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画成瘦马》鱼丸拾玖

12、新开始新朋友

　　林间的羊肠小道上，柳盈嗑着瓜子，骑着毛驴慢悠悠地走着。

　　开始柳盈还有些担心，自己孤身一人，又多有贵重物品。只怕会被有心人盯上，但是一路走来，路上行人络绎不绝，皆是欲去拜周先生为师之人。即使晚间赶路都不孤单。便放下心来。

　　更有青年才俊，在路上结识，还未到山脚便已经结为知己。

　　周先生居于联峰山，八座山峰连绵起伏，将主峰环抱起来。
　　山南有湖名曰不顾。没有其他路只得乘船前往。“曲有误，周郎顾。”相传有人曾立于湖边，故意在画中露出破绽，欲引得周先生指教。不料周先生只瞥了一眼，便飘然而去。不顾湖自此得名，据说因山中弟子勤敏，已将那湖水染黑。

　　柳盈骑着小毛驴，悠闲地进入联峰山的地界。路两边是高大的槐树，树冠在天空交汇，将路的上空遮的严实。路边长满了紫色小花，弱小而鲜明。走到路的尽头，便来到了山脚下。

　　瞬间开阔起来。不顾湖湖光艳艳，清澈见底，偶尔可见鱼群游过，与传言大相径庭。而四间客栈便依水建在了这里。

　　客栈很是古朴雅致，并不像柳盈想象中的那般俗气。似也是沾了这山间的灵气。
　　客栈前皆有三三两两的亭子，亭子旁栽着几丛矮竹。人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互相探讨。

　　“昨日那清河杨氏的公子，竟也未能入了周先生的眼。”一位身穿宝石蓝色长袍的青年说道。
　　“谁说不是，杨公子都败下阵来，我等岂不是更无指望。不如就此返家。”另一人抱怨道。
　　“唉，愚兄愿与弟一起作伴回乡。在此也是浪费光阴。”
　　“小弟亦与两位兄台同路，不若早日下山还家。”

　　柳盈骑着毛驴逐渐靠近，众人皆不再说话，只是目光一直随着她。

　　柳盈从驴子上下来，走过人群来到一家客栈，“掌柜的，我要住宿。”
　　掌柜是一位颇为富态的中年人，手里正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盘，闻声抬头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柳盈“本店已满。贵客移步别家吧。”

　　柳盈走进了第二家。“哎呦，这位夫人。小店皆为男客，恐多有不便，不如您去别家看看。”柳盈刚刚进门，便被掌柜劝了出来。

　　第三家，第四家亦如此。柳盈叹了口气，这世道于女子着实不易，感觉到众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向刚刚谈论的一行人走去。行礼问道“请问几位公子可是退宿？”

　　“并未。”几人一口同声道，其中一位年较为年轻的说道“好不容易等到周先生收徒怎么也得一试。”几人皆附和道“我等是定要不撞南山不回头的。”

　　柳盈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自己仍改不掉轻信的毛病。

　　“尔等只是虚伪之人。”一位身穿华服的小公子突然说道。那几为公子脸色变了几遍，欲与之争辩，却见是他，纷纷闭嘴离开了亭子。

　　“多谢，小公子。”柳盈道谢。
　　“不必，本公子只是见不得如此虚伪之人。并不是为你。”那位小公子神情颇为孤傲，放下手里的茶杯，瞥了一眼柳盈的肚子蹙眉道“你家里人，竟放你独自出门？”

　　“呵呵。”柳盈尴尬的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若夫人与我同住。”一声清丽的女声传来。柳盈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紫色华服，头上戴着帷帽的女子走下了马车向自己走来。虽看不到样貌，但气质高雅。乘坐的马车颇为考究，婢女与车夫衣着皆不俗。不知是谁家的小姐。

　　“张二小姐，您来了。为您备好。”颇为富态的中年掌柜迎了出来。”眼角堆着笑意。

　　“有劳掌柜。”张二小姐拉起柳盈的手“给这位夫人安排间客房。记在我的账上。”

　　“这……”掌柜面露难色“这人来人往众多，这位夫人身怀六甲又独身一人，小店担待不起啊。”

　　“呵。”柳盈冷笑一声。在众目睽睽下，伸手直接将腹中包裹拽了出来。笑道“多谢小姐美意。民女一人独自赶路，身上带有贵重首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得已乔装。”说着扔出一小钉金子给掌柜“既然还有房间，本姑娘要一间上房。”

　　柳盈之所以敢在人前露富，掌柜自会多加注意，以免瓜田李下，落下黑店的嫌疑。再加之客栈里的客人，皆是为拜周先生为师而来，身上自有一股傲气，定不屑做出肖小之事。就算真有那一两个败类，柳盈把家财摆在明处，颇为惹眼。众目睽睽下，自是不好下手。

