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重启》情书写给山鬼

57、出国

　　陈允思站在门口，伸手帮易千整理了一下衣领：“注意安全啊。”
　　“嗯，我知道了。”易千背上包，笑着看着陈允思，伸开双臂。
　　陈允思和易千拥抱了一下：“记得看我比赛，微信联系。”
　　“行。”易千拍拍陈允思的后背，按下了门把手：“那我走了。”

　　易千打车回了家，易雯雯在屋子里收拾自己的东西，两个人没什么能带走的，一人一个行李箱就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
　　“小千，你拿着这两个行李箱送去门口那个车里，准备去机场了。”易雯雯的头发已经长长很多了，她捋了捋头发，看了一眼易千。
　　“噢。”易千应了一声，推着行李箱出了门，门口停着一辆白色SUV。他眯着眼睛看过去，里面的司机好像在哪见过。
　　易千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里，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前面那个男生问道：“你是雯雯的弟弟么？”
　　易千看过去，这不就是商场里见义勇为的那个医生：“嗯，对啊。”
　　“我也有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大。”男生说道：“你和姐姐长得不像。”
　　易千尴尬的笑笑：“好多人都这么说，我姐长得像我爸，我长得像我妈。”
　　易雯雯打开前座的车门，坐在副驾驶上：“佳艺。”
　　“不用着急，我送你们。”陈佳艺把买的奶茶给易雯雯和易千，“不知道你弟喜欢喝什么，买的和你一样。”
　　“谢谢佳艺。”易雯雯笑着看着陈佳艺，系上安全带。
　　“谢谢。”

　　车子慢慢发动，车窗外的树开始向后奔跑，易千抿着嘴：“姐，我们去多长时间啊？”
　　“一年左右吧，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呢。”易雯雯轻声说道。
　　“噢。”

　　一路无话。
　　易千坐在后排，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渐行渐远熟悉的街道，不知道再想什么。
　　他怪自己懦弱，怪自己为什么到最后都没把心意告诉陈允思。
　　再回来的时候陈允思会是什么样子呢？
　　会不会还拿他当做是小朋友呢？

　　他们两个要先飞达北京，再转到美国。
　　“尊敬的各位女士们，各位先生们：早上好！欢迎您搭乘北京首都航空的航班，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再一次确认安全带已经扣好，系紧。感谢您的配合。”广播传来了空姐甜美的声音。
　　易千再也忍不住了。
　　“姐，我去趟卫生间。”易千的眼睛跟小白兔似的，通红通红的，他偏过头，没让易雯雯看见。
　　“注意点儿，飞机上人多。”易雯雯公司给她订的是经济舱，座位都坐满了。
　　“嗯。”

　　易千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抬起手咬住了手背。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滑落下来。
　　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从小到大都很少哭，父母没了的时候他也没哭。
　　但是今天他哭了，右手的手背被他咬破，冒出了一点血迹。
　　他擦干眼泪，用口袋里的湿巾狠狠地擦了一把脸。
　　调整了一会儿情绪才从卫生间出去回到易雯雯身边。
　　易雯雯紧张的看着他：“小千？你怎么哭了？啊？”
　　“姐，我没哭。”易千努力憋出来了一个笑容：“眼睛不舒服。”
　　易千什么样，她这个当姐姐的最清楚，但她没揭穿易千：“叫你少玩手机了吧，成天捧着那个手机看。”
　　“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易千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哟，陈允思！”徐墨渊在挂号的地方站着，一眼就认出来了陈允思，“你干什么来了？”
　　“我找我哥。”陈允思说道。
　　“你哥还没回来呢，刚才出去了。”
　　“干嘛去了？”陈允思不管在哪都是一个很引人注目的形象。骑士靴灰色卫裤，长款棉袄。虽然带着一顶棒球帽，但还是引得周围人纷纷回头。
　　“你说你来医院穿这么帅干什么？”徐墨渊拉开他：“我也不知道你哥干什么去了，要不你自己问他——佳艺！”
　　陈佳艺看见陈允思来了也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哪不舒服？”
　　陈佳艺对这小子太熟悉了，对医院这两个字忌讳，能来医院肯定是哪疼的忍不了了才来。
　　“我挺好的，就是来看看你的。”
　　“这话你骗骗徐墨渊还行，胃药吃没了？”陈佳艺看过去，陈允思战术性舔嘴唇，咽口水。
　　“又吃刺激性食品了？这么大了，还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诶诶！”还没教育完他这个弟弟，徐墨渊就把他拉住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看门口！”
　　“？”陈佳艺和陈允思一齐带着疑惑扭过头，一个身材火辣，穿着名贵皮草的女生从一辆黄色的跑车上下来，一同下来的还有一个男生，两人长得很像。
　　女生有些不耐烦的扶着男生一瘸一拐的进了医院。
　　“你在这站着，我去给你挂号。”那女生说。
　　男生毫不领情的“哼”了一声。
　　“佳艺，你去帮我要个联系方式呗？”徐墨渊掏出手机，递给陈佳艺。
　　“不可能，我有女朋友。”
　　“允思，那……”
　　“走，我带你去开药。”陈佳艺完全每给徐墨渊继续往下说的机会。
　　陈允思对着徐墨渊摆摆手，跟着陈佳艺走了。

