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siyue

14、反击

　　宋戈名拉着路白嘉进了屋，反手把门一锁，说：“自由者就在外面。”

　　路白嘉心跳还快着，问道，“你怎么知道？”

　　宋戈名说：“刚才一个红点落在你额头上。”

　　“什么？”路白嘉大吃一惊，“那你......”

　　宋戈名决然地说：“我当时觉得反正你也躲不了，大不了一起死了。”

　　路白嘉终于忍无可忍了，这人自从看到自己被咬了，就变成了一个情绪变化极大的人，此时看到他深情地望着自己，路白嘉只想一巴掌拍在他英俊的脸上。

　　“行了，”路白嘉捂住宋戈名的双眼，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他有点受不了。

　　宋戈名反手摸着路白嘉，“你一直在发烧。”

　　“我真的没事，”路白嘉无奈道，他看见病房内的人，又打住了坦白的念头，说：“现在先想想怎么从自由者的眼皮下逃出去。”

　　宋戈名扒拉下路白嘉的手，严肃道，“不太可能，现在周围肯定全是自由者的人在监视，他们手里有步枪还有没用完的手榴弹，我们全部聚集在一个诊所里，正好成了一个靶心，离我们最近的车也在十米开外，别说载不了这么多人，我们根本没可能跑到那里去。”

　　路白嘉皱着眉也在思索，“有没有可能晚上走？”

　　宋戈名摇了摇头，“我觉得希望不大，现在我还得让大家不要站在窗户边，他们还有狙击手。”

　　路白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他又很快打住了，宋戈名看见了他的神色变化，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路白嘉避开他探究的目光，说没有。

　　“你想到了。”宋戈名肯定的说。

　　他伸手捏住路白嘉的脖颈，宋戈名发现此人的一个弱点便是脖颈，一旦被他捏住气势就软了一半，他问路白嘉，“是什么办法？是不是对我有危险？”

　　路白嘉想推开宋戈名，没推动，主要自己也没舍得真的推开，他犹豫片刻，才说：“刚刚你说有个狙击手打算杀我。”

　　宋戈名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但他没有开枪，为什么？因为你发现了，然后挡住了我，这是否说明狙击手认识你？”

　　宋戈名很快明白过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是说狙击手有可能是万穆？因为他念及旧情所以没有对我开枪？”

　　“但这只是猜测，”路白嘉很快地回答道，“万一不是，万一只是这狙击手突然改变想法了，万一万穆根本不记得你了......”

　　宋戈名捏了捏路白嘉的后颈，把人捏没了声，他说：“我觉得还真有可能是万穆，我记得他研究生时参加过学校社团的一个活动，用一把□□击中了五米远的所有气球，他也不可能不记得我，我跟他在一起打了两年的篮球。”

　　路白嘉眼神很复杂地看着他，“万一我们弄错了。”

　　宋戈名把人拉向自己，轻轻抱了抱，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你要相信我。”

　　中午，陈太太和宋妈妈把食物分给众人，人太多了，诊所储存的食物根本不够，他们真的粮绝了。

　　宋戈名趁此机会把自由者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也宣布了一个计划，说完后，他静静地等着大家决定。

　　社区的人被困在诊所的第三天早上，自由者发现他们又抬出来六个人，其中一个左脸被撕下一大块皮，有人按耐不住了。

　　“差不多了吧？我感觉他们被咬的全都转变了，现在就剩下些老弱病残在里面。”

　　万穆盯着那些尸体，开口道，“晚上就动手吧。”

　　谁知不等他们动手，下午时，诊所里传来几声枪响，然后是人们的哭喊，枪声把远处游荡的丧尸群又吸引了过来，万穆警惕地盯着窗户。

　　“哟，这还没动手呢，他们就起内讧了。”有人嘲笑道。

　　万穆看着诊所的门，突然门被人打开，一个男人倒了出来，他捂住自己流血的腹部，另一个男人也跑了出来，扶起他，两人朝台阶慢慢走下，捂着腹部的男人痛苦地抬起头，让万穆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脸。

　　“宋戈名。”万穆轻声说道。

　　“杀了他们吗？”身边的人问。

　　万穆抬手阻止了他，“再看看。”

　　路白嘉艰难地扶着宋戈名，他换了件长T恤，遮住了自己被咬伤的左臂，丧尸群看见两人，快速跑动起来，路白嘉只好扶着人往没有丧尸的地方跑。

　　宋戈名捂着自己的腹部跑的不快，也拖累了路白嘉，但路白嘉始终没松手，随着丧尸群越来越近，宋戈名推了一把路白嘉。

　　“你走吧，别管我了。”