　　“姑娘为何独自带着如此多贵重之物行走。”张二小姐很是疑惑，要不是看在柳盈外貌出众，气质出尘，就要怀疑是赃物了。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柳盈立马红了眼眶，眼泪簌簌地落下。抽泣道“民女命薄，父母亡故，叔伯侵占了家产，把我赶出了家。好在民女机敏，趁他们不被将自己平日里积攒的首饰带出，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竟有此混账之人。”人群中，开始有人为她抱不平。“官府不管吗？”“一介孤女，谁会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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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盈只是低着头小声啜泣，不再言语。张二小姐上前，为柳盈擦了擦眼泪，“姑娘不要再伤心了。咱们进去吧。”柳盈用手绢捂着脸，随着走进客栈。

　　二人的房间皆安排在三楼，柳盈的房间，正对着大堂，一进大门，便能看的清楚，张二小姐的房间在她的左侧。果然，为了以防万一，掌柜给她放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故意让她与张二小姐相邻。

　　二人走到房门口，张二小姐嘱咐柳盈有事可以来找自己，柳盈自是欣然应允，表示感激。

　　进入房间后，柳盈终于松了一口气。折腾了几天，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的歇一歇啦。吩咐小二准备好热水，泡在散漫花瓣的浴桶里，身上的酸痛感去了大半。水汽氤氲，慢慢闭上了眼睛。

　　“盈儿，怎么睡这里了？”慕容安一脸深情地轻轻叫着她。
　　柳盈很是意外，身体沿着浴桶往下滑，将自己藏在水中“公子你怎么在这？”

　　“自然是来看你。”慕容安望着柳盈，伸手为她拂去额头上的碎发。
　　“公子……”柳盈娇羞地笑着抬起头，却不见怒容安的身影，“公子！”柳盈大声喊道，睁开了眼睛，望着陌生的环境，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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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下来人了。”有人喊道，柳盈急忙吞下最后一个混沌，随着人群来到了大片空地上。
　　一艘二层的画舫慢慢靠近。船头站立着三位身穿青衫的男子，清秀俊逸，不染凡尘。

　　“不愧是周先生弟子，这通身的气度我等望尘莫及。”
　　“这是何人？”柳盈低声询问旁边的人。
　　那人鄙夷地看了一眼柳盈“这你都不认识，为首之人便是周先生的爱徒贺臣一。”

　　画舫在众人的盼望中，终于靠近岸边。贺臣一为首的三人，走到众人中间，行了一个拱手礼。大家都严肃起来不再说话，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贺臣一温和地冲大家笑了笑，青衣墨发玉冠恍若仙人“昨日评画结果：无人入选。”

　　“又是无人。”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唉，技艺不足，明年再来吧。”

　　柳盈在人群中发现了昨日在亭中谈论，欲及早还乡的那几位公子，皆面色如灰。

　　“几位公子今日心愿达成，可以作伴还家了，可喜可贺啊。”柳盈故意经过他们身边时轻轻说道，不等几人回答，大笑着离开，几位公子气结，甩甩衣袖离开了。

　　缓缓说道“感谢大家对师门的抬爱。请大家以风为题作画，在三炷香内完成。在画作上署名，交于我郑师弟处。家师看过，再做定夺。”

　　空地上摆上了案几，案几上备好笔墨纸砚。众人入座，屏气凝神开始作画。唯有那几名弟子穿梭其中。微风阵阵，鸟鸣悠悠。三炷香燃尽，众人纷纷将画卷小心的交上。张二小姐依旧带着帷帽远远的坐着，婢女小颜将画奉上。昨日那个颇为傲慢的小公子，坐在一边，脸上满是紧张。

　　贺臣一点头示意，两位师弟命人将画作抱上画舫，有翩然离去。

　　“柳姑娘。”张二小姐的婢女小颜迎了上来“我家姑娘有请。”柳盈回头见张二小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亭子，点了点头，跟着小颜走到张二小姐的房间。

　　房间布置与柳盈房间大致一样。只是琉璃碗里供着几只荷花，淡淡的清香趣味，充盈着整个房间，甚是好闻。

　　张二小姐早已移除了帷帽，坐在桌旁等她。皮肤白皙，一张瓜子脸，一对远山眉，一席云烟色襦裙，头上简单地绾了个发髻，带着一只红宝石镂金花步摇，摇曳生资。见柳盈来了。，笑道“待到明日结果才能出来，想着枯等实在难捱，故请姑娘前来。”

　　“怎会，盈儿独自一人，也甚是无聊。不如我们手谈一二。”柳盈嘴角带着礼貌的微笑点点头。这等待确实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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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前两章情节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