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重启》情书写给山鬼

13、打赌

　　陈允思一觉睡醒回到一中宿舍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了。
　　易千桌上的中间台灯照亮了整个宿舍，但光并不耀眼，柔和的光反而令人很舒服。
　　“还没睡？”陈允思脱了外套，挂在柜子里。
　　“大哥，明天考试。”易千的声音有些生无可恋，“语文和英语怎么这么多呢？”
　　“你说英语单词这玩意儿谁研究的，你说古人写这些诗词干什么？”
　　陈允思坐在床边，“可能是为了给你增加负担。”
　　“你不复习吗？”易千问，“你要复习的话，我俩一块儿。”
　　“算了，我不复习我文科也比你好。”
　　“你哪来的自信？”
　　“可以比一比。”
　　他这句话让易千想到了在网吧第一次见面的那天，陈允思的“实在不服气的话游戏你随便选，solo一把。”
　　“好啊，比一比。你要是输了怎么办？”易千看着他：“我输了送你一个外设，你挑我买单。”
　　“我输了的话，任你处置。”陈允思躺在床上也回望着易千。
　　这个赌让两人都忘了自己在理科重点班。
　　两个理科生要比文科谁考的多，也算是理科班的两朵奇葩。

　　两人被分到了不同的考场，易千所在的考场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但是大部分都人都认识他，这张脸在一中太有辨识度了。
　　而陈允思所在的考场，也许有他认识的人，但是陈允思这个人吧，他脸盲，一个人见了十次以上才能认出来是谁，所以这个考场就算有他认识的，他也认不出来是谁。
　　上午考两门，一文一理。文是语文，理是数学，下午是化学，英语，物理。月考没有其他小科，和平时晚自习结束时间差不多，晚上九点四十全都考完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易千难得的没和陈允思一起吃饭，七班的杨海平时经常和易千打球，俩人一来二去的就熟了。关系还算不错。
　　“千儿，”杨海叫他，“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我那个考场没一个我认识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个考场，就自己过来了。”
　　“晚上去打球啊？今天晚上人还挺多的，能打全场。”
　　“行。”易千嘴里塞了一大口饭，“你还记得上回盖帽最多的那个男生么？就挺高挺好看的那个。”
　　“上回盖帽王？”杨海想了想，问道，“那个把林尚煜扣下来那个？”
　　陈允思前一周被易千拉去打了一回球，嘴上说着不去不会玩，上了场盖帽盖的比谁都多，楞是让对方一个球都没进，投球也准，什么超远三分，零点，篮下的，感觉他打球像闹着玩似的，随随便便投一个都能进。
　　“那哥们儿盖帽绝了！就林尚煜那么好的弹跳力都让他扣下来了！”杨海说道，“林尚煜就是二班的一个男生，你应该见过。”
　　“盖帽王叫陈允思，林尚煜我知道他。毕竟二班文科重点出个体育好的不容易。”
　　自古文科不出体，这句话在一中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和体现。
　　一中高二一共十四个班，文理各七个班。单数理科班，双数文科班，一、二班一个是理科重点班，一个是文科重点班。表面上这群学霸乖的很，实际上一个比一个野，一个比一个会玩。
　　教导处主任老孙也是和这帮熊孩子操碎了心。
　　杨海拿上餐盘，站起身，“行，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别忘了晚上打球。”
　　“知道了。”

　　晚上9点，易千从考场出来，回到宿舍送草稿纸和笔。刚打开门就看见陈允思在宿舍里训练。带着耳麦，专心致志的打着百人单排。易千进来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就再没有别的动作了。
　　“晚上去打球么？”易千放下东西，换上球鞋。
　　“不去，训练。”
　　易千打开宿舍门说，“那我去打球了。”
　　“嗯。”

