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渣攻才不洗白》青冥高天

24、差点铁窗泪了

　　职业渣攻，挨最毒的骂，赚最多的钱。

　　路之野数了下自己的现有存款，心情美丽，他没动大额的一亿两千万元，只把将近八百万元的零头转到这个世界的账户上。

　　一旦系统里的钱转到了快穿世界，这些钱就不能够再次回到系统账户上。
　　也就意味着，这些钱只能在这个世界用完，不能够带回路之野自己的家乡。

　　这是快穿司的统一规定。

　　听说有些爱财如命的宿主，宁愿在快穿世界吃糠咽菜，搬砖头，打零工，也不舍得用系统账户里的一分钱。

　　路之野爱搞钱，但他做不到那些宿主的“艰苦奋斗”。

　　该花的时候，还是要花的嘛。

　　不得不说，从这点上来看，他要是不赚那一个亿，就注定攒不到大钱。

　　但是时也运也，偏偏让他赚到了。

　　渣攻部长听到他刷出尘封504年的“千万人唾骂中，得此一人真心”成就后，两眼飙泪，激动到差点跪下来。

　　渣攻部长连声说:
　　“我上次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在上一次！”

　　“我们渣攻部后继有人啦！”

　　“涨薪，必须涨薪！”

　　快穿司是三千小世界之外的主世界中最大的公司，相当财大气粗。

　　就算像渣攻部这样临近倒闭的边缘部门，每年收到的拨款也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部长当场给路之野涨了五百万元月薪，另外，打了两千万元作为他的绩效奖金。

　　这些钱，路之野都没动，存在了系统账户中。

　　等渣攻部长终于平复好心情，才想起路之野问的刷成就的事。
　　“渣攻部的隐藏成就很少，除了‘真心’，还有一个‘万箭穿心’，这个成就从来没人刷出来过。”

　　路之野听得眼睛一亮，从来没人刷出来，那得累计多少奖金啊？快穿司历史悠久，这个数字估计庞大到超乎想象吧。

　　路之野越想越是心潮澎湃，迫不及待问道:“这个成就奖励多少钱？”

　　渣攻部长连忙止住路之野危险的想法。
　　“这个成就刷了可没钱。”

　　路之野:“没钱？”

　　渣攻部长:“这个成就是‘渣攻犯众怒指数’的终极成就，达成的条件是被整个小世界憎恶辱骂。
　　在快穿司规定里，这样的现象被定义为威胁到小世界安全，是要被押上法庭，判罪的。”

　　渣攻部长越说越小声，似乎很心虚。
　　“你知道我们渣攻干的都是脏活，一不小心就可能触犯到合作公司——晋江司的和谐规定。
　　所以呢，有些成就啊，其实是大坑，绝对不能刷。”

　　渣攻部长说完后，朝路之野挤眉弄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路之野了然地点头。

　　两人切断联系。

　　看来这个渣攻成就可以刷，但要掂量着刷，不然渣得太过火了，被快穿司联合晋江司逮住，那就惨了。

　　路之野心里盘算着刷成就的度。
　　路之野暗自庆幸，还好他不贪多，也不卷，一直稳扎稳打地刷成就，刷满即停，不然他可能一亿多元还没在手心捂热，就进去了。

　　到时候上演铁窗泪，监狱里可以没有陆明斐给他做饭，也没有摸鱼睡觉的悠闲日子过。

　　路之野想想自己之前干过的事，莫名有些虚，他貌似行走在了晋江司的灰色地带。

　　不行，渣攻魅力值赶紧刷起来，不然晋江司偶尔抽查到他所在的世界，把他抓了，他哭都没地哭去。

　　渣攻魅力值，说白了，就是让大家在知道他是个渣攻的情况下，还喜欢他，对他欲罢不能。

　　路之野思来想去，忽然发现，他所会的涨魅力值的方法，全是搞暧昧专用。

　　但现在他都有陆明斐了，那些方法都不可行。

　　路之野正想着这件事，陆明斐拎着菜和零食回到家里。

　　他今天放学，看盛意没来接，便顺道去了趟超市。

　　陆明斐放好书包，把菜拎进厨房，又走出来，将零食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路之野爱喝汽水，但汽水喝多了对牙齿和消化系统都不好。

