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外的世界》寻隅

25、你回来了

　　边伽城下班后开车来到H大步行街的烧烤店：“抱歉，路上有点堵，迟到了。”他放下公文包，看了看周围，“怎么，伊然没有来吗？”
　　“我们俩聚会，带她来干什么？”罗树把菜单推给他，“我点好了一些菜，你点些你喜欢吃的吧，今天一定要尽兴！”
　　“行！”边伽城把菜点好，交给服务员。
　　“吃！”罗树给边伽城递了一串烤肉，“记得我们寝室第一天晚上约出来吃烧烤吗？”
　　“当然记得！”边伽城笑着说。
　　那几天学校旁边要建地铁站，公告说晚上十一点要停一个小时的电，本来九点出去时间刚刚够的，可是他们不知道怎么的，在寝室磨蹭到九点半多才走，步行街吃烧烤的地方离寝室本来就不近，等到那都十点多了。
　　他们几个点了点酒和汽水喝，但没想到那边人很多，等了很久烧烤还没上，最后还停电了。他们商量着反正也就一个小时，就在那打着手电筒划拳等，但最后还是没来电，只好放弃了。
　　好在走出来路过的这家店还有电，于是他们就在这家店吃的烧烤，他记得那时候他们点的也是这个烤肉，大家吃的特别开心。
　　那天他们回到寝室都凌晨1点多了，但他一个人第二天还得8点多爬起来去考试，还好他不会喝酒。
　　“我记得那天晚上下过雨，天特别黑，我们吃到很晚，玩得很嗨。我还记得第二天全寝就你一个人有考试，等你10点多回来的时候，我们都还躺在床上呢。”罗树灌了一杯啤酒。
　　“现在老罗和老方也不知道混得怎么样了。”罗树说着又喝了一杯。
　　“当初我们四个人，就属你最勤快，每次打扫都是你先动手，你的桌子永远都整整齐齐，成绩也好，总是考第一，人长得也帅。”罗树又倒了一杯酒，“你说，那时候那么多女生追你，你怎么都没同意呢？”
　　“你知道吗？四班那个班花，上课总是坐在你后面，盯着你看。”罗树已经喝三瓶酒了。
　　“还有做早操的时候，总是回过头来看你几眼，我都快看不下去了。”罗树又喝了一杯。
　　边伽城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看了看旁边五个空着的酒瓶，感觉他不开心：“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这些天他一直住在段柯那里，倒是很少和罗树联系。
　　“没什么，就是喝酒嘛，当然要放开了喝。”罗树又喝了一杯，“你又不会喝酒，点了这么多酒，我当然要自己喝了啊！”
　　“你喝这么多，等一下怎么回去？”边伽城喝了一口可乐，“你开车来了吗？”
　　“车？我的车昨天卖了。”罗树拿着酒杯，一脸醉意地看着他，“不过二手的，钱不多。”
　　“你真的打算不回来了？”边伽城夹了点肉末茄子。
　　“是啊！我不回来了！”罗树喝了口酒，大声说，“不回来了！”
　　“伊然和我商量说，等我考上研究生，我俩就结婚。”罗树看着酒杯里的酒，“可我还不想结婚，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稳定的合适的工作，我还没想好以后怎么办，我拿什么养家啊，我拿什么来支撑这个家啊！”
　　“还是你好，有先见之明，要是和我一样，谈个女朋友，她说不定也催着你结婚，哈哈哈。”罗树打了个醉隔，“不过，你和我不一样，你爸妈都是教授，而你年纪轻轻也就做了督导，就算是她要结婚，你肯定也没什么压力。”
　　“罗树，你醉了。”边伽城放下手上的竹签，看着还在喝的罗树，“别喝了。”
　　“不行，还没喝完呢。”罗树又拿着酒瓶倒酒。
　　边伽城看他的样子，已经是醉的不行了，一把抢过他的酒杯，酒杯里的酒洒了他一身：“别喝了，你明天还要坐车呢。”
　　“我不想走！我不想走！”罗树直接拿着酒瓶喝起来。
　　边伽城看着他颓丧的样子，算了，让他发泄一下吧，边伽城把酒杯还给了他。
　　罗树一直以来都很努力，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积累了点资源，现在又要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怕是心里难过吧。
　　罗树说他怎么怎么样，听上去是不错，但这只不过是他们两个人不同的人生轨迹罢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节奏，比较并不是一个明智之选。他事业已经遇到问题了，情感也还一片空白，今年他已经27了，已经不能随意谈恋爱了。
　　但罗树就不一样，他马上就读研了，还有一个谈了五年之久的女朋友，现在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一切都在轨道上。而他以后的路，也不知道怎么走，还没有交往过一个对象，这期间不是没有人向他示好，但他年纪越大越不敢尝试。越趋于保守安稳，他这几个月新认识的聊的还不错的也就段柯，不过段柯是他的服务对象。