　　“不行。”路白嘉不由分说地揽过他的一只手臂，把他的大部分重量扛在自己身上，继续带着他跑。

　　随着第一只丧尸的手马上要触碰到宋戈名，他们的耳边响起了一声枪响，那只丧尸颓然倒了下去，顺便绊倒了另外快要靠近的几只。

　　有几个人从旁边的楼房出来，拿着步枪对丧尸群扫射，万穆在窗户边一枪又一枪狙倒了试图靠近宋戈名的丧尸。

　　宋戈名喘着气看向这些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哒哒哒完一梭子子弹，趁着换弹的间隙，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说呢？”

　　路白嘉惊讶地说：“你们是自由者！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们？”

　　那人撇撇嘴，也是一脸莫名其妙道，“谁知道呢？神经病想救你们，或许你们正中了他不为人知的嗜好。”

　　万穆狙掉最后一只丧尸，收枪下了楼，一群人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宋戈名看见万穆，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气愤，总是很是微妙。

　　万穆看了一眼宋戈名，又看见扶着他的路白嘉，笑道，“好久不见，本来上次你去我们据点时能见上一面，可惜时间太紧急了，我就走了。”

　　宋戈名捂着腹部喘着气道，“上次杀了你们那么多人，是我们不对，现在你们也算报复回来了。”

　　万穆耸耸肩，“我是无所谓的，现在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太无聊了，来你们这里找找乐子罢了。”

　　他说完，身后的一群人都笑了起来，万穆又打了个响指让他们闭嘴。

　　“你是什么情况？被赶出来了？”万穆好奇地看着宋戈名。

　　宋戈名眼神一暗，说：“起了点争执。”

　　万穆笑了起来，“你看吧，这人呐，就是这样，你们这种末世之下的社区，根本就是乌托邦，我早让你脱离他们，加入我们，你就是不愿意。”

　　宋戈名别开眼睛，神情很是受伤。

　　万穆眼神在宋戈名和路白嘉接触的肢体间来回晃荡，弯着眼睛说：“你知道你们社区老大去哪里了吗？”

　　宋戈名抬眼看他，“你说察克？”

　　“对呀，他事发的当晚就想带着人逃离社区，可惜被我们截住了，你是不知道，”万穆笑起来，“当时他在车上看见我们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万穆笑的弯了腰，歇了会儿又说，“不过他现在真的也见鬼了。”

　　“他死了？”宋戈名问。

　　“差不多吧，死了，又没死，对不对？小倩。”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一个女人。

　　那个叫小倩的女人面无表情地举着枪，点了点头。

　　万穆突然灵感大发一般，问宋戈名，“你们想不想看看察克？他现在是小倩的宠物。”

　　他笑着让小倩把察克牵出来。

　　小倩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刚才的屋子，不一会儿，她带着一个人形的东西慢慢走了出来。

　　之所以说是人形的东西，是因为察克的膝盖以下都被砍掉了，他脖子上系了一根很粗的麻绳，奋力地跟在小倩后面爬，想要爬到小倩身边咬她。

　　宋戈名一阵恶寒，他看见万穆饶有兴趣地盯着察克，问道，“你也要这样对我吗？”

　　万穆诧异地转过脸，看着他，说：“怎么可能，我很欣赏你，怎么会把你变成这样。”

　　小倩牵着绳，不断吸引察克爬向众人，其他人都自觉地给他俩让出路，好让小倩带着察克到宋戈名面前。

　　察克有时被旁边的活人吸引了，想爬过去咬人，又被小倩用力一扯给带了回来。

　　“牵过来点，让宋戈名看看。”万穆兴奋地说。

　　他接过小倩手里的绳子，蹲下去，按住察克的脖子，让他咬不到宋戈名，他仔细观察着宋戈名的脸色，说道，“我帮你出气了，他平时总是欺负你，让你到外面搜寻物资，你好几次都差点死了。”

　　宋戈名抿着唇没说话，身边的路白嘉像是被吓到了，往他身边缩了缩，这一举动惹得万穆很不高兴，他眼珠盯向路白嘉，问他，“你害怕？”

　　路白嘉犹豫着点点头，万穆一只手轻松的按着察克，另一只手抬起想要摸路白嘉的脸，“瞧瞧这脸给吓得。”

　　他把察克往路白嘉这边拖了些，安慰道，“别害怕，我这就给它弄走。”

