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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地位 ...

  •   第7章地位

      “羡鱼!”沈君周进了门,见对方还坐在沙发上,便喊了一声。

      “怎么?”

      “珩哥给你也写了一幅。”沈君周走过去,把扇子递给他。

      林羡鱼有些受宠若惊。他接过扇子,慢慢打开,白白的扇面上写的是一首苏轼的《浣溪沙》词,最后一句是‘人生有味是清欢’。

      他的目光一直凝在扇面上没有移开,他知道张猛说得没错,这是个厉害的人。

      沈君周见他盯着扇子不动,拽了他一下,“怎么了?写的什么?”

      “苏轼的词,”林羡鱼说,“你的呢?给我看看!”

      “我的是李白的诗《春夜洛城闻笛》。”他一脸兴奋,诗等于变相夸他笛子吹得好。他兴冲冲地把打开的扇子递给林羡鱼。

      林羡鱼接过,两个扇面字体不一样,落款和章是相同的,没什么区别。他看了一会儿,又递过去,“收好,别弄脏了。”

      “嗯,我好好收着。”沈君周把扇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我回卧室了,你锁门吧!”

      “记得明天打扫卫生。”林羡鱼在后面抛出一句话。

      沈君周原本高兴的心情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他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咬牙切齿地说:“你就不能明天告诉我?”

      “怕你高兴地睡不着觉!”

      沈君周在关卧室门之前,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紧接着便甩给他一个背影,还有“啪”的关门声。

      林羡鱼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锁了门,转身上了楼。没有直接回卧室,反而去了衣帽间,从衣帽间的角落里翻出一把吉他来。

      他调了调弦的松紧度,拨了几下,又放了回去。他低头看眼手表的日期,艺术节还有两周时间,来得及。

      翌日,沈君周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早餐已摆在桌上。

      “快吃!吃完我刷碗!”林羡鱼催促。

      “我第一节上课都不着急,你急什么?”沈君周不慌不忙地拿起筷子,边吃边说。“才六点半!”

      “是不着急,所以你用十分钟吃完,二十分钟擦地,七点出门。”林羡鱼靠在椅背上,双臂抱胸,脸上面无表情,盯着沈君周说。

      沈君周正吃得心满意足,陡然吃饭的嘴停住不动,仿佛被冰冻了一秒,就像学校的教导主任突然通知他准备迎接检查一样震惊。

      “别盯了,像老鹰似的。我擦,一会儿就擦!”沈君周无可奈何,只能向恶势力妥协。

      沈君周三两口吃完,把盘子和碗递了过去。

      “地板要怎么清理?”沈君周跟在后面问。

      “用吸尘器把灰吸干净再擦,东西都在卫生间。”林羡鱼打开水龙头,一边指挥一边刷碗。

      沈君周一脸茫然地走进卫生间,他不太理解对方的脑回路,大早晨的收拾什么房间,这种事情他以前从来没做过。

      正当他吸完灰尘,拿着拖把拖地的时候,林羡鱼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沈君周拖地的架势,就知道对方在家里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儿。

      “仔细点儿,角落里也要擦!”林羡鱼说,“想想你的偶像,你的知音,学习学习!”他还不忘鼓动对方的士气,把偶像摆出来让对方瞻仰一下。

      “我偶像才不干家务呢!”沈君周撇了撇嘴,手上动作没停。

      “你怎么知道?”林羡鱼有些好奇。

      “我每次去,南哥不是做饭、打扫房间就是熨烫衣服,有时候还插花。”

      “想想你偶像的收入!”林羡鱼接着打击他,“再想想你!”

      “得,得,不要提!”沈君周连忙拦住了他的话头,“我好好擦还不行吗?”

      林羡鱼见对方擦得认真了些,点了点头,“嗯,现在还挺像样!”

      人大了也喜欢听赞美话,沈君周擦得更卖力了,不久便收拾妥当,二十分钟刚刚好。

      沈君周直起身,把拖把拿回卫生间,又回卧室换好衣服,拎上休闲包,出了门。见林羡鱼在门口等他,有些纳闷。

      “干嘛还等我?我们又不开一辆车。”沈君周不假思索直接脱口道。

      闻言,林羡鱼愣了一会儿,似乎等人成了他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

      小时候,临临比他小六岁,小小的一个,走路又慢。他走一步等一步,或者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此刻,陡然被对方揭穿了,他黑着脸没说话,直接开了门。

      沈君周并未发现对方眼神里突然升起的黯然。在情感上,他大多粗线条,不善于察言观色,也不善于揣摩感情里的曲曲折折。

      由于父母的过度保护,他的心思纯净,虽然他懂得人心叵测的道理,但他的教学能力强,进入学校工作的他,反而没受什么波折。因此新娘子落跑一事对他来说已算是不小的打击。

      林羡鱼未说话,沈君周在后面紧跟着,“要不我不开车了,搭你的车怎么样?”他说得寸进尺,笑得一脸谄媚。

      “开车又堵又累!”他又抱怨了一句。

      林羡鱼回头望了他一眼,沈君周人还站在门缝中间,脚半迈半不迈的状态。林羡鱼猝然回头,沈君周陡然闭嘴,“那个……不搭车也行,我就说说!”他见对方脸色不快,连忙改口。

      “你开车,免你饭钱!”林羡鱼抛出条件。

      “成交!”沈君周马上接口。

      每天一百八吃得肉疼,吃饭的时候满开心。但一想到每天一百八,一个月五千四,自己没点儿存款,还真吃不起饭。

      “不准反悔!”

