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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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跟着手下沿着通道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举起重重的井盖，刺眼的阳光使女孩晃了下眼睛，适应后女孩爬了出来。
她所在地是一条小巷，巷子里堆放着一些垃圾和杂物。
望着气势恢宏，庞然大物般静静矗立着的宏伟建筑，女孩踏上台阶，菱形花纹铁栅栏门自动打开。
大厅里客人或坐或站，交谈看报，只是不同上一次的是，当女孩进来的一刹那，有不少视线跟随着她的步伐，暗地里打量着，她很自然地走到戴着眼镜的中年黑人跟前打了声招呼，
“上午好，查隆先生。”
他们上次交谈的还挺不错，还交换了对方的名字。
查隆依旧是一身裁剪合体的炭灰色西装，深蓝色领带，男人颔首，“上午好，孩子。”
不用多言，查隆知道女孩现在需要暂时的躲避之处。
“我想要一间房和一些食物。”女孩抬头道，并伸手将一枚金币递给男人。
“乐意之至，随我来。”
查隆走出大理石柜台，又到一旁取出一串钥匙，亲自带着女孩进入电梯，
“房间已经翻新过了，酒店一直为维克先生保留着818房间。”
“翻新？”
“上次一名女杀手违反酒店规定，潜入维克先生的房间试图刺杀他，不过失败了。
她的会员资格已经被她自己注销了，没有人可以无视违背大陆酒店的规则，不论她逃到什么地方，她的生命已不再属于她自己。”
查隆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黛西微微点头，她很清楚那个女人的下场一定不太好。
“查隆先生，在你眼里约翰·维克是个怎样的人？”
“我们认识多年了，维克先生一直是我很敬重的人，不论是他的实力还是业务能力在这么多年中可以说是我所见过最强的人，也是我所知道唯一一个能隐退的杀手。”
“安心入住孩子，如果有需要可以打房间里的座机，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
查隆语气温柔道。
“谢谢你，查隆先生，也祝你工作愉快。”
黛西深知如果不是桎梏于大陆酒店不容置疑的权威之下，那些虎视眈眈的杀手一定会绑了她以她为饵去威胁约翰，可在这规则的前提下没有人会试图挑战酒店的实力。
简单洗漱补充了身体必须的能量后，女孩躺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宛如身处纯白的云朵之上，有股轻浮的不实之感。
她一瞬不瞬盯着窗外的建筑，望向已席卷半边天空乌压压的黑云，她…不敢睡觉，即使在下水道她和约翰讲述了自己的决心，但是实际上她却很恐惧，她怕自己做不好，怕自己会拖累约翰，更怕噩梦成真……
努力控制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她拨通电话，
“你好，这里是威尔伯宠物诊所，有什么可以帮你？”
……
黛西打开借来的笔记本，登陆邮箱，弹出来一封未读邮件，
“亲爱的小黛西，你还好吗？一切顺利吗？我和威尔已经顺利抵达瑞士了，那孩子从下飞机开始就一直不停地拍了很多风景照片，他想要和你一起分享。”
照片有很多，她一张张的翻阅着，瑞士清晨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放牛的牧牛犬，有在林间肆意奔跑的野山羊，向男孩讨饭的胖麻雀，躺在屋顶晒太阳的猫咪，冲着男孩扭屁股的松鼠，远处壮观巍峨的雪山之间的一架架缆车，和不同于纽约连绵了一个多月阴雨天气，瑞士的天空如此的湛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仿佛被过滤了一切杂色，透亮的发着光。
