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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失亲 ...

  •   四人已在凤阳到处打探过,没有人看见过张无忌和杨不悔,知道这两个孩子定是走山路了。
      张松溪道:“按照辛夷所说,无忌是去找那杨……的父亲了,无忌一个少年,带着个孩子上路,极不安全,必须要尽快找到。另外,胡医仙的仇人这般厉害,也要尽快赶去支援,最好兵分两路。”说到这里,皱眉不语。众人都知道这件事为难,也不出声。
      胡青牛假死避敌,仇家定是极为厉害,若不尽快赶去,只怕他遭遇不测。若是要找胡青牛,展月影不能不去,可张无忌寒毒未愈,带着杨不悔赶路,也是极危险,就算找到了他,他寒毒发作,三侠不懂医术,无法替他治伤,这件事极是为难。
      展月影沉思片刻,道:“不管怎样,先去找那些求医的人,看看有无线索。”张松溪皱眉道:“只有如此了。”
      四人又去找辛夷,辛夷仔细回忆半晌,才道:“有个简捷,是什么崆峒派,另外是几人是华山派,为首的叫薛公远,另有神拳门的、丐帮的,共是八九个门派,那些人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了。”
      张松溪道:“圣手伽蓝简捷,在江湖上有些名声,薛公远的武功也非泛泛,都被人打伤来求胡医仙,此人武功必定极高。”辛夷忽道:“我想起来了。那些人都是拿着金花,说是被什么婆婆打伤的,而且在谷中打架的老太婆也拿着一串金花。”莫声谷奇道:“拿着金花的老婆婆?我行走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未听说有这样一个人,想来是个隐逸山林的高人。只是这人为何找胡医仙麻烦?”辛夷道:“这倒是听那老太婆说起,说她老公死了,独个儿在岛上无聊。”
      展月影皱眉道:“看来这金花婆婆也是曾向师伯求医未遂,才前来报复。怪不得师伯说这人与他有深仇大恨。她丈夫去世,她定是要师伯……”说道这里,住口不语,神色大是惊慌。
      张松溪看她这样,知道是无法让她去一同寻找张无忌了,叹道:“月影,胡医仙是否说过无忌还有多少时间?”
      展月影道:“师伯说过,无忌还有三五寿命,但是这几年里无忌要是能练得纯阳内力,寒毒未必不能痊愈。”说到这里,她微微一愣,才又说话,“奇怪,那金花婆婆既然与白眉鹰王、金毛狮王皆是交情匪浅,为何师伯不肯医治她丈夫,难道这其中别有内情?还是……师伯的仇家另有其人?”
      张松溪双眉紧皱,缓缓道:“这其中内情,看来只有胡医仙知道了。月影,既然无忌暂时并无危险,就先去找胡医仙。无忌只是去送一个女孩,料想不会有人为难他,就是有无赖奸徒打他主意,也不会是无忌的对手,胡医仙却是时刻有性命之忧。”
      展月影看着张松溪,极是感激。莫声谷也点头,殷梨亭自从得知纪晓芙有女儿的消息,一直浑浑噩噩,也没什么意见。
      要去找胡青牛,自是要先回蝴蝶谷寻找线索。四人这次在蝴蝶谷搜寻得极是仔细,终于发现了骡车痕迹,想是胡青牛乔装坐车而走。张松溪等人都是老江湖,追踪一辆骡车的痕迹自是轻而易举,只是胡青牛离去时多种掩饰除去痕迹,倒也费了不少事。转眼一天已过,四人在山里生了火,草草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走了没有几里山路,听见附近有山涧水声,展月影去取水,三侠听她一声惊呼,急忙赶去,却看见山涧中一辆骡车摔得破烂不堪,一头骡子淹死在涧水之中。四人下去查看骡车,车厢是空的。张松溪看着骡车摔下的方位,判断出方向,四人前去,只是心中都明白,胡青牛恐怕凶多吉少了。走了不久,只见山路旁有些石头土块,草草堆成一坟,展月影愣在当场,做不得声。
      展月影愣了一会,忽然上前搬走石头,扒开土块,三侠上去阻拦,哪里拦得住?莫声谷看展月影神情大异,一咬牙,伸手挖坟。张松溪、殷梨亭也来帮忙。