      “不能刮了碰了!”

      正说着,隔壁房门开了。江南和王珩牵着德牧出来。林羡鱼笑了笑,接着视线落在德牧身上。

      “要送走吗?”林羡鱼问。

      “嗯,他的主人回来了!你们这是上班?”

      “嗯,上班!”林羡鱼说,“你们也上班吧?”

      江南“嗯”了一声。

      紧接着电梯空间里静默起来。

      “车停哪里了?”沈君周问。

      “停车场。”林羡鱼说。

      片刻,电梯到了负一层。

      林羡鱼带着沈君周找到车,他把钥匙扔给沈君周,不放心地问:“会开吗?”

      “有什么不会的?不是手动挡就行。”说完,他开了车锁,直接上了驾驶位。林羡鱼在另外一侧上了车。

      “试下看看!”林羡鱼说。

      “挺好的,小菜一碟!”沈君周嘴上自信,但他还是为了防止剐蹭,把车开得小心翼翼。

      车从停车位慢慢地驶了出去,林羡鱼起初觉得对方不太靠谱,现在看来担心有点儿多余。这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有计划有想法的人。

      他靠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毕竟早起遛狗,加上做早餐,一直没闲着,精神早耗去大半。

      “前面的车是珩哥的!”沈君周说。

      林羡鱼睁眼朝前望了望,见前面一辆奔驰500的车窗打开着,副驾上坐着江南。

      他“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我的偶像过着神仙日子啊!”

      沈君周握着方向盘,过了小区的栏杆,驶入车道。

      “你为什么要出租房子?”他突然问道。“看你也不像缺钱的主儿!”

      “怎么不缺,家里不是有个不劳而获的么?”林羡鱼闭着眼睛,脑袋靠着椅背,懒洋洋地说。

      “家里不就一条狗吗?”沈君周一脸愕然,须臾他反应过来。

      他见是红灯,踩了刹车,转过头,看向林羡鱼,“把我和你家大黄毛划等号!太过分了吧?”

      “你的房租正好给他买狗粮、看病、洗澡,哪里过分?”林羡鱼睁开眼,说得理所当然。

      沈君周差点儿窒息,见绿灯亮了,急忙踩了油门,“怎么我也得比金毛贵点儿吧?”

      “所以我没多收你房租,金毛花多少,我就收多少!”林羡鱼说得有理有据,气定神闲。

      沈君周气得翻白眼。

      怪不得这么大的房子,租金才两千五。

      林羡鱼见他不服气,转头笑了一下,调侃,“要不涨房租?把你地位抬高一下?”

      沈君周本着能省一毛就省一毛钱的原则,勉为其难的撑一段时间,等房子卖了,买完新房就搬走。

      “不用了,我还是和大黄毛平起平坐,挺好的。”沈君周说。“男子汉关键时刻要能屈能伸!”

      到了学校门口,电子门栏杆打开,车直接开了进去。

      在停车场,两人分别左右下了车,林羡鱼隔着车子对沈君周说:“把钥匙给我!”

      “晚上你等我吗?”沈君周把钥匙扔给他。

      “你打车回去!”

      “……”

      沈君周一早晨被气了好几回,白天没准上不好课了,估计那些祖国的花朵要受到波及。

      张猛从停车场走出来,见两人站在车前,张口问道:“你们一起来的?”

      “不是!偶遇!”林羡鱼连忙撇清关系,转身上了教学楼的台阶。张猛怔了几秒,这话连他三哥家的德牧都不相信。

      沈君周被扔在原地,他气得抬腿踢了奥迪Q5的轮胎一脚,仿佛这一脚踢到了林羡鱼身上。

      轮胎也不是好欺负的,至少轮胎没感觉到疼痛,他自己反而疼得像铁板上的蚂蚁直跳脚。

      “咸鱼,”张猛说,“你不知道,受了我发小和三哥影响,我现在看谁都有点儿疑神疑鬼。”

      “不是很容易区分吗?”

      “容易什么?”张猛迈了一个台阶,“我发小多刚硬的一个人,一脸正气,制服一穿,犯罪分子见他都打怵。谁知道见我三哥,就跟小绵羊似的。你知道么?当时他们公布关系的时候,我们都不信,他哥说我们才信。”

      林羡鱼跟在张猛后面,若有所思,低头盯着台阶。“这个跟性格没关系,感情无关其他。”

      “再看看我三哥,看着文雅,温柔和气,其实就是一匹狼。不对,我觉得更像老虎,轻易不出手,出手一定是狠手。”张猛还在滔滔不绝,“给你说个有意思的,春节我三哥抓两凶犯,凶犯那个惨!”他啧了一声。

      “凶犯怎么了?”

      “打掉三颗牙,浑身是伤,还好是皮肉伤。凶犯对我南哥他们一顿感谢,感谢他们出警及时,救下了他们……”

      “……”

      两人不久便到了体育组办公室,办公室里闷了一晚上,空气污浊。林羡鱼来到窗户前,拉上百叶窗,打开办公室的窗户,风便争相恐后钻进来,窗台上的鸿运当头叶子随风挥了挥手。

      “今天有课吗?”张猛问。

      “有,上下午各一节。”林羡鱼看了眼课表说。

      手机的铃声响了半天,他都没听见,张猛叫了他一声,“手机响了?怎么不接?”

      他愣了一下,打开手包,拿出手机,解了锁,没解开,手机只是“嗡”了一下,屏幕仍然黑着,只有九个圆形白点,再仔细一看手机,他怔住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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