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唯我独尊》江南海北

53、香蜜沉沉烬如霜

　　九天浩渺，宫殿璀璨，灿烂辉煌。

　　天后荼姚一袭天后冠服金光灿灿，头上发髻插着只有天后才有资格佩戴的凤凰流苏金钗。她一副张扬凌厉的面容，也配得上这极招摇的衣冠服饰。

　　底下跪着谦卑的属下，头也不敢抬，只以清晰而低沉的声音回禀着他主人需要知道的消息，“回禀天后，您要属下探查之事已有结果。当年，花神梓芬弃天帝而去，天帝与龙鱼族大公主簌离有段露水情缘。可簌离不久就被天帝抛弃，她离开天界之后，生下一个孩子，现与孽子藏逆于洞庭水泊。”

　　“哼！”荼姚的嘴角勾起一个弯曲的弧度，眼里划过一丝阴霾，涂着鲜红丹蔻的手紧紧握着凤椅扶手，眼里满是不甘，“梓芬美貌名动六界，天帝一时糊涂，为那妖女容貌所惑也是一时糊涂，情有可原。这个簌离，又算什么玩意？竟敢勾引天帝，还诞下一个庶孽！”

　　属下的头垂得更低，“属下听闻，这簌离，身影与梓芬有几分相像。”

　　荼姚听罢更气，细眉上挑着，眸子里是满满的怒气。她想要取了簌离和那孽子的性命，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一点儿也不爱天帝太微，可如今，天帝是她的夫君，她就容不得别人染指。无论是梓芬，还是簌离。除此之外，荼姚要掌控大权，与天帝分庭抗礼。

　　先前太微心系梓芬，甚至想废了她的天后之位，改立梓芬为天后，让她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所以，她才会毫不留情地用琉璃净火杀了梓芬。

　　而今 又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有儿子的女人。想及此，荼姚埋藏在心灵深处的危机感再次被唤醒。无论这个簌离怎样，她是绝对不会让她活了。至于那个小崽子……

　　“你说，本后拿了那孽子如何？”荼姚的脸上划过一道精明的微笑，目光望向跪着的，她最为倚重的属下。

　　荼姚容貌虽然不美，可是论手腕，论心计，这六界没一个比得过她的。否则，她也不可能稳坐天后之位。

　　“此计甚妙。”属下略加思索，便深深拜服，脊梁弯得更曲。

　　“本后若不是需要那小子，定要杀了他泄愤。”荼姚心里有点儿不甘心，但为了更重要的事情，也只好暂且放过润玉。

　　天帝违背她的意愿，与水神长女定下婚约。荼姚自不肯让她的儿子娶那个她处处看不顺眼的水神长女，这下润玉占了天帝长子名分，和锦宁缔结婚约。她名义上又有了儿子，太微再也不能拿无子这点儿来攻讦她，天后之位更加稳固，真是两全其美。

　　“召集人马，本后要灭了龙鱼族。”荼姚心中打定了主意，面上反而安静平和下来。此时，荼姚才有一个身为天后该有的端庄得体，但眉宇间那股尖酸刻薄之态，仍消减不了。

　　属下垂首，轻轻应了一声“是”后，就恭敬地退下去，召集属于天后一人，只忠于她一人，只听她一人号令的人马。

　　自古以来，水火势不相容。荼姚乃凤凰一脉，性本属火，而簌离乃龙鱼一脉，性本属水，水与火，无所谓谁胜谁负。但荼姚身怀凤凰血脉，手掌琉璃净火，神力高强。即便是簌离亲父出手，也不敌荼姚。

　　龙鱼一族，终是败了。

　　荼姚面色冷酷，她手持琉璃净火，将簌离之父，龙鱼族之主烧得神魂俱灭，不留痕迹。她看着跪在地上哭得伤心的簌离，心底有一丝怜悯，可更多是不屑愤怒。

　　簌离是她往日的写照，可荼姚不会对她有半分同情。她早已不是那个沉迷于情爱的小女子，簌离这副模样，是她最不耻的。簌离既如此无能，如此无用，活得如此痛苦，她便做回好人，送她上西天，结束她的痛苦。

　　这样无能无用之人，活在世间只会浪费生命。

　　荼姚心里划过这个念头，指尖燃起一束赤纯的琉璃火焰。她轻轻动一动指尖，那束火焰便飘到了簌离的脸上。簌离那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蛋，淹没在赤色的火焰下。

　　“杀，一个不留。”荼姚垂下手，看着簌离痛苦尖叫的样子，心里十分痛快。她转身离去，留下一道斩尽杀绝的命令。

　　属下得令，挥舞起屠刀，朝着手无寸铁的龙鱼族人砍去。片刻间，龙鱼族王宫前便躺了一地的尸体。若是楚墨在此，便能认出那日遇到欺辱润玉的小童。

　　这些属下尽数屠杀之后，掂着滴着鲜血的屠刀离去。而受琉璃净火焚烧，浑身焦黑躺在一群族人尸体中间，毫无声息的簌离，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或许，荼姚对琉璃净火太过自信，才对簌离弃之不察。

　　洛霖掌六界河海湖泊，这八百里洞庭亦属其辖地。尽管荼姚隐匿行踪，秘密灭龙鱼全族，他还是有所察觉。可是他察觉得太晚，等他赶至洞庭龙鱼王宫时，荼姚与其手下已早早离开。

　　“爹爹，她还活着？”熟知剧情的楚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到簌离的面前，指着她面目不清的尸体道。