　　“易……易千……”一个女生在篮球场上叫住了易千，他已经打完一场了，正在座位上休息。
　　“啊？”易千站起身，回了头，“谁叫我？”
　　那个女生走到易千面前，“那个……我叫周小琦。”
　　“七班的……”声音越说越小。
　　易千随着声音看过去，巴掌大的小脸带着金框眼镜，扎了个丸子头，肤色偏中等，个子不高。
　　易千比他高上一截，“啊，有印象。”
　　周小琦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人能记住她这种小透明。易千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灌了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周小琦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小信封：“这个给你……”
　　“嗯？”易千接过信封，看了看封皮，“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周小琦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千儿你可以啊，周小琦都有东西要给你。”杨海咋咋呼呼的凑过来说道：“这小姑娘也挺可怜的，天天被七班的那几个女的排挤。”
　　“嗯？为什么？”易千看着他，“海子你不也是七班的么？就没管管？”
　　“谁特么能管住李瑶那帮人，周小琦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她爸好像不管她娘俩，她妈妈身体还不好，天天在班上还受李瑶他们排挤。”杨海也喝了口水，“盖帽王没来？”
　　“你说陈允思啊，他在宿舍呢。”易千又问，“李瑶谁啊？挺胖但是长的不难看的那个？”
　　“不是，那个是潘晴。”杨海出了一身汗，用手扇着风，“学校领操员，挺瘦，长头发。”
　　杨海给易千概括了一下李瑶的外貌特征，易千突然想起来李瑶是谁了。
　　“啊，那我知道。但是她们为什么要排挤她啊？”
　　还有其他班的男生也凑过来，“海子你不对劲啊。”
　　“我怎么觉得你和周小琦有点小情况呢？”
　　“去你们的！”杨海说了一句，“关于周小琦为什么被排挤，传闻挺多的，我挨个说吧。”
　　“其一，是因为一中的学生都比较老实，就有很多女生想当大姐头子，大哥大，这里面也包括很多男生，于是他们就拉帮结派的变成小团体，欺负弱小的女生或者老实的男生来展现自己的威风。”
　　“其二，好像是因为周小琦长得好看，学习也还行，她上高一的时候有好几个长的挺好看的男生追她。长得好看的男生自然就吸引女生的注意，其中包括李瑶潘晴他们的男神，女人都的嫉妒心太强，于是就拿周小琦出气。”
　　“有男生追她？那她同意了么？”易千看着信封问道。
　　“当然没有啊，所以被说装清高嘛。”
　　“千儿，周小琦给你的信封里面装的什么啊？”顾北问，“情书吗？”
　　“情书？要是情书我早就还给她了，情书那种幼稚小女孩子的东西我这种成熟稳重的男孩儿是不会要的。虽然我是个帅哥，但我真的不会收那种东西。”易千站起身，“宇哥给的U盘，之前跟我提了一下，里面都是学习资料什么的。”
　　“你们玩吧，我先撤了。”
　　“走了啊？不再打一场了？”
　　“不了不了，我回宿舍。晚上还没吃饭呢。”

　　易千出了篮球馆，往宿舍楼走。
　　“周小琦你他么能不能不勾·搭男的，你就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呗？”
　　“还攀上易千了？你他么挺能耐啊！”
　　“易千有个姐姐你知道吧？他姐认我当妹妹了。”
　　“你他么算个屁啊！欺负人欺负到我身上了是吧？”
　　易千站着原地听了一会儿，谁知道这群女生越骂越难听。
　　一声清脆的巴掌生从巷口里传了出来。
　　他没忍住，进去看了一眼。
　　“不是，我姐在广东呢，什么时候认你做的妹妹？”易千的声音穿过幽深深的黑暗之中，“我姐叫什么，你知道么？”
　　“易……易千？”李瑶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易千会出现在这。
　　“嗯，是我。”易千把周小琦拽到身后，“你们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个小姑娘真的好么？”
　　“笑话，她勾搭男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是校园暴力么？”
　　“暴力个屁，她最错事我们替她父母教育教育她，还有错了？”
　　“我头一次见到女生嘴巴这么不干净。你们颠覆我对女生的认知了。”易千说道，“她要是去派出所告你们，完全可以把你们送去少管所。”
　　“送去哪儿要讲个证据吧。”李瑶心虚，说话的底气都没了。
　　“你说的对，我可以给她当证人。”易千拿出手机当着那群女生面给易雯雯，也就是易千姐姐打了个电话，备注上写的姐，“至于你说的我姐认你当妹妹这件事儿，我给你问问。”易千按了免提。
　　电话没一会儿就接通了，“喂？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啊，就想问你点事儿。”易千示意那群女生好好听着。
　　“你认李瑶当妹妹了？”
　　“谁是李瑶啊？”易雯雯愣了，“什么东西？可别随便瞎说，我就你这一个弟弟。”
　　“行，我知道了。”
　　“对了，手里的钱还够不够用？不够姐给你转点。”
　　“转个一二百就行，一会儿我想改善一下伙食。”
　　“要是出去玩的话注意交通安全，别玩太晚了。”
　　“okok”易千应道，“我挂了啊，姐。”
　　“挂吧。”
　　易千挂了电话，“都听见了？我姐叫啥你都不知道，还认当你当妹妹？跟我闹笑话呢？”
　　“下次我再看见你们欺负人家，我就直接上报学校了，现在抓欺负弱小同学抓的严。还有，我并不是因为我对她有什么想法我才帮她，今天要挨打的不是她，我也会管。”
　　易千带着周小琦走了出去，昏黄的路灯照在他们的身上，周小琦眼眶红红，“易……易千……”
　　“你要是想说谢谢我这种话就免了吧。不用谢我，以后自己小心点。”易千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我就不送你了，自己回去吧。”
　　易千没说话，径直往男生宿舍楼走。

