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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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玛女士对眼前这个大名鼎鼎的恶魔之子有点好奇，虽说是带上了那么一个让人恐惧的帽子，可是他本人看起来却没有那么可怕，除了深不可测的实力之外，就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也许是她的丈夫曾是海贼的缘故，所以她对他们没有太大的成见。但如果问最主要的原因，那大概还是因为菲尔德·卡森那个男人。
来到这个岛屿的时候，当时的菲尔德·卡森少将也不过二十多岁，脸上干干净净，连一根胡茬都没看到过。村子里不少长得英俊的男孩，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跟他作比较，而他本人像是完全对别人的赞美免疫，甚至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
而当得知这个总是礼貌地微笑的孩子是个名声响亮的海军，别说岛屿对面的海军基地不待见他，作为普通人，他们也不相信这个年纪不大地孩子能够有多大的本事能够保护好他们。
可是从他身上，多玛女士学会了什么叫做不要以貌取人，菲尔德·卡森什么都会，虽说是个海军，可是得知她的丈夫以前是海贼之后也没有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表情。他对于海贼没有嫉恶如仇，反而很友好。几个月，这位年轻的海军一次一次地闯入海贼船，看着没什么力气，可是那些海贼却一个是他的对手。
但每次，他似乎战胜了海贼之后都不太开心。他的眼睛是金色，那是大海上很少见的金色，却总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说话客客气气的，对人也和善，不少女孩跟他的说话时总是忍不住烧红了脸颊，可她们却看不出来其实海军少将眼里根本没把她们看进去。有时候多玛在想，为什么这个孩子心里要装着那么多事情，他身后连一个可以托付的后背都没有，这样一直往前冲的话——
他不会觉得累吗？
而听到海上武神死去的消息，村里的人为他举行了哀悼仪式，而多玛在想，这次，也许那个孩子能够好好歇歇，摆脱了海上武神这个束缚，他总是能够自由一些了。结果，却怎么没想到他竟然好好地站在了她眼前，跟他一起的还有个黑发黑眼的年轻人，别人看不出来，可她却察觉到这位年轻人的视线根本没从他身上离开过。那眼神专注又温柔，说是对家人，那就是个再蹩脚不过的谎言了。
而唯独，对事事都精通的菲尔德·卡森对这方面不开窍，多玛没见过比那个年轻人更聪明的人，他深谋远虑，往往别人连头绪都摸不清的时候，他就把事情的原委给知悉。结果，却没想到事关自己时，就怎么迟钝怎么来，青年的一腔热情都被毫不留情地挡在了外面。
多玛却只觉得好笑，顶上战争的事情，是个人就得有所耳闻，几乎耗费了海军全部兵力的战争，又是以白胡子死去作为结局的旷世之战。本该是那位海贼王的儿子的处刑之日，结果他活了下来，作为交换，海军之中的菲尔德·卡森少将战亡。
报纸上不清不楚地说了海上武神是在跟海贼的战斗之中死去的，可是她从自己丈夫口中得知，不少人都在传言说，海上武神根本不是死在跟海贼的战斗之中，相反，他而是为了保护海贼王之子而死。他说完就是狠狠叹了口气，脸上又是惋惜又是佩服。
‘菲尔德先生那样的人简直就是不该存在的人，海上武神应该有个好结局，没什么比死在一场战斗中更合适的了。’她的丈夫说完又是看向了报纸，上面是海上武神生前地照片，他揉了揉自己眼睛：‘但，如果他真的是为了保护海贼而死，才更像是个人啊。’
菲尔德·卡森这个男人也是有私心的。
“怎么还不回来啊。”站在村口的青年站在高处往远处看，被他踩在脚下的是不省人事的海贼，他们都被火焰烧得黑乎乎地，有几个还没晕的，却吓得哆哆嗦嗦，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艾斯小哥。”多玛喊了他一声，于是青年回过头，黑暗之中，他锋利的眉眼带了一点阴郁，不像是在菲尔德先生面前那样的灿烂了，不过在看到自己之后，倒是松动了一下，她忍不住笑了一下问：“看起来菲尔德先生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你喜欢他吗？”
“啊。”青年不好意思地摸头一笑：“怕吓着他。”
艾斯对自己的心情承认的果断，他过了纠结的年纪，况且也因为自己的纠结失去了菲尔德，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在这件事情动摇了。他每时每刻都想要男人说出自己的心情，却又顾忌菲尔现如今失去了记忆，本就有点不自在，自己要是在这时候吓着他怎么办。可是心中某个角落却又忍不住好奇，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意，男人那张总是挂着笑意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生气？震惊？不知所措？还是当做没听到装傻充楞？
不管什么表情，只要是菲尔脸上的，他都喜欢的不行。
