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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三堂会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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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猛起身大跨步奔向门口。
“咸鱼!”刚才他看见沈君周已经很惊讶了,此时看见林羡鱼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林羡鱼站在门口怔了好几秒,心道:“完了!”他从门口已远远地望见正坐在沙发上的小绵羊。
“南哥,你们认识?”张猛心里又是惊异,又是感叹命运的巧合。他禁不住开口问站在旁边的江南。
“是啊,邻居!”江南说。
张猛回头看向沈君周,又看向林羡鱼,用手指了指,憋了半天,“你们住在一起?”
“都住挺长时间了!”江南实话实说,没丝毫隐瞒,他的话像一颗手/雷扔进了平湖,激得水花四溅。
此时,沙发上的其他人全愣住了。
江胜舟手上的扇子也不摇了,直接喷了一口茶。王珩倒茶的手也停了,旁边的小绵羊瞬间感觉屁股下有颗图钉,扎得屁股疼,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张猛嘴巴张得能塞个鸡蛋。
林羡鱼顿时感觉被雷公劈了一道,满脸焦黑,此刻是辩白不清楚了。手沾着墨汁抹脸,越抹越黑。
张猛伸手把林羡鱼拽进来,“咣”的一声关上门。
“好啊!咸鱼!”张猛不依不饶地把人摁向沙发,“你还跟我瞒着呢!这下我抓个现形。”
“什么现形?”沈君周没听懂,不知道张猛打什么哑谜。
“你们都住一起了!”张猛说,“这还用说吗?明摆着的!”
沈君周看了一眼旁边的林羡鱼,迷惑不解,“房东和房客住一起不正常吗?把房东赶出去多过分!”
对方的一席话,噎得张猛哑口无言。他看了眼林羡鱼,林羡鱼面无表情,不否认也不承认的态度令张猛一头雾水。
“都坐!”江南一脸意定神闲。
“就是!”江胜舟伸手用纸巾擦干了茶几上的水,又摇起了扇子,“两位警察在这呢!想遮都遮不过去!”说完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嘿嘿”地笑了起来。
林羡鱼站在客厅中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虽然面色沉静如水,但心里早已踧踖,没张猛那么一拽,他见情况不对,肯定叫上小绵羊就开溜。
此刻被张猛拽了进来,想退已为时已晚。
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中间大沙发上坐着王珩和沈君周,另外一头是江胜舟。张猛则靠着林羡鱼旁边的沙发站着。
江南又去厨房切了些西瓜,把茶续上了热水,才坐下来。
林羡鱼见大家都坐好,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小绵羊一直被蒙在鼓里,自己肯定是被严刑拷打的那一个,他心里仿佛敲起了退兵的铜锣。
江胜舟看热闹不嫌事大,起了八卦的心,自愿当起了考官,拿蒲扇拍了拍茶几,“啪啪”两声响,大家都遽然打起了精神。
“来!说说怎么回事!”说完,他看向沙发上的沈君周。
沈君周见大家都盯着他,一脸懵。
这是来真的!
这有什么可问的!难道我租个房子,还要向大家汇报一下?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就租个房。”沈君周错开身子,往王珩身后躲了躲。
“租金多少?”江胜舟劈头追问。
“两千五!”
江胜舟沉吟一声,手上的蒲扇拍了下膝盖,“这么便宜!”接着他拿着蒲扇在屋里比划了一圈,“隔壁的格局和这差不多吧?两千五哪够?”
“租个卫生间都不够!”张猛笑嘻嘻地插话。
“我当时也这么说的,”沈君周生气地指了指林羡鱼,“但他说他的金毛花多少,我租金就多少!”
话音一落地,大家仿佛听到高脚杯落地的脆响,在坐的观众满脸黑线,视线都看向了林羡鱼。
林羡鱼往沙发后背上靠了靠,把张猛身子往前一拽,脸藏到了张猛身后。
“别拽了,我挡不住,”张猛见状,笑得更厉害了。这话像是咸鱼能够说出口的,“我身板不够宽!”
江胜舟愣了一下,对旁边的江南说:“老弟,他们不按套路来。”
江南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江胜舟顿了一下,“后续呢?”他继续逼问。
“后续?”沈君周有些惊讶。
这能有什么后续?
“没了,互不干扰啊!”沈君周坦然答道。
“谁说的?”张猛一脸不信,瞬间掀开了某人的老底儿,“他还帮你批数学卷子!晚上帮你批卷子,白天在办公室补觉!”
沈君周顿时有些结巴,“那是……那是他自愿的……”
江胜舟不耐烦了,直接问道:“你就说在一起睡过没?”
沈君周有点晕,“什么叫睡过?大男人睡个觉不正常吗?”
