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记忆污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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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将掉入命运之河的那一刹那，“命运之神”终于停止了挣扎，无奈地捂脸，挫败地认输：“真是败给你了。”
话音刚落，星语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好像被丢进了洗衣机中。在生理上的眩晕和精神上大片的记忆污染的冲击之下，星语眼前一黑，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命运之神”连带着星语，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好像时间倒流，一切都未发生。
“命运之神”接住了倒下的星语，摇了摇头，感叹道，“现在的孩子啊……怪不得以前他总说我容易浪翻船。”
“行啦，把你的人还给你吧……”
这么说着，命运之河再次翻涌起来。
……
星语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的大脑还因为精神力的过渡消耗而隐隐发痛，好在不时出现在她眼前的记忆污染已经减轻了很多，她现在还能勉强保持意识清醒。
隐隐有说话声传来，声音好像从远方的地方飘来，星语朦朦胧胧听不太清。
“这是必要的……”
“我来替……好了。”
“……没有了，你确定？”
来不及注意谈话的内容，星语率先感知到的，是那份熟悉至极的气息。
“小悦姐姐……”星语喃喃自语，表面的平静一瞬间就被打破，她的眼泪“唰”地落下。
“小语？”冷悦停下谈话，低下头，看见星语恍惚又不可思议的眼神，心中充满了疼惜。因为精神力消耗过渡，星语的注意力有些集中不起来，她的眼神还是涣散的，但还是固执地看着冷悦。
冷悦用力地抱了抱星语：“别怕，我还在这里。”
“小悦姐姐？”
“嗯，我在。”
“小悦姐姐。”
“嗯，我在。”
“……悦儿。”
“……嗯，我在。”
星语终于安心了，她反手紧抱住冷悦，将头轻靠在冷悦肩上：“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冷悦感知到了她深藏的后怕，根本来不及细想这份后怕背后的原因，她更加用力地抱住星语，通过动作让星语知道：我还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你的。
星语自从得知冷悦的“死讯”后，身体就好像坠入了冰窖，她感知不到冷热，世间的一切都离她而去，她的情绪抽离了身体，只是冷漠而死寂地朝着目标努力，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这个洞只能用凶手的生命填满。
而现在，冷悦滚烫的体温从紧紧的拥抱中传来，她的世界重新温暖，她感到悲伤，又重新感到庆幸，感到寒冷，又重新感到温暖。心中的荒漠重新洒满阳光，胸口中沉甸甸的，重新装下了她最重要的人。
冷悦破开冬夜的死寂，将她带入春日的喜悦。
“不要离开我好吗？”星语低声在冷悦耳边说道，声音中带着一触即碎的脆弱，“我离不开你。”
冷悦抚摸着星语的长发：“我答应你，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得到了冷悦的承诺，星语终于安心地闭上眼。
冷悦只觉得肩膀一沉，她小心翼翼地回头，只见星语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眼。
冷悦把星语横抱在怀中，看着星语松开的眉头，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为什么醒了？”冷悦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命运之神”。
星语的精神力消耗过多，本来在精神力完全恢复前她不应该醒，刚才她突然醒来真是吓了冷悦一跳。
“唔……”“命运之神”凑近了一点，摸着下巴查看。
“好像是因为执念吧，想要完全杀了我之类的。”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星语，“看样子她是不看见我死就不放心，所以挣扎着醒来了吧。不过现在这样看看的不准，要不你让我上手查看一下？”
冷悦紧紧护住星语，要不是她没法在命运之河上移动，肯定会远远躲开“命运之神”的。
“不用了。”冷悦硬邦邦地拒绝，“我相信您的眼力。”
“好吧好吧。”“命运之神”看着冷悦紧张的简直快要炸起浑身鳞片了，知道不能逗得太狠，只好无奈地飘远了点。