　　不过一个人生活总是比两个人要自在的多，看着罗树和伊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是形影不离，腻腻歪歪，个人生活空间被严重压榨，他简直都不敢想象，如果他有了对象会过上一个什么样的生活。
　　“服务员！”罗树举起酒瓶，喊道，“再来两瓶冰啤酒！”
　　“罗树，这些已经够了，你不能再喝了！”边伽城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罗树。
　　“点都点了，你又不能喝，以后我想喝都找不到人喝，现在还不让我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干嘛呢！”罗树坐起来，又打开一瓶啤酒，倒了点在酒杯里，好似喝的不过瘾，放下酒杯，拿起酒瓶对着吹。
　　边伽城也无奈了，他确实不能喝酒，喝了就醉，所以他也没有尝试过这种这种发泄，更没有体会过喝的酩酊大醉是个什么感觉。
　　因为他一喝完就没了意识，所以他极少喝酒。
　　要是真的他也喝，喝醉在这里，谁来送他们回去，段柯又会不会找他一夜？
　　见罗树喝得正欢快，边伽城只好坐在一旁喝着可乐配烧烤，听着罗树嘴里时不时冒出来的话。
　　直到罗树手里的就喝的差不多了，他才放下手里的可乐：“罗树，我们该走了。”
　　“嗯？”罗树酒意上脸，满脸通红地看着他，笑了笑，然后就趴在桌子上再也没有动作。
　　结了账，扶着他正要上车，罗树突然推开边伽城，跑到一旁的垃圾桶开始吐，边伽城连忙走过去，扶着他。
　　看着罗树的模样，闻着呕吐物的气味，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虽然以前也没怎么喝。
　　把罗树送回家，差不多已经十点了。
　　“伊然，罗树就交给你了，明天有需要打电话给我！”边伽城帮忙把罗树放在床上。
　　“嗯，谢谢你，伽城，这么些年也多亏了你照顾阿树，要不然他一个人在这边我真的不太放心。”伊然端了杯水给边伽城。
　　“没事，都是兄弟。”边伽城接过水杯，“你们收拾好东西了吗？”
　　“嗯，都收拾好了。”伊然笑着说。
　　罗树又突然起身，好像要吐，伊然赶紧把垃圾桶拿过去。
　　“明天我送送你们吧，你们打算几点走？”边伽城站在一旁。
　　“好啊，八点吧。”伊然回头看着他，“阿树，他一定很想你去送送他。”
　　边伽城笑了笑，现在好像也不需要他了，边伽城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就在这里住吧，况且这里是你的家，我们在这里占了这么多天了，明天还要麻烦你跑过来一趟，实在不好意思。”伊然给罗树擦了擦嘴，“而且房里的钥匙什么的也要还给你。”
　　“不急，放在他房间里就好，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边伽城推辞道，“我先走了。”
　　伊然没办法，只好让边伽城走了，把他送到电梯口：“伽城！谢谢你！”
　　“没事的，先走了，好好照顾罗树。”边伽城站在电梯里看着她。
　　边伽城回到段柯家，打开门，见段柯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走过去，推了推段柯：“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回去睡觉了。”
　　“嗯？”段柯睁开眼睛，看着他，“你回来了。”
　　段柯坐起来看着他，凑过去闻了闻：“你身上的酒味怎么这么大？喝酒了？”
　　不应该啊，边伽城要是喝酒了，现在根本不可能站在他面前。
　　“没喝，罗树喝了很多酒，可能是他身上的吧。”边伽城坐在一旁。
　　罗树身上的？你俩是靠多近啊？在一起待了多长时间啊？你身上居然还有浓重的酒气，段柯心里胡思乱想着。
　　“困了就回去睡觉吧。”边伽城站起来，“我也回去睡了，明天去送送他们。”
　　见他要回去睡觉，段柯这才想起来自己想要说什么，他拿出准考证：“边伽城，你看！”
　　“准考证？”边伽城接过来看，有些惊讶，“你准备通过成人自考读大学？”
　　“对啊！”段柯笑着说，“那天和你聊完之后，我觉得我应该把大学给读完。”
　　“这样很好啊，我看你报的这个科目我正好学过，而且我正好是H大的毕业生。”边伽城笑着把准考证还给段柯，“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和我说，大学四年的那些书我都没扔掉。”
　　有目标的生活，一定会对段柯有持续的积极作用。
　　“一定的！”段柯笑着说。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好好准备准备！”边伽城笑着说，“对了，明天刚好周末，罗树也要走了，我明天搬回去，不能再打扰你了。”
　　“明天就搬？”知道边伽城肯定要搬走，但他没想到明天就要走，段柯小声说着，“也太快了吧。”
　　“我明天能不能和你一起过去，我想借些书来看。”段柯看着他。
　　“好啊，他们明天八点钟出发，所以我们要早点起来。”边伽城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