　　“果真还活着，”洛霖上前，扶起了簌离，眼中一喜。他调动灵力，贴着簌离的额头。湛蓝的清澈灵力流入簌离的身体，修复着她被琉璃净火燃烧重创的魂魄，维护着她仅存的生机气息。

　　楚墨站在一旁，神色冷漠。这次的任务对象，本就只有润玉一人而已，这龙鱼一族，原本是不必救的。为任务好完成，楚墨已提醒了簌离和她的父亲，可二人皆不在意，也未做准备，自然重蹈覆辙。

　　洛霖一脸的悲悯同情，楚墨则不以为然。她肯提醒他们，已是破例，可他们自己没有把握好时机，也怪不得她。

　　若是楚墨灵力高强，便直接杀了罪魁祸首。可偏偏她还是个小菜鸟，自保还来不及，怎会犯险救这于她无益的一族？

　　簌离虽然与洛霖同属水性，可是簌离灵力低下，承受不住洛霖太多精纯的灵力。所以，在输送给她的灵力勉强可以维持她的生命时洛霖便停止了输送。

　　“这龙鱼族，竟遭此等灭族之灾，真是福祸难料。”抢救完簌离之后，洛霖起身，看着一地的尸体鲜血淋漓，不忍地别过了眼。

　　他瞥了一眼表情淡薄的楚墨，温声道:“宁儿，你先上岸去吧。这里太过血腥，爹爹将他们安葬之后就上岸。”

　　楚墨眼眸一动，对着洛霖点了点头。待楚墨出去后，洛霖以水洗涤了龙鱼全族的血液，将他们尸体皆安葬在了王宫之下。这座还算壮阔的王宫，往日承载着龙鱼一族的富贵繁华，今日，却成了全族葬身之地，当真是世事难料。

　　洛霖带着毫无知觉的簌离出了王宫，落在草地上。楚墨双膊抱头，躺在草地上望着晴空，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神情悠闲的样子完全不像刚刚目睹了一场惨剧的人。

　　“爹爹，你要带着她回洛湘府吗？”楚墨的目光落到了簌离身上，眼前这个女人，在她心里就是个麻烦。洛霖找个地方安置她就好，若是放在洛湘府，她可不愿意。

　　“宁儿不愿意吗？”洛霖目光柔和，语气轻柔的像片云朵，哄着楚墨同意一般。

　　楚墨的眼眸清澈明亮，对上洛霖温润的眼神，坚决地点点头。

　　“好。”洛霖一见楚墨反对，就不勉强她了。其实洛霖救治簌离时，也察觉到她体内残留的琉璃净火气息。琉璃净火，乃凤凰一族不传之秘，这控火之术，唯天后荼姚一人掌握。

　　簌离重伤，龙鱼灭族，不是天后的杰作，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洛霖不想掺和到天帝天后的纷争里去，明知他救的这个人是个炸'药包，可是洛霖还是无法狠心下丢下她，让她自生自灭。他是水神，自然拥有水赋予的品德秉性，宽大为怀，胸怀万物。

　　这一点，也是楚墨敬佩他的理由。不过敬佩归敬佩，不代表楚墨选择成为他那样的人。

　　“那好，爹爹会把她送到别的地方去。这样，我们宁儿可高兴了？”洛霖刮刮楚墨的俏鼻子，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楚墨不自觉躲开了洛霖的动作，偏着头道:“爹爹要将她送去哪去？”

　　洛霖收回手，又探听了簌离的魂魄一番，这才安下心，慢悠悠道:“天帝未赐我洛湘府之前，我常住洞庭水府。那处府邸已荒废几千年了，少有人至，最适合藏身。府邸虽然破旧，但只要稍加修缮，便可居住。”

　　楚墨点了点头，随洛霖去了那处府邸。她坐在房檐上看洛霖忙进忙外，最终将府邸收拾得焕然一新。收拾之前，洛霖还传信给星徳君，使他送了几个可靠忠实的仙侍来，这其中，就包括白芨。

　　洛霖一切准备妥当，便将簌离安置在了此处。她只要休养生息，再加洛霖的定期调养，便能醒过来。

　　两人一回到洛湘府，天帝便送来的帖子，说是天帝喜得长子，可喜可贺。天后娘娘为表贤德，将长子认在了名下，还亲自操办了宴席，好让天界众神认一认天帝长子。

　　作为看热闹和被看热闹的对象，楚墨自情自愿地出席了宴会。楚墨一到宴席之上，便见天帝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她与润玉时天作之合之类的话语。

　　而天后，则努力挤出一张慈悲和蔼的笑脸，彰显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众神仙祝酒，倾听天后娘娘的忠心表白。

　　“润玉这孩子，本是天家血脉，却流落在外多年，真是可怜。他生母早早没了，如今本后既认了润玉为子，必定将他视作亲子看待，好好教养他，才不至于他生母九泉之下不得安息。”荼姚说着，眼里竟闪起了泪花，这出戏，竟连自己都骗了。可泪花下冷漠不耐，却显示着荼姚的清醒理智。

　　众神仙听了，皆为之动容，更多的是，称赞天后娘娘温婉贤淑，德才兼备。

　　六界天后之位，荼姚当之无愧。

　　荼姚做戏，众仙颂赞。这阵势，叫润玉都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