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汝归期》小七哥

26、第二十六章 线索

　　“额……那个，梁董，云儿是我小名。”杨汝挠了挠脑袋，白念当着长辈的面这样唤她，一时间还真有些臊得慌。

　　梁蒲元说：“好吧好吧，你俩关系这么好，我以后也叫你小名，没问题吧！”

　　“不行，梁叔，只能我这么叫。”白念打断了杨汝即将吐出的话。

　　杨汝闻之，拉了一把白念，笑盈盈地看着梁蒲元：“不用理她，梁董叫我什么都可以，是我的荣幸。”

　　白念眼眸一转，佯装严肃：“不是出大事了么，怎么又在这儿上演大型认亲现场了？”

　　梁蒲元爽朗的几声大笑后说：“是出了大事，不过有你俩在，我也没带怕的，不过话说回来，幸亏这艾米儿只在市场部待过，她要是在生产部或者研发部，那敢情得把我们搞破产。”梁蒲元看似爽朗地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可他驰骋职场多年，自然知道这次的问题并不是小坎儿，像红石这般大的集团，这次又是蓄谋已久的局，想要脱困，并不是什么简单事儿。

　　恍惚间，梁蒲元记起时隔四五年前的那些事，还有那个网传中，与他纠葛不清的前红石市场部总监“杜晓敏”，不由暗暗低估了一句：“因果有轮回，怎么死了以后，这些无休止的争斗还在继续！”

　　三人初步的核算了一下赔偿加让利，两年内三个亿的巨额。红石做法歹毒，在签约条件中，暗暗加上了一条：要求甲方公司在于乙方合作期间内，不允许出现领导层的变动，否则赔偿违约金的三倍。更在隐形条例中，含糊其辞地说：甲方在与乙方合作期间内，不可以与别家企业签约超过与乙方合作获利的一半。

　　这赤裸裸的霸王条款竟真的让他们见识到了。

　　找来了公司的律师，研究了一番合同，律师也无奈地说：“虽然签约人姓名写的是艾米儿，可梁氏酒业的公章也真真切切地盖在上面，所以这份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应的。也就是说，目前在找不到艾米儿商业间谍的证据前，这份合同上所有的赔偿和让利都是有效的。”

　　律师说得很明确，除了找到艾米儿商业间谍的确凿证据，否则就必须得整备整整三个亿的赔款和让利。三个亿，哪怕是对于梁氏这样的行业巨头，这样巨额的损失也完全可以让它元气大伤，甚至跌出500墙。

　　市场部之前的员工，在这次突如其来的背叛中也被打懵了，不过，眼下这自身难保的局势下，众人都恨不得装作不认识艾米儿这个人。其实白念也并没有想要为难他们这些“老人”的意思，因为就算是她和杨汝两人都亲自在市场部待过，也都没有丝毫察觉过那人的身份。

　　线索证据毫无头绪，两人害怕梁蒲元这中年奔波的身子出什么问题，硬是将人送到了毕湘那里，不过，梁蒲元还表示挺开心，他白手起家，目的就是扶持家和找人，现下他的愿望均已实现，更何况他还要忙着做福利院孩子们的“爸爸”，所以他对公司，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看重和上心了。所以他并没有反抗和拒绝。

　　忙了一整晚，那天回家白念躺在床上想起云儿白天说的话，是啊，她知道童博一开始并不是来做卧底的，他就是追着自己来的。可他走到那一步，也都是自己。

　　那是艾米儿对杨汝使绊子让她签红石的时候，杨汝将近半月不在公司，有一日白念从32楼下来，想着去看看那“天真无邪的小猫”，结果在路上遇到了童博。白念并不想与那人有任何交流和交集，转瞬就往回走。

　　童博依旧那般粗鲁，使着蛮力将她拉进办公室。白念烦透了他那些行为，奋力甩开他的手，步步紧逼着说：“允许你继续就在这里，我已经恶心透了，你还敢不知好歹地靠近我，童博，说你厚颜无耻，都是侮辱了厚颜无耻这个词，你知道你现在这幅废物的模样让人多嫌弃吗？”

　　童博脸色瞬变，半悬着的手缓缓落下。他从未见过白念这幅尖酸刻薄的模样，更甚至说，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话音久久未平，他依旧愣在原地。

　　白念怒气未消，转身出门的瞬间，丢下一句：“也别去恶心别人。”

　　当天晚上，侯文联系了杨汝，并提出让两分利的条件。当初自己同意，是因为不想让云儿就这么离职走人，现在细思一下，原来，就是那个时候，童博开始了和侯文的合作，两人一唱一和地演绎这场戏。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童博每每看见白念时，神色举止才会那般反常，可到底是心虚多还是恨意多。

　　白念长呼了一口气，转身拿起手机翻着。她不爱玩游戏，也没什么朋友聊天，最常做的事就是一遍遍地翻自己的通讯录和相册。

　　相册打开后，清一色都是杨汝的照片，有她睡在车上的照片，有那天一起出去玩的各种抓拍，拍得小心，杨汝并不知道，而白念也靠着这些糊成渣的照片，暖着自己冰凉的躯体。

　　原本上扬的嘴角突然平复，白念像是偷窥狂突然被发现一般，急忙按黑了手机，再次翻了个身。可思绪万千又怎能睡得着，许久后，黑暗里又亮了一束光，白念难眠地再次拿起手机，仓促地退出了相册，点开了通讯录。

