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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西子阁渡心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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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鹤桂回来了。
阿三:“东西拿到了?”
鹤桂:“拿到了。”
阿三:“……你怎么了?表情那么难看。”
鹤桂看着他,又看了看围在他身边的南声和乌祉。
“这样司器,你恐怕用不了。”
阿三一顿,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鹤桂面色有些纠结。
南声看了看他俩,对乌祉做了个请的动作:“神修哥哥,我带你出去逛逛?他们这点小话,听起来没啥意思,还没这西子阁的景致好看。”
乌祉看了眼阿三,跟着南声出去了。
阿三:“现在可以说了吧。”
鹤桂从兜里掏出一把钩子,这钩子不足一尺,通体灰褐色,上面没有一丝赘饰,古旧而直白,凌厉摄人,钩子上面锈迹斑斑,凝结着些许已黑化的血迹,看着已是许久未用的样子。
鹤桂:“它叫断命,名如其义,能断一条命。”
阿三去接那钩子,鹤桂没给。
阿三:“……你怎么回事啊,拿都拿来了,是你师傅说什么了吗?”
鹤桂:“没有,这断命已经在他的司器阁呆了近百年了,没有用过,放着也是积灰。”
阿三:“因为驳裂体太少了,都用不着啊?那你先前说我用不了是什么意思?”
鹤桂面色一变再变,长叹一气:“驳裂体少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它用起来的条件很苛刻。”
阿三:“什么条件?”
鹤桂举起那把钩子:“断命,断的不止是驳裂体者的一命,也是使器者的一命。”
阿三:“……什么意思。”
鹤桂:“简言之,能催动它的能量,是使器者的一条命,你若要用它去杀死驳裂体的其中一体,你自己也得死,它是以命杀命。”
阿三眨眨眼:“哦,这样子。”
鹤桂:“……”
阿三:“没了?条件。”
鹤桂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我发现你这只癞皮蛙真的是……该说蠢而无畏还是什么?”
阿三翻白眼:“去你的,谁说我要自己动手了,我有病啊,反正东西给到了,怎么用又不是我的事,谁管她找谁用。”
鹤桂:“……也是哦,嘿,奇了,我怎么就默认你要动手呢。”
阿三:“那我现在找她去,你师傅有没说什么时候归还啊。”
鹤桂摆摆手:“师傅说要是真能用上,就送她了。”
阿三奇道:“这么大方!”
鹤桂:“与其放在司器阁堆灰,不如让它去它该去的地方,我们物司界一向如此,司器都是有缘者得之,不强求,况且这断命啊,确实难,要真能给它找到主,也算功德一件了。”
阿三裂开蛙嘴:“你师傅还有没有别的堆灰的司器啊!”
鹤桂:“太多了,不过你现在就别想了,有缘得之,缘懂不懂,要是哪日你有机会去物司界,倒是可以试试。”
阿三的蛙眼大放光彩,一把搂住鹤桂:“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鹤桂:“……”
阿三:“那我现在先拿这个去赎二楞。”
鹤桂拦住他:“等等,使用断命的条件我还没说完呢,除了以命杀命,还有一个。”
阿三:“什么?”
阿三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近傍晚,乌祉和南声还没回来。
他坐在乌祉房外的地上等,打起了瞌睡。
不消时,听到南声的声音,他一个激灵醒了来,就见他俩上楼了,南声依旧笑模笑样,乌祉也心情不错。
南声:“哟,神修哥哥,你什么时候养了只看门蛙呀。”
阿三白他眼:“你才看门蛙。”
南声:“瞧瞧这姿势,多标准。”
阿三不理他,跟着乌祉进了屋。
阿三:“你们今天去哪儿玩了?”
乌祉:“随处逛逛。”
阿三:“好玩吗?”
乌祉:“尚可。”
阿三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现在困不困?”
乌祉:“不困。”
阿三:“那想睡了吗?”
乌祉想了想:“不知道。”
阿三笑了笑,在眼睛上方化出毒腺,结了两颗眠眠丸出来,放在桌上:“想睡了就吃。”
乌祉:“嗯。”
阿三看了他一会儿,又结了两颗出来,乌祉看他,阿三道:“怕你不够,先放着。”
乌祉:“你要去哪。”
阿三:“没去哪啊,就去把我朋友赎出来。”
他们安静片刻。
阿三:“等把他赎出来,我们就离开西子阁好不好。”
乌祉看了他一会儿:“好。”
阿三心满意足地起身:“那你等我回来!我去了!”
乌祉看着他离开。
夜色已至,西子阁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这里龙蛇混杂,什么都有,若说人界是六界的聚集地,那么西子阁,便是京平的六界聚集地。
这里罕见地有着最体面的怪修,六界最低贱的怪修,在这里各个精致妖娆锦衣玉食,他们不必强收起自己化不干净的尾巴,大摇大摆地拖着就是赏心悦目,这么看过去,这里似乎是怪修的天堂。
阿三面无表情地穿过这座绚丽多姿的旖旎天堂,在他眼里,这里的本质,不过是那间恢院,套了层花皮。
路上有醉得东倒西歪的客人撞在他身上,阿三一动不动,那客人显然醉过头了,摸了两把,嘟囔道:“这什么,蟾蜍皮啊……也是情趣,情趣,呵呵,嗝,今晚吃点不一样的。”
阿三任他搂着,手不着痕迹地缓缓抬起。
下一刻,一阵香氛飘过,那客人倒去了白菲菲怀里。
白菲菲笑道:“您呐,说好玩捉迷藏的,又去偷乐子了,这回可是您输了。”
那客人醉得眼都睁不开了,刮了一下白菲菲的鼻子:“嘿嘿,你个小狐狸精,一会儿不见又急了不是……乖,今晚我吃点别的,明晚再,再找你,昂,你们什么时候弄来了个新的来也不跟我说……”
说着又要去够阿三,白菲菲一把抓住他:“他不行,您醉糊涂了,他就是个下人,扫大院的,您不是嫌他们脏么。”
那客人听到扫大院的,露出了点嫌弃,随即又色欲熏心道:“……偶尔,一次,一次,也不打紧。”
白菲菲眉心一皱,挡在阿三身前,朝那客人吹了口气,香氛飘去,那客人栽了下去。
白菲菲:“把他抬回房间。”
过来两个拖着蛇尾的婢女,轻手轻脚地抬起那客人上楼去了。
白菲菲回头看阿三:“赖三子,你不是讨厌这里么,这么多天了还不走?”
阿三:“捎个人就走。”
白菲菲冷笑一声,摇摇头,似是觉得他无药可救:“你也长点心吧,别成日惹是生非了,你什么都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你真以为你活到现在是你福大命大?”
阿三看着她。
白菲菲:“要不是姜姐,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打死你?”
阿三不语。
白菲菲嗤笑道:“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这只蠢蟾蜍,说了也不会懂,你赶紧滚吧,别再回来了。”
白菲菲转身离开,阿三突然道:“你跟了她多久?”
她?姜姐?
白菲菲不明所以,道:“十多年了。”
阿三:“哦?那你跟着她时,她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
白菲菲转身看他:“你想说什么?”
阿三看了看这繁华的阁内:“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最好祈祷这地方,永远别倒,永远这么繁荣昌盛。”
阿三看向她:“祈祷她永远有足够的资本,永远能像现在这般运筹帷幄。”
“祈祷她哪怕有朝一日再次跌落底层,你最好别是她最后的依靠。”
阿三笑笑:“否则,你可能会,认识一个新的她。”
白菲菲看着阿三离开的背影,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