　　然后万穆捏着察克的脖颈把人半提起来，然后扔向了路白嘉。

　　宋戈名这边还在假装用双手捂着伤口，怕被万穆看出来，结果看到察克扑到了路白嘉身上，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路白嘉也伸手去挡，但实在事发突然，他双手挡住察克的时候，却被他偏着头咬住了手掌，牙齿刺破皮肤，带出一大片鲜血。

　　“啊！”路白嘉痛喊一声。

　　宋戈名迅速地扳住察克的下巴，不再让他继续深咬下去，他怒吼道，“万穆！”

　　万穆无辜地一摆手，抽出身前的手枪，对着察克的头开了一枪。

　　宋戈名和路白嘉都被喷了一脸血。

　　看着宋戈名紧张地给路白嘉检查伤口，万穆愉快地说：“行了，玩也玩够了，是时候把房子里的那些胆小鬼揪出来了。”

　　自由者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了，立刻走向诊所，他们走过并排放着的尸体，有人惋惜地说：“可惜了，都吃不了。”

　　就在他们踏上门廊时，一声类似于打火机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倩敏感地看向声音发源地，那里本来躺着的尸体不知何时坐了起来。

　　小布把手里点燃的□□扔向他们，自己往旁边的灌木丛里滚，自由者的队形瞬间被打乱，一些人被气浪带到地上，一些人捂着自己的残肢叫喊起来。

　　诊所的门被人推开，一群人握着土枪跑了出来，见着自由者就是一枪，也不管打在那儿，打完了手里的枪就掏出背后的刀与之搏斗。

　　万穆面色一凛，看向地上的两人，手里握着的枪瞬间对向他们，可宋戈名和路白嘉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早在第一声爆炸响起时，路白嘉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脚向万穆扫去，万穆的手枪被扫落在地上，宋戈名挥拳砸向万穆，用了十成十的力，正中万穆左脸，把人砸的后退几步。

　　路白嘉掏出匕首，朝万穆心口捅去，万穆站稳身形，堪堪避开锋利的匕首，背上背的狙击枪带子却被划开，啪嗒一声掉了下来，万穆也没机会再弯腰去捡，他吐出一口血水，阴鸷地看着宋戈名道，“你居然骗我。”

　　宋戈名捡起了地上的手枪，漠然道，“我别无选择。”

　　万穆气急反笑，“亏我一次次救你，你就这样对我！”

　　宋戈名对把枪对准万穆的胸口，说：“我欠你几条命，但你欠了这个社区十几条命。”

　　万穆狠狠盯着宋戈名，笑着说：“不错，你爸的命在我手上。”

　　宋戈名呼吸一窒，“那天是你杀了我爸？”

　　万穆很满意宋戈名现在的表情，他勾唇笑着，“你知道你爸死的时候的样子吗？”

　　路白嘉用匕首对着万穆，他发现万穆这人及其狡猾，虽然他现在看似处于绝境，却依旧在时刻找机会逃脱，“宋戈名，开枪。”

　　万穆头也不偏地看着宋戈名，“你想知道吗？你杀了我呀，那你手上也是一条人命了。”

　　“宋戈名！”路白嘉吼道。

　　砰！

　　万穆在宋戈名扣下扳机的一瞬间朝路白嘉扑来，他腹部被宋戈名打中，但身形依然快速地移到了路白嘉身边，他伸手去躲路白嘉的匕首，两人扭打到地上。

　　宋戈名怕伤着路白嘉，只好收了枪，打算与路白嘉合伙按住万穆。

　　谁知路白嘉被万穆一手抓住握着匕首的右手，又被另一手掐着脖子，左手的伤口太疼了，他使不上劲儿去推人。

　　眼看着匕首被抵上自己的腹部，路白嘉恍惚间看到宋戈名俯下的身影，万穆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你也别想得到宋戈名。”

　　路白嘉吼了声，“你想得美！”不顾左手的伤口用力抓上了锋利的匕首，双手带着万穆的手把它插进了万穆的胸口。

　　万穆哼了一声，掐着他脖子的手收紧，却被宋戈名提起扔到了一边，万穆捂着自己胸口的匕首，如将死的野兽般看着宋戈名。

　　宋戈名再次拿起枪，这一次，毫不犹豫，对着万穆脑袋开了一枪。

　　伴随着枪响，万穆倒了下去，鲜血很快从他的伤口涌了出来，在地上蔓延开来。

　　宋戈名蹲下去检查路白嘉的伤，却被路白嘉推开，“我没伤着，你快点去支援他们，我去楼上狙人。”

　　路白嘉拿起那把狙击枪，咬着牙跑到二楼，把枪架上窗台，他一只眼看着倍镜，枪口对准了自由者。

　　砰地一声，一个自由者倒下。

　　“一个。”路白嘉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