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唯我独尊》江南海北

111、陈情令

　　微风中有莲子的清香，在夕阳的余晖下缓缓荡漾。江家人都围坐在莲塘的凉亭上用着晚餐，江厌离默不作声地剥着莲子，递到了魏无羡的面前。

　　“阿姐，我也要。”楚墨把自己面前空空的小碟子放到了江厌离的面前，语气又傲娇又不情愿。

　　江厌离美目轻轻一抬，看到弟弟口是心非的样子，嘴角挂上了一丝宠溺的笑，万分温柔地道了声好。

　　“多谢阿姐。”楚墨微微昂头，十分欢喜地谢过。转头又问安然吃饭的江爹道:“爹爹，明日你去兰陵，我要同你一起去，这么久了，我还从未去过兰陵。”

　　江爹江枫眠，先是一怔，随后又道:“我去兰陵是与金家主有要事相商，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再则，云梦距兰陵路途遥远，行途坎坷，你年纪还小，受不住辛苦，也无人照顾你。”

　　他列出了种种不便的理由，最后的结论就是在家好好呆着，不要想去兰陵的幺蛾子。

　　楚墨摸了摸自己瘦弱单薄，年仅八岁的小身板，看似顺从无奈地点了点头，垂下的眼睫毛却遮住了眼里的狡黠和小心机。

　　江爹见儿子如此温和顺从，连争辩一声也无，既是高兴他听话，又是遗憾其不争。他叹息一声，到底也没有再多言。

　　楚墨无辜的模样蒙骗了江爹和江厌离，只有魏无羡捏着莲子，黑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里面闪着不安分的光。

　　第二日江爹乘船启程，和他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的虞夫人都出来送行，却唯独不见楚墨和魏无羡。江厌离要差人去寻，却虞夫人伸手阻止。

　　虞夫人素手一挥，下令启程，并道:“又不是不回来了，非要见一面干什么？”

　　说完，虞夫人也不和女儿望着夫君离去，转身大跨步回了府中。江厌离望着离去的船只，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划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不出江厌离所料，船行了约有一个多时辰，离云梦已很遥远时，楚墨和魏无羡才从货舱里钻了出来。楚墨拍了拍一身的尘灰，站在河风里舒展开有些僵硬的四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啊，真舒服！”魏无羡高举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左右摇摆身体伸展四肢，精神奕奕，没有一点儿在窄小货舱里蜷缩一个晚上的样子。

　　也是，魏无羡昨夜上船就睡过去了，楚墨则闭着眼熬了一个晚上。

　　“咕咕”

　　楚墨听到声音，转过身，便看到魏无羡摸着肚子嘿嘿笑道:“江澄，我饿了，我们溜去船上厨房找点儿吃的。”

　　刚想出言讥诮两句，楚墨也不由自主地摸上了空了的肚子，只好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点头同意。魏无羡跃上前，挽住了楚墨的胳膊，大大方方地朝厨房走去。

　　“这是溜吗？”楚墨跟上魏无羡的脚步，有些无语。

　　魏无羡这才愣了，摸摸头道:“我忘了，但这里离莲花坞很远了，江叔叔总不能再把我俩送回去。我们就大大方方地进去，享受美味怎么能跟做贼似的？”

　　楚墨无语，说这样的是你，说不这样的也是你。

　　你是男主，你开心就好。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连个人影也没碰到，直到经过一层的卧舱去厨房时，才和江氏门下的第一客卿洛天桥撞了个正着儿。

　　楚墨和魏无羡都是知礼仪，懂礼貌，有家教的好孩子，是以立时站定，朝洛天桥行个礼，齐声喊道:“洛叔叔好。”

　　“晚吟，无羡，你们上船，可告知家主了？”洛天桥看见两人，眼里划过一丝讶异。但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二人为何会出现在船上。

　　“没有，”两人齐齐摇头，像一对双胞胎兄弟，说话动作都极为默契。

　　洛天桥听罢，沉思片刻道:“那你们还是早些去向宗主说明，否则，宗主一旦知晓，在船上也要你二人练功受罚。”

　　“多谢洛叔叔提醒，不过我和无羡自有对策。洛叔叔，我们先走了。”楚墨面上一派淡定，不见丝毫慌乱，和洛天桥道谢后便拐着魏无羡离开了。

　　“江澄，你有什么对策啊？”到了厨房，魏无羡掀开蒸笼拿了一根鸡腿，边啃边问楚墨。

　　他实在是好奇江澄有什么方法能叫江叔叔不生气，反正他是皮糙肉厚，该受罚就受罚。

　　楚墨撕掉另一根鸡腿，眯了眯眼睛，咬了口鸡肉声音含糊道:“负荆请罪，先发制人。”

　　魏无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明白这两个计策是什么意思，却不明白楚墨要如何实施，总不能是理直气壮地告诉江叔叔他俩没错吧。

　　香嫩到流油的鸡腿已使魏无羡无心思考，一门心思得要填饱肚子。他大口大口地啃着鸡腿，把方才的问题抛之脑后。

　　酒足饭饱后，楚墨拽着魏无羡跪到了江爹的面前。楚墨垂着小脑袋，一副愧疚知错的样子，魏无羡却是肚子一饱，万事皆空，挺着个鼓鼓小肚子，盯着江爹衣上的云纹发呆。

　　楚墨捂了捂眼，拿胳膊肘撞了魏无羡一下。他立刻反应过来，磕头在地，抱住江爹的大腿，哭出了声音，“江叔叔，我们错了，你就原谅我们吧。我和江澄不该半夜溜上船，在船上藏了一夜，不该去厨房光明正大地吃饭，不该不遵守您的教导，不该顽劣不堪。”

