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夫冰无寒

11、离婚（二）

　　“爸，你看微信，我发给你的。”吴思丽打电话来。吴志化拿着手机翻着微信，边看手边哆嗦。看了一会儿，放下手机，默默地点了根烟。吴思远看着不太对劲，就拿起手机看吴思丽发的内容。吴思丽发的是尚强给她发的微信内容，里面的文字不堪入眼，把乡下能听到的脏话都骂了一遍，骂吴思丽是“小贱逼”、将她形容成没人要的弃妇，还限她一天收拾衣服滚蛋，孩子也不让她看等等。吴思远越看越生气，眼泪止不住地流。吴思远在心里一向自诩自己的家庭在村子里是个“书香门第”，竟然有这样的没素质、没文化的人欺负自己的姐姐，还就在自己的身边。如果自己是个弟弟，怎么会有人敢欺负自己的姐姐。吴思远快速地收拾好屋子，喂了猪、喂了驴还扫了院子，就等着吴志化一起出发。吴志化一早上从起床就什么也没干，就坐在桌子旁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等着太阳出来了，看起来暖和了一点，吴志化骑着摩托车带着吴思远一起走了。
　　虽然太阳出来了看起来很暖和，可是走起来，还是阵阵凉风。吴志化也没有带帽子，把耳朵冻得通红，吴思远伸出双手，帮吴志化捂着耳朵。“不用你，你快收回去吧，我一点都不冷。这天多好一点都不冷。”吴志化对吴思远说。吴思远也不吱声，也不把手拿下来。
　　到了尚建国租的小屋子，就尚建国和吴思丽在。吴思丽的婆婆到楼上吴思丽家帮着看孩子。吴思丽拿着纸巾哭着，尚建国眼睛红红的，明显也是哭过的痕迹，吴思远知道吴思丽已经跟尚建国说过了。
　　“叔，你看看我姐夫发得是什么东西，我大姐做错了什么就这样骂她？”总有人先说话，吴思远想着尚强发的微信，气就不打一处来。尚建国边给吴志化和吴思远倒水，边说，“我看了，确实不是个东西。”
　　“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非得赶我们走，如果真过不下去，我带着我丫头走，还用他赶？”吴志化抽着烟，站在窗户前。
　　“二哥，都是尚强不懂事。他这不是个东西。丽丽没错。”尚建国低着头。
　　“我大姐嫁到你们家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有苦劳也有辛劳吧？好歹是生个孩子吧，就这样对我大姐？我大姐最起码有个工作，还能贴补家用，你看看乡下的和我大姐这么大的还几个上班赚钱的，都在家待着让老公养着。有工作能赚钱还落这样的埋怨，那要是没工作岂不是天天动手打？”吴思远连珠炮似的，她一想到尚强发那样的微信，将自己的姐姐说的那样的低贱，就心疼自己的姐姐。如果今天不说说，他们家永远不知道自己姐姐的好，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吴思远看看吴思丽低着头，不说话，看看吴志化，吴志化也没有阻拦她的意思，也没有阻拦的眼神提示，吴思远接着说，“叔，我知道叔是个明白人也是个体面的人。你看看尚强干了两年活一分钱也没拿回来，还天天吃吃喝喝，妻子孩子都养活不了，面子倒是不小。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思远说的对，面子都是自己挣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尚建国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流。吴思远也有些不忍，看着吴思丽低着头抽抽嗒嗒，吴思远就心疼。
　　“思丽回家经常说，说得给你们买个房子换个地方，省的看人家脸色。能做到这个份上，我觉得我丫头没什么问题。”吴志化补充着。“二哥，丽丽是个好媳妇，一点错都挑不出来。尚强跟我们生气，丽丽还安慰我们都是尚强的错，我们的错，我们都知道。要是摊上个天天掀桌子的儿媳妇，我们也得忍着不是。”尚建国给吴志化添水。
　　“叔，我大姐嫁到你们家房子房子也不是她的，钱钱也没要，就算是白给你们家的了。叔，你们是不是想换人了，是不是尚强外面有人了就等着换了？才这样对我大姐？”吴思远一想到她姐姐结了一回婚什么也没捞着，就觉得难受，离了婚什么生活保障都没有。
　　“不是，真不是，真没有，即使外面有人也不能离婚，咱们也得藏着掖着，对孩子对谁都不好。”尚建国连连否认，但这样的理由让吴思远有一些难以接受。吴思远一直都很纳闷，尚强到底有什么理由这样辱骂自己的姐姐，难不成是姐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看着尚建国这样的表示，吴思远其实暗暗松了一口气，证明自己的姐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在尚建国家待了一会儿，尚建国吴志化等人一起到楼上，想跟尚强谈谈，让吴思丽的婆婆待着尚子瑞先出去溜达溜达。到了楼上，尚强就做在桌子旁，低着头、皱着眉，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到底有什么，都说一说，看看大人能不能帮你们解决解决，大人现在身体都挺好，也都能干，用不着你们。”吴志化说。
　　“就是就是，你们说说到底有什么难题。”尚建国也说着。吴思丽把他们吵架的前后都说了一遍。尚强就做在那里，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觉得饿了，从冰箱里拿了点剩饭出来吃。
　　“你说你们吵架，大人的电话总归要接吧。即使离了婚，不相关的人打电话也要接吧。真是不懂事。”吴志化抽着烟，看着尚强。看着出尚强也非常生气，但什么也不说，就坐在那里，刷着手机。
　　尚建国看着也问不出什么，就让他们两个都冷静冷静，都好好想一想。吴志化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和吴思远走了去王彩凤那里。尚建国到了楼下，又和吴志化说了说。原来尚建国早就知道吴思丽和尚强信用卡透支的事情，还自己拿出两万来帮他们，吴志化通过这个吵架才知道吴思丽和尚强到底过得什么样日子。吴思远看着两个五十多的人在冬日阳关下瑟瑟发抖的样子，才觉得婚姻的不幸也是两个家庭的伤疤。
　　吴志化和吴思远又去了王彩凤那里，王彩凤准备了很丰盛的饭菜。王彩凤哭得眼睛红红的，吴志化和她说了上午的情况，也告诉她不用着急，吃着点降血压的药。王彩凤失去了往日霸道不饶人的样子，这个时候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