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温柔乡》Z红瞳黑猫Z

109、109，教学

　　古屋诗织侧过头去，看向一路小跑着朝这边跑过来的人，有些惊讶道：“乱步大人？”

　　“哈……哈……”江户川乱步跑的有些急，在古屋诗织的身前急停住，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皱起眉头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跟在江户川乱步后面的与谢野晶子穿着高跟鞋，还拎着装满了各种器械的包，稍微慢了一步才赶上来，对显然有些茫然的古屋诗织解释道：“刚刚在远处看起来，诗织像是要和这边的这位小朋友接吻的样子呢。”

　　“久作说想试试贴面礼……”古屋诗织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呢。”

　　江户川乱步已经和梦野久作互相瞪了起来，颇有种小朋友玩斗鸡的样子。“诗织！本名侦探也要贴面礼！”

　　古屋诗织向来有求必应。“好。”

　　梦野久作鼓起了脸，“那也是我先的！不管你是谁都要排队，不然我就诅咒你！”

　　古屋诗织摸了摸梦野久作的脑袋。“不是说好了，今天不准使用异能力的吗？”

　　与谢野晶子这才看到挂在梦野久作身边的那个诅咒娃娃，恍然大悟了一下之后，又无奈地笑了起来。原来搞出那么大动静的人是这样一个孩子，反正有古屋诗织在这里，也就没有任何危险性可言了。

　　那边已经因为贴面礼的次数而闹了起来，一般来讲是左右各一次，但是根据场合，关系和亲密程度也有增加，最多可以达到五次。古屋诗织对于梦野久作是两次，但是换到江户川乱步，他就以各种理由加到了三次，如此一来，梦野久作就要再加一次，但是这样的话梦野久作就会是做了两次贴面礼，一共贴面五次，如此一来不高兴的就变成了江户川乱步，这样一来，这二人谁也不服气，干脆争了起来，被夹在中间的古屋诗织反倒成了局外人。

　　她被扯着两边的胳膊，退又退不开，因为答应了梦野久作如果他不使用异能力的话，那她也不对他使用异能力，所以现在温柔乡也处在暂时封锁的状态，她只好站在中间，听着两边的魔音贯耳，突然觉得这种进退两难的场面有点熟悉。

　　她看见一边的与谢野晶子笑着，用口型对她说出了“修罗场”一词。对，又是修罗场，在几年前在救护中心被折腾过一次之后，她是真的不想再遇见任何修罗场了。

　　她选择和与谢野晶子聊天。

　　“与谢野医生和乱步大人怎么会在这里？现在不应该是在忙组合的事情吗？就连太宰都回去工作了呢。”

　　“乱步先生收到了一个来自组合的异能力者的挑战，我陪他前去赴约。”

　　“那现在是在去那里的路上？”

　　“是已经回来了啦！”江户川乱步不高兴道，“诗织你看看这都几点了，都快到午饭的时间了，本名侦探解决任何事情都是一分钟之内搞定，才不会拖那么久呢！”

　　“那真的是很厉害。”古屋诗织熟练的哄道，能让这两个小朋友停止争吵，她求之不得。“那么，收获如何呢？”

　　“锵锵！攻入白鲸的情报哦！”江户川乱步抽出一个牛皮纸袋，高兴地晃了晃。古屋诗织被感染的也笑了起来，“这是千金不换的情报呢，乱步大人果然很厉害。”

　　江户川乱步高兴的抬了抬下巴，像是一个被顺了毛的猫。

　　与谢野晶子笑道：“还有哦，乱步先生还终于发现了真相呢。他其实……”

　　江户川乱步突然大声道：“本名侦探是异能力者！超推理是世界第一的异能力！”

　　古屋诗织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过来。“嗯，乱步大人是世界第一的超能力者，是需要保护起来的珍宝的级别呢。武装侦探社的其他人，都是为了乱步大人而存在的。”

