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蝉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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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漫长的三年的蛰伏，又是一年的夏天，知了开始了放声的尖叫。
因为初三的模拟考，全校初一和初二生都放假，但是为了布置考场，要将课桌里所有的书都带回家，教室里所有的文字也要用白纸覆盖起来。
沈昭然留了个心眼，从几天之前就开始陆续带书回家，把主科的书留下，每天把要用的书带来。
当然，初三模拟考结束之后，初一初二的期末考也陆续会临近，每天把副科的书带回家也方便“被迫”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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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模拟考前一天，沈昭然看见霍月的抽屉里的书都安安分分放在那。
霍月偷偷摸摸的讲，眼神透着狭黠：“傻子，放学之后把书搬去老师办公室不就好啦！”
沈昭然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自己之前确实有点麻烦。
放学之后老师来安排布置考场的相关事宜。
因为考场座位的限制，一些人的座位要拉到教室的最后面叠在一起。
沈昭然这一列的桌子刚好要拉到后面。
她本来想快点拉后面去，能抢到平放在地上的位置，不用面临一个人举桌子的尴尬。但等她把桌子拉到后面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人叠桌子了。
一些男生很绅士的帮女生把桌子倒过来抬着叠在另一张桌子上。但他们看着好像都是挺熟的才这样，沈昭然一个人有点尴尬。
她姿势怪异地费力的抬着桌子，但她这个姿势太过费力导致她有点撑不住，正当桌子快“咣当”一下滑下来的时候——
一只白皙的、隐隐透出青色血管的颜色的手臂伸了过来。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t恤。
这抹蓝色，好眼熟啊。
“……谢谢”，沈昭然有被吓到，根据重力加速度，猛地接住一个重物应该比重物本身的质量更重。
男生手脚麻利的把桌子“掂”了上去，声线清明：“没事。”
他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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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师安排宋竣、陈雾远和许听楼负责贴考号和考室门牌号，并让他们给留下来的人分配布置考场的任务。
几个早上迟到的人打扫卫生。
霍月想留下来给教室里的文字进行覆盖，沈昭然只能陪她，还有周孑。
周孑就负责移桌子。
沈昭然有点不知道做什么。
“诶学霸，你字好看，来写考场注意事项吧！”许听楼走过来讲。
“好的。”沈昭然接过粉笔。
“用不用给你搬张凳子？”陈雾远站在讲台那说。
“你看我需要？”沈昭然的语气无意间变得有些拽，她第一次不为自己的身高而局促。
“呵，了不起。”
等到写标题的时候她才发现，好像……是有点矮？
“我还以为你两米高也？”陈雾远搬了张凳子过来。
“……”沈昭然不情不愿的说，“谢谢”
陈雾远虽然人很欠，但一直站在一旁用脚给她抵着凳子。时不时一回头，说：“看不出来，你这字确实写的比我好那么一丢丢。”
“？前一个月跟我坐同桌的莫非是只狗？”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当同桌的时候沈昭然还和他很局促，现在气氛莫名轻松了很多。她在暗示，挨着她坐同桌这么久，现在才知道她字好看？
“……”陈雾远闭嘴了。
等到夕阳西下，金色漫进教室里，教室里的人也陆续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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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假期好像过得特别快，等到假期的最后一天，总有很多人来找沈昭然有作业的答案。
但她也没有写。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个时候她都有种愧疚的感觉，觉得很不好意思。其实从始至终，她也没觉得过自己是一个很安分的好学生，她其实比谁都叛逆多了。
有时候她会产生一种错觉，身体里存在着两个人，考试的时候是一个人，平时又是另一个人。
她会觉得好像自己明明很烂，但为什么还考得比别人好。她觉得自己不配。其实她经常抄作业，经常凌晨两点三点补作业，一点也不阳光，那些成绩差的人都会抽出时间，哪怕抄也把作业抄完了。反倒她还经常早上的时候去学校里补。
很多人说她看着好文静。
但其实她混乱不堪。她并不是那些真正有规划的学霸，小说里那些很飒的女主，成绩好但不写作业，甚至经常打架，因为她们有自己的主见和规划，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也会高效率的学习。
她也只是考试前几天的时候临时抱佛脚。幸好初中的知识上课认真听了就不怎么难懂。
沈昭然很糟糕，她好像一切只是为了做给别人看。
周末的时候日夜颠倒，不是在忙什么要紧事，经常玩着玩着手机睡着了。脸也不洗口也不漱，早上又日上三竿起来，然后在床上玩一两个小时手机才起床。
