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的旅途》北野酱

26、长发公主

　　1、
　　你带着太宰出了港/黑大楼。
　　沿途得到了多少满含惊疑和审视的目光就不提了，仅仅是身为最高干部的中原中也那锐利到近乎凛冽的视线，就让你本能的绷紧了身体。
　　差一点，你就把枪/支/拔/出来了。
　　“织田作是我的挚友喔，中也。”太宰紧紧抱着你的手臂，亲密地挨着你，轻快地对中原中也如此说道。
　　他脱掉了黑大衣和红围巾，穿着你的沙色风衣，那种萦绕不散的阴郁气息稍微减少了一些。
　　“你这青花鱼也有朋友吗？”中原中也脱口而出，紧跟着不自在地按了按帽子，向你点点头，“失礼了，但如果一定要外出的话，请务必让我跟随。企图通过刺杀港口mafia首领的不自量力之人数不胜数，守备力量的存在是有其必要之处的。”
　　“中也哟——”太宰微笑着，鸢色眼眸晦暗无光，那种“太宰治”独有的气场强烈到让人稍微靠近一点就会本能地想要向着反方向拔足狂奔的地步，“横滨居然还有人胆敢对抗港口mafia吗？”
　　在太宰治四年来无休无止的工作下，港口mafia的势力已经扩张到极其夸张的地步，司法、商业、金融、城市建设，不单是横滨，整个关东地区就没有不受港口mafia控制的机关单位，其军备力量更是达到了堪比国家所能具备的规模。
　　这是现任首领太宰治一手打造的伟业。
　　但正因如此，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不仅为数众多，实力也不可小觑。太宰常年所居的总部大楼完全就是一部军事化的堡垒，玻璃防弹防爆，墙壁可以抵抗迫击炮，顶楼的首领办公室更是由异能力者们长期护卫左右，以策安全。
　　但你今天却要把他从这个堡垒里带出去。
　　“可以啊。”在太宰说出更加锋利的言辞之前，你先一步回答了中原中也。
　　“既然织田作答应了，”太宰鼓起脸颊，怏怏地说，“那就放过你好了。”
　　你感受到的目光散去了。
　　但绝不是消失，只是隐藏起来了而已。
　　你松了一口气，有些开心。
　　看来太宰这个首领很受部下们爱戴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你想，毕竟太宰是那样厉害又温柔的好孩子。
　　2、
　　你们去了港口mafia旗下最为繁华热闹的步行街，路上，太宰同你讲起了他的“美食制作人”大挑战。
　　无论是“活力清炖鸡”还是“超人精力锅”，又或是硬豆腐，都是你的太宰曾经做过的。
　　你静静地听着，忽然道:“太宰。”
　　你望进他鸢色的眼眸，吐字清晰地说道:“我想尝尝你做的东西。”
　　不必沉溺于“看见”的“过往”了，你也有独属于你的羁绊。此时此刻，陪伴在“太宰治”身边的是名为“织田作之助”的朋友，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太宰笑了起来，弧度很小，他说:“好啊。”
　　你们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你走在左边，护着太宰，中也在太宰右边靠后一步，周围的人群里还潜伏着一些港口mafia的武备人员。
　　人群三三两两，不算拥挤，太宰拉着你在卖章鱼小丸子的流动小摊前停下来，你自觉地掏出钱包（这还是太宰在出门前塞给你的），问太宰和中也:“想吃什么口味？”
　　“当然是蟹肉的啦！”太宰嫌弃地瞥了一眼中也，“搭理那只黏糊糊的蛞蝓干嘛啊！”
　　“哈？死青花鱼说什么呢？！”中也先是怒瞪了太宰一眼，然后礼貌地对你说，“啊，织田先生，我就不必了。”
　　你任由他们小孩子一样吵闹个没完，再三询问后买了三份，蟹肉味给了太宰，鱿鱼味给了中也，藤椒味留给自己。
　　你按着太宰的手，从他的袋子里叼走了一颗，还没咬下去，太宰便伸手来抢。
　　“你们在干嘛？”中也皱着眉问，纸袋里的章鱼小丸子已经被他吃了好几个了。
　　你放了心，把嘴里的丸子吃了，味道倒还好，就是番茄酱甜得过头，有些腻。
