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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又生一计 ...

  •   来的援兵要让伪警察失望了,从一驾镶嵌着警徽的马车上仅仅下来两个人,都穿着深草绿色的制服,“龟田警长,怎么就来了你们两个人?”

      “嫌少呀?你还要来多少人啊?抓个小偷还要兴师动众吗?”带头的是个日本警长,带着红色帽墙的大盖帽很是显眼,腰里配着警刀,脚上蹬着大马靴,肩章是两颗豆子,“这点小事,你们警察科自己就办了,非要惊动我们警察处干什么?”

      “是呀,干□□?老朴,你又得瑟想邀功请赏啦?把我们从安东折腾来,心里就那么好受呗?熊腮!你人长的磕趁,心里也埋汰,害人不浅,这一路把我颠散架子了。”给上司溜缝的是个汉奸,他的腰里同样挎着警刀,打着布制裹腿,脚上穿着擦得铮亮的皮鞋,黄板肩章上也是一个豆子,与日本警察的黑板比起来低贱了不少,“干□□?抓乎我们安东警察处,五龙背的警察死绝了,真格的,镇子上就剩你一个人啦?”他张着大嘴打着哈欠,像没睡醒乏力的很,看那黑黑的眼袋,这身子骨造得也太很了。

      “蔡老弟,你把我想成啥啦?我有几个胆子,哪敢劳烦安东警察处的上差呢?镇子上的确人手不够,家里只留四个人看堆,其余大队人马随小泉警佐押送劳工去了。留下的,两个昨天被抗联打死了;一个不知跑哪儿去了,下落不明;算我命大,眼下就剩我一个啦。”朴正焕满是无辜地解释着,他陪着笑讨好道,“一会儿上我家去,家里有上好的烟泡,咱哥俩抽上两口,解解乏。”

      “拉倒!抽你两口烟,去安东又讹我请你逮饭,逛窑子,你是一点不吃亏呀。就你那东土烟,怎能与热河的西土烟比呢?抽着没劲,你还是去安东尝尝好的吧。”汉奸警察神神秘秘地向上司努努嘴,“再让龟田警长带你去醉雷亭,乐呵乐呵,最近来了不少女招待,个个年轻貌美,可会撩人了。要不是警长有本事,你我个汉人,想摸一下,毛都摸不着。”

      “朴桑,安东滴一定要去的,我滴请客,你滴付钱,花姑娘大大滴有,呦西呦西滴,大家高兴一马思。”日本人龟田随即发出放肆的□□,他又向同来的警察叽咕着眼睛,“蔡桑,他滴没有撒谎,电话里讲得明白,就他一个人。我们还是干正事吧,小偷在哪里?你指给我们看。”日本警长扫视着院子里的人们。

      “他不是小偷,是杀人犯,是个介错,杀了在军人疗养院休养的皇军。龟田警长,杀人犯就在这个疗养院里,我天不亮就守在大门口,他身上有枪伤,是跑不出去的。”高丽警察气势汹汹地指着王兰庭,“凶手应该有同伙,让人藏起来了,这个跑车的嫌疑最大。”

      “杀人犯!杀了皇军?信季耐。”龟田听了顿时一惊,“这个人是同伙?你滴肯定?”他一步一步逼近铁路职员。

      “警长,我看他最可疑,闹得最欢实。他说去安东,我要看他的火车票,他死活不给我。车票就在他的衣兜里,你看他死死捂着,不撒手,其中一定有鬼。”朴警士看来不是笨蛋,并非头脑简单吃素的。

      “辽民,你滴满铁职员?不像是坏人,把车票交出来,我滴要检查。”日本警察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拍着王兰庭的肩膀,可对方一句话也不说,直勾勾地对视着,硬撑在那里,“不给,八嘎,你的良心大大滴坏了,杀皇军死了死了滴。把车票交出来!”他拔出配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铁路职员的心理支撑崩溃了,乖乖地掏出火车票交给警察,“骚带斯乃,目的地是这里,去安东是说谎滴。”龟田抖动着物证给两个同事看,突然收起笑脸恶狠狠地逼问道,“老实交代,杀人犯在什么地方?”

      “我的第一站是五龙背,现在又想去安东了,不行吗?而且他不是杀人犯,少尉是自杀,他哥哥是用刀砍了他的脖子。你们不要颠倒黑白,冤枉好人。”妥协者还要尽力去争辩。

      警长抬手就是一记耳光,不让他再说下去,“三滨滴给!你滴胡说,什么哥哥砍弟弟的脖子?分明是介错贪财任意胡为。剖腹殉死是禁止的,介错是有罪的,杀皇军,抗联的干活。你还替他说话,不可饶恕。蔡桑,把他铐起来,我要统统滴带走。”听到上司的命令,大烟鬼不由分说掏出铜手铐,把铁路职员双手锁上。

      “朴桑,你到左边去。蔡桑,你从右边来,把这些人挨个检查,不要漏掉一个。外面没有,我们再去楼里搜。”随即外面大张旗鼓地搜查起来。

      “怎么办?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进楼啦。得想个办法,把三木弄出去,若是落在警察手里,加上井上大佐的指证陷害,他真就有口难辩,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西野经理取来担架,心急如焚地向刘庆东问着主意。