      不多时,几人已经看到尸身衣物,却是两人,应是一男一女。展月影拨开尸首脸上泥土,看那男子神清骨秀,正是胡青牛。旁边的中年妇人秀眉粉脸,定是他妻子毒仙王难姑了。两人脸颊上金光灿然,各自嵌上一朵小小的金花。
      展月影定定的看着两人,过了好一阵,伸手把两朵金花取下,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把两朵金花仔细包好,放入怀中。她跪在坟边,两手抓起土块,慢慢撒在胡青牛夫妇身上,但在两人脸上却始终不撒泥土。她双眼一瞬不瞬的瞧着两人,只要几把泥土一撒下去,那便是从此不能再见到自己仅有的亲人,天大地大,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世上孤零零的活着了。她跪在坑边,良久良久,仍是不肯将泥土撒到胡青牛、王难姑脸上。
      殷梨亭见此情景,早已流下泪来。张松溪也是摇头叹息,莫声谷更是红了眼眶。
      半响,张松溪叹道:“月影,你……节哀……”
      展月影捧着泥土的手开始颤抖,眼中终于流出眼泪。她双手越来越抖,掌中泥土都撒在地上,才跪坐坟边,双手撑地,垂首哭泣。
      三侠见她这样,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有葬了胡青牛夫妇,认真修了坟。莫声谷见展月影十指鲜血淋漓,去山涧取了水,替她洗干净伤处,撕下外衫包扎仔细。展月影不言不语,只是流泪。
      几人继续赶路,此刻得知胡青牛已然殒命,心情沉重,都不说话。张松溪更是忧心:无忌带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寻父,不知要去往何处。他寒毒缠身,胡青牛一死,治疗寒毒之事落在月影肩上,她年纪轻轻,医术再精也是阅历有限、经验不足,不知能治到什么程度。虽然觉得胡青牛未能逃得此劫,追根究底因他见死不救而起,只是月影是他师侄,此话无论如何不能出口。他平时思虑清晰,可张无忌是他五弟亲子,关心则乱,这时也略略失了方寸。

      行出数里后走上了大路,不久到了一个小市镇,市镇中家家户户都是空屋,竟连一个人影也无,但见沿途稻田尽皆龟裂,田中长满了荆棘败草,一片荒凉。路边卧着几具尸体,肚腹干瘪,双颊深陷,一见便知是饿死了的。越走这类饿殍越多。行到傍晚,四人来到一座庙宇。
      大殿之中一团火光,已有几个人。见四人到来,几人都站起来,张松溪与他们解释自己一行人只是在此过夜,一个黑脸长身的道:“出门在外难免如此。各位请自便,不用顾及我们。”听他口音,是凤阳府本地人。张松溪谢了几人,在旁边另生了一堆火。
      莫声谷瞪着火堆,皱眉寻思半响:“四哥,眼下如何是好?咱们前往何处寻找无忌?”
      张松溪叹道:“我也不知。不过无忌是送杨不悔去找她父亲,咱们可以查找杨不悔的父亲。”
      莫声谷听了杨不悔的名字,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展月影自从见了胡青牛夫妇的尸首后未再发一言,此时忽道:“师伯夫妇是无忌葬的,咱们此刻走的路应是无忌曾走过的。”
      莫声谷急道:“你怎知晓?”
      展月影道:“山路之中,就算有好心人葬了师伯夫妇,也必定不会如何仔细。可师伯的坟虽是草草堆就,但是师伯夫妇衣着整齐,显然是下葬之人有意整理,若不是无忌,师伯脸上……”她说到此处,喉头哽住。三侠也已明白,若不是张无忌为两人下葬,别人见了胡青牛夫妇脸上金花,纯金打造,手工精巧,焉能不取?
      正在这时,忽听得旁边一人问道:“几位说的无忌,可是姓张?”
      四人望去,问话的人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汉子,貌相威壮,额头奇阔,张松溪忙道:“正是,不知兄台如何称呼?何时见过小侄张无忌?”
