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中你已消褪（原创女主X零，不接受勿入）》银**若

23、第二十二夜 失序的轨迹

　　“欸？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被蓝堂急迫地拉着迅速走，优姬的脚步有些踉跄，同时心里也涌现出了无数疑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优姬大人，请什么都别问了，现在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蓝堂虽然很是不满，可依然压抑住自己的脾气耐心地劝哄着优姬。
　　“这……”优姬还想再说什么，可蓝堂突然又加快了速度，她慌忙跟上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倒，不多时便来到别墅后的隐蔽处，一辆黑色的加长型高级轿车停靠在此处。
　　“来，优姬大人，请快上车吧。”蓝堂拉开车门，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弯身在一旁。
　　优姬尚在犹豫，不远处却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响，而震动也传达到了这边，地面不稳地摇晃了一下，周围树木上的几根枝叶掉落在地。
　　“果然是发生什么了！不行，我不可以就这么逃走，我要去看看！”在蓝堂未及反应时，优姬已然一下子跃过车身，向着骚动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优姬大人！”蓝堂的额上，小小的青筋在跳动着，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在这种节骨眼上如果弄丢了优姬或者让她受到什么伤害的话，还不知道枢会怎么惩罚他……想想就出了一身冷汗，蓝堂立刻追着优姬，急切地寻找着她的身影。
　　“这……是？猎人和吸血鬼？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感觉到气氛不对的优姬小心地隐藏起自己的身形，看着眼前的一片混战，她也陷入了混乱中。
　　“那是……小涟？！”那个一马当先冲在前方，几乎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地连续干掉了玖兰家看守者的少女，不正是上次见到的崎山涟月？虽然和涟月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但优姬却近乎直觉地相信着她一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可现在的状况是？
　　涟月似乎也发现了优姬的所在，暗暗咂了一下舌，忽然猛地起跳，在空中华丽地翻转拧身，双脚优美仿若舞蹈般地舞动着，带起一阵旋转的劲风，在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挡住眼睛时，只听到几声连续不断的惨叫，再次恢复视线时，却看到大部分阻挡在前方的守卫都已被消灭，而涟月，不知所踪。
　　“小……小涟？！等等，你要将我带到哪儿去？放我下来！”趁着制造出来的短暂空隙，涟月看准了方位，以着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来到优姬的藏身之处，二话不说地就抱起她飞速奔跑起来。眼前的景色风驰电掣般向后倒退，匆忙之中很不舒适的姿势直让优姬头晕目眩，恶心感阵阵袭来。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一个人擅自离开？！不知道现在的形势有多危险吗？！”虽然抱着这么一个大活人奔跑，但涟月的气息却丝毫不见紊乱，甚至少见的勃然大怒，向着优姬大吼起来。
　　“啊……！”慑于涟月一时的强势，优姬缩了缩身体，不过很快坚定了意志，“因为，我也要战斗！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什么时候都想着要保护我……我知道自己真的很没用，可是，我也有我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所以，我不会逃避，我会战斗！”
　　“呵……真是令人敬佩的决心啊，不愧是一直娇生惯养的公主大人。”涟月的话语里充满了讽刺的味道，“在没有能力战斗的时候随便就这么冲出来，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种困扰！你到底要抱持着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到什么时候？！像你这样的，只要乖乖呆着不动接受保护，对于别人而言就是最大的帮助了！你到底有没有自觉给他人带来了多少麻烦？！还整天幻想着守护别人，愚蠢也该有个限度！”
　　“小涟……”涟月的话是那么掷地有声，且句句切中要害，不留半点余地，优姬不知该如何是好，难过地低下头去，双手紧紧抓住涟月的衣服。
　　“啊……优姬，对不起，我……我说得太过分了……”该死的！自己这样根本是在无理取闹不是吗？明明如果换作是自己也会采取和优姬同样的举动，于情于理，她都没有资格去说别人什么，只是因为……零在乎优姬所以就迁怒了吗，真是……差劲透了……“对不起，虽然我知道道歉根本就是一种伪善的行为，可是，还是想和你说，对不起……”
　　“小涟，没关系的，我根本就不在意，而且，小涟说得很对。”优姬冲着自责的涟月安抚性地一笑，“我确实因为自己的任性给别人带来了很多困扰，放我下来吧，我……会回去的……”
　　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那帮人暂时没有追上来后，涟月停下脚步，将优姬放了下来。“蓝堂君应该就跟在你的后面，不过我走的是另一条捷径，但终点是一样的，相信不久就可以汇合，快点离开这里吧，不要辜负了玖兰大人的一片苦心。”
