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唯我独尊》江南海北

63、香蜜沉沉烬如霜

　　楚墨此举，笼络的是人心，操控的是舆论。助人一臂之力很简单，难的是如何让对方记住你这份恩情。施予这份恩情时，更要做到浑然天成，圆融无缺。

　　在人眼中，你有一个光辉高大的形象，做此事，不是为了什么，而是你天生便有慷慨解囊之心，天生有这样的侠义风骨。

　　当此形象深入人心，深入骨髓，自然赢得拥戴，悄无声息间夺取人心，操控舆论。

　　此种，刘备是个中高手。如今，楚墨做到了极致。不过这也是她应当的，为那神仙寻他们所求之物，她也付出了心力。就如那忘忧草，楚墨在一千岁时入忘川河，发现这株幼苗，便以千岁时的一半灵力灌入其中，才使这忘忧草长成这般惊喜可人的模样。若无楚墨，那株忘忧草恐早就殒灭在忘川无声的洪流中了。

　　楚墨并不认为自己虚伪，除那初始的目的不纯，与那神仙相交，她也倾了心血和真情在里面。最终收获累累硕果，是她应得的。

　　她与润玉秘密经营四千年，势力令人心惊。旭凤虽掌五方天将，可实际上，这五方天将府，有楚墨三成人在其中，这三成人虽少，却都占着关键位置，贵精不贵多。三十六天将，又有十天将是效忠楚墨之人。严格来讲，楚墨与润玉握了五方天将府一半实权。除此之外，九霄云殿之上，甘愿为他二人发声的臣子不在少数。

　　天帝一直心心念念着权力，一直忌惮着水神，却不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培养出一个心腹大患来。或许天帝是太平日子过久了，亦或是被楚墨费心刻意营造的假象蒙蔽了双眼。总之，楚墨润玉的野心和势力，他竟无丝毫察觉。

　　倒是荼姚，看到了楚墨的一些动作，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却没有抓到确凿证据，跟太微言明，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数次下来，引得太微愈加不快。

　　想起荼姚那吃瘪了样子，楚墨不免展颜一笑。润玉握着楚墨的手，心里无限动容，他低低道:“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给我寒冷的人生带来暖阳，给我孤寂带来陪伴。”

　　“这是我心甘情愿，你是我心之所向。”楚墨眼神有些恍惚，看着润玉，她仿佛望见了楚白。可润玉是润玉，楚白是楚白，可两个，如今皆是她的命了。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沉默许久，许久。

　　房内亮光一闪，鎏英和锦觅现出身形来。在两人的目未转过来时，润玉楚墨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淡然自若的样子。楚墨摸着掌心残留着润玉冰凉的温度，开口问道:“可种出了夜幽藤？”

　　“嗯，”锦觅一脸欢喜，拿出了一路紧紧握在手中的夜幽藤，是株长着青翠枝叶，开着蓝色小花的草。

　　“我马上去熬成汤，”锦觅也顾不得擦脸上的汗，准备去把药草熬成汤，却被楚墨制止了。楚墨指着竹简道:“这上面说，药草还是生服最好，药效不失。”

　　“好！”锦觅对楚墨的话深信不疑，以灵力将夜幽藤化为蓝绿色的汁液，慢慢渡入旭凤的口中。夜幽藤进入旭凤体内，真气流入五脏肺腑，岐黄仙官将旭凤的手掰开一看，他手心的黑毒慢慢升腾，变成黑色雾气缭绕消散。岐黄仙官又一诊脉，抚须欣慰一笑，“夜幽藤不愧为花界圣物，火神殿□□内瘟针之毒已解，之后略加休养便好。”

　　旭凤呻\'吟一声，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见一屋子的人，眼珠子转了转，见锦觅虽神色忧虑但面色红润便也安心了。

　　“既然醒了，那我与润玉便告辞了。”楚墨见二凤无事，起身拂袖欲走。鎏英公主上前一把拽住她白色的袍袖，既得意又欢喜道:“锦宁，可被我抓住吧，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与我通通快快地打一场。”