　　你转头看太宰，见他咬了小半口后的神色，便明白他也不大喜欢，于是从他手里把纸袋子拿过来。丸子做得小巧，两人份一共十六个，还抵不上一顿早餐，被你几口就吃掉了。
　　太宰站在那看着你吃，招手叫了个战斗人员过来，支使他买了瓶矿泉水回来。他本来想说奶茶或着咖啡，但怕不合你口味，索性说矿泉水——大抵是这些细枝末节不曾“看到”的缘故。
　　于是接下来路过可丽饼摊子时你便没听他的，径自领着他去了关东煮那儿。想着他那饱经摧残的胃，你没搭理他的扑腾，从清汤那儿捞了几样他指定的，拿签子串好了，放在纸桶里给他。
　　他与你置了一会儿气，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拿了一串香菇慢慢吃，大约觉得这味道可以，便把签子递到你面前。
　　你一直单手揽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在衣兜里握着枪，这时便低头咬了一只香菇下来，嚼了嚼咽下去后，“唔”了一声评价道:“好吃。”
　　于是你们谈起了各自喜欢的食物。你自不必说，控咖喱控得始终如一，他的口味却有些不同，不怎么中意甜食，有些偏酸甜，对蟹肉倒依旧爱得深沉。
　　自然，港口mafia那位甜点师没了踪影，换成了中华街请来的大厨，总部成员好评如潮。
　　3、
　　你们去了电玩城，中也偏好飙车和酒吧，对这儿兴趣缺缺，插着兜叼着烟跟在太宰后面，气场十足。
　　太宰故意逗他，去了夹娃娃机那儿，慢条斯理地摆弄，半天夹不上一个。中也等在一群女孩子、小情侣和小孩子中间，烦得不行，看太宰那德行，闭着眼睛也晓得他又在作弄他，就去喊你:“喂，织田，管管他。”
　　你被中也勾得烟瘾发作，偏偏衣兜里既没有烟盒也没有打火机，正捻着手指忍耐。突然觉得腿一沉，几个小孩趁大人不注意跑过来，抱着你的腿，口齿不清地学中也讲话，唤你“织田”。
　　太宰本来逗中也逗得开心，见那几个小孩抱上来了，又听他们一喊，立时不高兴了，龇牙咧嘴地扮鬼脸，把小孩子们唬得转身就跑，一头扎进了大人怀里，才把你的胳膊一拽，趾高气扬地说:“织田作是我的，才不分给你们呢！”
　　中也在后面无语:“你多大的人了，还去欺负人家小娃娃。”
　　太宰哪里管他，四面看了看，望见一个打/靶的地儿，头一号奖品是只一米多的泰迪熊，登时就眼前一亮。
　　你心觉不妙。
　　果不其然，他把你和中也拉了过去。
　　你们仨混在一堆小情侣、全家福之中，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唯独太宰治神情自若，还学人家女孩子嘤嘤嘤，要你给他把那只大泰迪熊赢过来。
　　中也一直拿帽子遮着脸，大约是想表示不认识的意思，你避无可避遮无可遮，只能从容就义，举着气/枪来了个百发百中，打得人家老板面无人色，一把扯下大泰迪熊塞给你，叫你们一伙人早点儿滚蛋。
　　你把大泰迪熊给太宰，他还在那假模假样嘤嘤嘤，说真的送给我呀，你陪着他演，点头说是，他就问为什么，你淡定地说因为喜欢太宰太宰是我的朋友。
　　他嘤不出来了。
　　4、
　　回去的路上，他抱着熊，中也拎着一堆零食，活像春游归来的小朋友，在总部与浑身血腥气的中岛敦一碰面，各自面面相觑，只有太宰举着熊像是自由女神举着火炬，狮子王举着辛巴，说这是织田作送我的。
　　中岛敦不知他几个意思，战战兢兢，搜肠刮肚之后结结巴巴地说熊真威武啊不是您和织田作先生真要好啊。
　　太宰颇觉满意，一挥手叫他跪安了。
　　于是沿路的成员如蒙大赦，只管变着花样儿夸奖他和织田作之助的友情。你作为正主，就和中原中也并排跟在后头，你叼着烟（烟与打火机从革命伙伴中原中也那儿借的）中原中也嚼着巧克力，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炫耀。
　　中原中也问你，你准备陪他玩到几时？
　　口气颇有“就算是个垃圾，也是我们的垃圾，不能随便受欺负”的意思。
　　你回答说，等给他找好了玩伴吧。
　　5、
　　你要给高塔里的长发公主找几个玩伴，陪伴他走出孤独。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语言风格就变啦，发现这么写还挺顺手啊嘿。