      “嗯,结果一定会很糟。”虽然武师是个日本人,但正义感支持着三哥要帮助他,“只能破釜沉舟啦,你等我找帮手,去去就来。”他转身快步出去。

      “啪啪啪”走廊的东头响起敲门声。

      “谁呀?我身体欠佳,不要来打扰我。”是总长夫人在下逐客令。

      “我是中国人,国联的记者,是来解救逃跑的劳工的,快开门,伪满警察就要进楼来了。”三哥简要说明来意。

      屋里犹豫了片刻,推拉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那个白脸的艺伎。“果不出我所料。”走进房间的刘庆东提鼻嗅了嗅,浓浓的农家肥和幽幽的香粉混合味。再看到和尚脚上的烂草鞋,他这下放心了,一块石头落了地,日本随军僧和两个押往安东醉雷亭的慰安妇都在这里呢,墙角里还蹲着裴夫人与他的情夫谷村小次郎,他们的手脚被结结实实地捆着,布条用从床单上撕下来的,一杆三八大盖步枪正指着这对狗男女呢。

      “记者,救我呀,我可没干过缺德事,逼迫这两个姑娘不是我的差事,是日本女人丧尽天良的主意,我就负责在火车上放放电影,为日本鬼子做宣传涂脂抹粉。”她再没有总长夫人的架子了,哭哭啼啼磕头求饶,还不忘埋怨着谷村,“不是你好奇,出去看热闹,能有这事吗?听到敲门声,我还以为你回来了呢。”

      “我也是,就给电影解说几句,和这个中国女人睡了几次,没有干其他坏事。”讲解员也为自己开脱着,“别看我是日本人,但我反对战争,赞同德田球一的说法,日本侵略中国是不应该的,中日两国要的是和平相处。”

      “尼了介是几个意思?嗦来救我们,外面又来警察了,怎么个救法呢?”持枪的小个子警惕地瞅着来者。

      他原来不是日本随军和尚大岛,是闷罐车里的劳工,逃到亚细亚号上。可却穿着僧衣,拿着大岛的武器,随军僧哪儿去啦?

      小个子似乎看出了刘庆东的心思,“您看出来了,我是中国人,趁他们没注意钻到凳子底下,找机会把那个日本鬼子割了脖子。车停了,我带着这两个姑娘跑了出来,可深更半夜的没辙呀,跳窗户藏到这屋子里头。”

      “你会打枪吗?用什么干掉的日本和尚?”三哥想要知道详情。

      “交您了个实底吧,压根也不会使介玩应,我奏拿它吓唬人来着。”和尚摘下斗笠,露出浓密的黑发,“杀人我用碗茬子,介也是让日本鬼子逼的,使它往脖子上一拉,立马送他见阎王。”

      “我有个办法,让你们立即脱险。”刘庆东凑到劳工的耳朵边秘语几句。

      “行吗?尼了介主意行吗?”小个子感到不太有把握,但转念一想也没用其他的办法,不能老躲在这里,等人家来束手被擒啊。他脱下衣服给刘庆东穿上,“这衣裳我穿特肥,你穿着正好。眼目前只能试一把了,你头娄走,我跟着。”

      “兄弟,你会赶马车吗?”刘庆东向光着膀子的劳工问了一句。

      小个子不知他为什么问这个,“我会,在老家我赶过大车,赶得还好呢。”

      不一会儿,从楼里大步流星走出两个人,前面的是穿着和服的小个子,后面端着步枪的随军僧,那小个子的额头上绑着布条。“散开,统统滴散开,杀人犯捉到了,我要把他押到亚细亚号火车上去,都散了吧。”

      “什么滴干活?介错捉到啦!”日本警察高兴地迎了上来。

      僧人的斗笠压得很低,只能露出一张嘴,其他的都被暗影遮住了,“嘿,他滴就是,你们可以撤走啦。”

      朴警士急忙加以阻拦,“你不能把他带走,他得押到我们警察署去,还有这个跑车的,要审问清楚,看看还有其他同伙没有。”

      “干□□?抢功啊?人要带走,也得押回安东警察处去,我们赶着大车来,就是为了捎人回去。我看你是立功心切,急着想当警长吧?”大烟鬼翻脸比翻书还快,怎么能让煮熟的鸭子轻易飞了呢?

      “八嘎!这个人我要带走,谁也不许阻拦。你们撤离,开路,开路。”和尚举起步枪指向汉奸警察,“哗啦哗啦”用力拉动枪栓。

      “败,败,有话好好说,拿枪指着怪瘆人的,都是自家人,谁带走都一样。”在枪口面前蔡警士服软了。

      “警长,他是假的,我听乘务员描绘过,失踪的随军僧是个大肚子,可他没有,他也是杀人犯的同伙。”老奸巨猾的伪警察发现了破绽,他大声提醒着日本警长。

      还没等龟田举刀扑上来,小个子已经出手了,一股鲜血从日本人的脖子上喷涌而出,人都没有吭声就栽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这边的枪也响了,一颗正义的子弹射入罪恶的躯体,挥起的棒槌应声落地,二鬼子仰面朝天地摔倒,为他的主子效忠了。作为厂里的民兵,时常有打靶训练,三哥的枪法还蛮准的。

      “别,别杀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呀。”汉奸跪倒在地连连求饶,“我上有八十岁的孩子,下有八岁的老母,你杀了我,他们得饿死。行行好吧,让我干□□,我干□□。”

      “要想活命,先把他的手铐子打开!”按照三哥的吩咐,伪警察把王兰庭的铜手铐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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