　　“诗织很了解嘛！”江户川乱步很骄傲的说道，“虽然很想和诗织一起去找好吃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组合打倒！那些家伙没有本名侦探的话是根本不可能有办法的吧，所以与谢野医生，我们得回去工作了！”而且太宰治那家伙都回去好好工作了，他才不想输给他呢。

　　“很有干劲嘛，乱步先生。”与谢野晶子笑道，“那么诗织，我们就先走了。”

　　“拜拜诗织！等恢复和平之后，还要记得还债哦！”

　　“工作加油，乱步大人，与谢野医生。”古屋诗织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胳膊上传来了拉力，才又回过神来。“抱歉。”

　　“真是的，明明说好今天是陪我的！诗织姐姐怎么认识那么多人啊！”梦野久作不高兴道，“难怪都没有时间来找我了。”

　　“我可以告诉久作交更多朋友的方法，那样的话就不会寂寞了。”

　　“可是除了诗织姐姐，还有谁能一直陪我玩啊……那些家伙全都脆弱得不得了，一瞬就都毁掉了。”

　　“那是因为久作玩耍的方式不对，没关系，我今天会慢慢的告诉你的。”

　　坐上电车，来到游乐园，却被告知，因为设备的大范围损毁，还有工作人员受伤和死亡造成的职位空缺，游乐园要停业一段时间。

　　“为什么啊……难得我能出来一次，还是和诗织姐姐一起……这些没用的家伙，我要诅咒……”突然想起了什么，梦野久作将话咽了回去，抬头看了古屋诗织一眼。她没有因为他的话做出什么表示，只是牵着他的手，在游乐园外围的公路上走了起来。

　　一直以来都喧闹无比的游乐园中一片安静，前日动乱的痕迹还没有清理干净，遍地都是各种碎片，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久作，他们到底是怎么对你的？”

　　“那里面有个会使用植物异能力的人，他把我绑在一堆树里，让我的神经和树相连接，然后再连接到全横滨的树上，当那些树受到各种攻击的时候，疼痛都会传达到我的身上……”似乎是想起了那时的感受，梦野久作的身体抖了抖，更加抓紧了古屋诗织的手。“我真的好痛，那些痛感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连昏过去都做不到……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

　　“是的，久作没有做错任何事。”古屋诗织垂下眼眸，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要回忆了，我明白那有多难受。”

　　“那诗织姐姐就给我使用你的异能力吧！那样我就能把那些全部忘掉了！”

　　古屋诗织的手顿了一下。“久作，不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啊！”梦野久作的表情有些慌张起来，“是因为我今天打开了诗织姐姐的手吗？我其实一点都不讨厌诗织姐姐的异能力，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异能力……”

　　“不是的，久作。”古屋诗织静静的打断了他，“不可以陷进温柔乡，不可以依赖它。”

　　“……”梦野久作突然用力攥紧了古屋诗织的手，指甲嵌入她的肌肤，压出刻痕，带来一点点刺痛。古屋诗织并没有任何表示，努力的收敛了躁动的温柔乡，让少年得以将自己的不满宣泄出来，至少用这种方式，比他去伤害自己，或者诅咒他人要好得多。

　　“那天，那个操纵植物的人说了。”梦野久作垂着头，突然说道：“神是存在的，只是不爱我，所以，我的痛苦绝对不会停止。诗织姐姐也是这样想的吗？诗织姐姐也觉得我是不被爱的吗？诗织姐姐也讨厌我吗？”

　　古屋诗织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向下滑去，捧起了梦野久作的脸，在那双诡异却又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泪水。她垂下眼眸，用拇指抚了抚他的眼角。“我不知道神是否存在，但是，我很确定，如果他存在的话，他不爱任何人。”

　　“连诗织姐姐这样的人也是吗？”

　　“是的，我或许……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古屋诗织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天空。天气不算太好，云层之间，隐约可见闪烁的白鲸的身体。“知道我如果有一天见到他的话，我会怎么做吗？我会对他竖起中指，然后说，去你妈的。”

