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夫冰无寒

2、扫房

　　吴思远考完试仿佛吊着的一口气就松了下来，她照着镜子，心想不管考成什么样，一定要好好休息几个月，考研真的使自己元气大伤。每次洗头发都掉一把，发际线越来越往后移，头发越来越薄。吓得她都不敢频繁的洗头发，以前都两天一洗，后来她就变成了三天一洗，甚至是四天一洗。不洗头就看不见掉成团的头发。她这松了一口气，竟然发起烧来，感冒了一个星期都不见好。
　　刚陪吴思远考完试，王彩凤就去镇上伺候她九十多岁的老妈了，家里就剩下吴志化和吴思远。这两人在家特别能将就，早上中午都吃咸菜，做饭也不用灶台，就用电饭锅，省事。晚上吃剩饭，有时吴志化就用锅炉炒一个菜。两人一顿饭就用两个碗、两双筷子、一个碟子，都一个餐具都觉得麻烦。那段时间村子里的小卖部咸菜的销量特别好。吴志化和吴思远每天到吃饭的时候都给王彩凤打电话，分享这顿饭都吃什么。他们两个数着日子等着王彩凤回来。
　　都已经腊月十二了，王彩凤还得十几天才能回来，但是马上过年了，扫房这件事可不能在耽误了。每年北方冬天，农活干完，农民都闲居在家，这是他们能够不用操劳、不用繁忙的季节。每年冬天，吴志化都有几个固定的牌友跟他一起打麻将。这些牌友都比吴志化年龄大，毕竟这些老头赌注都比较小。吴志化每天打牌的时间也比较固定，早上吃完饭就走，中午做饭时回来，吃完中午饭就走，晚上做饭时回来。吴思远一想，自己也都这么大了，怎么好意思等着五十多岁的老爹扫房呢。于是自己把屋子里的被子等能搬就搬走，不能搬的就盖上，拿起苕帚开始划拉墙上的灰。整整一上午才把能扫的地方都扫了一遍。
　　除了扫房，过年之前洗洗涮涮擦玻璃也是必须的环节，在接下来几天，吴思远上午洗下午洗，上午擦下午擦，一连收拾了一个星期，才收拾完。以前王彩凤在家的时候，吴思远都是打打下手，真要是自己动起手来，吴思远真是耗费了一番力气，不过也正是让自己忙了起来，睡眠的质量都提高了不少。
　　“老闺女真是辛苦你了，我都说不让你干不让你干，你一干活，我就越待越懒，啥都不想干了。”吴志化打趣着，却又是事实。
　　“那我现在白吃白喝你们的，我自然得要干点活，多干就多吃，少干就少吃。”吴思远和她爸爸没有什么话题说的时候，经常说一些有点没得，互相开开玩笑。
　　“那你明天去帮你奶奶扫扫房，拾掇拾掇，过年也让她干净干净。”吴志化有些拜托的语气。吴思远的奶奶一共生养了五个孩子，吴志化是老二，是个农民，结婚一年就单过了，不和吴思远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老大是吴志文，是个公务员，文秘之类的工作，媳妇赵杜鹃是个小学老师，有一个女儿吴思佳，是个护士，还有个小儿子吴思杰，刚大学毕业一年，在一个律师事务所实习。老三是个姑娘叫吴胜男，在高中做图书管理员的工作。老四叫吴志明，他和他媳妇李红艳都是老师，他们的唯一女儿叫吴爽，毕业三年了，终于在今年考上了公务员。最小的是吴志理，也是农民，他的大女儿今年刚毕业，在医院实习。儿子还在读高中，他妈妈在镇上租了房子，一方面在餐厅找了个刷碗的活，当临时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陪着吴思玉和吴思传。吴思远的爷爷奶奶就一直跟着吴志理，吴思远的老叔生活。吴思远想想，现在整个家庭里，孙子辈的就她是个闲人，她不去也说不过去。
　　“我老叔不帮她扫吗？我老叔自己扫的时候，就顺带着帮我奶奶扫了。”吴思远试图狡辩，想要蒙混过关。
　　“你老叔也不愿意，有时间他还要打麻将呢，反正你扫一个也是扫，你帮她一下也是帮。就把大面上划拉划拉就行。”吴志化也努力帮吴思远减轻负担。
　　“那行吧，那等着给我爷爷上完坟，我就去。我连歇一歇。”吴思远知道自己要脱不开了。这过年扫房真是累啊，吴思远把家里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能洗的也洗了一遍。现在胳膊抬都抬不起来，自然是想先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