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七武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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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
自从菲尔德·卡森从拉斯迪马回来之后，就被降职到了大佐，整日坐在办公室处理文件，这可让在基地训练的士兵们乐开了花。菲尔德的办公室虽然偏僻，但是他的窗口却正对着操场，每次士兵们跑操都会经过他的窗前，而菲尔德会从那比山都高的文件中抬头对他们招手示意。
“阿嚏！！”
坐在另外一面的斯摩格厌恶地让开身子。
“你躲什么。”菲尔德拿起一张纸擤鼻涕，嗡里嗡气地说：“跟我不同，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斯摩格翻了一个白眼，把一张悬赏令拍到他桌上，菲尔德看清了上面的笑脸，忍不住翘了嘴角，读出上面写的名字：“不是长得挺可爱吗？蒙奇·D·路飞，哦！是卡普中将的孙子吧。”
“他是个海贼！！”白猎人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菲尔德办公室唯一一张沙发上，听着刺耳的‘咯吱’，眼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他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正愁没个发泄的地方，这倒霉的沙发就正巧撞在枪口上了，连着它的主人也遭殃：“你就不能换个沙发吗？！”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帮我去买一个。”菲尔德为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空落落的口袋跟钱包，装作苦恼的模样，是的，这个人又因为在拉斯迪马的乱来被扣光了工资，连吃饭也要每天去食堂打，可他偏偏却还是一副自豪的样子：“我现在依旧是身无分文，你要资助我一点吗？”
斯摩格，斯摩格选择无视他。
他站起身走了两圈，又坐了回来，而菲尔德正无聊地靠着他的椅子，手里拿着一份食堂地进货表，装模作样地还在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看似认真，实则早就不知道在想什么。
菲尔德日益消瘦的身体让他变得越来越让人担忧，身上背着处分，这次不用战国元帅下命令，他就自觉地待在屋子里不出门了。有一次两天都没见着人影，还是一个士兵不放心破门而入，这才发现那人早已不省人事的昏了过去。也许是之前的乱来终于糟了报应，菲尔德开始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医务室，再也没出过逃走的事，治疗还是检查都是配合的态度，不少人为此大跌眼镜。可检查也是一切正常，只有他的精神却一天不比一天，战国元帅罢免了他的职务，现如今是有关斗争的的事情，一概跟他无关。劳神费心的事情也用不着他，说白了，他现在就是提前享受了养老生活。
也许是一个半月的休息，他的气色看起来要比刚回来的时候好多了，脸颊也长了点肉，笑起来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平时见不到地轻松。斯摩格本是押送克洛克达尔去因佩尔顿，又想起了前不久的报纸上刊登着的海上武神再次立功的消息，放心不下就回了马林梵多。虽然菲尔德依旧在他眼前笑的是一副让他火大的模样，但是他却总觉得这个人不好，很不好。
“你到底怎么了？菲尔德。”他还是沉不住气，嘲笑就嘲笑吧，反正他在这个人面前从没占过上风，斯摩格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嘴里咬着的雪茄也没了味道，他朝着那个依旧淡然地男人看过去：“你从没有那么安静过。”
“呃，有吗？”可是对面的菲尔德不领情，还偏偏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我有吗？不是一直很听话？斯摩格，你是不是到了更年期，怎么总是胡思乱想的。”
“混蛋！”被点名地斯摩格咬牙切齿，举起的拳头威胁性地往菲尔德的方向偏了偏，却还是没落到他头顶，于是男人得意洋洋地对他抬起下巴，像是赢得了一场看不见的胜利。他懊恼的叹息一声，刚转过身却又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咳嗽。
“活该。”他哼笑，但过了一会儿，菲尔德咳嗽的声音不见得停下，反而越来越厉害，斯摩格脸色骤变，立刻把嘴里的雪茄给掐灭，往他那边走去。
