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同人：殊途》许千夏

23、23

　　厚厚的一沓文件砸在了白起的脸上。
　　“啪”的一声，没有装订过的纸张四散飘落到了地上。
　　白起纹丝未动，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军中站姿，任由面前的人大发雷霆，低着头一言不发。
　　“BLACK SWAN的人把QUEEN给劫走了？你自告奋勇接下这个任务，说一定会保护好她，这就是你的办事能力吗？”
　　指挥官大发雷霆，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焦躁。
　　白起微微低下头，一字一顿地汇报：“BLACK SWAN的人分了两批出动，先是调虎离山把我引到了别的地方，紧接着另有人趁我不在动手带走了人。很抱歉，这件事是我的失职。”
　　“现在的重点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尽快把QUEEN带回来！”指挥官揉揉眉心，“算了，你先下去吧。”
　　“是，长官。”白起敬了个礼之后就转身离开。
　　指挥官确认了白起已经离开，便回头打了个电话：“是我，计划有变。”
　　办公室门外，白起轻轻地勾起手指。风已经提前铺设好了轨道，将门内细碎的说话声一缕缕地传进了白起的耳朵。白起凝神细听，神色越来越冷。
　　许久之后，室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当微风卷起白起的衣角，白起才从屏息中回神。他扣上那扇门，悄无声息地离开。
　　印证了自己的假设后，白起在无人的角落里握紧了拳头。
　　自己已经天真过一回，并且为此付出了代价。同样的错误，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犯第二次。
　　“所以你的意思是，老板突然从办公室里大变活人消失不见，是为了暗中配合你们的工作？”韩野问，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哇塞，老板果然不可小觑。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是什么大案子吗？白哥，你就透露一点内情吧，我保证，我的嘴可严实了。”
　　“你的嘴严实个鬼。”还没等白起回答，顾梦先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上次顺口就把某人的情书……”韩野“哇啊啊”地大叫着捂住了顾梦的嘴，把她拖到了一旁。
　　白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闹腾着走远，一旁围观了全程的安娜有些尴尬：“抱歉，你也知道悠然的性子，只要不会影响工作，根本不会对他们有什么老板的架子……他们平时一贯这样开玩笑。”
　　“我知道。”白起回答。
　　“那……我们能知道悠然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么？”安娜问。
　　“这个还不能确定，要看任务的具体进展了。”白起垂下眼睛。
　　安娜有些不安：“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白起抿了抿唇，神情一瞬间显得有些飘忽。安娜对白起的微妙神情略微有些不解，但却没有出声打断他。过了一会儿，白起回过神，向逐渐露出心焦神色的安娜笑了笑：“别担心，我们会保护好她的。”
　　“那悠然就拜托你了。”
　　白起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安娜的意思：“不，这次我不会参与她的任务。”
　　安娜很惊讶：“不是你亲自保护她？”
　　白起的声音有些黯然，却不失坚定：“我还有别的任务。至于她的安全，她身边有更合适的人选。”
　　不仅可以保护她的安全，更能填补她的内心。
　　另一边，HELIOS的消息却意料之外地产生了延迟——在他收到QUEEN被ENYO带回组织的消息时，悠然早已不知去向。他先是找上了HERMES，但HERMES正好出了任务，HELIOS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抓到。最后，怒火中烧的HELIOS踹开了ARES专属实验室的门。
　　ARES头也没抬，继续看他的书，仿佛周遭的动静都与他无关。
　　HELIOS抢下他的书，随手一甩，远远地丢到了房间的角落里。他拽起ARES的衣领，将他从凳子上拖起来，一双原本灰蓝色的眼睛里燃起了金色的光芒。
　　他直直的看进ARES的眼底，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挖掘出答案：“我命令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ARES伸手一拂，轻描淡写地打开了HELIOS的手：“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给过你许可，在我身上试验你的EVOL。”
　　“开什么国际玩笑！”HELIOS情绪几近崩溃，“她为什么会加入到BLACK SWAN来？而且居然还是跟着ENYO往HERA的阵营里去了？你知道这对她而言有多危险吗！”
　　看见ARES回望着他，隐约像是冷笑了一下，HELIOS缓缓松开手，失神地喃喃自语：“我真是傻透了，只是看见你删除了QUEEN的电子档案，就真的相信你是爱上了她，想要保护她，都忘记了你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不愧是ARES，为了你的计划，你果然够不择手段。你对所有人的想法和举动都了如指掌，现在的局面，想必都在你的意料之内吧。”
