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外的世界》寻隅

63、太恶心了

　　段柯瞪着范国豪，“你究竟想做什么？”

　　图色？那范国豪刚刚就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

　　图财？他主动提钱的事，范国豪似乎并不感兴趣。

　　范国豪到底要做什么，段柯心理一点底都没有，看着范国豪突然平静下来的脸，他心里有些犯怵，看着范国豪突然笑起来，段柯只得到一个结论，范国豪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做什么？”范国豪瞬间拉下脸，大声喊道，“当然是要让你尝尽羞辱！”

　　“我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段柯仍然不理解范国豪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了什么！”范国豪心里压抑的气愤，一下爆发了，“我和他在办公室，我们情投意合，你他妈突然来了，把他吓走了就算了，你居然还搞得人尽皆知！”

　　“你他妈居然还报警！你把我弄得妻离子散，名誉扫尽了，你他妈还问我你做了什么！”范国豪弯下腰，声音有些嘶哑。

　　“他也不见我了。”范国豪看向段柯，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而你，你居然和边伽城在一起了，凭什么！都是同性恋，凭什么你就能和他在一起，我就要被唾弃？我就是变态？”

　　“为什么啊？！你说啊！”范国豪拿起棍子指向段柯。

　　“我没有报警。”段柯注意着眼前的铁棍，不想激怒范国豪。

　　“哼。”范国豪轻笑，“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怎么也要拉个人垫背，我们一起进深渊啊。”

　　范国豪的反应落差有点大，段柯拿不准他到底会做什么，不敢说别的话，刺激他，只是依旧保持着高度紧张，在他说完话后沉默不语，想着要如何脱身。

　　范国豪似乎对段柯的反应很满意，他就想看着段柯无助可怜狼狈的样子，享受着掌握权力的感觉。

　　范国豪看着段柯想到某处，他似大发慈悲般笑了笑。

　　“告诉你哦。”范国豪放下棍子，满脸笑容地说，“在你到之前，我已经把照片发出去了。”

　　看着段柯震惊地双眼，范国豪心情更好了，“你们今天是要走了吧，不知道边伽城有没有收到别人‘友好’的问候，哈哈哈。”

　　“你说这个时候，边伽城是抛弃你，走了呢？还是会来找你啊，小可怜。”范国豪换了个位置，似乎想要更好地去欣赏段柯狼狈的样子。

　　‘发出去了，我已经把照片发出去了，边伽城抛弃你走了’，听到这些话，段柯不自觉地全身发力，拳头越攥越紧，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发出去了’‘抛弃你走了’，想到这里，段柯的心脏就抽抽的疼，范国豪一脸得意的样子刺激着段柯，他心中的愤怒全部集中到了手中，也不顾范国豪手里的铁棍，直接朝他的头打去，毫无章法，只知道一下又一下的捶击。

　　范国豪一时不查，没反应过来，被段柯打倒在地，旋即拿起手里的铁棍朝段柯打去。

　　段柯一身闷哼，却似不知痛，手里的力气不减丝毫，按住范国豪，要去抢铁棍。两人扭打在一起，不知道是谁的血蹭到了地上，厅堂里老旧的地砖上血晕不断扩大。

　　喊叫声此起彼伏，却因地方实在太偏，常年无人居住，两人打斗了良久，却丝毫没有引来一个人。

　　面对失了理智，不要命似的段柯，范国豪终究落了下风，不再挣扎。

　　段柯还沉浸在痛苦之中，似要置范国豪于死地，在他松手之后，段柯还在踹打他。

　　“呜呜……呜呜呜……”段柯似终于解了气，瘫倒在地，眼泪从眼角滑落，心里的和身体上的疼痛压着他喘不过气，终究还是哭出来声，呜咽声含着血气朝外倾泻。

　　抛弃了，又被抛弃了，生来就注定要被抛弃，为什么把我生出来，为什么啊。好不容易有个人陪在我身边了，好不容易……呜呜……又自己被毁了？

　　边伽城被他给毁了。

　　眼泪跟着地心引力，流进了段柯的耳廓，他却丝毫没有反应，仍有眼泪在他脸上肆意留下痕迹。

　　“边伽城……”段柯动了动嘴唇，喊出了边伽城的名字，却将剩下的话语隐没在喉咙里，他没有资格再去见边伽城了。

　　身上的痛意一阵又一阵地袭来，“边伽城，我好痛啊。”

