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遗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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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活着！
自己——还活着！
艾斯睁开眼睛的瞬间立即冲出了屋子，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可他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找到菲尔，找到菲尔，菲尔那么强，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死的，他怎么会死呢？
‘但我喜欢你哦，艾斯。’
‘放心好了，不是答应你了，不会死吗？’
他不会骗人的！
“喂！艾斯！”马尔高看到了那个缠着绷带还在不要命横冲直撞的身影，因为剧烈的活动，他身上的伤口又重新撕裂了，鲜血立刻染红了绷带，他朝着后面的船员喊：“抓住他！”
距离顶上战争已经过去了两周，经历了跟黑胡子的战斗之后，马尔高去红心海贼团把还在昏迷地艾斯给接了回来。他受伤很严重，打在心口位置的子弹是擦着心脏边际划过去的，那人不想要他的命，却也不容许他在那个时刻做出什么阻碍菲尔德的事情。
阻碍那个男人最后的战斗。
船员连忙都冲出来，他们费力地压住自家已经失去理智的队长，可是无论多少人都拦不住他。最终，艾斯推开了大门，一望无际的海洋映入了他的眼睛。窗外的阳光正好，那些细碎地金色散落在海面上，一如那个男人总是带着笑意的而眼睛。
“够了！”在他想要从船上跳下去的时候，一股大力把他死死地压在了地面，马尔高的脸出现在艾斯的视线里，他说的话真实又残忍，直接打碎了艾斯所有的幻想：“菲尔德·卡森已经死在马林梵多了！”
菲尔德·卡森死在马林梵多了——
菲尔死在马林梵多了——
死在马林梵多——
‘菲尔德！菲尔德少将！！’
‘呜啊啊啊！菲尔德少将！！’
无数人的哭泣，战火跟硝烟的气味，被岩浆烧红的天空，不停歇地打斗。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艾斯想起自己看着那个人的影子越来越远，他却连伸手抓住他的力气都没有。想他一个人浑身是血还要挡在他们身前，摇摇欲坠，却又坚不可摧。想他躺在马林梵多，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冰层。
他一个人留在那个，不会寂寞吗？
“可恶——”他多想逃避这个现实，多想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噩梦，那个答应下次见面跟他一起走地男人，还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等着他实现约定：“可恶啊！！菲尔！！菲尔！！！”
他终于崩溃，嚎啕大哭，把头埋在自己的双手之间。那个人为什么就那么残忍，连自责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那么慷慨地带着笑容去赴死，却把活下来的机会给了他。
“艾斯，失去的东西回不来了。”马尔高按住艾斯的肩膀，菲尔德临走之前的眼神让他的眼角也带了几分晶莹。
他知道，那个男人对艾斯来说有多么重要，而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保护自己而死，这件事实在太痛苦了。在最后的时刻，那个男人跟老爹一样，强硬斩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留他们活下去。
“在你被抓之后，菲尔德曾去找了红发，并且把这个给你。”马尔高深吸一口气，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看着艾斯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封信的动作，他也忍不住别过头，强忍着心里的酸涩。
艾斯拆开信，当看到熟悉的字迹的时候，他又开始忍不住哽咽——
你好，艾斯：
我是——唉，真是烦恼啊，因为有太多话想写反而不知道该先写什么了，知道我为什么不给你们写信吗？因为我真的相当，相当讨厌写下自己内心的话。
不过，这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写，即使肉麻，你这小鬼也好好给我看完吧。写这封信地时候，我正在路飞的船上，他刚刚打败了莫利亚，现在正呼呼大睡，暂时醒不过来，因此我才能找个他们都不知道时候把这些话留给你。
首先，我必须要对你说抱歉，很对不起，我没能实现跟你的约定。
再多的对不起也是苍白无力的，我知道，你一定很埋怨我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你，可我不忍心把你拉下水，艾斯。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就够了，在白胡子海贼团看到的你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以来的不幸都在此时变成了值得。我原本没有想着自己还会再跟你相遇，自从我当上了海贼武神，每分每秒我都不敢放松，唯恐被人发觉这个不败地象征其实只是个假象，其实里面装着的只不过是一个明明害怕地瑟瑟发抖，却硬是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胆小鬼。
在我死之前能够亲眼看到你跟路飞生活地都很好，这对我就足够了。其实你当时说把我当做家人，我真的真的，很开心。我这一辈子没有奢望得到什么，我小时候给你说我去海军因为有非做不可的事情，没错，你该猜到了，我要跟政府作对，把他们手下的海军实验基地给全部毁掉。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即使我捣毁了其中一个，但过不了多久，第二个第三个就会出现。在这个过程中，世界政府发现我不能为他们所用于是动了杀心。我的离开是注定的，即使没有你的处刑，我也活不了多久，所以不要为了我而难过，艾斯。
我没想着成为多厉害的人，可是太多时候，我身不由己，当看到别人哭着对我求救的时候，我无法放任不管，就像你总说我爱多管闲事，这毛病跟了我太久，也改不掉了。因为自己失去过，知道那种滋味多么令人难以忍受，所以才不想别人重蹈覆辙。我不能输，输了的话，就守不住身后的笑容。然后，不知道是从谁开始，有人叫我【海上武神】，这个名字很快名扬四方，而我感到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他们眼中的期望压得我喘不来气，以前我是不敢输，现在变成了不能输。
