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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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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
余冰闻言跑到楼上,姆山的妻子抱着一双儿女正惊恐地瞪大眼睛注视着地下室的入口,见是余冰出来震惊不已,余冰没有出言只是去摸了两捆绳索又跑了回去,心境改变重走这方才还阴森漫长的阶梯,如今却惊讶于它路程的短暂,没几步就走完了。
余冰蹑手蹑脚挪到父子俩前,谨慎地停住了步伐。
“先生,不如把他们的脚也射断吧。”余冰柔软无害的红唇开合,吐露出的却蛇蝎之言,“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万一趁我不备挟持了我就糟糕了。”
谭特科凝视了余冰几秒,“如你所愿。”当真要扣动扳机。
姆山慌忙扑到大儿子的身上遮挡,肩膀的枪伤让他大量失血体温下降,但也比不上这一对冷酷残忍的男女更让他心生寒意。他嘶声呐喊,用了十足的力气却并不响亮,“我们不会反抗!别开枪!!我们自己绑!”
姆山在余冰靠近时确实也升起了一丝挟持余冰威胁男人的想法,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
余冰言笑晏晏的把绳索丢过去,姆山和他的大儿子艰难的互相捆绑,确认他们绑好以后余冰才前加固,不留一丝空隙。
“嘻嘻,你咋知道我在诈他?”谭特科的存在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所以刚脱离生命危险,她便有心情谈笑。
谭特科又摆出刚刚高深莫测的表情,坦然道:“我不知。”
余冰诧异——原来你根本就没GET,真要去打碎人膝盖啊。
——咋感觉,自己突然从正义阵营滑到了反派阵营……
谭特科收起枪别在西装内衬的口袋里,然后径直来到古怪的画像前,手指轻抚蜜蜂胸针尾端的尖刺,微微用力指腹挤出一颗血珠。谭特科干净利落点在画像上,血珠刚一接触到颜料,画像竟如活了一般疯狂抖动。
画中的鸟喙张开发出凄厉的尖叫,双目流出石油般粘稠的胶质。谭特科不为所动手指坚定地往下画,尖叫瞬间更加大声,好似被扔进了油锅里炸。随着谭特科血液愈加靠近,画中人开始奇异的扭曲,源源不断的黑泥从他的五窍中流出,逃出画外。
黑泥上长出一张鸟类的脸,他口出人言:“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害我?”
他被谭特科逼得慌张现行,语气中却冷静不含半分害怕之色,仿佛只是一句普通询问,与他性命无关。
谭特科一言不发掏出枪打碎了黑泥。
黑泥一散,油画如一块烤箱中的奶酪开始融化,化成了一滩污水。余冰惊疑不定,抖着嗓子问:“那……那是什么东西?”
谭特科垂下眼帘,云淡风气解释道:“不过是一具邪神的分/身罢了。”
……
……
谭特科随后又去控制住了利瑞,用他一掷千金买来的古董电话打给了警局和教廷,等到晚上杂乱的马蹄声才在村前响起。
姆山一家和利瑞全部被拷走,后来余冰才从寄给谭特科的信件中看到,姆山一家全都入狱,雷古和妹妹住进了孤儿院,利瑞被判处绞刑次年秋天执行。
“您说那幅画是莱尔多德的分/身,那他的本体会不会来找我们报复?”坐在教廷的马车里,余冰身上披着毛毯,摇摇晃晃的车厢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摆,同不倒翁一样。
“不会,分/身与本体并不共享记忆,分/身被杀本体也只能感应到其死亡的地点而已。这是其一,其二,莱尔多德十分特殊,他不存在实体只在梦境中活动穿梭,所以要想找到也是十分困难。”
余冰刚松一口气,谭特科紧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又被拽了起来。
“我还有一问,您是如何找到我的?”凭空出现的谭特科,还能用血逼出邪神分/身击杀,毫无疑问是某种异能者。他如果能找到自己一次,那也能找到自己两次,若是求得他再在自己身上布下‘定位器’,万一被邪神袭击还能抱大腿。
——余冰打着小算盘,有意引导。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便观与你同行之人身上弥漫着淡淡的黑气——这是不详,被邪神盯上的人的标志,于是用血珠点在你的手腕。”谭特科如实相告。
“台风那夜便是您的血珠杀了妖物救我一命么!”
“莱尔多德有将人的意识拖入梦中的能力,而你当时应该被邪神拖入梦境之中,并没有什么妖物,你只是在酣睡,不过被梦境中的生物杀死现实中的□□也会死亡,所以血珠感应到你的危机破体而出,打碎了梦境。”
所以她才一睁眼发现天光大亮,而自己就躺在井口的旁边。
“人类的恐惧对邪神来说也是大补的美味,他应该是想步步紧逼让你疑神疑鬼,胆战心惊,然后再收割你的灵魂。”
——所以林中的黑影,半夜的敲门声都是邪神在装神弄鬼。
——好在自己机敏出逃又被谭特科所救化险为夷,不然自己不就被喂成经验球,给邪神吞了大补。
但……虽然他保证邪神不会共享分/身的记忆,余冰也相信他没必要在这细枝末节的地方哄骗她。但是一出场遇见第一个NPC就牵扯出一个邪神,先别管他好像弱得谭特科一个手指头就能轻轻松松捏死,本体好像瞬间就不高大上了。
他好歹还沾个‘神’字啊!余冰一个普罗百姓如何与之抗衡,她万一还是被盯上了呢,那不就等死了么。
或许你会想不一定这么倒霉,但余冰复盘了下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又是被算计又是差点被砍头,down到底的时候却忽然柳暗花明被偶遇的老爷爷(划掉)贵人所救。这样的经历说她不是主角,她自己都不信。
主角不用怀疑定然一波三折最终化险为夷,这才第一折呢。
为了自己能活命,余冰当即给自己立下目标
——我要把谭特科舔得如沐春风,抱他大腿!当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正当余冰雄赳赳气昂昂摆着姿势准备舔的时候,马车到斐琪小镇了,一直慈眉善目的大腿毫不留情地道别:“我们就此别过,多多保重。”说完礼节辞令,拄着手杖转身离开。
“等等!”余冰下意识脱口而出,谭特科询问何事后,一阵头脑风暴!