菲尔德咳嗽地把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不正常的红把他的皮肤都染成一种病态的颜色，他一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斯摩格手足无措地站了半天，最后僵硬地把手放在他背后轻轻地拍了拍，他也只是见过几次父母用这种方式对待小孩儿，真正的使用还是头一回，也顾不得尴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咳咳，别让我笑了。”菲尔德见他这样尴尬的样子忍不住弯了眼睛，他直起腰，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拿了个透明的药瓶，倒了两颗黑乎乎的药丸出来，然后一口水送下，这才腾出空喘口气。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往下落，而手下的骨头硌得他掌心都发疼，斯摩格想，以前身体里卡着几个子弹都面不改色的菲尔德，现在连一阵咳嗽好像都能要了他的命。越想，他的手指就掐住手心，以前那个强大无敌的海上武神好像从未存在过，是的，从一开始，他不就是盯着这个瘦削的后背一直到现在吗？
“对不起，斯摩格。”他看见那双金色的眼睛望着他，脸上还是一片笑容：“我要死了。”
差不多过了三分钟，斯摩格没能回神，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菲尔德的笑容，看着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夸张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哈哈哈哈，我骗你呢！你还真相信了！唉，斯摩格啊，怎么过了多年，你还是那么可爱！”男人抹去了眼角了泪花，挥手让他出去：“赶紧走赶紧走，要不然一会儿想起你的蠢样，我又要咳嗽了。”
等着斯摩格迈着已经没了知觉的双腿从菲尔德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他依旧没回过神，那句‘我要死了’就像是一道惊雷把他劈醒了。不是猜不到，是他不肯去相信，不管是越来越长时间的睡眠也好，亦或者是阴晴不定地脾气也好，菲尔德·卡森这个男人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个事实已经摆在他眼前了。
‘我要死了。’
拿在手里的电话虫在颤抖，他仔细看了看，不是电话虫在抖，而是他的手在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接的很快：“是我，爱丽儿·罗森。”
“菲尔德。”斯摩格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带着点小心翼翼，他狠狠地用手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到底怎么了？”
“啊，我本来没想说的。”菲尔德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只希望那个傻大个别相信我的鬼话，不然多无聊啊。”
药物在维持他身体健康假象的同时，正在一点点地破坏他的神经。就像是个生锈的机器，一根一根地电线先是短路，再断路，而没了电源供给的零件也失去了作用，只能等待原地，那是最后的结局。说来扫兴，但菲尔德其实早早就打算好了死去，他本想以自己的实力，大海上又是风云突变，谁也不知道明天跟意外会是那个先一步造访他的世界。
菲尔德嗤笑一声。
想着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应该只有二十七岁的年纪，却被自己搞成这死不死活不活的狼狈样，他的记忆力也开始退化，现在时常可以看到塞西莉亚就坐在沙发上笑着跟他对视。
他不喜欢这样安静的时刻，于是伸手把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扫落到了地板上，听着沉重的碰撞声接二连三地在他耳畔炸响，然后重归一片寂静。他捂住自己的眼睛，从指缝里又看到了斯摩格落在这里的悬赏令，那个带着草帽的少年正笑的灿烂，看不见眼睛，弯成了一条细线，落入他视线的只有一口白牙。
路飞。他在心里念着。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从镜子里打量着自己现如今的模样，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这样可不行啊，会做噩梦的。”他起身，打算去食堂转一圈看看有什么想吃的，顺便再去医务室拿点补充剂：“如果知道我去见了艾斯，他一定会抱怨的。”
半月后——
“赤犬想让我把你调去他的部队。”
站在战国对面的男人挑起眉：“啊？他吃错药了？”
菲尔德现如今负责了后勤问题，食堂的进货单，监督训练，什么事情小，不费力，那就是他的。自从进入海军后，那么清闲还是头一次，不过，看起来似乎有人看不惯。
如果是卡默洛特·菲尔，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赤犬大将较劲，只可惜，时间变了，他也变了，赤犬的‘绝对正义’跟菲尔德所坚持地正义完全是两个极点。不过一个小小的少将也没什么资格跟战功赫赫的大将相提并论，若不是有一次菲尔德的目标正巧是赤犬下了屠魔令地岛屿，他也不会冒险跟一个大将对上。
但好在，除了这位大将平时看他的眼神阴沉一点，说话难听一点之外，倒也没有什么。
“我看吃错药的是你，萨卡斯基不喜欢你，却又偏偏非要跟你过不去，是把你当成了对手。”战国笑着摇头，现如今的菲尔德倒是看起来多了几分以前的活泼好动，不那么死气沉沉了，可他却不能安心。这个惹事精之前可是跟好几个海贼都对上过：“马上七武海会议，要是看到多弗朗明哥，你躲着走。”
