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同人：殊途》许千夏

12、12

　　女孩的身影从视野里消失的下一秒，许墨就发动了车子。
　　他一向做事妥帖，这次却没有和女孩告别就径自离开。这是他难得失去分寸的时刻。
　　许墨有些麻木地将车开出了很远，才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他缓缓将车停在了路边。熄了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女孩发了信息。
　　她的态度，就像要将他彻底剥离自己的世界。虽然在预料之中，但是胸口的灼烧感却如同警钟，他的意志力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所向披靡。
　　在这个问题解决之前，自己不能再见她了。
　　HELIOS抱着手臂靠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但埋头做实验的人却始终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与其说是没有注意到，不如说是根本没有分出精力来搭理他。HELIOS觉得如果自己不主动出声，大概能在这门口站到天荒地老：“你这是嫌自己死的还不够快？”
　　ARES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削弱了他平日的一身戾气。为了尽快得到预期中的目的，他已有一个星期没合过眼了。
　　“为了摆脱禁制的影响，把自己的身体搞垮……这太得不偿失了，这可不像你，ARES。”HELIOS毫不留情地吐槽，但ARES只是应付般地丢给他一个眼神，就又收回了注意力，重新专注于他的实验。
　　ARES一贯地一意孤行，但看着他毫无血色下一秒就要晕倒的脸色，HELIOS还是忍不住皱眉：“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大局考虑一下。别忘了，你是整个计划的中枢，是最不能倒下的人。”
　　ARES熟练地拿过了放在手边的易拉罐，拉开环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瓶丢进脚边的垃圾桶。数个空易拉罐相互撞击，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一目了然，ARES在实验室里就是靠着他们才能维系长时间高强度的研究状态。
　　HELIOS终于彻底没辙，他冲上前抢走他手中的烧杯，重重的放在实验台上：“够了！”
　　与其说是废寝忘食地工作，不如说是毫无底线地自我折磨。
　　“是谁一直一副胜券在握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现在却和发了疯一样地做实验。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去做了什么吗？”看见ARES抬起头，HELIOS冷冷地继续说，“去见她了吧？明明是希望她远离危险，但以你的作风，她收获的多半是冷漠的警告。”
　　ARES默不作声地重新拿起了烧杯，HELIOS将他的反应视为默认。
　　“相互折磨在你看来很有趣？”
　　“除了你自己的任务，其他事情不需要你关心。至于工作强度，我早就习惯了。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HELIOS直截了当地打断：“不要转移话题，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我不相信以你的洞察力，你会感觉不到她在场。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不让她知道你的身份，不是吗？你分明就是算好了时机，为了在她回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就是ARES。”HELIOS听说这件事是很久之后了，依靠着支离破碎的传言，他拼凑出了当时的场景。
　　“你明知道这件事对她造成多大的打击，你为什么要让她知道？”
　　这严厉的发问终于让ARES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思绪飘回了那一天对峙的场面。女孩仿佛遭受到了重大冲击的茫然表情和被迫面对现实之后不敢置信的眼睛骤然浮现在了眼前。
　　“她必须知道。因为对她而言，我就是危险。”ARES阖眼。
　　整个房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今天见到她了，以HELIOS的身份。” HELIOS重新开口，低哑的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落寞。
　　ARES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她是来调查流感的。她一见到我，第一反应就是防备和害怕。要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说完全没有犹豫是假的。但我一看见她的惊惧反应之后就完全退缩了，尤其是想到了她发现你是ARES后和你决裂的事情，我更加不敢告诉她我是谁。”
　　“她发现了。”ARES肯定地说。
　　“对，她很敏锐。” HELIOS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瞳孔流转着金色的光芒，“所以我直接命令她，忘记我，忘记和我有关的一切。”
　　“没有必要，你的情况和我不一样。”
　　HELIOS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但我不想赌。我不想看见她的惊慌害怕，哪怕只是一点点。我希望我在她心里，永远只是那个阳光开朗的周棋洛。”
　　ARES许久没有作声，HELIOS也垂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HELIOS突然听见了咕噜咕噜的吞咽声，他猛然抬头，看见的是仰头就直接喝下了自己刚配置好的药剂的ARES。HELIOS大惊，他扑上前拽住他的手，但是已经晚了，瓶子里的药剂已经被喝的一滴不剩。
　　滚烫的、爆炸般的热浪朝向心脏席卷而来，ARES受不住这股冲击，直接喷出了一口血，跪倒在了地上。HELIOS急忙伸出手，却被ARES推开。
　　“你急什么？就不能先经过测试之后再喝吗？”HELIOS得到的回应是一声冷笑。
　　“测试？拿谁做测试？组织里有这个荣幸被他设下禁制的还有谁？再者，消息一旦走漏，就等于是要向所有人宣布我和KING的对峙，局面会彻底失控，你想好要怎么应对了吗”
　　HELIOS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看着ARES自己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我相信自己的实验数据和计算结果。”ARES嘴角勾起了一个疯狂的笑容，“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你的禁制解开了？”HELIOS惊喜地问。
　　“不，只是压抑到了最低，以后这道禁制不会干扰我们的行动了。你忘了KING说的话了？这个禁制没有QUEEN的基因序列是解不开的，这才是他们当时放心让我去做诱饵的最重要的原因，因为他们相信我比任何人都更加希望利用QUEEN。”ARES大口大口的喘气，还在试图缓和和适应药物带来的强烈眩晕感。但他脸上却满是笑意，眼睛里的野心一闪而过。
　　“我会让他们知道，他们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