最后是一张爷孙俩的合照，应该是邻居帮忙照的，两人在新家门口，男孩有些拘谨，嘴角却偷偷露出一抹弧度，山姆大叔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得十分爽朗。
看着爷孙俩幸福的样子，她的嘴角隐隐浮现微不可查的笑意，放下了心。
她很幸运，也很感恩曾经在最难的日子里遇见了这对爷孙，他们帮助照顾了自己很多，是她在外婆走后，所感受到为数不多的爱。
“不用担心我，山姆叔，我很好。威尔拍的照片很美，有机会我会把它们制作成明信片，未来的日子，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从口袋里摸出U盘，这里面是上次在飞机上从约翰坏了的手机中导出来的照片视频等文件。
想起每次约翰抚摸自己的头顶时，无名指上的戒指顺着发丝轻柔摩挲的触感，她犹豫了下，还是放回了口袋。
大都会博物馆。
演奏团现场拉着优美动听的旋律萦绕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宴会大厅里不同的来宾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服务生端着酒盘，穿梭在人群中，一杯杯香槟被客人优雅地举起，身着统一白色西装的保镖站在外围，谈笑间西装革履的桑提诺满面红光的出现，他的身后跟着两位性感的红衣女郎，男人举起香槟，音乐适时停顿，
“欢迎各位的到来，让我们为高台桌的未来举杯敬酒。当然，也向我亲爱的姐姐敬酒纪念。”
众人随着桑提诺一同举杯，饮酒。
昏暗的画室里地板突然传来一声响动，约翰从狭小的通风道口爬了上来，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宾客之中。
这边桑提诺正浑然不觉地和意大利客人打着招呼，丝毫没有察觉出危险的光临。
男人的头发乌黑浓密，如一股短暂黑色的激流向上抛溅，他的皮肤很白，在正方下颌的四周留着一圈修剪对称的胡须，中间是他红润的嘴唇，他的五官如同上帝亲自雕刻般立体分明，恍若神祇。
他依旧是那一袭裁剪考究，用料复杂的纯黑色西装，一尘不染的纯白色衬衫，黑色领带，泛着精致的暗光，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他那伟岸笔直的极致身材，一行一走，一呼一吸之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肃杀之气。
只是他黑色的眼眸却清澈如水，深不见底，世间万物都曾映入他的眼中，世间万物皆沉沦其中。
仿佛有预感的一般，突然桑提诺眼尾无意中瞥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定睛再看，果然是他。
两人视线隐隐对峙沉默了十几秒，双方都在蓄势待发，宾客也被这强烈的杀气所影响，下意识躲避，在两人中间留出一道宽敞的过道。
一场单方面屠杀的战斗即将一触即发。
敌人的站位他已了然于心，下一瞬，约翰掏枪，在桑提诺匆忙逃脱间，在宾客慌乱逃窜间，甚至在保镖伸出枪没来得及扣下扳机的瞬间，一枪击中头部。
七发子弹，枪枪毙命。
子弹用完，情况危急，敌人冲上前正欲开枪，约翰一把拦截，用空枪狠狠击打敌人关节处，子弹打偏，敌人反抗，约翰一个腰部抱摔，敌人被压倒在地，他左膝跪地，右膝将跨在敌人身上，他控制住敌人拿枪的右手，将自己的枪支收回，夺过武器，耳边传来奔跑声，他立即反应，转身连开两枪，一枪击中心脏，一枪击中头颅，再将身下敌人解决。
约翰抽出弹夹，还有13发子弹，他回了下头，身后没有敌人追来，他双手紧紧握枪，侧着身子，贴近胸膛，视线顺着准星歪着头，继续追击。
“维克来了，是的。”
桑提诺在保镖的护送下快步朝里逃去，匆忙间他给手下艾瑞丝打了一通电话。
狭小的空间敌人两面夹击，枪声不绝于耳，震耳欲聋，约翰沉着冷静，子弹贴着男人的头顶射中身后的墙壁，他凭借着多年累积的实战经验，几乎百发百中的方向感，没有预留刻意瞄准的时间，只凭千万次射击的直觉，直取敌人最薄弱的部位，令其瞬间毙命。