“我只是毁了他一点东西，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菲尔德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脑海里浮现了那个火烈鸟的粉色大衣，转而又想起赤犬，脸色一下就变得纠结起来：“我不会去的，青雉大将挺好的。”
“臭小子。”战国看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扬了扬手：“快走吧！我还得找个借口拒绝萨卡斯基。”
“嘿，谢啦！战国元帅！”菲尔德轻巧地转身溜出门，还跟他敬了个礼：“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这个世界分为三大势力，海军，四皇，七武海。
七武海的存在是人们争议的热点，有人说他们不过是政府的傀儡，却要普通人那金钱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埋单，而仗着有政府庇护的海贼也越来越无法无天。
男人哀叹自己还是被霉运所眷顾，几分钟前，战国元帅还警告他绕着走，现在就被堵在了岔路口，天要绝他。
“呋呋呋呋呋，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啊，菲尔德少——将。”
前面的路被堵得严严实实，即使不乐意，菲尔德也不得不微微抬起头才能看清对方的脸。
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原本是世界贵族之一，是罗西南迪的哥哥，但兄弟两个除了一头金发之外没什么相似之处，杀了自己懦弱的父亲之后，发现自己的弟弟是叛徒也下的了手。在这之后，凭借自己的实力，重新夺回了自己的权势，仗着世界政府给的特权，更是变本加厉。上辈子的他根本没有机会遇到这些危险的海贼，最多就是去了一次人鱼岛。而这辈子，哪怕他再想要过的平平淡淡，这些麻烦还是争前恐后地找上他。
什么原理？不，眼前这个，大概是他自找的。
看不见的线直冲海军少将而去，然而切断的却是空气，刻痕印在了海军基地的墙壁上，笑声却从后方传来。男人气定神闲地靠着墙壁，帽檐之下的金色双眸与他对视，在那其中却仅有敷衍地烦躁：“太过纠缠不休的话，会被人讨厌的。”
“哦？可真让我伤心啊。”粉色的羽毛随着主人的走动飘散了几根在空中，多弗朗明哥转过身，墨镜之后地眼睛打量着身高还不到他腰间的男人，跟十年前一样，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不会动摇，他越是如此冷静，他就越想要撕破他脸上的这张面具：“难为我那么多年一直担心着你，呋呋呋呋呋，海军中的不败神话，菲尔德·卡森，你的名气倒是越来越大了，不过，我们的好少将是不是又被降职了，呋呋呋呋呋，真可怜啊。”
“你在新世界待着，消息倒是灵通。”菲尔德微笑着讽刺：“看来给你传递消息的人职位还不低。”
“别那么无情啊，菲尔德少将——”突然凑近地香水味让菲尔德不由得往旁边避了一下，他皱起眉，笑容却一成不变，只听那人继续说：“看在我没有把你的身份告诉给任何人的份上，至少，也对我温柔一点如何？不然，这只会让我更想——”
“彻底的摧·毁·你。”
“有趣的想法。”菲尔德抬起下巴，无害地眯起双眼：“很多人都这样说，但至今，包括你，没人能够做得到，换个比较容易实现的梦想怎么样？多弗朗明哥？”
金发海贼的手指一动，但是暴起地寒气去制止了他的动作，在菲尔德身后，青雉从拐角处打着哈欠出现了，像是刚注意到多弗朗明哥在这，他的眼睛稍微瞪大了一点：“啊啦啦，真是稀客。”
“有比我更合适的人接待你。”菲尔德耸耸肩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虽然我在戒酒，青雉大将，不过下一次你的酒钱我包了。”
他回头一笑：“如果我还有钱的话。”
眼看着菲尔德要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穿着粉色羽毛大衣的男人手指一动，下一刻就被冰冷的寒气所阻止。
“嘛，我不想让这件事情变得更麻烦。”这位大将如是说：“我们就此收手怎么样？”
隔日，海军大将又光临了菲尔德那个窄小的屋子，自从他待在马林梵多不出门之后，隔三差五就要有人来串门。菲尔德想起前天斯摩格的欲言又止，看他的眼神最终也多了一份难过，他只想赶紧随便去到什么地方，每天待在这里快要把他逼疯了。
因此他看向青雉的眼神十分热切：“有任务了？需要我帮忙？没问题 ！”
这边的青雉还什么都没说，那边的菲尔德已经猜了一个七七八八，要不是看这个本该在战场厮杀的男人都快被逼着用绣花消磨时间了，他也想不起来把他叫出去。
“不过，能告诉我是谁吗？”
“嘛，草帽小子里有个我很在意的家伙。”青雉挠着自己的卷发：“你知道我不喜欢，但是文书少不了，只能拜托你了。”
青雉跟赤犬不同，奉行着懒散正义的大将偶尔也会干些不能被上层知道的事情。虽然菲尔德这个男人不被高层所喜欢，可是，几乎没人能从他写的报告或者文书里找出任何的纰漏。
“草帽。”菲尔德眯起眼睛，笑容出现在脸上，可眼底却没有笑意，似乎想到了某个人，他狠狠的啧了一声：“啧，司法岛可是有我讨厌的家伙在。”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七武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