。

      “浪儿,朕听说,你训练了一批武艺超群的影卫?”

      薛浪不解其意地反问:“这支影卫不是父皇不要的吗?允诺儿臣可以自行处置,您忘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多年前,庆帝初登基,从上一代皇帝那儿继承了这把利刃,不过后来他嫌他们总喜欢龟缩暗处,如同夜里的老鼠,令人生厌,恰好薛浪向他讨去玩一玩,他也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当初他怎么会想得到,元气大伤的影卫队,发展起来如此之迅速。

      “休要狡辩,”庆帝肯定不会承认,反而怒斥道,“你如果不是别有用心,就把他们都交出来,也好为庆国出一份力。”

      原来如此。薛浪不无讥诮地勾起唇,轻飘飘地问:“父皇是否还要儿臣交还北燕军?”

      “北燕军从根本上是属于大庆的,你不想背上无谓的罪名,就......”他也不否认,这支所向披靡的军队,确实是薛浪一把手拉扯大的。

      “可以啊,”薛浪点点头,笑着说,“只要您拿得动。”

      庆帝眼中的喜悦一闪而过,他变了变神色,放松下来,和蔼地说:“这才是朕的好儿子。下去吧,一会儿朕会派陈公公同你交涉。”

      薛浪笑眯眯地接下:“儿臣告退。”

      回国短短半月光景,他经历了大起大落,为国建功的热潮还没来得及被大肆夸耀,就先预备下了一波莫须有的诽谤诟病。风波仍在翻卷,他就是风浪中心。

      然而庆帝此举,无异于给自己找了道催命符。

      王府周围多了不少暗哨,陈公公甚至算是跟踪他到家的,他神态自若,一路上走走停停,买了些工艺精巧的小玩意儿,准备带回给燕离玩。

      进了王府,燕离才从他背后现身,疑惑地问:“陈公公为什么跟得这么紧?”

      薛浪把包里的东西一一掏出来,木头拼成的小动物,兔子、鸡、狗,应有尽有,记起他买完的时候,那个年幼的小摊贩欢天喜地收摊了。

      “不是什么大事,”薛浪拉他坐下,问,“看看,喜不喜欢?”

      燕离随手拿起一只小兔子,不相信地追问:“真的?”

      薛浪抬眸一笑:“只不过那个老不死的活腻歪了而已。他想要我手下的全部势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日暮时分,两人正在院中玩得兴起,王管家又长吁短叹地来了:“宫里的陈公公在王府外面等着,说要找王爷您。王爷见吗?”

      薛浪丢下兔头,拍了拍手,说:“见,怎么不见?”

      几步来到门口,陈公公只身前来,态度恭谨,薛浪揣着明白装糊涂:“陈公公,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本王这儿来了?”

      陈公公只说:“咱家来取您答应的东西。”

      “哦,什么东西啊?”

      “王爷,请不要为难奴才。”

      薛浪笑笑:“哦,是那个啊,没问题。”

      他回头对燕离耳语几句,后者看了眼陈公公才转身离开,消失在众人视野中,陈公公抬头,虚虚地看向他留下的残影。心想:此子,少年天才,如若不能用,便不可留。

      注意到他的视线,薛浪不无骄傲地说:“怎么样?本王的王妃,可入得了陈公公的青眼?”

      陈公公瞳孔一震,尖细的嗓子险些破音:“王妃?”

      “对啊。”薛浪点点头。

      他对面的人很快调整好了表情,恭顺地低眉耷眼,再怎么不合常理,也不是他该操心的。

      不多时,燕离回来了,递给薛浪一样东西,薛浪把它转交给陈公公,是一块精致的银面具,与某王妃脸上的那块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的目光有些许深意,燕离看过去时,他及时低下了头。

      “就是这个吗?”

      薛浪惋惜地看着它,说:“是啊,北燕军的兵符已经给了父皇了。”

      陈公公作为庆帝的心腹,自然是知道此事真假的,所以听闻此言也不多语,淡淡地说了声“谢王爷”,便原路返回了。

      等到他走远了,薛浪唤来贺少堂。“贺少堂,你带一些兄弟去老皇帝面前装装样子。”

      贺少堂茫然地问:“什么样子?”

      “唯命是从的样子。”

      论服从,贺少堂是一群影卫里最说一不二的,得了令立马履行起来,下次再见薛浪时,完全没给他一个眼神。

      薛浪后来跟燕离吐槽,燕离无奈地笑笑:“明明是你让别人装像点的。”

      “我不管,我要扣他俸禄。”

      “?”

      话说陈公公将信物面具带给了庆帝,彼时庆帝的两个儿子都在身边,无可避免地看见了那个分外熟悉的物件,瑞王没忍住问道:“父皇,这是什么?”