　　白念交集圈本就不广，所以能存到的电话都是亲近的人，或者就是工作上有联系的人。

　　“A杨汝”……“A云儿”。改过以后，白念满意地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毕阿姨”……

　　“B梁叔”……

　　“小燕”……

　　白念懵地从床上做起来，对！小燕！她怎么把小燕忘了……

　　当初为了杀杀市场部的不正之风，也为了杨汝能呆在她身边，她把自己两年的心腹秘书调到了市场部。再加上，之前super搞事情，自己和杨汝都没有完全做好交接工作，小燕和杨汝的关系都还没联通。看来这次得亲自出马了。

　　看看时间，十点钟，不算太晚，对于当代年轻人来说，这才是夜生活的开始。白念拨通了电话，电话那端的小燕，客客气气地回答了白念几个礼貌寒暄的问题，然后被“客气”地约到了咖啡店。

　　“白总好。”小燕一身便装，恍然看上去，也没了之前留给白念呆板的印象。

　　白念起身伸手：“小燕，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看着白念舒缓的表情，小燕顿了一瞬：“嗯……嗯，挺好的，劳烦白总挂念了。”

　　白念浅浅笑了笑，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

　　“额……白总这么晚了……找我是……”小燕端坐着身子问道。

　　白念放下咖啡，表情也逐渐变严肃：“是有事。小燕，你还记得你接替的那个市场部的内线吗？”

　　“嗯，记得，叫什么……鞠寒，怎么了白总？”

　　“鞠寒？”白念皱了皱眉头：“红石的签约合同有问题，你知道吗？”

　　“嗯，听说了。但大家传言说问题不大，所以我也没敢问您。”小燕解释着说。

　　“不，问题很大，合同赔偿下来得好几个亿。”

　　“啊？”

　　小燕一副惊恐的模样，像极了云儿看恐怖片的时候。

　　白念看着小燕，安抚道：“别紧张，应该不会有事的，艾米儿有问题，但是现在她跑了，所以我只能像那个女士下手。”

　　“白总是怀疑鞠寒有问题？”小燕调整了一下神态，故作淡定地问。

　　“嗯，所以，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想麻烦你帮我查查这个女士，现在在哪，还有她的背景。”

　　小燕目光里依旧惊讶着：“好，没问题，我今晚去就查。”

　　“嗯，谢谢你了！”白念说着便起身准备去结账。

　　“白总……”

　　“嗯，怎么了？”听到小燕欲说还休的声色，白念转过身看着小燕。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变了。”

　　白念指着自己问道：“变了？哪里变了？”

　　小燕结结巴巴地说：“也不是吧，可能……是之前对您不够了解，以前……怕你，今晚不怕了。”

　　白念会心一笑，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变了，自从她的救赎出现，她待别人也有了笑脸，也才明白，原来人和人之间是存在善意和轻松的。

　　白念背过身，悄悄说了句：“是变了。”又提高了声嗓：“走吧，小燕。”

　　两人出门后，简单的告别后各自回家，平静地等待着第二日的暴风雨。

　　第二日早上，白念和杨汝又同时出门，每每都是准时开门，然后相视一眼，一起下楼。来到公司不久后，小燕就来了白念办公室。一晚上的追根究底，总算是知道了市场部表面平静下的涌动……

　　白念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嘱咐小燕继续小心留意市场部的各个人员，争取是要找到艾米儿。说罢，便去了32楼。

　　踏进熟悉的地盘，白念轻松地推开门进入：“有进展吗？”

　　杨汝起身：“没有，白姐姐，你那边呢有动静吗？”

　　白念顺势坐在了那坐了两年的座椅上，直勾勾地盯着杨汝：“前市场部眼线叫刘璐，是当年我担任总经理后，亲自挑选的第一批通过专业职业保密意识考验的人，按理说这样的人，基本不会出问题，可兜了一圈，才意识到，当年艾米儿急于送走你，对于这枚旗子的利用，所以……我突然想起，她可能是问题解决的关键。”

　　杨汝贴近了白念的膝盖：“这样想来，这位刘璐，也是红石的？不过……白姐姐，当年她做了什么？让你突然就把她送走了？还留下了我？”

　　白念将近在咫尺的杨汝拉进怀里，这样亲昵的动作是第一次，杨汝不由地惊睁着双眼，暗自压抑着自己的心跳。白念微微侧着脸靠着杨汝，贪婪地吸着她的味道，许久后开口：“她说你人品不好，所以我把她送后勤了。”

　　杨汝脚尖轻点着地，不敢将自己全部重心都压在白姐姐腿上，这样坐在“偶像”腿上，她紧张地后背都有了微微细汗，胡乱地转移话题：“你怎么就相信我，不相信她呢？万一我真是那种人呢？”

　　搭在杨汝腰间的手用力收了收，白念抬头仰视着杨汝：“我的云儿不是……”。是啊，白念从始到终，无论是杨汝还是杨云儿，她都是毫无怀疑的信任，白念暗暗庆幸，还好一直以来，只有她，也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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