现如今的海军需要一个榜样，需要一个强大的象征，需要一个不同于【绝对正义】的存在。所以我要当好开辟这条新路的人，即使走不下去了，我也得强撑着，因为我是个军人。
我本不想写那么严肃的事情，却又怕你因为我的离开而自责。艾斯，我从你跟路飞身上得到了勇气，得到了去跟那些黑暗抗争的勇气，我想过自己会何时死亡，怎么死去才是最好的方式。而我现在做的，就是我认为最好的，但我还是担心，CP7的实力不弱，万一我死在那条军舰上没办法去救你又要怎么办呢？
我想要作为‘菲尔’去救你，我也想要帅气地出现在你面前，看你愤怒又感动的模样，好好嘲笑你一番。可我却又无法舍弃【海上武神】这个名号而带来的责任。因此，艾斯，海上武神是跟海贼无关的，但菲尔这个人是你的家人，我想你活着走出这个战场，即使你悲伤难过，但我知道，你总会扛过去的。
因为你小子很坚强嘛，我相信你，艾斯。很抱歉，我无法跟你好好道一个别，但男人之间也不需要啰啰嗦嗦地告别，写这些话我自己也觉得难为情。
真的，这辈子跟你相遇真的太好了，谢谢你，愿意把我当做你的家人。
艾斯，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路飞是要当上海贼王的男人，你也不能输给他。还有，拜托你一件事情，跟这封信一起的还有一张地图，我希望你能够抽空去一趟革命军，把这个交给他们。
这是我能为你跟路飞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我爱你哦，艾斯。
祝好
菲尔
与此同时——
“不要只看你失去了什么！！！你要看你手里还有什么！！”甚平抓住这个还在不断挣扎地少年大吼：“你觉得菲尔先生会想要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吗？！你散落在世界各地的伙伴们不都在等你吗？！你要哭到什么时候！”
“失去的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拿好你的东西，未来的海贼王！’
闭上眼，路飞还能看到男人笑着用衣袖为自己抹去眼泪地样子，他金色的眼睛总是闪着温柔的碎光。
‘但的确，太碍眼了。’
那一刻，把所有的感情都冻起来的菲尔，又该是多疼呢？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而去。
“可我——可我——好疼啊，菲尔，菲尔！”甚平放开他的衣服，看着这个年仅十几岁的少年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眼泪依旧在下落：“我知道，我还有伙伴在等我，我不能这样，可是，可是这里好疼！”
“路飞老弟——”
甚平无言以对，菲尔德先生把他托付给自己的时候，眼中似乎是无条件的信任，他信任着这个孩子一定能够挺过去，一定能够在失去他之后笑着继续自己的梦想。
大概，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离开对他们而言是个多大的打击。
少年难过地几乎要昏厥，他只要想到，那双金色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他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看不到男人的身影。只要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呼吸。
“菲尔——菲尔——！”
少年知道已经没人会回应他的呼喊了。
身上的伤痛远远不及心中的创伤，路飞不要命地用头锤击地面的动作终于让一直站在旁边的男人动了手指，于是一个金色的音贝出现在了缠着绷带的手边。
“那是他留下的。”带着斑点帽子的男人说完就转身离去，他伸手示意自己的船员跟上：“回船”
甚平顿了顿，也迈开腿跟上了他的脚步，跟上了那个海贼船长的脚步，他们应该让接下来这段时间留给他们。
路飞伸手捧起那个贝壳，按下了播放键。
“感谢我吧，臭小子，知道你不喜欢看字，害得我一边难为情一边还要用这个东西录下来自己要说的话。”首先是一连串的抱怨，听得少年不由得勾起嘴角，可是眼泪却落地更快。
“唉，唉，到了现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边是男人愁闷的啧了一声：“算了，还是不婆妈了，对不起，路飞，我要死了。”
少年握紧了手指。
“我的身体从两年前开始出现征兆，你也知道，你小时候一阵冷风吹得我都能在床上躺上两个月，而现在，我以前随意乱来而留下的后遗症找上门了，很多时候我都是在昏昏沉沉之中度过。我本来没想要见你，也许你就这样遗忘我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听到我死讯的时候，可能这则消息就在你脑海里停留几分钟就被忘记了。对不起，我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私心，想要死之前看看你过的怎么样，结果跟我预料的分毫不差，你小子看人的眼光比我要准多了，你的伙伴都很棒，他们一定会陪着你成为海贼王的，路飞。”
“其实我想要看到你成为海贼王的那一天，一定会有很多人为你庆祝的，就想着我也是其中之一好了，就像你整天喊着要成为海贼王一样，等到那一天就用你最大的音量向这个世界宣布，你是新的海贼王！哈，只是想想就觉得那场面一定相当壮观。
对你，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希望你能够遵守诺言，多听听乔巴的话，战斗之后就要好好疗伤，别像我一样，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啊，就算到了六十岁，七十岁，一百岁也会一直在海上冒险的吧？一定要多去几个地方，路飞，去见识见识这个世界又多大，说来不怕你笑话，我曾经也想过当个冒险家，去探索这个世界，那时候我也有个很喜欢的人——”
“说到喜欢的人，我把你小时候送我的那枚戒指放在了你的储物柜里，臭小子，一定要记住，等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可不要再连对方手指的尺寸都不知道就乱来。不过，你小子运气好，一定会遇上一个很爱你很爱你的女孩，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有那么多想要跟你说的话。路飞，路飞，你······你千万，不要为了我的离开而难过，你还有伙伴，还有家人，就跟我喜欢的那样，一直笑着好了。”
“能跟你相遇真的太好了，蒙奇·D·路飞，谢谢你。”
“带着我的祝福，继续在海上航行吧。”
“我可能无法作为菲尔跟你告别，所以，先把这段话留给你，哦，对了，其实有件事情一直忘记告诉你了。”
“我也很喜欢你，路飞。”
“滋滋——”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遗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