　　“接下了有什么打算么？”陈佳艺问他。
　　“当然有。”陈允思说道：“回SBL训练，拿冠军。”
　　“嗯。”陈佳艺点点头：“你这药控制点吃，身体是自己的啊。”
　　“我知道。那我走了。”陈允思把胃药放进口袋里，往外走。

　　陈允思先回了一中宿舍，简单的把卫生收拾了一下，丸子躺着易千的床下，给自己舔毛。
　　“丸子过来。”
　　丸子听到陈允思叫他，跑到了陈允思身边。
　　“以后我们就不在这儿住了，走了，回自己家。”
　　陈允思没动宿舍里的任何东西，电脑也没搬走，他放这儿的衣服只有两三套，都是洗干净的，他不打算拿回去。
　　也算是一种回忆吧。
　　他带着丸子，回了自己家，昨晚厨房的残局他还没收拾。
　　“不想动。”他自言自语道。

　　美国住的房子是易雯雯公司帮忙安排的，靠近街边，有时候会很吵，房子不大，但足够易雯雯和易千两个住了。面对着满大街都是陌生的异国面孔，易千感觉自己有一点无助。
　　一开始心里满是不安，从未来过的国家，不熟悉的街道，连语言也不通。
　　美国的学校高中是四个年级，国内的高二相当于这边的高三。
　　把工作学校和家里都处理好了才算真正的尘埃落定。
　　“小千，你借我根笔。”易雯雯忙着处理一些公司的文件，就让易千收拾屋子了。
　　“书包里，自己拿。”易千正在把她姐姐能堆成山的衣服往衣柜里放。
　　易雯雯拉开了易千书包的拉链，疑惑的说道：“小千，你包里这几盒肉是怎么回事？”
　　“什么肉？”易千放下手里的衣服，出去看了一眼。
　　他的包里用快餐盒打包了软炸里脊，溜肉段，锅包肉，拔丝地瓜还有一盒饼干。
　　都是易千爱吃的。
　　易千把这几个快餐盒拿出来，包里还有一个淡蓝色封面的笔记本，和一张纸。
　　“晚饭有着落了。”易千把笔记本和那张纸带走了，回到自己房间，打开了那张纸。
　　纸上写着：
　　算算时间，你应该都到美国了吧？我给你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都分开装在快餐盒里了，你应该能看到。没装在一起是因为你嘴这么叼，放在一起串味了肯定又要闹。
　　家里烤箱太给力了，饼干烤糊了很多，我挑了点没烤糊的给你装在一起了。
　　在那边有什么开心的好玩的事可以和我说说，遇到不开心的事不能和你姐说也可以试着跟我说，不许自己憋着。
　　PS：不许在我面前提这个事，我要面子，害羞。
　　陈允思

　　笔记本里是SBL队里人的签名，易千笑了一下，没想到陈允思还记得那句——“能帮我要个签名么？”
　　易千笑笑，用手握住了胸口的玉观音，看着本上有moonquakes的那页，喃喃说道：“突然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两人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方便。易千不知道怎么想的，给陈允思打了个视频电话。
　　窗外的火烧云把光撒进屋内，撒了易千一身。
　　他拿着电话，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对面的人不接。