　　“你怎么才回来？”陈允思问道，“顾北他们说你早往回走了。”
　　“啊，路上有点事儿，耽误了一会儿。”
　　“今天打球的时候，杨海还问你为啥没去呢？”易千接了杯水，打开了空调，继续说，“还夸你打球厉害。”
　　“我打球还行吧。”陈允思说，“随便玩玩。”
　　“还有你们经常在一起打球的那帮人，我叫不上来名字，但是都什么毛病？专门往人脚上踩，你看我那双鞋给我踩的。”陈允思指了指鞋柜上那双被踩的特别脏的白色球鞋。
　　“都一样。你知道咱们班那个顾北为什么叫顾司令吗？”
　　“为什么？”
　　“他上了球场就跟上了战场一样，我们经常拿他开玩笑说他是司令，时间长了，他就变成顾司令了。”
　　“要不要溜出去吃饭？”易千问他，“去学校后面的小吃街随便吃点我请客。”
　　陈允思站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吧。”
　　两人是翻出去的。毕竟住校生不让出去，但是易千忘了陈允思可以随便出校门这件事，陈允思也没揭穿他，陪他翻到了外面。
　　易千也跟了出去，“高二开学我就没去后面小吃街吃过东西了，一直吃的食堂的。二楼的菜特别难吃，切的水果上面有一些菜刀味儿，味道还特别咸。就炒的那个鸡蛋，我都不敢回忆。一口鸡蛋八瓶水。”
　　“饿你三天你就觉得什么都好吃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的时候易千的电话响了，“喂？宇哥。”
　　“U盘我让一个在我这儿补课的小姑娘带给你了，里面都是啊笔记啊，练习体验，还有你江哥的讲义啊，历年的高考真题啥的。”万千宇笑着说，“你们最近月考了吧？考的怎么样？”
　　“理科应该还行，文科就有点一言难尽。”易千实话实说。
　　“那你就去补习班找那个姓夏的老师，叫夏婉莹。她以前和我俩一个班的，现在在师范读研究生。她文科比理科好，咱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理科。”万千宇那边声音有些吵，应该也在外面，“最近你去补习班了吗？”
　　“没去。”易千说，“这边要是有啥情况，我一定告诉你。”
　　“行，应该不能有什么事。你那边有点小吵啊，小千。”
　　“因为我在去吃饭的路上，你还说我？你那边也很吵。”
　　“你们国庆是不是要回来啊？回来请我吃饭怎么样？”
　　“吃呗，带朋友都行。”万千宇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我不和你说了，你快去吃饭吧。我和你江哥都挺好的，没什么事儿，不用担心。”
　　“嗯。”易千轻声应了一下，然后挂了电话。

　　易千和陈允思到了小吃街随便找了个收拾完的位置坐下来。陈允思拿了桌上的餐巾纸，又把桌子擦了两下，“你吃什么？”
　　“关东煮各来一样，麻小，铁板鱿鱼，鸡翅包饭。”易千一口气报完了菜名。
　　“在这等着，我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