江胜舟此刻看明白了,问他纯属白问,自己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他打量了一下对方,不胖不瘦,皮肤白净,眼睛大大的,高鼻梁,长得不差,但是同自己家的珩弟比起来还是差一些的。
“睡过得让他对你负责!”江胜舟翘起二郎腿,拿扇子打着节奏,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扔出一句话。
沈君周手里的茶杯快拿不住了,差点儿扔了出去。张猛原本收敛的笑容,又挂上了嘴角。江南悠闲地靠着沙发看热闹。
王珩只是嘴角翘了翘,似有似无地望了林羡鱼一眼。林羡鱼被小绵羊的偶像这一眼看的直激灵,浑身冒冷汗,那是看透一切的眼神。
沈君周“啊”了一声。
还带这么干的?警察都这么下结论的吗?
他看向旁边的王珩,他的偶像只忙着品茶,抿着嘴唇不说话。突然偶像转身盯了一会儿他,也笑了起来。
“珩哥你还笑?”
“挺好笑的!”
沈君周:……
林羡鱼坐在一旁战战兢兢,担心小绵羊吐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即使紧张也不敢搓手,对面的南哥虽然视线没落在他身上,但仿佛心知肚明猜到了一样。他心虚的视线只能在自己这一侧空间里飘荡。
江胜舟不把大家炸的一脸血不罢休,故意开口道:“老弟,你当年看一眼某人,就决心负责一辈子。他们都睡过了,是不是也得负责?”
林羡鱼懵了好几秒,转念又琢磨这大哥真是不怕死,一下招惹四个。只见江南起身,抢过蒲扇,把他哥拍了一顿,直到对方讨饶才罢休。
张猛倚在沙发扶手上,垂眼看着林羡鱼,掏出手机,按亮屏幕,打了几个字发了出去。
瞬间林羡鱼的手机响了,他拿出偷瞄了一眼。
张猛:心虚了吧?
张猛:你丫的,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呲牙]
咸鱼:不准幸灾乐祸!
张猛:不幸灾乐祸,需要帮忙说一声。[呲牙]
“别看着,吃西瓜!”江南看林羡鱼想走,说:“都别走了,晚上一起烧烤去。”
沈君周浇了一盆凉水,“那个……我卷子没批完。”
“拿过来批!”王珩转身对他说。
“啊!多不好意思,我的工作,大家帮忙!”沈君周说。
“他们都是闲人!”王珩笑了笑说。
“拿来吧!”江南催促。
林羡鱼抬头望了张猛一眼。张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又悄声问:“我三哥好不好?你晚上不用熬夜了吧?”
林羡鱼此刻像一只呆鱼似的,点了点头。
沈君周起了身,回去取卷子。
“官司还断不断了?”江胜舟热闹还没看够,出声问。
沈君周出了门,王珩看向江胜舟,笑着说:“别断了,即使你是位清官!”
几人心下了然。
林羡鱼心更虚了。
沈君周出了门,大家的目光重新落到林羡鱼身上。林羡鱼感觉自己成了众矢之的,浑身上下是嘴,也说不清楚。
自己喜欢对方,但对方还不知情,八字还没一撇,小绵羊知道了也不能认同,前途困难重重,将来两人形如陌路还是在一起,完全无法预料。
江南起了身,拍了一下他的肩。
林羡鱼不仅没得到宽慰,心里反而像被石头塞住了一样。他手肘撑在膝盖上,用手搓了一下脸,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沈君周拿着卷子敲开了门。
批卷子都是早八百年前的事儿了,此刻大家围在茶几前,看这么一大沓卷子,感觉挺新鲜。
尤其江胜舟拿起红笔跃跃欲试,张猛也跟着好奇,想体验一下咸鱼批卷子的感觉。
江南在旁边瞪了江胜舟一眼,“你会么?这么积极?”
江胜舟瞅了几眼卷子上的题,脸不红,也不害臊,挤出一句话,“还真不会!”
“照这个批。”沈君周递过一张带答案的卷子。
王珩拿起卷子,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卷子厚度,“我来吧!”
“啊!”沈君周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卷子就被偶像抢走。
只见偶像手里的红笔批得愈来愈快,不久批了一小沓,江南在旁边则按高低分排好。
林羡鱼在茶几一侧,早看见了两人的动作,二人配合默契,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王珩都批完,抽出底下的分数登记表,接过江南递过来的黑碳素笔,按江南排好的试卷一张一张登记分数。
“江南,像我们高中的时候。”放下笔,王珩转头对旁边的江南说。
江南抿了抿嘴唇,低头“嗯”了一声。
沈君周看了一会儿登记表,抬头看向王珩,“谢谢珩哥!字写得真帅!”
“喜欢送你一幅。”王珩笑了笑说。
“有三哥在,我们都没出手的机会。这将是最贵的一张成绩单。”张猛指着学生名单说。他又掏出手机,在手机打了几个字。他把屏幕伸到林羡鱼面前,“沈君周不会喜欢我三哥吧?”
林羡鱼看着屏幕,垂下眼眸,抢过手机,按了几个字,“喜欢他也发现不了!”
张猛竟然无言以对,一口气憋着没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