      庆帝喜笑颜开地接过面具,闻言脸色一垮,生怕他们来抢似的,一把塞在了桌下,骂道:“滚出去,不该问的别问。”他对这支队伍相当感兴趣,不想让给任何人。

      太子遭了无妄之灾,对瑞王很有些怨气,等走出一段距离后,颇为不满地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莽撞,事情都被你搞砸了。”

      “你凭什么说我?要不是你非要这时候来,能撞上父皇发火吗?”

      “算了,本宫不想跟你吵,”太子烦躁地走开几步,又问,“东西都放好了吗?”

      薛裘枫沉下脸:“进都进不去,放什么放,我扔在外面了。”

      太子习惯了忍耐,被气急了也只会背着手生闷气,就像现在。

      两人不欢而散,太子阴翳地盯着他的背影,心中直骂蠢货。

      瑞王独自一人出了宫,上了马车,在车里昏昏欲睡,再次睁眼时,面前是薛浪可恶的脸,他试图动一动,发现手和脚都被绑起来了,他坐在一张破木凳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扯出一个笑,问:“四哥,这是干什么呀?别玩了,快给我松开。”

      “叫得真好听,”薛浪背着手踱步,笑得相当危险,“不过本王今日还是要大义灭亲。”
      什么意思?他不会想直接杀了我吧?薛裘枫笑不出来了:“三哥,开、开什么玩笑呢。”

      “谁跟你开玩笑了?”他身后走出来一个拖着麻袋的黑衣人,到他跟前把麻袋口打开,露出一个清秀的女子,问他,“这人认识吗?”

      薛裘枫移开眼,摇头:“不认识。”

      “你再好好想想呢?把她弄醒。”薛浪对凌消说。

      凌消拿出一把银针,快速地在女子头上扎了十几根,女子顶着一头晃悠的长针幽幽转醒,看见薛裘枫止不住地一喜:“王爷,您来救奴婢了吗?”

      薛浪阴森地问:“再问一遍,你真的不认识她?”

      周围一点异样的声音都没有,四周门窗紧闭,灰尘厚重,那个奇怪的黑衣人一看就很恐怖,薛裘枫怀疑自己被劫到了城外,为了保命拖延时间,只好硬着头皮承认:“认识。”

      “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在花楼......上月买下的清倌。”

      “你让她混进容府,给老太太下毒对不对?”

      薛裘枫微微冷静下来,这条绝对不能认!“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她做过什么。”

      “哦?那就是此人居心叵测,加害忠良咯?按我朝律法,满门抄斩才对。”

      女子骇然,连连摆首,薛裘枫拼命冲她使眼色,哪有他说的那么严重!然而女子全当没看见,急忙交代道:“大人,大人明鉴,是瑞王指使小女子给容老夫人下毒的!小女子是被逼无奈,还望大人开恩!”

      “贱人!一派胡言!三哥,你别听她胡说,我即便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下毒害人啊,三哥,你知道我的。”

      薛浪敲敲太阳穴:“哎呀,真是伤脑筋呐。本王该相信谁呢?熟话说官官相护,要不还是向着你吧......”

      “等等,我有证据。”女子彷佛下定了决心,肚里的话全部吐了出来,“在我的腰带里。是瑞王的玉佩和亲笔信,他说只要事情成了,就给我二十万俩,让我远走高飞,呵。”

      凌消会意,把她从麻袋里抖出来,果然从她的腰带里搜出来两样东西,怼在薛裘枫脸上。

      薛裘枫气得脸色发青,却不能发作,还得装可怜卖惨,以求能薛浪放了他。

      “我知道错了三哥,我也不想出此下策的,实在是,实在是......”

      “姜半夏是不是你杀的?”

      他愣了一下,被问得发懵,这和今天的事有关系吗?出于谨慎,他想否认,薛浪看出他的想法,补充一句:“想清楚再说,这次只给你一次机会。”

      又过了一会儿,他脸上堆笑,回道:“那小子不是觊觎你身边的那个影卫吗?我只是帮你小惩大诫了一番。”

      “那他怎么死的?”

      “我教训过他之后就让他继续赶路了,哪想到那山上有大虫,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

      “行了,编不下去就别编了。”薛浪心情甚好,转头喊,“裴少卿,你都听见了吧?”

      破烂的屏风后边走出一个捧着书籍的年轻人,高是挺高,就是看起来比较孱弱,然而就是这个年轻人,在人才济济的大理寺脱颖而出,以手段狠辣、断案神速著称。

      原本他不接皇室的案子,可薛浪回来了,他觉得某些事情可以有一些改变了。

      他手上御笔不停,每一条罪状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交给你了。”

      薛裘枫这才明白他问那么多究竟想做什么!

      “三哥,三哥!我是你弟弟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薛浪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出去,光亮刺得薛裘枫下意识闭眼,未曾料到这是他所见的最后一缕阳光。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老板倾情手绘的封面!!!ヾ(≧▽≦*)o
    今天万更!直接大结局啦!!!( ?? 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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