　　“好，”楚墨面色坦然，完全没有把此事忘得干干净净的心虚。她反手一转，祭出了沧月剑，与鎏英一道飞出了客栈，在上回鎏英与旭凤对战的地方开启了战争。

　　旭凤刚吃了夜幽藤便能下地，应了几句润玉的关怀，便黑着脸要锦觅扶他去看对战。鎏英有他七分实力，他自然知道，可旭凤，从未见过楚墨出手，心中不免好奇。

　　可等旭凤出去时，就看到楚墨偏头躲过鎏英凶悍的一击，又晃了一个虚招，直接将沧月剑横到了鎏英的脖子上。

　　鎏英漂亮的眸子里满满的对楚墨的敬佩，眼底却燃起了更旺盛的战斗欲望。她方才，居然没料到那是一个虚招，傻傻便迎了上去，可上次那看似是虚招的，却是实招。这锦宁出手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招式古怪难缠，比凤兄还不好对付。

　　不过，只有强大的人才配做她鎏英的对手。

　　鎏英收起魔骨鞭。爽朗一笑，“败在锦宁之手，我鎏英服气。”

　　楚墨勾唇一笑，收起了沧月剑。润玉目光落在楚墨身上，眼里满是骄傲自豪，可他看到楚墨白衣上的一道黑痕时，面色一变，上前仔细查看。

　　那道伤，是鎏英的魔骨鞭所致。楚墨为诱鎏英上当，才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她。见润玉担忧的样子，楚墨无所谓一笑，“无事，只是小伤。”

　　“胡说，”润玉抿起了唇，神色冷峻，“那魔骨鞭上尽是魔气，你被魔气灼伤，若不及时处理，留下的疤痕是去不掉的。”

　　楚墨抿抿嘴，不再吭声。润玉先用水系灵力为楚墨清除了魔气，又拿出一颗灵力珠子来，拿到锦觅面前，很有礼道:“锦觅仙子，还烦请为润玉种出一株灵芝来，这是五百年的灵力。”

　　璇玑宫里有很多天材地宝，只是润玉担心路上浪费时间，使楚墨的伤口更恶化了。

　　锦觅喜滋滋地种出了一株灵芝来，交给润玉，又要拿过灵力，却被旭凤打了手背一下。旭凤虎着脸道:“以后都是一家人，要什么灵力，你也不怕败坏了夜神大殿的名声。若是要灵力，回去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锦觅可怜兮兮地握着手，一听旭凤的话，便要他不要反悔，一定兑现诺言。

　　楚墨由着润玉将灵芝化成液体敷在自己手上，心里想着旭凤的话，暗暗反驳，你个凤凰，谁跟你一家人，我和我家润玉才是一家人。

　　治疗过后，润玉楚墨便告辞了。至于旭凤，还要处理下焱城王兴师问罪和揪出放走穷奇真凶的一系列事宜。顺便再养养伤，也免得回天界后，他那眼睛贼毒的母神看出什么破绽来。

　　在天界逍遥几日后，旭凤从魔界回来，身边并无锦觅的身影，想是被牡丹长芳主揪回花界禁足清修去了。

　　楚墨坐在璇玑宫的花园里，沉浸于寂寂无声之中。大道无声，大象无形，这虚花暗林，在楚墨眼中，皆一般模样，无甚区别。

　　“在想什么呢？”润玉如个白衣秀士，边说边走到楚墨旁边坐下，身后的仙侍亓佑将一个雕龙的白玉盒放在桌上后，就退了下去。

　　“没什么，发呆而已。你见过天帝，这个是他赏的？”楚墨瞅着白玉盒，慢慢打开了。润玉颔首，清冷的眉色一见楚墨，便暖了，柔了。

　　“不过是朵一千年的雪莲而已，旭凤那里是什么？”楚墨打开一看，便看到一朵圣洁雪白的莲花，可仔细一观，不过是单个千年份的雪莲，还不如璇玑宫里的最次的雪莲。

　　“五万年份的火人参。”

　　润玉眼中并无气愤嫉妒之色，何况旭凤受了伤，也该好好补补。只是看着楚墨孩子般赌气不平的模样，不免失笑。

　　“咱不要天帝的东西。”面对天帝赤|裸裸的偏心，楚墨内心对太微更加鄙夷。她一扬手，就把雪莲投入池子里，那川穹池里蓄养了几只水鹭，一只冠羽艳红，最得楚墨喜欢。雪莲扔到池子里，那丹羽水鹭一跃而起，将雪莲吞入腹中。