逼人狭窄的空间瞬间又多了几具尸体，墙壁上到处都是弹孔，敌人躲在男人背后的墙壁后面，伸出枪连续射击，攻势猛烈，约翰从台阶上翻滚两圈到底，敌人被成功迷惑，赶忙追了出来，他打中其腹部，敌人失去力气滚下台阶，他踩在他的伤口上，武器脱手，一枪终止了敌人的哀嚎。
新的敌人们再次出现，约翰隔着巨大精致的石雕与其对射，枪声不绝，再次击中一名敌人头颅，一团血雾从敌人的后脑勺喷｜射而出，洒在洁白无瑕的墙壁上。
“嗡……”
枪声短暂的停歇，耳鸣声响彻在男人的耳膜间，他跪地躲在石雕下面喘息，敌人没有给他多余的喘息时间，试探着走了过来，男人打中敌人腿部，这是第13发子弹。
一个过肩摔，敌人倒地，他躺地一个转旋双腿夹住男人左臂，再次夺过武器，正准备一枪解决嘶吼中的敌人，迎面又出现两名敌人，约翰迅速反应，再次惊险解决敌人，他正欲起身，络绎不绝的敌人再次冲来，他一个仰面滑铲滑到石雕另一边，“砰砰”两枪成功解决。
约翰没有松懈，弯着腰前后观察，起身再度追击。
桑提诺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一边不忘回头查看，接连不断的枪声有如死神的脚步不断敲击在他的胸膛之上，冷血无情地提醒着他约翰的不断逼近。
“你，还有你，跟我走，你过去。”
大批保镖赶来，桑提诺指出两人跟在身后保护，其余的人去支援，死亡的震慑与恐惧令他忍不住跑了起来，同时祈祷着艾瑞丝等手下快点赶到。
空荡的大厅敌人从四面八方靠近攻击，隐隐成一个包围势，约翰丝毫不乱，战斗中最忌自乱阵脚，心思不稳分神，一旦出现害怕慌乱无措的情绪过举动，死神便会趁虚而入，那样将面临的下场唯有死亡这一条道路。
约翰一路上夺枪，射击，前进，夺枪，又陆续解决了二十多名敌人，男人所向无敌，无人可挡，遇神杀神，遇魔杀魔，他眼中的杀气有如实质，狠戾无比，杀神气场毋庸置疑。
男人认出死去敌人的枪支为同源，也是用的ACP弹，他丢掉武器，从腰后掏出Kimber1911，换上新弹夹，上膛，开保险，一气呵成。
“欢迎来到新现代纽约城的‘灵魂反思’展，这次展览，结合变幻的光影与自我形象的本质，来提供一种体验，能突出我们空间知觉的脆弱，并凸显我们身处其中时的位置。”
电梯打开，头顶传来系统介绍女声，这个空间四处装着镜子，光滑细腻的镜面映出无数男人小心翼翼的身姿，迷惑视线，接下来男人必须更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全神贯注地试探着往前探索，随时应对躲在暗处会突然出现的敌人。
“我们希望通过这次展览，能让你对这世界的理解有新的看法，或许也会让你对自我本质有更深的反思。”
男人推开隐藏在镜面后的一道大门，地下是特意布置的水潭，男人踩在石阶上，突然一道意大利语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天呐，约翰，天呐，你就是冥顽不灵。徽记已经完整了，约翰，你本该直接逃跑。”
桑提诺躲在镜面后，试图拖延时间。
墨色的浓云翻腾挤压着原本晴朗明媚的天空，隆隆的雷鸣响彻云霄，偶尔劈过的闪电照亮整片天空与城市，却仍压抑的令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惨白晦暗之色，凌冽的寒风无情的穿梭在一栋栋建筑与条条街道之间，如同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混乱虚无缥缈的网，不断地向纽约这座城市逼近。
人们早已分不清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可以肯定的是——
暴雨将至。
艾瑞丝和四名手下终于赶来，博物馆早已空无一人，几人顺着地面上几十部横七竖八，死相惨烈的尸体往里跑去，大片大片的鲜血已然汇成一条又一条长长的血流，黏稠恶心，仿佛连绵不尽。
“你知道克莫拉会对你做什么，你以为你是旧约吗？不是，约翰。
你不是，杀了我终止不了悬赏，杀了我只会让你的情况变得更糟。”
