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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其二·曲有阙误苏郎顾 ...


  •   “这打牌打得好,全靠眼睛瞟,林栖哥,你不会输了就赖账吧。”花迟一只脚踩着石凳,一只手搭在膝上,摊着手掌,四根手指灵活地晃悠着,脸上是收拾不住的笑意,示意着是时候该收牌钱啦。
      林栖嘟哝着嘴,高高扬了扬眉毛,道:“给就给!花迟你个泼皮无赖的,再来一局!这次我把牌挡得死死的,看你怎么瞟!”
      花迟将银子收入袖中,道:“来就来,谁输了谁洗牌。”

      “噗呲——噗呲噗呲。”一直守在假山后的一个小院侍朝这边投来了暗号。上次玩牌他是输得最惨的那个,所以这次啊轮到他放风。
      “快快快,收牌收牌,这儿这儿这儿,我袖子里还可以放些。”花迟四人连忙将叶子藏匿好,两两一组练起把式来。
      “啊啊!林栖哥手下留情啊!你弄疼我了!是小弟武艺不精,今日到此为止,咱们来日再战。”
      “公子。”小院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公…公子。”林栖为人向来一本正经,方方正正的一块老实木头,撒个谎脸通红心狂跳的。
      “啊,公子您来啦,我们这正练着武呢,你看林栖哥这满头大汗的,是吧。”说罢花迟拂袖帮林栖擦干额上的汗,小声嘀咕着:“别露馅啊。”
      苏寄北心下了然,抿唇笑了笑,对其他人道:“都下去吧,练了半日也辛苦了,回房去歇息吧。”

      其他人领命退下后,这院里便只剩下他二人了。
      “公子,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呀,是给我带的礼物吗?”
      苏寄北将盒子递给花迟,“嗯,给你的,今日送,正合适呢。”
      花迟喜道:“真是给我的礼物啊,是什么啊?”
      “打开看看。”
      花迟将小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
      纯金打造的叶子戏!!!
      花迟心道:完了完了,我就知道林栖那小子暴露了,公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次?还是上次?
      “公子…这…”
      苏寄北将他袖里的叶子尽数取出,浅笑道:“好啦,我都知道,以后不必再将它们藏起来了,仔细硌着手。”
      花迟现下是三分疑惑三分迷茫外加三分羞涩,疑的是苏寄北何时知道,如何知道的,迷的是他既已知道不但不责罚还送他金叶子,羞的嘛,自然是谎言被识破了。
      见他不语,苏寄北道:“林栖是个藏不住事的,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更何况,你我相处十年有余,你的这些花花肠子啊,我又如何不知。以后练武之余,就大大方方地和他们玩儿几局,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这句话可说到他心坎儿上了,乐道:“公子,这可是你说的,那以后我赢了给你买好茶吃!”
      苏寄北展颜,“那你还得替我沏好,别人沏的茶,我不爱喝。”
      “我这就给您沏一壶去!”说罢蹦跶着进了房。

      房中
      “味道如何?”花迟枕着手臂趴在桌上,眨巴着眼看着苏寄北。
      “嗯,芳香醇厚,回味甘甜,好喝。”说罢又细细呷了一口。
      一缕碎发垂了下来,搔得下颔痒痒的,花迟随手将它顺到耳后。
      苏寄北起身从案几上取了一把檀木梳,缓缓走到花迟身后,道:“别动。”
      花迟向来随性,怎么舒服怎么来,也不爱束发,只将少许头发拢了起来,其他的就任由它们搭在肩上。
      照常例苏府里的公子都有贴身的院侍伺候洗漱更衣,梳发仪容,十年前苏寄北将他领进门时便没将他当旁人对待,聘请最好的教习武师教他习武,吃穿用度规格与自己也并无二致,但不同于林栖这样的一等剑侍,让花迟习武,更多的倒像是老父亲希望自己的孩儿能够保护好自己。
      关于束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花迟向来不让旁人碰自己的头发,至于苏寄北,与他而言自然不是旁人。
      长发如瀑,丝丝散落,苏寄北绾起一缕头发,轻轻地顺着。
      别说,每日花迟自己梳头的时候这些头发一根根的跟炸了毛似的,如今在苏寄北手上倒是安安分分、服服帖帖的生怕为难着他不好梳理。
      花迟一边享受着,一边把玩着新得的叶子戏。
      梳毕,苏寄北拿来一面铜镜搁置在桌上。
      十年的光景如梭,当年的落魄小孩儿也已出落成了俊美无俦的翩翩少年,红衣似火,也似当年为他拾起的红穗禁步。
      苏寄北浅笑道:“我们家小花生得越发好看了。”
      花迟面上一片羞赧,艰难地道:“公子…我都十八了…你以后别叫我小花了…跟个小姑娘似的,多难为情啊…”
      苏寄北笑道:“原来你也会有难为情的时候啊,说来也是,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你也该行冠礼了,到那时,再好好为你取个字。”
      花迟抿唇道:“嗯,一切公子说了算。”

      “加了冠,便可以娶亲了。”花迟试探着开口。
      苏寄北神色一滞,缓缓问道:“可是有心上人了?”
      花迟反问道:“公子呢?这么多年来仍未娶亲,又是为何?”
      苏寄北深深望了他一眼,敛了敛神色,道:“如今天下并不太平,新君登基,于内,朝堂动荡不安;于外,异族屡屡来犯,而朝中可用之才却为数无几。父亲有意要我进京谋事,婚配之事不急于一时。”他稍作停顿,又道:“更何况,我中意之人,他年岁尚小。”
      花迟心中一阵失落,他是他的信仰,是他的白衣天神,是那么的高贵无瑕,不染纤尘,是他在黑夜里唯一的光。尽管心中仰慕,却不容自己有半分亵渎。虽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他喃喃道:“中意之人……公子品貌独绝,世无其二,看中之人,一定是世间最好的。”
      听他此言,苏寄北没来由地笑了笑,思忖片刻,又道:“若我当真要进京,你可愿与我同路?”
      花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自然是要的!我说过,此生唯公子马首是瞻,你走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更何况你也说了如今世道不平,王城帝都更是是非之地,我一定要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苏寄北咯咯笑了两声,拉他坐下,道:“真真是长大了,当初那只到我腰间的黄毛小童如今也能为我遮风挡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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