看着冷雨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又轻飘飘地补上一句：“不过你马上就要走了，待会儿星语照样要交给我照顾，你现在护着不让我碰也没用。”
冷悦摇了摇头：“我等她醒来再走。”
“你确定？”“命运之神”饶有兴味地看着冷悦，“虽然你们逆天魔龙的精神力是比较强悍，但论抗性还是比不过命运神眷者的。记忆污染这种东西可是很难除去的，你别想光靠时间来消磨它。你这种状态，再耽误下去也只是无谓的浪费精神力。待会儿你要是因为这个死在考核里，你可不要怨我哦。”
冷悦闭了闭眼，她现在不时会有些恍惚，原本流畅的记忆会突然多出一段来，这种多出的记忆真实的好像就是她亲身经历的过去，要不是时刻注意着，根本都不会发现不对。
一旦发现自己的记忆有问题，冷悦就必须立即找出多出的记忆，否则当多出的记忆过多，她的自我就会模糊，会迷失在纷乱的记忆中找不到真正的过去。
这就是记忆污染的可怕之处，每个人的人格都是由记忆塑造而成的。而当两段记忆冲突时，必须分辨真假，不然由外来记忆塑造的人格会覆盖原本的人格，而冷悦和星语受到的记忆污染来自命运之河中数不清的记忆，如果她们的人格真的被覆盖，那么他们不会变成另一个人，而是多段记忆法发生冲突，精神彻底崩溃。
当冷悦见到星语时，她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之前星语靠着杀死“命运之神”的执念支撑，彻彻底底无视了记忆污染。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冷悦已经死了，那么只要能为她报仇，就算她的人格被覆盖甚至是她的精神陷入混乱也没有关系。如果她失败了，只要新的人格能牢记她的复仇，她的人格消失又能怎样呢？
面对这种情况，“命运之神”也有点麻爪，星语对他是十足的警惕，就算在昏迷中也不可能对他敞开精神之海，让他梳理她的记忆。如果没人帮助，星语的记忆污染得不到控制，她可能会分不清自己的过去，彻底陷入精神崩溃。
但好在他找来了冷悦。
见到冷悦后，“命运之神”第一时间对她提出了交易：“你愿意进入精神之海梳理星语的记忆吗？”
冷悦一下子换了个地方，心中自然是警惕的，但这份警惕之心在见到沉睡中的星语后，完全变成了纯粹的担忧。
“命运之神”语速飞快地把记忆污染的可怕之处说了一遍，冷悦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星语沾染上这种东西，她第一反应是：“我去！”
“很好。”“命运之神”点头，又说到，“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进入精神之海会同步体验到星语的全部记忆，包括记忆中的感情，她的记忆中肯定是包括记忆污染的，你的抗性可能不如她，沾上了记忆污染，你说不好会精神崩溃崩溃，你确定要去吗？”
“当然！”冷悦已经效率极高地半抱起星语，“不管你是谁，很感谢你找我来。”
她朝“命运之神”点了点头，额头贴在星语的额头上，精神力畅通无阻地进入了星语的精神之海。
时间紧迫，冷悦顾不上仔细分辨“命运之神”的阵营，她只是觉得“命运之神”会在星语快要精神崩溃的时候把她找来，至少对她们没有太大恶意。
看着冷悦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信任”地把两人没有意识的身体交给自己，“命运之神”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真是信任我啊。”
他看着拥抱着陷入沉睡的两人，表情莫测，似喜悦，似怀念，似悲伤。
他喃喃自语。
“真是和我们太像了，不是吗？怪不得你会选择她们。”
“不过接下来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待会儿等冷悦看完记忆，我在她眼里大概就要从‘好心的神秘人’反转成‘恶劣的大反派’了。”
“我的风评这是第几次被害了？”
“算了，就算是为了你的东西，我也得严格一点。”
“你倒好，一死了之，留我自己一个人等了六千年。”
“就是她对么？我的实力你也是知道的，万一错了你可别怨我。”
“不过咱们在地下应该也见不到了，你怨我也没用。”
“待会儿还是要把架子撑起来的。早知道还要演戏，咱俩换换多好，我真是生怕自己演砸了。”
“算了，人设崩塌的是‘命运之神’，跟我这个死人有什么关系呢？”
“命运之神”就这么自言自语着，好像过去六千年来一直做得那样，听着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内回响。但他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好像那个人还在那里，安静地听着他说话。
“再等等吧，至少，我们六千年的等候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记忆污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