桑提诺给两旁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
“约翰，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觉得你沉迷进去了，沉迷于复仇。”
约翰没有分心理会，一步步朝着声源处靠近。
敌人一前一后弓着身子，战战兢兢地寻找着男人，可惜晚了一步，男人先发现了他们。
“欢迎来到新现代纽约城的‘灵魂反思’展……”
“没有妻子，没有生活，没有家，你只有——复仇。”
桑提诺如同幽灵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你要我回来，而我现在回来了。”
整面墙面大的显示屏上播放着细碎艺术的图案，五彩斑斓的光线映射在男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越来越近了。
两人同时发现了对方，继续开枪，桑提诺自知不敌，快速朝镜面后躲去，子弹打碎一面又一面镜子，他冲破镜面倒地，男人子弹告罄，桑提诺暂逃一劫。
随着空间里循环播放的纯音乐，莫名未知的恐惧感加剧袭来，整个空间的气氛越来越沉重，仿佛降到了冰点。
四名敌人分散着地毯式搜索，约翰悄无声息地从能翻动的镜面后突然袭击，两人近距离厮打在一起。
桑提诺听着再次出现的枪声，有些疑惑，突然一只手触碰在他的肩膀上，他下意识握住准备攻击，回头才发现是艾瑞丝，女人梳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她给了桑提诺一个安心的眼神，冲着他眨眼一笑。
两人仍在搏斗，男人试图夺过敌人的突击枪，敌人拼命挣扎，武器被打掉，敌人试图掏出腰间别着的手｜枪，男人领先一步，死死抵住他，掏出枪将其爆头。
另一名敌人闻讯赶来，突击枪射速很高，火力猛烈，子弹打中男人西装，他也打中敌人腹部，敌人起身，嘶吼着不断开枪。
这一边艾瑞丝很警惕，带着桑提诺一步步走下台阶，缓缓移动。
双方试探间，敌人看着镜子里无数道约翰的身影，凭着直觉再次开枪，子弹打破镜面，留下一圈圈破裂张牙舞爪的花纹，只一瞬，约翰便确定了敌人真实的方位，再次一枪爆头。
子弹再次告罄，约翰隐藏着自己的呼吸声与脚步声，发现了！
男人起步，冲向镜面，破碎的玻璃声与□□撞击地面的沉闷声混合在一起，敌人的武器被男人碰撞脱手，两人迅速起身，徒手攻击，几个回合后，男人一拳打中敌人□□，使出抱单腿拉腿摔，左手反拉住敌人右臂横杠在自己的肩膀下，右手穿过对方□□，且迅速右手屈肘，回拉对方小腿下边，同时用右肩下压其腿根部，将其摔出。
敌人四肢都在挣扎抵抗着约翰的再次进攻，男人一个利落转身将敌人压｜在身下，双手死死抓住对方头部，又一个旋转，男人两腿屈膝箍住对方颈部，右手狠狠抓住其头发，使其跪倒在自己的上方，却无法挣脱。
另一杀手从楼梯上居高临下瞄准射击，因为有着自己上方敌人的“掩护”，连续数发子弹没有打中约翰，男人从敌人的腰后再次掏出枪支，肢体上方敌人满脸通红，拼尽全力晃动着身体，可于事无补。
被“保护”了的同时视线也被遮挡，约翰凭着枪声的来源，准确判断敌人在头顶的站位，连开数枪随着“咚”的一声，敌人坠地，砸碎了地板。
男人不带犹豫，将挣扎的敌人爆头，起身朝正护送着桑提诺逃跑的两人开枪，艾瑞丝躲在掩体后反击，两人子弹几乎同时告罄。
“你正在离开新现代纽约城的‘灵魂反思’展，我们希望你在观展时会有反思性的沉思，以引发新的视角和看法……”
艾瑞丝将桑提诺推入电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一脸坚毅，她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用手语快速比划道，
“你先走，我会搞定。”
桑提诺点头，电梯门缓缓关闭。
旧约代表着一种复仇文化。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