　　那只朱鹭将雪莲吞入腹中后，周围红色灵力环绕，它飞上九天振羽长鸣，在璇玑宫上盘旋飞翔。待光芒消散，朱鹭振动翅膀缓缓降落，化作个穿红白衣衫的男子来，面容清秀，独有韵味，一头发乃是艳红色，给他添了风流不羁的气韵。

　　男子一化成人身，便跪在楚墨面前，真诚道:“谢锦宁殿下赐药之恩。”楚墨“嗯”一声，眉尖微蹙，对润玉道:“你日夜颠倒，身子虚。方才我还想着，将这朱鹭炖成汤，给你好好补一补。”

　　朱鹭脸上的微笑僵住了，他忙起身对润玉道:“夜神大殿，小的这就去找亓佑学习熟悉咱璇玑宫的事务，定协助亓佑前辈将这璇玑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说完，朱鹭便一溜烟跑了。身后，润玉一脸宠溺地看着一脸坏笑的楚墨，“你又何必吓他？”

　　“趣味而已，何况，这鸟吃了我的天山雪莲，总要付出点儿代价，我找点儿乐子有何不可。”楚墨坏笑盈盈，让润玉移不开目光。

　　润玉拿楚墨无法，只好以宠溺放纵的目光注视着她。

　　璇玑宫多了一个单纯的朱鹭找乐子，楚墨这几日过得很舒心，朱鹭学了书，认了字，觉得自己生在川穹池中，那川穹二字寓意有甚好，便给自己起了“川穹”这样文雅的名字。

　　可楚墨带头喊他朱鹭，他的名字都传遍了九重天。连鸟族刚孵出来的小乌鸦都知道夜神大殿的璇玑宫，有个朱鹭化成人形，名为朱鹭。来璇玑宫的大小神仙，见了他，也喊声“朱鹭君”。

　　朱鹭表达了对命运的抗争，可是无济于事。他渴望神仙正正经经地叫他“川穹君”的愿望，是遥遥无期了。

　　又过了几月，天帝举行了一次大宴，宴上，楚墨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水神爹爹。有水神爹爹在，楚墨便鸽了润玉，坐到了爹爹旁边。

　　楚墨饮了一杯酒仙酿的千年酒，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回答水神的问题时，余光却瞥见高座之上的润玉。在外人看来，润玉仍是温文尔雅的样子，楚墨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怨气。

　　于是，楚墨传了一道音过去，“我许久未见爹爹，总要陪一陪他，等他认了亲女儿，就不必了。宴后，回家给你炖朱鹭吃。”

　　润玉听罢，怨气这才一散而尽，抿唇端酒，朝楚墨遥遥一祝。楚墨点头，亦饮了一杯酒。

　　楚墨一边和水神交待了这些时日的事，捡好不捡坏的说。谁知洛霖不见开颜，额上的纹路反而更深了。正当楚墨思量着如何将她的话更圆满些，叫洛霖别再那么愁苦时，掌天时历法的仙官出列，说是先前夜神与她的婚约之期将要到了。

　　天帝开颜，出口要将楚墨封神。天族皇子正妃皆要担一个或实或虚的神名，当年，天后荼姚封的便是羽神，粗俗一点儿，便是鸟神。这|鸟□□号，至今还在荼姚身上。荼姚是鸟族公主，封羽神，掌鸟族之权，也十分得当。

　　可楚墨是个例外，水神尚在，自然不能将楚墨封为水神。天帝思索了许久，才定下了楚墨的神名虚号。

　　正欲宣旨时，缘机仙子在荼姚是眼神下出列。缘机仙子说，她近日推演发现，楚墨的命格残缺，若是强行封神，任夜神正妃，恐怕有损她的福祉仙元，有害六界生灵。这补缀命格之法，便是在人间历够劫难，如此，才能使命格圆满。

　　水神听闻面色一变，他携着水雾将手贴在楚墨的额上，探究许久才放下手掌，良久才叹一声，“如此，便有劳缘机仙子了。”

　　天帝左手边的润玉双眼一敛，双拳紧握，在楚墨传音入密后，数九寒天的脸转眼冰消雪融，春暖花开。

　　天后见水神都亲自应了，眼底更加得意，望向楚墨的目光狠厉。孤煞之命，本座定要你历尽人世痛苦，再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楚墨朝天后浅浅一笑，眸中光芒危险迫人。

　　三日后，楚墨别了润玉一干人等，下凡历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