　　陈允思睡觉的时候总是把手机调成震动，塞在枕头下面。
　　晚上做了好几个梦，睡得也不算太好。
　　手机的震动声彻底结束了他的睡觉时间。
　　我好像没定闹钟，陈允思想。
　　“喂？”陈允思闭着眼睛，没看发视频过来的人是谁，直接接了。
　　“在睡觉么？”易千说：“对哦，我忘了有时差。”
　　陈允思刚睡醒的声音尾调有些上扬，有些像撒娇：“本来是睡觉呢。”
　　“没回SBL么？”
　　“没呢。”陈允思说：“在家呢，一会儿去。”
　　“噢。”易千应了一声：“丸子呢？我想他了。”
　　“你不想我么？”陈允思有些不满，但还是把摄像头转了过去，把镜头对准了在被窝里抬高一条腿开心舔毛的丸子。
　　“丸子还是那么可爱。”
　　“我不可爱么？”陈允思更不满了。
　　“我刚吃完饭。”易千所问非所答。
　　陈允思知道易千的性子，耐心说道：“你要是想一个人你就告诉他，不然不就白想了么？”
　　“想我么？”陈允思低声说。
　　他的声音像大提琴，拨动了易千的心，红着脸说道：“想。”
　　陈允思非常开心的哼哼了两声。
　　“你把摄像头转过来，我想看看你。”
　　“好。”陈允思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伸手拿过电脑桌上的矿泉水灌了一口。
　　“没穿衣服？”易千皱眉。
　　“你对我的□□很感兴趣？”陈允思反问。
　　“……”易千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
　　陈允思笑道：“逗你玩的。”
　　“昨天晚上暖气烤的太热了，就光着睡来着。”
　　“和我一起的时候你怎么没光着睡呢？”
　　陈允思哼哼：“我害羞。”

　　四中的成绩出了之后会做成大榜贴在教学楼里的公告栏。陆一南特意起了个大早，没等宋宇自己先来学校。大榜前面已经站了很多人了。
　　“给我借个光儿！”陆一南挤进人群，看了一眼排行榜，后倒装晕。
　　“靠靠靠——”高二理一的吕强接住向后倒的陆一南，顺势按住了他的人中：“南哥！不至于不至于。”
　　“咱们虽然又考了一次年组第二。”
　　“我真他妈不爱听你说话。”陆一南盯着前两排看了看，他和宋宇就差了一分。
　　但是——宋宇语文交的白卷。
　　如果宋宇答了语文他俩就差一分，老妈应该会放他一马，说不定还能夸夸他进步了。可宋宇没答语文还差了一分，他俩之间的差距就不是一分这么简单了。
　　伤害又高侮辱性又强。
　　陆一南突然有点想哭。
　　他从小到大受得委屈都是因为宋宇。
　　“我靠，宋宇是挂逼吧？语文零分还能挂在年组第一。”
　　“人家那就是牛逼你能怎么办？”
　　“宋宇不参加竞赛太可惜了，这么强肯定能保送。”那人看了看自己在大榜上中下的排名，叹了口气：“听说宋宇和李清兰还有什么关系。”
　　“好像是亲戚吧？说不定人家是背的答案呢。”另外一个人嗤笑了一声。
　　陆一南转过头：“你们嫉妒什么？”
　　“人家宋宇每天都答到自己定的目标之后才睡觉，背单词慢就早上三四点起来背单词。每天各科额外再刷两套卷子，家里书桌上都是练习册和学习资料，人家从初中就这么坚持，你们酸什么啊？”
　　“他上课都不听课还能考这么高，谁知道是不是学校里哪个老师给他开小灶。”
　　陆一南眉头紧蹙，舔了舔嘴唇：“是，你们看到的确实是每天不听课在玩斗地主的宋宇。”
　　“那我问你，你打牌能打赢宋宇么？”
　　宋宇外号叫做“欢乐豆收割机”还是夏希恬给他起的。
　　关键是这小子玩斗地主是一绝，牌特别烂的时候不会输的特别难看，牌还行的时候就一定赢。
　　陆一南一米八七的身高在望风这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宋宇来了。
　　“在人背后嚼舌根的行为真的特别掉价。”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走了。
　　宋宇依然是立立整整的穿着四中的西装校服，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顺势跨在了陆一南的肩上。
　　“诶？他们俩怎么走了？”宋宇认识他们俩，一起打过斗地主，牌技烂的要命。
　　“他俩说你，让我怼了。”陆一南对着宋宇挑了一下眉毛。
　　“不会单挑眉就别挑眉了，猥琐。”宋宇从裤口袋里拿了那副老气的黑框眼镜出来看了看大榜，在最上面看见了自己的名字：“怎么样？”
　　“你今天穿的挺帅的。”陆一南尝试转移话题。
　　“那必须的。”宋宇用手使劲握住陆一南的大臂，却在微笑：“我是你爸，千变万化。”
　　“无痛生子。”
　　“我不说。”陆一南拒绝。
　　“快点，我听着呢。”
　　“太丢人了。”陆一南用手捂着脸，喊了好几声救命，“好难为情啊。”
　　“你干什么？玩不起？”宋宇笑了一下：“亏我还给你带蛋糕了。”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