——对了!
“姆山有一个亲家!”
……
……
“你们说布尼安?”余冰自然不记得怎么去,只得在大概的位置找商家问路。
“是的,店家知道在哪吗?”余冰喝着甜味的酒水,古时候没有现代的高度提纯的技术,喝着还有絮状的漂浮物和谷物的香味,并不醉人。
谭特科没要。
“你是不是记错了呀?布尼安家早就荒废了,现在是远近闻名的凶宅。”店家停下记账的羽毛笔,好奇地来回睃巡两人,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端倪。
“没记错,是这样的,其实我们兄妹是探险家,就是奔着它凶宅之名才来的。”余冰顺着店家的话往下编。
“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么”
余冰娇憨地笑了笑,“店家,你同我们说说那凶宅的来历吧,我真特别好奇,拜托拜托!”
“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三年前布尼安做生意失败倾家荡产了,拿着枪打死了还在睡梦中的妻子和女儿,然后自杀。”店家抖了抖,接着道:“人死了两个月才被发现,尸体跟吹了气一样鼓起来,嘴皮周围的肉都发黑流着黄水,听说搬运的时候,眼珠子跟泡着水里的肉球一样晃动呢,咦——现在你们还想去吗?”
“嘿嘿,听老板这么一说我们更好奇了,麻烦老板告诉我们怎么去吧。”
“真不怕死……”店家嘟囔了一句,告诉了余冰。
余冰去集市叫了一辆马车,“你只管走,我指方向。”
“好嘞!”马夫热情地应声,不过随着目的地愈加靠近,马夫回应的声音逐渐低沉,最后在他谴责的目光中,余冰下车付了他两百迦币——金币兑换一百银币,一银币兑换一百迦币。
“你在这里等我们,到了小镇再给你一百。”
“小姐,您这得加点,你这路把我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太亏了!不行你得多给点。”马夫吵吵嚷嚷地讨价还价。
余冰于心有愧,数了十个迦币。
“这……”马夫还嫌不够,“我上有老下有小,小本经营干苦力一天都赚不到多少钱,鹿神在上……”
“鹿神在上。”余冰依葫芦画瓢唱了一句,“再给你加五个,诶诶!别嫌少,一迦币就能买一个面包,三百来个足够你们一家老小吃上七八个月,我是看你诚信没半路尥蹶子才愿意多付些,不要顺杆爬。”
马夫闭上了嘴,有些悻悻然坐上马车。
在余冰和马夫扯皮的时候,谭特科已经走到城堡前巡视四周,听到身后落叶碎裂的咔嚓咔嚓声,头也不回道:“进去吧。”
“嗯!”余冰感激他愿意等她,不然他先进去留她一人在外面还真有些胆怂不敢进。
壮观华丽的城堡距离余冰上次来也不过三四天,却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外面墙体的砖石从饱满洁白的白漆中裸露出来,斑驳发霉长着绿苔。大门更是被虫蛀的破烂不堪,谭特科用手杖轻轻一推就咿呀一声轰然倒地,扬起了一团团灰尘。
走进去扑鼻而来的霉味中还夹着丝丝的铁锈味,余冰捂住鼻子连打了两个喷嚏。
而谭特科宛如没事人一样径直往前走。没有涂抹厚妆阴阳怪气的布尼安,更没有如云般的仆人,有的只有木头经年累月无人打理散发出腐烂破败的气息。
里面昂贵精致的家具被搬空,只留下城堡的空架子。
谭特科上到二楼推开家主的卧室,入目的是大片发黑的血迹,而不管是毛毯还是地板木板之间的连接处,都散落着大量难以清扫的干燥缩水的人体的皮下组织。
淡淡的血腥味在这个房间一下子成为了实体,在空气中流动,令人窒息的臭味熏得余冰两眼一黑,胃酸上涌。不由连退数步。谭特科却依旧毫无感觉,让余冰怀疑他是一个多年被鼻炎困扰的晚期患者。谭特科在房间中翻箱倒柜。令人遗憾他没有收获,这里被扫荡的太干净了。
然后两人又去其他房间里里外外都搜索了一遍,都一无所获。
好似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凶杀案,但两人都知道这是最不可能的结论。
“邪神寄生的物件应该已经被人拿走了。”
“会不会就是姆山家的那幅油画?”正好是一个线性的发展。
“三年前布尼安就死了,三年时间邪神不会乖乖在原地等待受害者,它一定会主动出击,布尼安不是第一个受害者,而姆山也不是第二个受害者。”
谭特科语气古井无波似乎早已猜到此行的结果,两人坐马车返回了小镇,冷酷无情的谭特科又要告别。
“您要离开斐琪小镇吗?”
“在解决邪神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我现在旅馆暂住。”
“噢噢,那正好我也要去住旅馆,我们同行!”(贴)余(贴)冰(怪)再一次巧妙的黏上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