眼瞅着艾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傻笑了起来，那憨憨的样子让多玛也笑了，作为过来人，菲尔德这个孩子让她很心疼，知道有个人把他放在心里宝贝着，她也开心。
“那你可要加油啊，艾斯小哥。”她笑着祝福：“菲尔德对你跟别人不一样，即使是同僚，我也没见过他那么放心地把守护这里的任务，那么果断地交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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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尔，菲尔德少将？！”罗尔斯直到那人走到自己眼前都没能回神，仔细一看，对方跟两年前没有任何区别，好像顶上战争真的没有发生过，他就好好站在这里，他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举起手想要拥抱他，又想着自己曾在战国元帅说他地坏话，只能干巴巴地往后退：“你！你怎么！——不，活下来，活下来就好，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而菲尔德却上前一步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借力给他，帮他站稳，转头对他一笑：“我本以为是你丢了这里，打算连你一起揍来着，毕竟你之前是真的很不喜欢我啊。”
“我没有——”罗尔斯结结巴巴，眼眶也红了，声音里也满是懊悔：“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是我跟战国元帅说让你降职，其实我知道，你做的没错，而你又救了我一次——你的恩情让我——”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守护这里吧。”男人撑着他一步一步往村子里走，军舰上的士兵们都忍不住欢呼起来，为了这次的胜利，也为了他们能够再次见着活着的菲尔德·卡森。
“哎哎！小声点！”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菲尔德·卡森却是面色尴尬，无论他什么摆手也无济于事，那些士兵们又哭又笑，拿着沾着鲜血跟炮灰的衣服吧脸擦得越来越脏。
“呜呜，菲尔德少将，您没事真的太好了····呜呜呜！！”
“是啊！能够活着真好！能够见着菲尔德少将！我死而无憾了！”
“是活着的菲尔德少将啊啊！！！”
士兵们的鬼哭狼嚎让罗尔斯也湿润了眼睛，一旁的菲尔德仍是微笑着注视着他们，可他却看出了这笑容之后的释然。那是心愿已了的欣慰，却不带任何的怀念。
海军中将把叹息压在心底，这次算是明白了。
海上武神真的已经死在了过去，现在活下来的菲尔德·卡森却再也不可能成为他们的伙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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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基地已经无法入住，于是罗尔斯率领自己的属下来到岛屿另外半边休息。罗尔斯看到菲尔德之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以这个男人的性格，他不该不知道海贼派了另外一部分人打算从岛屿的另外一面登陆，如果他是处理完那边才赶过来，那不应该身上的衣服点灰尘都染不上。
罗尔斯的眉头皱的死紧，而旁边的菲尔德却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他的眉头舒展，连眼梢都带着些平时见不着的放松。以前的海上武神总是笑着，有心眼的人都会察觉他笑容下的忧虑，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世上，又能有几个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菲尔！”
罗尔斯抬头望去，看清楚对方的第一眼，他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惊愕至极：“火拳艾斯？！”他又急忙朝着对面坐着的男人看去，对方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微微一笑，无声地证明了罗尔斯心中所想。
“你真的是为了救他才——？！”他倒吸一口气，眼中满是复杂：“黑胡子说的话没人信，海上武神怎么可能包庇海贼······”
“艾斯跟草帽路飞都是我的家人，我跟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菲尔德没有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一向坦荡，金色的眼睛平和地跟他对视，其中没有任何地羞愧：“让你失望了，作为海上武神，我是海贼的敌人，但这世上唯有两个人是我无论如何也要去保护的。”