　　HELIOS的手缓缓垂落，但手背上明显暴起的青筋将他的愤怒暴露无遗：“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放任ENYO给她洗脑！这会对她的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原本的悠然会彻彻底底地消失的！”
　　HELIOS期待着ARES能给他合理的解释，但ARES只是任由他发泄怒火。HELIOS感觉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拿眼前油盐不进的ARES没有任何办法。
　　“连一句解释都说不出来吗。” 终于，HELIOS对ARES彻底失望，“也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需要和你客气，也不用再配合你的计划了，我会自己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随你。”ARES淡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抚平了衣领上的皱褶。
　　HELIOS自嘲地笑了：“也是，已经有了QUEEN作为研究对象，哪里还需要我的配合呢？”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已经走了，出来吧。”室内好一会儿的死寂之后，ARES才开口。
　　HERMES挠了挠头，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这次的行动比预料的要顺利，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只是看HELIOS的样子，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现身。”
　　迟疑了一会儿，HERMES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至少在QUEEN的事情上，HELIOS是可以信任的，告诉他真相也无妨。”
　　ARES定定地看着HERMES，那种极具穿透力的眼神直接把HERMES看了个毛骨悚然：“怎……怎么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ARES问。
　　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HERMES无语：“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还能悠哉又冷静地坐在这里？”
　　“你就不怀疑？毕竟从没有听说过从ENYO手中幸免的先例。”ARES反问。
　　“你的能力，加上你对小姑娘的用心，你干出什么事情我都不稀奇。”HERMES理所当然的说。他不去想，也自知自己的脑袋压根想不明白复杂的前因后果，所以他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
　　眼看着听到这句话的ARES突然难以捉摸地摸着下巴笑了起来，HERMES浑身一冷，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应该找个借口赶紧溜走。
　　“已经这么明显了吗？”ARES低声问自己。
　　“也不是……该怎么说呢？”不是，明不明显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HERMES很想直接这样吐槽，但无法预料这句话说出来的后果，还是琢磨着说点别的。但他终究也不是善于言辞的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弱肉强食就是BLACK SWAN的代名词，在这里，权力和力量就是规则。信任也许会带来背叛，戒心有时就意味着生机。为了能够笑到最后，每个人都活得小心翼翼，ARES更是深谙其道，逐渐成为玩弄人心的佼佼者。
　　HERMES则恰好相反，他没有那样的心机，更不愿意去应付那些弯弯绕绕的勾心斗角。幸而他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尤其是他决定跟随ARES之后，这些复杂的计谋就更不需要他去思量。
　　他的想法简单而通透。即使ARES从不展露内心，但他既然决定了信任并服从ARES，就不会改变，直觉就是他赖以生存的第一准则。也正因如此，虽然ARES身上的变化如此细腻，但他仍旧第一时间察觉。
　　他直觉这个变化不坏，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ARES也没有真的指望HERMES能给出一个像样的回答。他走到墙角，捡起了那本被HELIOS丢到了角落的书。
　　“想要骗过敌人，首先就要骗过自己。既然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为什么不呢？”
　　HERMES的思路直接就被ARES的发言打断了，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ARES是在回答他最初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HERMES觉得这个回答不完全是真相，但他已经习惯了不去质疑ARES的话，于是只是皱了一下眉，很快就放弃了思考。
　　“对了，既然QUEEN已经加入了我们，关于之前的研究……” HERMES的话尾音还没落下，就对上了ARES眼中的冷光。
　　“我不希望再听见任何和这件事有关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