在学校里，她看着下课不出去乱跑乱跳，但这个年纪本就该那样，她只是觉得那样好像不太符合自己的人设，自己如果太跳脱会让人觉得很怪异吧。而且也没有人主动找她。
她不好看，并不会给人冰山美人的感觉。
心里太多阴天，看什么都想不到阳光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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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很快地也到了。
沈昭然却在考试前感冒了。
一个考室三十人。
沈昭然在第二考场，正好是她本班。
第一天上午的语文考试过了后就是学生自己在外解决午饭。
和霍月碰面后又遇见了李思婕，三人决定去李思婕家里泡方便面。
午休的时间好像特别短，又因为下午是数学，沈昭然挺紧张的。
人多了不怎么容易集中精力，尽管开始打闹了几句，但后面李思婕和霍月都开始玩起了自己的手机。
沈昭然吃了感冒药，就着早上她妈妈给她的红枣枸杞水就吞了下去。
霍月笑她像个小老太太。
夏季多雨，三人出门时天空变得有些阴沉，也不时落着几滴雨。如果忽略这闷热的气温，沈昭然其实很喜欢静静看着这样的天空。
校门口乌泱乌泱一大批人等着开校门。
好闷。
好在很快就进校门了。
刚到考室没多久，坐在沈昭然前面和旁边的女生开始主动和她聊天，可能是经过一上午的在同一个考场考试，所以让人神经放松下来。
“你是住校生班的吧？”旁边的女生问。
沈昭然说：“不，我是二班的。”
前面的女生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你走校生班？成绩这么好啊！”
“……还好吧，年级靠前的也不能一定总是住校生班的人吧……”沈昭然有些尴尬，好像走校生肯定很差一样。
“啊…不好意思啊，因为一般感觉住校生的成绩好一些，而且你是走校生，一个学期比我们少上几十节课还这么靠前，年级一千多人呢，很厉害啊！”旁边的女生夸赞道。
沈昭然有些脸热，默默道了谢。
这两个女生是一个班的，都还很热情。
沈昭然觉得她们挺可爱的。
其实自己阴暗又堕落，好像并没有她们说得那么好。
她们看着很阳光很开朗，人也都长得挺好看的，还很瘦。她们才是很厉害，好像学习对她们来说才不是一件难事，成绩好的同时也有着很阳光的内心。
这个时候霍月在教室后门朝她招招手。
出去之后她和沈昭然以前开始分买的辣条吃，对了几个语文选择题的答案。
看着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的小雨，沈昭然有些发神。
霍月说：“真想看看年级第一长什么样！真想看看什么样的脑子能考年级第一！”
说到这，沈昭然一扭头，正对着一考场的门口，靠窗的位置的视角。
是空着的，那个属于年级第一的位置。位置上的人不知道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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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时候，因为开着空调，沈昭然本来就感冒而开始有些全身发冷。
要命的是，她还开始流鼻涕。
要命的是，她没有带纸。
幸好她坐在角落的位置，不怎么吹得到空调，但教室的温度还是很低。因为夏天所以穿着短袖，汗一出，液体汽化降温导致身上又冷。
她努力集中精力思考。
又吸着鼻涕。
“吭”一声，疑似卡痰的声音冒出来。
考室里静悄悄的。
沈昭然尴尬的面红耳赤，她小心翼翼吸着鼻涕，难受极了。现在鼻涕似乎跑到了嗓子的位置，导致她呼吸都有点不顺畅，她还很想咳嗽，但她感觉又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快写完数学试卷。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写完的，只知道埋头苦写。
真的难受，因为这个鼻涕。
其实脑袋并不昏沉，也不怎么晕，只是吸鼻涕很影响她，她也很害怕影响到别人。
她不好意思跟老师借纸，考试规定了不能提前交卷。
硬生生捱过了四十分钟，终于交了卷。
其实交卷之后她终于正常的吸了吸鼻涕，也并没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可能在极度安静的情况下，会压抑一个人的神经罢。
沈昭然挺奇怪的，明明平时月考两天就能考完的科目，期末考的时候却要分三天考。这样三天考下来挺疲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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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终于结束。
但多雨的夏季并没有变得干燥，这几天似乎会持续降雨。但第一天时面对雨季的沉闷气息，在英语考试结束的那一刻窗外下着的暴雨也变成了欢乐的交响曲。
考试结束后要回到自身班级，并复原桌椅板凳。
等待少年们的，是两个月的暑假。暑假作业也抵不住他们的兴奋。
沈昭然挺平静的，好像初一这一年，居然就这样平淡的过完了。她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七月二日成绩单被发在了家长群里。
沈昭然仍然是班级第一名。
但是她的排名变成了年级93。
挺差。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期末考试都会考得很差，平时都是五十名左右，期末总是八九十名。
这个暑假，沈昭然约好了和周卿卿一起去洋人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蝉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