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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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数只偶，命运如此。
----顾渊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走出手术室的池虞边摘口罩边叮嘱，这个小孩儿还是毛躁了些。
“您放心，我都记得。”陈之阳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嘴上做着保证，表情却有些不以为然。
池虞无奈，陈之阳跟着自己已经有一年多了，换做别的人都已经可以独立负责小手术了，也不需要一再叮嘱，只能记挂着一会儿下班的时候再跟值班护士交代一声。
这边顾渊也跟着脱了无菌服走出观摩室，走廊上池虞快步前行，侧过脸对着旁边年轻的医生说了句什么，年轻医生笑得灿烂，和池虞严肃认真的脸色不那么搭调，池虞的脸上染上了几分失望，顾渊有些不满地撇了一眼旁边的医生，正想上前叫住池虞，却见一个脸圆圆的小护士着急忙慌地叫走了池虞，顾渊只能加大了步伐跟上。
“池医生，八楼三号房七号床病人一个小时前说自己脚疼，但是拍片出来没有什么问题。”
“八楼？肿瘤科？”池虞愣了愣。
“对。林医生说是晚期，让我下来喊您上去。”
“肝癌脑癌？”
“肝癌。”脸圆圆的小护士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看了眼池虞身后的人。
“有别的症状？”池虞心下了然，幻觉是一种神经、精神症状，大多数是由于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受到损伤所致，到这个程度大概就是回天乏术了。
“据病房护士反馈，病人昨天开始对着空气说话，刚刚甚至觉得有人在打他，可是调了监控又分明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对着空气拳打脚踢，看样子是幻觉了。林医生让打了镇定，这才让陈婷下来找您上楼，听陈婷说，挺年轻的人。”小护士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话到嘴边滚了滚又和着唾沫吞回肚子里。
“行，我上去一趟。”池虞套上白大褂，仔细把钢笔别在口袋的右侧，匆忙往电梯间走去。
“池虞！”身后有人喊了一声，池虞回头，是程丞。
“有事？”晚上一起吃饭么？一句话在嘴边兜了个圈，看见池虞身后修长的身影，堪堪拐了个弯问公事。
“肿瘤科有个病人要上去看看。”
“跟的还挺紧。池医生很优秀，好好学习。”程丞自嘲一笑，顾渊眉头微动，有些诧异眼前这个医生有些带刺的话语，没记错的话，早上在办公室这个人对编剧也是毫不客气。但是中午吃饭交谈时，顾渊觉得这人分明就该是书中男主的原型，言谈举止温和有度，大概是人在职场难免有两幅面孔？可跟编剧碰面那会儿也算是在工作场合，教养有限么？还是真的有什么血海深仇，以至于在领导面前失礼都不甚在意。
“....”池虞闭了闭眼，还真把这个人忘了，回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顾渊摇头示意没关系。
“你有什么事么？”池虞转头问程丞，这个人今天很奇怪，一直在没事找事，池虞隐隐有些不耐。
“sci的事。”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的程丞只好拿课题做了挡箭牌，不知为何，看见池虞对秦舒遥那小妮子无条件的袒护就忍不住烦躁，顾渊这个人身上分明也打着“秦舒遥给池虞惹的麻烦”这个印记，池虞却只对自己露出了不耐的情绪。
“刘主中午叫我过去了，你后来没过去？”池虞有些惊讶，毕竟是两个人的课题，不能只听一个人的片面说法。池虞没想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和刘主沟通了想法，此时若是不把话说开，日后容易引起误会。
“刘主没再叫我，大概是有自己的考量。”程丞没有在意，池虞对待学术上的事情向来认真严谨，有一说一，素来看不惯搞那下作手段的，宽慰了下池虞，要她别多想。
“我先上去了，回头跟你说。”池虞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医生，想解释也只能作罢，病人为大，边接起电话边摆了摆手示意顾渊跟上。
“程医生回见。”顾渊礼貌地点了点头，程丞越发觉得方才自己相当无礼，尴尬地点了点头。
电梯门缓缓合上，池虞转过头看了看安静的顾渊，想起方才手术室里抬头看他时他的模样，长身玉立，脸上神色认真，隔着玻璃也能触到他眼底的专注。池虞彼时还从手术的空挡里抽出时间想起了电视里总有翩翩公子从天而降，顾渊就穿着一身白大褂，占着地理位置让人仰望着宛如一尊高不可攀的神，池虞眼里染上笑意，顾渊那时分明该是看到了的。
池虞不免感叹，真是好教养，程丞的失礼那么明显，眼前人却也一声不吭，面不改色地还了礼数，人走远了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流露，恍若真的就没有发生过一般。有那么一个词叫相形见绌，程丞就算是今日真的被秦舒遥恼着了，也不该冲着一个才刚见面的人撒气，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池医生。”医用电梯宽敞明亮，运行平稳，撞大运似的搭上了一辆空电梯，四周只剩下机械运转的声音，池虞安静地站在角落，灯光打在塑胶面的胸卡上闪了闪，顾渊忽的又想起了那张胸卡上的名字，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先行动了动。
“嗯？”方才还在琢磨患者幻觉的事情，还没把所有处理方式想出来就忽然被点到名，愣是吓了一跳，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眼里满满的都是困惑茫然。
“.....”这个嘴巴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了，缓缓地闭了闭眼，现在这种尴尬程度比上方才程医生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脑海里尚未形成一个完整的救场方式，耳边便响起了电梯到达的提示音，狠狠松了口气，感谢电梯大恩大德。
“有什么事儿一会儿说，我们先去看看病人是什么情况。”大抵是有什么问题想问自己，但还没有找到措辞，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处理。
如获大赦的顾渊哪儿有什么一会儿再说的想法，蹭蹭地跟上池虞飞一般的步伐，真心希望池医生能够敬业专注，大发慈悲把这个小插曲忘了。
“听说了吧？”
“是说A0818那个病人吧？”
“可不呢。太可怜了，往日里光鲜亮丽的。”
“粉丝都不知道呢还。”
“要不说呢，之前听专管vip病房的人说起来，都还不信。”
“公司出的声明是出国深造去了，这会儿都这样了，还不发退圈声明，人也直接从vip病房里扔了出来。”
“这么无情！这个圈子可真的是，捧高踩低的。”
“前些天不还在发售呢么，新专辑。”
“这么过分？！这是人血馒头吧！”
细碎的聊天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远去，顾渊脚步一滞，新专？出国深造？方儒林？躺在里面的人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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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联系上了吗？”刻意放轻的声音绵绵软软，让来人不自觉跟着放轻了迈进病房的脚步。
“公司那边死活不松口，人都这样了，还不让通知家属。”小姑娘声音也轻，只是带了些打抱不平的情绪。
“理由呢？”漂亮的柳叶眉打了个结，什么公司这么过分，置人命于不顾。
“还能是什么，怕影响新专辑发售，怕背骂名呗？”愤懑不已，竟冷血至此。
“新专辑？这人是个明星？”好看的眉打着不好看的结，没有松开。
小护士愣了愣，身后默不作声的顾渊愣了愣，池虞手里拿着病历本儿，床头贴着病人的个人信息，池大医生不认识？一时间整个房间只剩下病人粗重却不稳的呼吸声和仪器声音此起彼伏，虽然方儒林前些年歌红人不红的，但是前年上了个综艺，靠着回忆杀和突然逆转的颜值风向抢了一波关注，之后又连着出了新专，上了几个真人秀，可算是火了起来，今年还有一部电视剧正准备上映，虽说是在娱乐圈浮浮沉沉了那么几年，可这会儿也算是红遍了大江南北，谁见了不得感慨一句英年早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