说完，菲尔德似乎也理解他现在处于动摇之中，所以自己起身朝着艾斯走去，青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他正在愣神，他眼睛瞪得很大，看起来有点傻。
男人低声笑了一下，伸手去推他的肩膀：“走吧，忙了一晚上，你一定很累了。”
是啊，这世上只有两个人是他舍弃自己的名声，地位，乃至生命也要去保护的人，那是他作为海上武神的时候，唯一的私心。
艾斯坐在床沿上，多玛家的空屋子不多，他跟菲尔德公用一个屋子，只有一张硬板的单人床。他挠了挠自己的头，还带着些水汽，摸在手里有点黏，这里没有什么吹风机，是不是直接用火来得快······
“你干什么！”刚洗澡回来就看到艾斯魔怔似的把燃烧着的手往自己头边靠，菲尔德也顾不上手里拿着的毛巾快要掉下去，连忙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哭笑不得：“你是想什么那么入神，想要换个光头的发型吗？”
抓在手腕上的手指很凉，艾斯这才回神，结果一转头就红了脸，可看了两秒，连眼睛也红了。
菲尔德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包住的伤疤，他身上那些老旧的疤痕已经全部消失，现在留下的只有从右边肩膀一直斜着穿过整个上半身，在左边胯骨留了个尾巴的烧伤，说是烧伤，但颜色却很重，周围还泛着红。他皮肤偏白，于是映衬着这道伤疤就格外地触目惊心。
“不疼了。”他揉了揉红着眼圈的小朋友的乱糟糟地黑发，有些头疼要怎么打碎两人之间这个让他感到不适应的难过气氛：“别难过，艾斯，只是看起来有点吓人而已，救了我的医生给了我些药膏，说是坚持敷用，这道疤痕就会越来越浅。”
带着些茧子的指腹摸上了刚愈合不久的皮肤，菲尔德下意识地挡开了艾斯的手，力气有些大，让睫毛上海沾着水珠地青年委屈地皱起眉，男人眨了下眼睛，很无辜地说：“痒。”
“药呢？”艾斯吸了吸鼻子，黑发遮住了眼睛：“我帮你上。”
摸着手下凹凸不平地皮肤，艾斯越想心里越难过，等他把绷带在他后腰打了一个结之后，他再也忍不住身后把这道纤瘦的身影紧紧抱在怀里：“菲尔。”
“······没事了，艾斯。”菲尔德体温偏低，靠着他只觉得睡意不停地上涌，但他还是撑着把话说完：“后天就走吧，这里不能久待。”
“听你的。”青年低头去看他的表情，却只见男人放松地往后靠，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熟了。平时看起来精明又敏锐的人，睡着的时候却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艾斯低头看他睡着的样子，却发现怎么看也看不够，只能笑了起来，把他搂紧，下巴放在他的发顶上呢喃着：“菲尔，菲尔，你就这样属于我好不好？”
就算是迟钝，菲尔德也不是个傻子。
艾斯已经长大了，即使他习惯用看小孩子的眼神注视他，但如今他记忆不全，莫名就带了一点尴尬。对他而言，艾斯跟路飞是他以前遇到的孩子，是他的家人，可是就算是家人，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只有短短两年而已，自从他加入海军之后就完全单方面地断绝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是他在顶上战争救了艾斯一命，但这孩子也不用时时刻刻都看着自己吧？
他现在也只是个比他大了七岁的男人，男人之间，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好稀罕的。想到这里，菲尔德把头顶的遮阳帽往上推了推，一侧头就看见了正对他笑的灿烂的艾斯。
·······？？
被他直率的目光盯得一头雾水的菲尔德收回视线，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艾斯对他那么热切，说是家人，这样的关系也有点太难为情了不是吗？想是这样想，他人却站了起来，朝着村子边缘地池塘走去，有两个年轻人正在那边说话，他挪了一步就停住了脚步，偷听别人讲话并不好——
“你总是看我做什么？”女孩问。
“我，我······”男孩支支吾吾，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我喜，我喜欢你啊。”
晚风把这句话送到了菲尔德耳边，年纪快要突破三十岁的大叔微微一笑，心说年轻真好，他以前······以前好像也喜欢过什么人吧，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无所谓，他这辈子一个人也挺好，男人一边想，一边慢悠悠地踱步，正当他走到一棵树下，突然有人从上直接倒挂下来。
“哇！”那人幼稚地吓他。
“你都几岁了！”菲尔德无可奈何。
眼前的青年看自己的恶作剧成功，呲牙一乐，干净利落地从树枝上翻落在地面上，黑亮的眼睛又开始一眨不眨地盯着菲尔德。
男人一挑眉：“我说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怎么可能！”艾斯反应很大。
菲尔德暗自点头，对对，我其实——
“喜欢你？那种感情太肤浅了，我早就爱上你了。”
“对对对，我其实是开玩——”
······嗯？
嗯？！！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