　　陆明斐有意地控制这个量。

　　路之野想着事情，眼睛往透明购物袋里瞥，只看到一瓶苏打水。
　　他抿了抿唇，小声嘀咕:“又没买？”

　　陆明斐不答话，只是笑。

　　路之野不可能和陆明斐就一瓶饮料的事情争论，他抓起苏打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

　　考试之后的第二天，路之野照惯例睡了个昏天黑地。
　　陆明斐出门的时候他没醒，陆明斐回来时，他已经吃完饭睡下了。

　　路之野迷迷糊糊感受到夜里有人进了他的房间，气味熟悉，给他掖了掖被角，停留了一会儿后，又离开。

　　等路之野真正睡醒，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

　　起床后，路之野站在镜子前面洗漱，镜子里的他头发乱翘，精神萎靡。

　　路之野洗完脸后，手指沾着温水捋了捋发梢，发现有一小撮头发格外□□，始终翘在那里。

　　路之野耸搭的眼皮向上掀开，手指不断地和翘起的头发较劲。

　　在这个过程中，他睡蒙了的意识逐渐清醒，看清镜子里一脸颓唐的自己后，哀嚎一声。

　　他堂堂渣攻之光，怎么被考试折磨成这样了？

　　这幅样子，出现在人前，一点都没有逼格好吗？

　　卧室自带的洗漱间隔音效果良好，路之野的哀嚎并没有传出去。

　　他和头发斗争无效后，在衣柜里一通翻找，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一顶黑色鸭舌帽。
　　压低帽檐后，路之野犹觉得不够，于是取来黑色墨镜戴上，墨镜都戴了，下半张脸也不好露在外面，于是又拿来一枚黑色口罩。

　　在穿衣镜前，确定了自己的脸完全被盖住后，路之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起床的时间并不早，按理说，陆明斐应该出门了才对。

　　但是路之野一打开房门，便看到厨房里有道清瘦的身影来回忙碌着。

　　陆明斐怎么还在？

　　大概是听到开门声，陆明斐拿着一柄勺子出现在厨房门口，声音一贯地清浅。
　　“我熬了鸡汤和芍药粥，快好了。”

　　陆明斐说完后，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盛意的打扮，小声问：
　　“你要出门吗？”
　　他语气平静，眼神也不见失落，半点没提自己四点钟就起来熬汤。
　　只是默默捏紧了手里的勺子。

　　路之野颇为尴尬，这副打扮确实看着很像要出门，但今天这幅样子的他怎么可能会出门？
　　但是在家里呆着，还打扮成这样，真的很奇怪。

　　路之野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抓住帽檐，往下压了压，胡乱扯了个理由道：“现在男高中生A很流行黑暗系神秘风，我试一下，不出门。”

　　“原来是这样。”
　　陆明斐一心扑在学习上，连手机都没有，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了解，自然是盛意说什么信什么。

　　陆明斐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他眼神微亮，很快为盛意留在家里吃早饭这件事高兴起来。
　　“那你先去坐吧，汤和粥等会就好。”

　　路之野手一直按在帽檐上，保持着这个姿势走到餐桌。
　　他纠结几秒后，只摘下了口罩，露出挺拔优秀的鼻梁，和形状完美的淡色嘴唇。

　　形象这种东西，不在意时，怎样洒脱不羁都可以。
　　一旦在意起来，再自信自己颜值的人，都会扣细节。

　　路之野在陆明斐端来汤和粥之前，用前置相机仔仔细细看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很好，每个角度都很帅。