　　魏无羡一阵骚操作搞得两人猝不及防，江枫眠哭笑不得，楚墨则恨不得拿个板砖拍晕魏无羡。

　　“爹爹，魏无羡所说皆属实，不过我还有话要说。”楚墨被魏无羡这么一搅和，放弃了前面大段的铺叙文字，直接切入正题。

　　“孩儿有错，确该受罚。但我江氏家训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知爹爹不允许我去兰陵，是为我好，但我若不屈不挠，有违我江氏家训。孩儿身为江氏少宗主，更要恪守云梦江氏的家训。”楚墨小脸紧绷，神色认真，让人不自觉地瞩目，“何况，金氏为兰陵望族，崇尚豪气，英杰辈出，我也想见识一二。”

　　楚墨本想夸金氏家主，但想起金光善虽豪气勇武，但风流成性，私德有亏，性情不端，还是放弃了这个男人。

　　一番话圆滑周到，江枫眠听了也为之赞许。昨日他拒绝儿子后本就对他的反应不太满意，听闻两个小子偷溜上船，倒也没生气，反而有淡淡的欣慰在里面。

　　现如今，江枫眠见儿子有如此大的长进，心中十分欣慰。江爹本就和善的脸上绽出更加和善的笑，扶起两个疼爱的小子道:“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回莲花坞后功课要加倍，另外，到了兰陵，人生地不熟，可千万不要闯祸。出了什么事，我可护不了你们。”

　　“江叔叔放心，有我护着江澄，保证不会出事。”一见没事了，魏无羡立刻抹了泪水，挺着小身板拍着胸脯打包票。

　　江枫眠嘴角含笑，十分温雅，慈爱地摸了摸魏无羡的头。

　　楚墨无言以对，背着手慢慢从江爹的房间踱了出去。后边魏无羡叫一声，“江澄，等等我。”

　　楚墨脚步一顿，随即立刻加快了速度。

　　从云梦至兰陵，一路顺风顺水，由江道又转海路，跋涉了不少时间。船再大，可在海上却是小小一片树叶，活泼又好动的魏无羡闲不住。船上的人被他祸害完后，他便整日缠着楚墨消磨时间。

　　楚墨不厌其烦，看书的时候便扔给他一本书，练功时就和他打上一架。再不然，就跑去洛天桥那儿躲开他。

　　洛天桥是江氏客卿第一人，虽然待人温和又彬彬有礼，但魏无羡不太喜欢他，因为他总觉得这位洛客卿脸庞上总是萦绕着一股忧郁惆怅的气质。

　　魏无羡活泼又开朗，是个磨人小妖精，最不喜欢忧郁惆怅了。

　　魏无羡无聊又无聊之后，船总算到了兰陵。一下船，这个活泼的孩子便如放出笼的鸟儿，在大自然自由飞翔起来。

　　进了兰陵城，魏无羡好奇地东瞅西望，精神饱满，身形轻跃。如果不是楚墨在后边拽着他，真要跑没影了。

　　楚墨磨了磨牙道:“魏无羡，你再窜快点儿，我就拴根绳子在你身上。”

　　“嗯？”

　　魏无羡先是一愣，而后爽快地抽下自己的腰带，扔给了楚墨。楚墨拿着腰带，无语望天。

　　托魏无羡的福，楚墨一日就逛了兰陵半个城，也打听清楚了兰陵几家出名的青楼。

　　红袖招，兰陵城最大最有名的青楼，无数风流浪子的销金窟。雕梁画栋，锦绣朱门，满目红翠，轻纱帘幕，笑语欢声。

　　两个小子站在红袖招的门前，魏无羡的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鹅蛋。楚墨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把他掉了的下巴合了回去。

　　“你进不进去？”

　　“进去的话，会被江叔叔打断腿的吧。”魏无羡看着门口花枝招展的风骚女子，认真地思考后道。

　　魏无羡虽然也调皮捣蛋，但知道这种风花雪月之地，大人口中的花楼，是绝对去不得的。

　　“不是会，是一定，所以你一定要闭紧嘴巴。”楚墨既然已经带着魏无羡来到了红袖招的楼前，就不打算放他走了，否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得意忘形，就把自己捅了出去。

　　是以，一定得拉上同伙，狼狈为奸，才不会被出卖。

　　“走啦。”魏无羡定在原地不动，楚墨吃了好大劲儿才拉动他，半拖着他进了红袖招的门。

　　“哟，小公子，这么小也来逛花楼啊。”一个涂脂抹粉的妓子上前来，欲扯着楚墨和魏无羡往自己的房间去。

　　楚墨把魏无羡护在身后，一个冰冷的眼风扫过去，那女人立刻安静了，不敢再上前挑逗。

　　“小弟弟，这里太乱，你们还是快回去吧。”一个穿着蓝衣的女子上前，弯腰朝着二人温和地笑。

　　“姐姐，我们要找一个人。”楚墨口齿清晰，不慌不忙地说明自己的来意。

　　“你们要找谁？是爹爹还是娘亲吗？”蓝衣女子耐心地询问，对两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孩子。

　　楚墨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斜头一望，便看见一团嫣红色人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最高的楼板上则站着个披着外衫，摇摇晃晃的男人。

　　“诗诗？”蓝色女子惊恐地尖叫一声，慌忙跑上前去，将嫣红色衣裳女子慢慢扶了起来。

　　听到“诗诗”这个名字，楚墨便知道决定金光瑶一生的关键时刻到来了。她甚至庆幸，幸亏来得早。

　　楚墨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让魏无羡呆着，并轻声道:“这回，先给你记一功。”

　　说完，楚墨便上前。魏无羡一脸懵逼，感到莫名奇妙，本想追上问，却想起楚墨的嘱咐，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位上，嗯，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