　　“嗯，我知道了，小涟，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优姬作势欲转身，却在下一秒迅速出手攻向涟月，可涟月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这样似的，轻松地接下了她的攻击，抓住她的双手将其反剪于身后。
　　“唉，真是不乖的小公主啊，看来真得找个时间好好调教一下了，不过，现在是没这个空闲了吧。”如往常般勾起唇角邪恶一笑，涟月伸手击向了优姬的后颈，将她软倒的身体接在怀里。
　　“好了，现在该把这个任性公主送回该去的地方……啊——！！”蓦然后心一凉，接着是彻心刺骨的强烈剧痛袭来，仿佛要将身体整个撕扯与贯穿。看着自己的胸口处突然冒出的一段刀尖，以及随之而喷涌出的大量鲜血，涟月有一瞬间似乎像是在看着别人的事情般，习惯性地扯出一个笑容，然后，身体缓缓向前栽倒。
　　怀中抱着的优姬被一个银发的身影眼疾手快地接了过去，迅速到甚至她喷出的血都没有来得及溅到优姬身上分毫。对啊，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像自己这种人所流出的脏污的血，怎么能够去污染如水晶般纯净而剔透的公主大人？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涟月看到一双冰冷而毫无怜悯之意的紫水晶般璀璨漂亮的眼瞳正直直地看着她。是了，在刺穿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犹豫，又怎么会在现在对她有所歉疚与温柔相待？零，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优姬，还是选择了，甘愿成为玖兰枢的棋子，还是选择了，你一直心心念念默默守护着的少女……
　　鲜血如泉般不断汩汩从胸前背后涌出，在地上滩涂出了炫目纯粹的艳红，妖艳诡异而凄绝。体温迅速从身体中流失，心脏每一次的收缩都会带来如窒息般的巨大痛苦，是了，心脏，一定被从中刺穿了吧，自己的生命，到底还剩下多少时间？
　　不行，不可以，还不可以死在这里！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真的，不能够死在这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强烈意志，涟月硬是支撑着没有让自己的身体完全倒下，以着几乎要把牙齿咬碎般的气势狠狠咬紧牙关，喉中腥甜，呕吐感一波波袭来，鲜血顺着紧闭的唇角自两边流下，缠绕过脖颈，晕染出两道触目惊心的鲜红轨迹。
　　哀，莫大于心死。
　　可应该早已心死的涟月，又是什么在支撑着她尚未倒下？
　　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抱着怀中心爱的少女准备离去，涟月的手，不受自己控制地向前伸出，一直紧闭的唇，呢喃着几乎听不见的话语，可那唇形，显示的却是……
　　不要走……
　　不要走……
　　不要走！！
　　………………
　　………………
　　不可原谅！
　　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的零，入目所及的便是涟月将优姬的双手反剪于身后，并将她击晕的景象。
　　很好，崎山涟月，既然你已经做到这一步，明知道优姬的重要性依然想要伤害她的话，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对你犹豫了，以往的种种，便于这次一笔勾销吧！
　　知道猎杀吸血鬼的武器对身为人类的涟月没有任何伤害性，零取出一直隐藏在怀中的比一般匕首要长上很多的一柄精致的银质匕首，那是自己12岁那年在野外修行无意间得到的。当年还是孩童心性的自己，单纯只是看着这匕首的形状比普通的要好看上许多就一直收藏了起来，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这样的场合派上了用场……
　　当下没有再多想，迅速而准确地将匕首从背后刺入涟月的心脏位置，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锋利的匕首一下就全部没入了血肉，眼看着优姬因为涟月的脱力而将要狠狠摔在地上，零几乎是没有多加思考地便迅速将优姬护在怀中，看见她只是被打晕并没有受到别的任何伤害，鼻息安稳面色红润，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来。
　　血液的味道充斥于鼻间，身后的涟月，似乎说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不，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去管她了，无论她今后怎么样都好，全部，与自己无关！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如果她没有伤害优姬的打算，那么自己也不会做得这么不留余地，毕竟，无论当时是出于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崎山涟月，到底是帮助了自己理清楚内心的感情，支撑了自己快要崩溃的心走过一段段难熬的时光。
　　所以，不要再对她有所歉疚了，也不要……再心痛了……即使心中的那痛，是那么地铭心刻骨，痛到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所有的一切，便于此刻划上休止的终焉吧，所有的……两条本就不同的轨迹，即使偶有交错，也终会分离开来，然后，各自往自己不同的道路，渐行渐远。
　　他和崎山涟月之间，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唯有怀中的少女，才是自己的全部。
　　即使这样一来便彻底成为了玖兰枢的棋子，也无所谓了。
　　只要，优姬能够获得幸福……
　　“等等！”一阵有些刺眼的淡粉色光芒闪过，小汐和啡语如天降奇兵般突然出现在零的面前。