　　早上不适宜吃太油腻的食物。
　　即使路之野对吃的从来不挑，从街边油炸到昂贵私人订制餐，他都不挑嘴，能吃饱就行。
　　陆明斐也不会随意地糊弄一顿。

　　鸡汤一端上来，路之野就尝出这汤花了多少心思，香味浓而不腻，色泽奶白，入口鲜美。

　　路之野光是喝汤就喝了三碗。

　　不得不说，陆明斐的厨艺进步飞快，刚住进这里时，两个人还常常出去吃。
　　现在路之野已经开始觉得外面的食物，不如家里做的好吃了，特别是选来选去就那几样的外卖。

　　陆明斐看盛意实在爱喝汤，安静吃饭的同时，心里暗暗记着下次多煮一些。

　　路之野喝了三碗汤，才稍稍放缓了吃饭的速度，从碗中抬起头，顶着鸭舌帽和墨镜，闲聊着问：“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陆明斐：“今天导师有事飞去国外了，休息一天。”

　　陆明斐顿了顿，又问：“快过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陆明斐知道，除夕夜是团圆夜。
　　不过，他各自成家的父母嫌他累赘，他也不愿意去破坏父母两人的家庭氛围，除夕夜对他来说，是个十多年都没存在过的节日。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氛围，是过年的几天，能捡到的纸板和矿泉水瓶格外多，他能攒一笔钱。

　　而盛意他父母疼爱，家庭正常，肯定是要回去和家人团聚的。

　　年关将近，路之野却花了三天，扑在学习和考试上。
　　年味都被他忘的差不多了。

　　路之野想到上次盛意父亲的河东狮吼，眼皮子抖了抖。
　　“不回去，他们出差了。”

　　陆明斐一怔，旋即替盛意感到心疼。
　　“他们过年也出差，不管你？”

　　路之野点点头。

　　原身盛意以前那么渣，其实也并不是单纯因为本性恶劣。
　　盛意父母恩爱不假，但两个人都是事业狂。

　　盛意有了自理能力后，这两个人就给盛意请了一个保姆，开始天南海北的出差，很少在家。

　　而盛意受到的唯一管束，是零花钱少。
　　得到的唯一关心，是在外地出差久了的父母，打回来的一通询问成绩的电话。

　　等再长大一点，学校有了食堂，保姆也不需要了，盛意便开始长时间独自一人在家。

　　有些人，能在这种环境下好好学习，品行皆优。

　　而盛意显然不是，他没人管，长着长着就歪了，不想学习只想泡漂亮Omega。

　　“我们两个过也一样的。”
　　路之野看陆明斐情绪不高，揉了揉他的脑袋。
　　“左右不过贴对联，吃顿饭，看春晚，流程走完了，年也过了。”

　　陆明斐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番安慰变好，皱着眉头，思考起盛意每年过年都是这样枯燥乏味的吗？

　　他们筒子楼里的小孩，还知道玩摔炮、放烟花呢。

　　陆明斐默默把此事记下，暗自盘算起怎么把两个人的年节过好。

　　重考以后，路之野每天的日常除去晨跑，就是宅。

　　陆明斐嘴上不说什么，但是这种家里有个爱人等他照顾的念头，时时刻刻影响着他的心情。
　　让他做化学实验时，都忍不住翘起嘴角。

　　同组关系好的师姐打趣他，是不是和盛意确定关系了？
　　陆明斐当时害羞又骄傲，郑重点头。

　　师姐祝福他和盛意长长久久，又用过来人的语气，叹口气说:
　　“少年时代的爱情很容易散，别险太深。
　　不然以后分开了，你会受很重的伤。”