      那青年笑道:“我姓徐,名叫徐达。两天之前就在此庙见过张无忌和杨不悔,还一起吃了顿牛肉。”旁边几人顿时一阵哄笑。
      三侠闻言,又惊又喜,忙过去细问。徐达向三侠介绍自己的同伴,双方互通姓名。
      先前说话的那个黑脸长身的姓花名云;一个方面大耳的姓汤名和;一个英气勃勃的姓邓名愈;两个白净面皮的亲兄弟,兄长吴良,兄弟吴祯。最后是个和尚,相貌十分丑陋,下巴向前挑出,犹如一柄铁铲相似,脸上凹凹凸凸甚多瘢痕黑痣,双目深陷,炯炯有神,名叫朱元璋,在皇觉寺出家。
      徐达笑道:“张兄弟年纪虽小,可是着实是义气过人。”
      张松溪奇道:“徐兄弟何出此言?”
      徐达将简捷、薛公远要吃人、张无忌甘舍自己性命相救杨不悔之事说了。三侠听了,既欣慰张无忌的义气,又想到张无忌医治过简捷、薛公远,他们竟然恩将仇报,不禁义愤填胸,待想道杨不悔是纪晓芙女儿,心中又是一番滋味。
      朱元璋笑道:“张兄弟年纪轻轻,见识却是不凡。”众人闻言又大笑不止。
      张松溪疑道:“不知朱兄弟何出此言?”
      朱元璋仔细打量几人,正要开口,汤和插嘴阻止:“朱大哥!”
      徐达看着汤和,口中道:“看这几位器宇不凡,又是张小兄弟的长辈,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说了自己一伙人烧了张员外的庄子,转述了张无忌的言语,末了又道,“本来杀了张员外大伙打算逃往外地,但是朱大哥说官兵必定以为我们杀人后要潜逃,我们偏偏不逃,结果不少官兵各处追捕,我们还是在庙里好好地吃肉。”众人又哄笑起来。
      张松溪也赞道:“朱兄弟真是智勇双全,机智过人。”
      花云道:“我们听你们提起无忌已留了心,又听得张兄弟提起杨不悔,就知道你们说的肯定是我们见过的张小兄弟。不知各位找无忌是何用意?”
      张松溪闻言,面色凄然:“不瞒各位,无忌是我早逝师弟之子。他身受重伤,我兄弟无能,无法医治,不得已将他送到一位医生身边,请那位医生救治。前些日子,这位医生意外去世,我兄弟得到消息赶到时,医生家已是人去楼空。我们辗转得知无忌要送杨不悔去找她父亲,却不知杨不悔父亲身在何处,无忌此时毒伤未愈,发作起来便有性命之忧。”
      众人听了大惊,纷纷道:“张小兄弟的处境竟是这般危急。可惜我们都没问一问他二人要去何处。”
      张松溪大失所望,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众人都极喜爱张无忌,听闻他命在顷刻,也不做声,只是盯着火堆。过了多时,火堆一声轻响,爆了个火花。声音甚轻,但是大殿里一片寂静,便格外清晰。徐达忽然一拍大腿,大声道:“我想起了,昆仑!张小兄弟提起过一句,杨不悔父亲在昆仑!”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莫声谷急问:“徐兄弟,你可确定?”他心中激动,声音已微微发颤。
      徐达点头道:“肯定没错,是昆仑山!张小兄弟还提过武当、峨嵋两派,我们都不是江湖人,不过也听过武当山、峨嵋山。在下若是没看错,几位应该是武当派大侠罢?
      张松溪道:“大侠二字岂敢?在下和两位师弟蒙恩师不弃,收为武当派弟子。”
      众人抱拳行礼,皆道:“原是武当大侠驾临,失敬失敬。”三侠急忙还礼。
      三侠与众人客气半响,又谈起一路见到的惨象,众人对此早已气愤不已,杀张员外亦是为此,听了三侠言语,更是气愤,大骂鞑子害人,一直说了半夜才各自找地方休息。三侠回到火堆旁,见展月影已经倚着墙壁睡着,火却快熄了,正准备离她远一些休息时,却见她身子一颤,两行眼泪缓缓流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失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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