　　边伽城笑着给他按摩，给他消肿，给他做饭……为他做的一件又一件事情的场景在段柯脑中播放，多么美好的边伽城啊，怎么就和他沾上关系了呢。

　　痛感炸裂，脑子里也晕晕乎乎的，段柯的眼皮变得沉重，算了，顺了它的意吧。段柯心想，反正也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死在这里吧，多好啊，不用去面对接下来的残局，不用去面对他们的眼光，也不用去面对边伽城。

　　可是和范国豪死在一起，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

　　“汪！汪汪！”大黑狗扒着这户人家的铁门，朝里面喊叫，头左右摇摆似乎想从空隙中挤进去。

　　“叫什么叫。”这家的主人走出来，顺势拿起手边的扫把朝铁门丢去，把大黑狗吓退了好几步，“滚一边去，这没东西给你吃。”

　　“汪汪！”大黑狗小声地叫着，犹豫了会又朝铁门贴去，前爪搭在铁门上。

　　这人见大黑狗不愿走，又顺势拿起一小块石头，朝狗丢去，打在大黑狗的头上。

　　“嗷嗷，嗷嗷嗷。”大黑狗似乎被打痛了，退了下去，没有再朝铁门靠过去，而是在稍远的地方朝里面喊了几声，“汪，汪汪~”

　　屋里传来小孩的哭声，这人见那狗不再靠近，也不再看那狗，直接回屋里去了。

　　大黑狗见人又走了，又朝里面喊了几声，急得在原地打转。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搬出去了，没几个人还住在这里，大黑狗左右看了看，朝巷子外面走去。

　　它的体型比较大，周边住的人，尤其是小孩都怕它，怕它咬人，所以一出去就有人会赶它。也因此它白天一般就待在巷子里，很少走出去，只有到晚上，晚些的时候，人都回家了，它才会去外面找些东西吃。

　　大黑狗跑了出去，朝人多的地方跑去，这次它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靠近一个人，咬住了他的裤脚，想把它带进小巷子里。

　　那人见这么一条黑狗咬住他的裤脚，也有些慌张，吓得丝毫不敢动，僵在那里，看向他的朋友，同行的人也怕那狗咬人，拿起手里的水就朝那狗泼去。

　　那是开水。

　　大黑狗一下被烫到了，松了口，嗷嗷直叫。

　　旁边的人也聚集过来，以为这狗咬人，纷纷虚张声势要把这狗吓走。

　　大黑狗蹲坐在地上，奋力舔着自己被烫到的地方，似闻到熟悉的味道，它朝味道的来源看去。

　　大黑狗呜咽地嗷嗷了几声，朝那人走去，围着他，在他脚边打转，在确认着那个味道。转了几圈，大黑狗似确认了什么，蹲坐着拦在他面前，用头去蹭他的小腿。

　　“诶，小伙子，可当心了。”一个围观者朝边伽城告诫道，“这狗这么大，咬到人可不得了，感紧走开。”

　　边伽城有些着急，想尽快找到段柯，他在那家店里找到了段柯留下的手机，跟着里面的位置一路找到这里，但无奈还没找到人。

　　见一条黑狗坐在他面前，以及它奇怪的举动。听着那人的话，他也没觉得这狗有多危险，反倒是看出来这狗有些可怜，便弯下腰，想要让它走开点，他还要找段柯。

　　大黑狗闻着那味道更浓烈了，扭过头朝边伽城的手边嗅过去，出其不意咬过边伽城手里的手机，就朝前跑。

　　“诶！”那是段柯的手机，他还没找到段柯呢！边伽城有些着急立马跟上去。剩下的那些人左看看你，右看看我，也没人说话，没一会就散了，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没有人跟上去。

　　边伽城跟在大黑狗后面，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狗似乎有意要引他去哪里。尽管它跑得很快，但却还会时不时回头看他，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跟上。

　　看着这里的景象越来越破败，再往里走都看不见有人居住的痕迹了。

　　眼见着它又拐了弯，边伽城也不敢放慢脚步，生怕跟丢了。

　　他心里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边伽城转过弯，只见那大黑狗蹲坐在前面，似在等他，大黑狗一见他来了，便放下嘴里的手机，朝向那栋房子汪汪叫起来，又看向边伽城。

　　见边伽城似乎有些犹豫，大黑狗急忙跑到边伽城脚边，咬住他的裤脚，要把他往前带。

　　“你是不是见过段柯？！”意识到这一点，边伽城也不再犹豫，迈大了步子，跟着它走。

　　“嗷嗷呜~”大黑狗似乎听懂了人话，松开边伽城的裤脚，自己向前跑去，咬起段柯的手机，进了那栋屋子。

　　边伽城见势，小跑着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