　　看着学姐恳切地目光，陆明斐没敢说，他已经把此后的人生都规划好了，每一步都和盛意有关，每一步都离不开盛意。

　　如果盛意和他分开了，那他的人生就会被连血带肉的撕开，永远都愈合不了。

　　因为少了一半。

　　支撑着他一步步向前的一半。

　　陆明斐视线落在盛意抓着苏打水瓶的手指上，一根根看过去 。
　　实在不敢想，要是眼前这个被他珍而重之的人，用这只手推开他，那他以后怎么活啊？

　　路之野喝了半瓶苏打水，正要去拆薯片，一滴水珠“啪嗒——”一声砸在他手侧。

　　陆明斐哭了……

　　路之野探向薯片的右手一滞，半途转向，去擦陆明斐的眼泪。

　　路之野不是那种很细腻的性格，擦过陆明斐眼角的动作却很轻，像是用上了他所有的耐心和温柔。

　　“哭什么？”

　　陆明斐不好意思地抿唇，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
　　既觉得这样相处很满足，又惶恐哪天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要被无情收走。

　　陆明斐想回答，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泪珠挂在他鸦羽般的眼睫上，振翅欲滴。

　　路之野见陆明斐久久不说话，小声笑骂:
　　“小哭包！”

　　陆明斐看着盛意眼中明晃晃的促狭笑意，不知怎的，伤心忽退，也跟着笑起来。

　　路之野摇摇头，都说Omega的脸是变幻莫测的天气，永远猜不到Omega下一个表情。

　　陆明斐虽然不是Omega，性子也不娇气，却也和Omega一样难猜。

　　不过他男朋友，他乐意宠着。

　　陆明斐收起伤心后，想到师姐说的另一件事，拿纸巾擦了擦眼泪，轻声道:
　　“盛意，你写寒假作业的时候，能开直播吗？”

　　路之野拆了薯片，正在吃，闻言，猛地往嘴里塞了四片薯片压惊。

　　哦，他怎么忘了？
　　作为一个高中生，他要写寒假作业！

　　还是厚厚一本。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陆明斐怎么突然谈到作业，又提到直播。
　　路之野嚼着薯片，疑惑地看向陆明斐。

　　陆明斐想起师姐扯着他肩膀哀嚎的画面，尴尬地说:“师姐说她看不到你的写题直播，学术论文写不下去。

　　她拜托你救救她的命。”

　　？
　　路之野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陆明斐的师姐，那是名牌大学的优秀大学生了吧？
　　他一个学渣，何德何能让优秀大学生惦记他的写题直播？

　　路之野沉默半晌，犹疑道:“你师姐……眼部有疾？”

　　陆明斐尴尬而缓慢地摇头。

　　路之野看着陆明斐迷惑不懂的样子，反而福如心至般想到，这世界上有种介于放飞自我的学渣，和严谨律己的学霸之间的生物——学酥。

　　这种生物的特性，用网上的一句词来概括，就是“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这样的学酥，最缺的是学习动力，在学校里还好，能跟着老师的安排学习。
　　可一旦放假了，或者自由了，就会很快丧失自制力，陷入混吃等死状态，学习直接抛到一边。

　　可这样表面上玩得醉生梦死的人，心里却一直存着堕落懊悔的焦虑感。

　　究其原因，是他们心底一直存着学习的念头，却行动不起来。

　　不过这样的学酥也好改变，只需要一个人带头学习，学酥便会跟着勤奋起来，进化成学霸。

　　陆明斐的师姐应该就是一个学酥，有点自律又没那么自律，急需别人带头学习。

　　路之野摸摸下巴，琢磨过来，这是个增长魅力值的好方法啊。

　　学酥千千万，他开个直播，每天带头学习，很快就会积累粉丝，这样他的渣攻魅力值不就涨起来了吗？

　　说干就干。

　　路之野兴奋地拿出寒假作业，坐到宽敞的书桌前。

　　他想先写下题练练手感。

　　等翻开寒假作业时，路之野才意识到一点。

　　对于他这样的学渣，还有比主动学习更痛苦的事情吗？

　　如今为了刷成就，他竟然主动拿起书本。

　　实在是太励志了！

　　不过，现在太过仓促，他没有任何的直播设备，只能等明天出门买，回来后开始涨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