　　“像这样吗？”梦野久作竖起了自己的中指，对着天空说了一句“去你妈的”，又“啊”了一声。“神在天上很远的地方，要想让他听到的话，得很大声的吼出来吧？”

　　古屋诗织忍不住笑了起来，打断了梦野久作吸气的动作。“在这种公众场合做这样的事情，是很没有礼貌的，而且神也听不见。这种任务，交给我来就好。”

　　“哦。”

　　“久作，我们去其他地方走走吧。”

　　整整一个下午，古屋诗织都带着梦野久作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行走。人类社会最大的特点，便是对于灾难的弹性格外的强韧，相比起昨天，今天已经有不少地方打扫了大半，各种车辆器械穿梭于废墟之间，在死寂之上，又展露出一种别样的生机勃勃。

　　梦野久作终于渐渐明白了，古屋诗织想让他看的东西。“那些都是因为我的诅咒而遭到破坏的东西吗？”

　　“是的，除此之外，还有308人死亡，24人重伤，6人下落不明，一共是338人遭难。同时，港口Mafia折损125人。”

　　“诶——这么多啊。”梦野久作淡淡的说道，并未有一丝惋惜的意味。他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早已失去了对人的生命的感知力。

　　对此，古屋诗织很清楚。“他们都是普通人，本有可能成为久作的朋友。”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啊，承受不了诅咒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我的朋友？”

　　“是啊，他们已经死了。可是并非是因为没有能力承受诅咒，而是因为没能活下来，所以不可能成为久作的朋友。”

　　“……我不明白。”

　　“没有关系，你会慢慢体会到的。身上的刀片铁丝都取下来了吗？”

　　“嗯！已经答应了诗织姐姐了嘛！”

　　“那么接下来，把玩偶给我。”古屋诗织接过了这最后一层保险，拉着他的手，来到了一个街边公园。此处与一个狗狗公园比邻，各种年龄阶段的人和一群群的小动物都在这里玩耍。“去吧，试试和他们一起玩。”

　　“可是……没有铁丝那些东西，怎么玩啊？”

　　“去问问他们？他们会教你的，记住，不要提任何诅咒或是港口Mafia的事情。我就在这里画画，等到你肚子饿了，再来找我吧。”

　　古屋诗织在一个长椅上坐下，看着梦野久作走进了人群中间，很快，他那可爱的外表就讨得了一群人的欢心，他有些跌跌撞撞的跟在一群看起来比他小上一些的孩子中间，在各种器械上玩了起来，一直大大的金毛犬试探着走了过来，舔了舔他的脸。他笑了起来，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

　　“诗织姐姐！你也来一起玩吗？”少年小跑过来，拉了拉古屋诗织的手，她摇了摇头，“不用了，久作去玩就好了。”她已经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了，而且，她也不知道如何一个孩子一样玩耍，不论是柔弱无比的身体，还是那种早慧的性格，都证明了她并不适合拥有童年。

　　但是梦野久作还来得及。

　　古屋诗织轻轻的笑了笑，掏出速写本勾勒着这副欢快的人间景象，眸子却一点点暗了下来。

　　今天又多了16人死亡，全部都是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可是错误的却不是原因的梦野久作，甚至罪责无法落到那些把他当作凶器的组合成员。对于一般人来说圭臬一般的律法此时纸糊一般脆弱，几乎让人怀疑其存在的意义。异能力者世界的规则究竟是怎么计算的呢？他们穿梭在普通人间，如此的紧密连接，水乳交融……一团混乱。

　　秩序如同混乱的毛线团一般，无从寻找头绪，而那些已死之人，却已沉没深海，再也无法探知世界的分毫。她救不了那些人，也救不了剩下的，生活在无秩序混乱中的人。好累啊，她到底……

　　一个人的阴影突然落在了古屋诗织的身上，来人正快步地踏着自己被夕阳拉的十几米长的影子快步朝她走来。“诗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