　　“小涟？！怎么会这样，我们还是来迟了吗……不要……小涟！！”啡语疯了般不顾一切地冲到涟月身边，“小涟，小涟！！怎么会……小涟你在干什么？！！不要啊——！”看到涟月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将手伸向背后，然后猛地把刺入心脏的匕首连根拔出，鲜血飞溅，将面前的啡语满头满脸浇了个透彻。
　　“你怎么可以这样乱来！！你不要命了吗？！！”对于朋友的担心甚至超越了吸血鬼面对鲜血的本能，可涟月下一步的动作却更是把啡语吓得心魂俱裂，“小涟！！！你到底还想不想活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想些什么啊？！！！！”
　　只见涟月，竟然将手从胸前的伤口伸进去，然后带着极其痛苦的表情持续在内部深入摸索着什么。伤口被不断扩大翻搅而变得血肉模糊，直让人看之欲呕，鲜血顺着手臂不断大量滴落，涟月的整个右手衣袖全都被染成妖异的赤红。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嚎伴随着猛力将手抽出的动作，带起的血沫不断飞散在众人眼前，而染满鲜血的手中似乎还抓着一小团模糊的肉块状的东西。而涟月似乎终于放心的样子，唇微微扯起似乎想要笑，但终是失败了，身体，直直地向前方栽倒，再也没有爬起来。
　　啡语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小涟！！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小涟……呜哇啊……”
　　“啡语，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小汐的眼瞬间变成了赤红的色彩，周身的杀气强烈到让草木都簌簌而动地发出害怕的信号，“你难道忘记了你最擅长的东西是什么吗？！快点将小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进行治疗！哼，至于你，锥-生-零-！”蓦然将身体转向早已僵立在原地无法动弹的零的方向，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我说过你要是伤害小涟我不会放过你，现在，你就等着承受无视我的话的后果吧！！”
　　银色的发似乎要穿透云霄般狂恣地飘飞着，闪着赤红光芒的眼便如同那地狱深处最美最娇艳的曼珠沙华，就连天色都为之黯淡而颤抖。狂风在她的周身集结翻卷，浓云密布中惊雷之声滚滚而来。蓦然间将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就见数以万计的闪电统统集结着向着零的方向劈去！绚烂的光华耀得人即使闭上眼睛眼前也依旧是一片白亮的光辉，而这还不是全部，紧接着，数道龙卷风呼啸着也俱都向零袭去，所过之处，碗口粗的树被连根拔起，地面上的草皮被整个翻转过来。没有一丝犹豫，甚至连零尚抱着优姬都不管不顾，以着绝对致人于死地的力量，倾尽所有地攻击！
　　零只是就那么站在那里，对小汐那绝对致命的攻击甚至连该有的反应都没有一点。涟月的举动给他造成了太大的冲击，所有的感觉在看到涟月将手从伤口处狠狠拔出的那一瞬间，全都失去了其该有的作用。崎山……涟月，她……到底？
　　“——！你还在发什么呆！这样下去优姬大人会没命的！”好不容易赶来的蓝堂甫一看见的，便是这惊险至极的一幕，迅速抢身上前将优姬从零的怀中夺出，然后抱着她连续翻滚了好远好远，却依然被强风的余波波及到，身体被高高地抛起，然后重重落下。
　　因着蓝堂的举动，零也终于醒过神来，bloody rose瞬间解放，手臂上爆出数道青筋，延伸出去的绿色蔷薇藤形成一个坚固的防御壁，承受着小汐狂暴的攻击。
　　“唔……”所有的雷电与狂风接连不断地落下后，原本绿意盎然的地方化为一片焦土，而蔷薇藤也几乎全军覆没，零的身上满是伤痕，鲜血不断滴落，身体也有些无力地半跪在地上。
　　小汐颇为满意地勾起唇角，“不愧是最强猎人，能在我这招里存活下来的，你是第一个。不过，这点小伤与你施加给小涟的痛苦比起来，根本就太微不足道了！”将风缠绕于双腿，小汐以着闪电般的速度来到零的面前，右手裹挟着风与电光，眼看就直取零的心脏而去！
　　“枢……？为……什么？”手被一股大力狠狠扭住，膝上受到的重击使得她的双腿不由一软，小汐的眼依旧保持着赤红的色彩，愤愤地瞪着突然出现的玖兰枢。
　　“汐，”玖兰枢的眼神凛冽，似有风暴在其中酝酿，“谁让你擅自行动的？即使你有着你的理由，可是想要伤害优姬，便不可原谅。”
　　“唔——！可恶，放开我！”狠狠甩开玖兰枢的手，并在攻击到来前险险避开，小汐的眼同样坚定，寸步不让。
　　“汐……大人？枢大人……不可以，你们……”蓝堂硬撑着浑身都痛到惨叫不已的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幸好在落下的那一瞬间他当了优姬的垫背使得她没有任何损伤，不然枢大人和汐大人之间就……
　　“哼，”冷冷地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零，玖兰枢的眼微微眯起，“真是狼狈啊，锥生，你太让我失望了，原以为，你能够守护好优姬。”
　　“呼……”深吸一口气，小汐恢复了几许平静，向着玖兰枢微微欠身，“枢，我承认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幸好优姬没有受伤，而且也多亏了你们我才能够及时赶到这里，所以我不会再介意了。”玖兰枢的神色也稍微放缓，“不过，这样的事情，我绝不容许再发生第二次。”
　　“枢，虽然已经决定站在你这一边，不过我还是想说，优姬于你而言是过分致命的弱点，再这样下去，谁也无法保证将来会发生什么。”小汐转身，没有再看玖兰枢一眼，“现在我必须赶到小涟的身边，目前的局势看来，谁也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了吧，所以，至少只有我和啡语，要成为支撑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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